“我他媽哪裏知道呀,之前隻是覺得這家夥看樣子不會騙人的。結果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窮,在電話裏麵還對我說的挺有保票的……”紮西撇了撇嘴,然後對我低聲說道,“要不然咱們明天行動前讓他先給咱們打一筆定金過來吧?要是錢都沒有,那咱們就直接迴去吧。”


    這個建議如果放在之前,我會覺得行,但是在此時此刻,我毅然決然的搖了搖頭。這可不是在城裏,如果發生什麽事情,警察都可以過來幹預,這可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村子,後麵背靠群山。如果我們做了一些什麽,把你惹得張建國不高興,那麽很有可能我們連這個村子都出不去。


    “先辦事兒吧,錢什麽的之後也得給。”我說道。


    時間一晃眼,過去的也很快。我們兩個也沒有洗漱,差不多十點鍾左右就準備睡覺了。可就在我們兩個睡著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樓上有腳步的聲音,就像那種拖著拖鞋的聲音。好像樓上有人不停的在走來走去,而且聲音搞得還挺大。


    “樓上搞什麽鬼呢!”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開始沒有感覺到,這其實是張建國的家,我還以為在自己的家裏。等我喊完這嗓子,紮西也醒了,他揉了揉眼睛,一個巴掌就朝著我頭扇了過來。


    “你這小兔崽子,晚上不睡覺吵什麽吵!”紮西顯然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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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上不知道在幹什麽,你聽聲音!”我怒氣衝衝的說道,“張建國和他老婆晚上走來走去,動靜還弄得這麽大,生怕咱們兩個睡著了是不是?明天還要早走,我看下表,現在都12點了,他們兩個是夜貓子嗎?”


    紮西被我連珠炮似的質問,嚇得閉住了嘴。


    “封塵,你記不記得,咱們住的是二樓?”紮西突然對我說道。


    我一開始還不知道紮西問我這句話的意思,可是等我冷靜之後想了一下,對呀,我們現在住的是二樓。一樓是張建國夫婦居住的地方,還有他們的孩子,二樓便是吃飯的地方還有這個小屋。這張建國的家裏總共也就二層樓,那麽樓上,會是誰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狐疑的看著紮西,“總不可能有人跑到房頂上吧?”


    紮西衝我搖搖頭,“咱們倆要不然上房看看?”


    這種農村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怎麽上房,但是在這屋子裏麵我有無比的心慌,還不如出去看看呢。我隨手把自己的衣服套了上去,然後又拿出了兩個軍用手電筒。我一個,紮西一個,我們兩個躡手躡腳的走出門。


    我們一直下到樓下,但是樓下的屋子都關著門,看樣子張建國夫婦並沒有吵醒。他們晚上睡覺門也不鎖,我們隻需輕輕一推,門便開了。我和張西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門,這會兒天色已經是大黑,唯有一輪皎潔的明月照亮土地。


    “今天月亮還挺圓的!”我吐槽道。


    紮西沒吱聲,我們兩個人就慢慢的繞道屋簷下。我們兩個抬頭往上看,又打亮了手電筒。


    “哢嚓。”


    一個什麽斷裂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抬起頭,就在手電照亮的地方。一隻特別的小的手就露在房頂,還在不停的蠕動著,好像我想去抓住什麽。那好像是一個斷手,但是卻有自己的意思,它好像想往底下爬。那東西慢慢的開始了挪動!


    “啊!”我大聲的叫道。


    紮西直接把我的嘴捂住了,“你看到啥了?聲音低點,別把張建國一下子吵醒跟出來!”


    紮西也往上抬頭,“我草!張建國家的孩子怎麽跑那麽高,也不怕晚上掉下來摔死!”


    張建國的孩子?房頂之上,明明是一隻斷手呀,多會兒變成了孩子?我又重新抬起頭,往上看去,發現確實是張建國的孩子,還是那個男孩。剛剛估計他把手伸到了房外,而我手電筒照到的,正是那一雙慘白慘白的手。


    “我去,還真是嚇死老子了。”我低聲咒罵著。


    “那小孩想幹什麽?”紮西突然瞪大的雙眼,“這家夥該不會想從樓頂上跳下來吧,不對!他這麽小,到底是怎麽上去的?”


    那小孩確實是想要往下爬,但是這樓頂十分的陡,他如果下來了,估計也就變成了死屍。我吐了兩口唾沫,看了一眼紮西,“咱們倆要不然迴屋把,張建國夫婦叫起來吧!”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事,紮西居然搖了搖頭。“你可別把他當成咱們城市裏的孩子,這些小孩從小就開始飛簷走壁,特別結實抗摔!”


    就在著急這句話說完的時候,那個小孩突然滾了下來,我眼睜睜的看到,他的那張小花臉著地。我和紮西不約而同的兩個人往後退了一步,這完全是我們身體的本能,我當時完全都沒有考慮過能夠接住這個孩子。那個小男孩兒就那樣跌到了地上,是臉先著地的,一股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腦殼上麵破了個洞那白花花的腦漿慢慢的流了出來,就好像豆腐腦一樣。鮮血與白色的腦花融合在一體,顯得格外的惡心。


    “我……我……”我被嚇得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紮西的情況不比我好,“這怎麽可能?”他的手哆哆嗦嗦的,他蹲了下來。


    “那個小孩肯定已經死了!”我突然抓狂的說,“都怨你,要是不是你的話,咱們現在通知到張建國,估計這孩子也就不用死了!”但是我的內心就無比的清楚,即使我們告訴了張建國,這短暫的時間之內,這孩子要死還是得死。


    可是我沒想到的事,蹲著的紮西突然站了起來。


    “我去。”紮西突然冷冷的說道,“剛剛的那個孩子,居然咧開嘴對我笑了。”


    什麽?這他媽都不能再死了吧!


    我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一股奇異的感覺,後脖頸一直在發涼。那個孩子明明已經死了,怎麽可能還露出笑容?難道是在那短暫的時間之內,孩子的腦部神經難道還存活著?


    我之前看到過網上的一個視頻,就是想一個人殺了一隻公雞,結果那隻無頭公雞依舊活著,而且活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才死去。我並不知道其中的科學奧秘,我隻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孩子可能也和那隻公雞一樣。


    我控製不住自己,目光朝朝的移到了那個孩子的臉上。


    那個孩子臉似乎確實轉了過來,但是我注視了好長時間,對方都沒有動。就在我覺得剛剛也許是紮西一時的緊張導致的幻覺,那個孩子的頭突然扭了過來,那血肉模糊的臉衝著我,他慢慢的裂開嘴。那白白的牙齒立刻露了出來,他的嘴裏好像在說著什麽話,但是我看不懂。


    我已經被嚇得徹底腿軟了,我直接一屁股躺倒在了地上。紮西這個時候遠遠比我鎮定得多,他直接把我攙扶了起來,我們兩個人就踉踉蹌蹌的推開了張建國家的門。紮西直接就衝到了張建國臥室的門口,玩兒了,命的拍打著。


    “誰啦?這麽晚還敲門?”張建國嘟嘟噥噥的說著。


    “你們快出來!”我崩潰的叫著。


    張建國把門打開了,看樣子他還沒有換衣服,他的老婆穿著一件看上去特別陳舊的睡衣。兩個人都怒氣衝衝的瞪著我們,紮西組織了半天措辭,“你們……的孩子死了……就在門外麵,你們去看一眼!”


    張建國的妻子直接就跳了起來,“怎麽可能!”直接就推開我們兩個衝了出去。反倒是張建國的臉上有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看著我們,就好像看著神經病一樣。


    “你老婆千萬別被嚇到!”我說道,“不是我說。張建國,你孩子真的挺慘的……”


    張建國打斷了我的話,他對我一字一句的說。“我有兩個孩子是不錯,我之前也沒跟你講過,但是我的孩子在兩年之前都死了。你現在看到的那兩個,很有可能並不是我的孩子……”


    我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如果說不是的話,那麽,那兩個孩子到底是誰呢?


    “你的孩子是不是得了白化病?”紮西問道。


    張建國狐疑地點了點頭,接著對我們說道,“他們卻是從小得了白化病不假,但是他們確實是在兩年前就死了,而且還是我親自埋葬的棺材!就連地址我都沒有往後山上抬,直接在我家後院了事了。”


    “那你老婆呢?你老婆不是一直都說你有孩子嗎?”我冷冷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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