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也可以說徹底的告一段落,吳小姐第二天就成功的清醒了過來。其實我不理解的還有一點,那就是那天我們上二樓明明沒有看見他們,可是無論是阿讚頌還是吳小姐,他們都一口咬定他們確實是在二樓。並且確實也一直沒有聽到我們兩個人的喊聲。


    這就很奇怪了。


    難道說殯儀館那個地方有問題嗎?


    沒有人能夠給我們一個肯定的答複。吳小姐歡天喜地的把剩餘的款項付給我們,我給阿讚頌了一個大頭,畢竟是初次合作,以後還要一起掙錢呢。


    之後的這幾天,我和阿讚頌都呆在紮西的茶館裏,整天無所事事。可別說,這裏的茶店生意還是不錯的,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白領來到這裏喝茶,看樣子利潤確實很大。


    就在下午我們準備收拾迴家的時候,推門進來的居然是好久不見的吳小姐。和前幾天的憔悴不一樣,今天的吳小姐可以說是滿麵春風,看上去這幾天確實過得很舒坦。


    “您可來了。”紮西衝她揮了揮手。


    吳小姐坐在凳子上,“我這幾天抽空去辦了手續離婚,一開始我還挺生氣的,因為我閨蜜和我丈夫兩個人居然恬不知恥的要立刻訂婚!你說說,這都什麽事情?明明我才是被害者。”


    “就在他們兩個訂婚的宴席上,聽別人說,我前夫遲遲沒到。我閨蜜當時都差點急哭了,最後,醫院打過來電話才知道,我丈夫在開車時被車給撞死了。現在他們兩個都如願以償了。”吳小姐興奮地說道。


    這件事情確實值得高興,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也許並不是一件簡單的巧合。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阿讚頌,對方衝我挑了挑眉,我就知道,這個局肯定是他搞的。但是如果將這件事情告訴吳小姐的話,她有可能會有很大的壓力。


    於是我把要說出口的話努力咽下去。


    反正現在壞人都死了,大家也就無所謂了。


    等這幾天學的差不多了,我立刻買了去北京昌平火車票。我之前答應人家的事,現在是必須得做完。反正從我們這裏到北京也沒有多少距離,我坐火車差不多五六個小時就到了,雖然具體位置不太清楚,但是憑借著電子地圖還是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路。


    等進了小區之後,有一個老爺子迎麵向我走來。這可是一個好機會,我立刻恭恭敬敬地把對方叫住,問道,“您知不知道附近有一位叫劉慶華的女士?”


    老大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我又重複了三四遍,老大也才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我們小區的名人了。她女兒不是在外麵被殺了嗎?劉女士精神也瀕臨崩潰了……哎……都是一家好人。”


    “你知道她住在哪兒嗎?”我迫不及待地問。


    “就在二號樓,你看樓底下放花圈的那個就是。是在一層,等你過去就知道了。”老爺子順手給我指了一下位置,我趕快跑了過去。


    果然那邊放著一堆花圈,看著是怪淒涼的。我立刻走進單元門,這裏的一層樓有東西兩戶,剛才那個老爺子也沒有交代清楚,我敲了半天門兒,終於有一個人開。


    開門的是一個女士,50歲上下。臉色蒼白,印堂發黑,估計十有八九就是這位劉慶華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兒?”劉慶華問。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總不能說是她女兒讓我捎的話吧?萬一實實在在跟她說了,會不會被當成精神病還兩說?


    劉慶華一看我在那邊低頭思考,直接就關上了門,“你們這些記者,什麽事情都要報道!我都足足被采訪過三波了……”


    我立刻用一隻手撐住了門,脫口而出道,“你女兒叫我來的!”


    “你說什麽?你再重複一遍?”劉慶華瞪大了雙眼,顯然難以置信。


    “咱們去屋裏說吧,故事是有點長。”我指了下屋內。


    劉慶華二話沒說,就直接把我迎接了進去。她原本毫無生氣的眼神突然間充滿了期望。我突然感覺到,這個女人其實是徘徊在崩潰邊緣,如果我不能幫她的話,那麽估計別人也幫不了。


    “你說!我女兒到底怎麽了?”劉慶華一邊抹淚一邊看著我。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們晚上到殯儀館有點事兒。可是晚上迴去的時候走了一條岔路,結果就遇到了兩個女孩……”我如實地給她講述著那天發生的情形,努力把這些人都刻畫的更加真實一些。反正事實就是這些,我給她講過也就算了。


    讓我意外的是,劉慶華聽完之後,情緒居然平靜了下來。似乎之前的悲傷已經不再,她對我友善的笑了,“我覺得你說的話是真的,我知道我女兒平常是什麽樣子的。既然她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放心了。”


    劉慶華擦幹了淚水,臉上終於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就立刻要下廚給我做飯。她不停的說,實在是太感謝我了,把我都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開始表示想走,但是對方死活要把我留下。


    最後我就隨便吃了點飯,劉慶華的情緒好轉了太多了。我看在眼裏,高興在心中,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們所能做好的,就是好好照顧自己,讓自己盡量不要留下遺憾。


    “阿姨,你別悲傷了。”我說道,“她還在這個世界中,隻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等到有一天你們就會重新相逢的。你一定要保重。”


    劉慶華笑著點頭。


    我吃完飯就告別了她,我覺得自己是辦了一件大好事,這種事情可算是行善積德。我在北京又住了兩天,就在我坐在火車上迴家的時候,我實在是無聊,便買了一份報紙。讓我沒想到的事,新聞頭條赫然是劉慶華。


    就在我走了的第一天,劉慶華直接跳樓死亡。


    圖片很模糊,但是我看得清楚,腦漿應該流出來了。


    我看完之後整個人都傻了。


    這到底怎麽可能?我不是事情已經跟她講清楚了嗎?為什麽要放棄自己生的希望去追求死呢?


    可是轉過頭一想,我的話也確實給了她希望。隻有通過死亡,她才能夠永遠的和女兒在一起。也許是為了縮短相見的時間吧,她采用了這個方法。


    我現在都不知道是要哭還是要笑,這件事就像一個沉重的石頭,一直壓在我的心口。我迴去之後把這件事情詳詳細細的告訴了紮西,紮西聽了之後也表示十分的惋惜。也許沒有我們的話,對方可能會活更長的時間吧?不過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就在晚上我睡覺的時候,我還夢到了劉慶華和她的女兒。在夢裏的她們並沒有現實中的那般悲傷,反而是來這手向我來道謝了。特別是劉慶華,對我一直的微笑,那個笑容很美,嘴角的弧度十分明顯。也許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等我醒來之後,還感覺胸口悶悶的,我也說不清楚這種情緒到底是什麽。


    之後我便慢慢的忘卻了這件事情。現實中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就比如說,我們現在還沒有徹底掌握趙家人的行蹤。紮西這幾天不停的派出人去打聽,可是始終都沒有打進出來對方到底是何許人物。


    這就是細思極恐了。大家都在這片區域,可是為什麽趙家人的信息能夠封鎖的那樣的隱蔽?


    我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李老板,他當時在對付對方的時候,是否給自己已經準備好了退路呢?


    “要不然我們這迴找李老板搭把手吧?”我向紮西提出建議道。


    但是沒料到的是,紮西一直都搖頭拒絕,在我的再三追問之下,他才慢慢鬆了口,這才把事情的原委給我講了一遍。


    原來李老板和趙老板還有一點親戚關係,這兩個人雖然一直鬧,但是始終不能公開進行。他們都是體麵的人,始終都有一層麵子在起著作用。其實巴不得當麵捅死對方,但是在見麵時也要互相微笑。


    “這到底是什麽親戚啊?這仇恨也太大了吧?”我忍不住吐槽,“李老板那種人心胸確實十分開闊,能跟他結仇的人,也真是挺有本事的。”


    紮西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趙老板確實弄不死李老板,但是他可以想方設法把咱倆弄死。李老板這頭即使肯幫我們,他也絕對不會去給我們出主意的。所以說,在這危難關頭,也就是咱們幾個能夠抱團了。”


    “可是咱們現在連趙老板到底叫啥都不知道?”我滿頭的黑線,“要不然從本地的富豪榜尋找?”我提出了一個特別不成熟的意見,這也是我唯一想到的辦法。


    “你的腦子真秀逗,”紮西哈哈大笑,“這趙姓可是一個大姓,排行榜上的人多得不計其數!而且咱們都查不到的人,你覺得有多大幾率在排行榜上?我看你純粹是這些年讀書,讀傻了吧!”


    我隻是嘿嘿一笑,並不反駁。


    “也許是你們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過,每一個普通人,都有可能是趙老板?”阿讚頌突然對我們說道。


    一個普通人?


    這個思路我們之間還沒有想過,在我的腦海裏,趙老板估計和李老板也差不多。肯定是超級有錢,而且也會一些風水,估計也會頂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肚子,身邊有不少的小蜜。這就是我最正常的揣測了。


    “往往本領高的家夥,他們平常都是不顯山不漏水的。”阿讚頌說道,“我不熟悉你們這片的高人,你們要對付的那個趙老板肯定是有些來頭。我的建議就是,從普通人找起!”


    這真的是個建設性的建議。我們這個市光人口就300多萬,去哪裏一個個找姓趙的普通人?我聽了之後頭更大了,這說是意見,實際上又是一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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