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掩唇咳嗽的厲害,闌珊急忙扶住女子,“娘,就讓魏姑娘試試吧


    ,我看魏姑娘不像是壞人。”


    魏姎眸色淡淡,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任由女子上下打量,並未將生死大事放在眼裏,女子深吸口氣,閉上了眼,“姑娘放心,無論我的病能不能醫治的好,我都不會責怪姑娘,隻求姑娘日後離開此處,不要提起,算是給我們母女兩一條活路。”


    “我答應夫人。”魏姎點了點頭。


    女子彎腰坐在石凳子上,魏姎伸手探上女子的手腕,臉色凝重,女子已經是陳年舊疾,病入膏肓,生命已經熬到了盡頭,時日撐不了多久了。


    “我娘怎麽樣?”闌珊著急的問。


    魏姎看了一眼女子,女子釋然一笑,“我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心裏清楚,姑娘不必勉強,趁著天色沒黑便下山吧。”


    “娘,您胡說什麽呢,您的病一定會好的!”闌珊紅了眼睛,手挽著女子的胳膊蹭了蹭,女子伸手摸了摸闌珊烏黑的秀發,“她們是無辜的,就讓她們走吧。”


    “娘!”闌珊紅著眼眶。


    “夫人莫急,我可以保夫人三年。”


    “三年?”闌珊拔高了聲音,惡狠狠的瞪著魏姎,“我娘不會死的,你到底是不是大夫,信不信我殺了你?”


    “闌珊不得無禮!”女子拉住了闌珊的胳膊,抬眼看向魏姎,“姑娘一路找到這裏也不容易,可有什麽條件?”


    魏姎俯身行禮,“我想要一份山裏的圖冊,若能有夫人指點,必定感激不盡。”


    “為什麽要圖冊?”女子淡然問,在這麽嚴峻的生死關頭,魏姎能如此淡然處之,絕對不是一般人。


    “我的丈夫被困雍州,我必須要進城幫他。”


    “丈夫?”女子忽然冷冷一哼,眸光倏然變得淩厲,“為何你能篤定我會幫你,不怕我殺了你嗎,給了你圖冊,我們母女兩個便沒了藏身之處,你以為我傻?”


    魏姎低著頭,“夫人一定會答應的,闌珊身上的毒便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已經足足十八年,若是不及時解毒,再過兩年必死無疑。”


    闌珊蹙眉,狠狠瞪著魏姎,“少在這裏危言聳聽,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我沒有危言聳聽,你臉上的傷疤是因為一次次的毒發才會蔓延,一次比一次深……”


    “夠了!”女子打斷了魏姎的話,眸中狠厲淡了不少,“你有幾成把握治好闌珊?”


    “九成。”


    女子深吸口氣,“把闌珊帶走,許她一世無憂。”


    魏姎舉著三根手指頭,衝天發誓,“我魏姎對天發誓,一定醫治好闌珊姑娘,盡力護她一世無憂,若有違誓言,必遭天譴!”


    闌珊懵懂的看著女子,似是意識到了什麽,伸手捉住了女子的胳膊,“娘,我不要和你分開!”


    “闌珊,聽娘的話,跟著眼前的姐姐離開,日後不許憎恨任何人,這位姐姐就是你的恩人。”


    “娘……”


    “闌珊!”女子冷著臉,闌珊縮了縮脖子,有些懼怕女子,女子看向了魏姎,“雖然我們隻是一麵之緣,但我信得過你,我知道你身份不俗,我隻求你給她一個安安穩穩的生活。”


    魏姎點頭,“我答應你,從今天起闌珊就是我的義妹。”


    魏姎吩咐暗衛去尋草藥,諾大的山裏應有盡有,花了好幾個時辰的功夫終於把藥材都湊齊了,碧紅在一旁熬藥,背脊發麻,不敢亂動,背後全都是一片狼群,無數雙綠眼睛盯著她們。


    魏姎仰著頭看著黑沉的天,嘴裏嚼著幹糧,闌珊忽然躺在她身邊,魏姎側目看了一眼闌珊。


    “我娘真的醫治不好了嗎,你不是很厲害的大夫嗎,你師父會不會有法子醫治我娘?”


    “我會盡力的。”


    “魏姎?”


    “我在聽,你說。”


    闌珊吸了吸鼻子,忽然委屈的哭了出來,魏姎伸手拍了拍闌珊的胳膊,一個從未踏出過深山的姑娘,可以依靠的隻有母親,望著少女澄澈的眼睛,魏姎就像是哄孩子一樣安慰。


    “害怕嗎?”


    “嗯!”闌珊點點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魏姎,“魏姎,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外麵的山水很漂亮,還有很多人,有集市,有漂亮的房子,有好吃的食物……”


    兩人並肩躺在一塊,闌珊饒有興致的聽著魏姎說起外麵五彩斑斕的世界,眼眸閃亮。


    “等戰事結束,我會帶你一塊迴家,以後再也不用為了食物發愁,會有漂亮的衣服和首飾。”


    “我可以帶我娘一起去嗎?”闌珊半撐著身子,一隻手撐著下巴,好奇的盯著魏姎問。


    “當然可以。”


    “謝謝你,魏姎。”


    魏姎微微笑。


    在山裏呆了幾日,簡單的用了一些草藥,闌珊娘的咳嗽明顯有了好轉,不似前幾日那般咳了。


    魏姎也不著急,不催促,日日吩咐人去采摘藥材,親自守著熬藥,終於等到了第五日,闌珊娘撐著棍子出來,“魏姑娘,走吧。”


    “好!”


    ……


    消失了五日的魏姎終於迴來了,魏白瀟急的不行,上下打量魏姎,“沒受傷吧?”


    “大哥放心,我沒事。”魏姎搖搖頭,身上雖然有些狼狽,但帶迴兩個人,對這一場戰役已經多了幾分信心了。


    闌珊緊跟在魏姎身後,小心翼翼的環視一圈,對眼前看見的一切都很稀奇,衝著魏姎眨眨眼,魏姎將人帶迴營帳,“今兒開始你們就住在這裏。”


    “你究竟是誰?”闌珊娘忽然問。


    “我是魏姎,元詔國的皇後,我的丈夫是元詔皇帝如今就在雍州城內,我要救他出來,無奈之下隻能求夫人幫忙,還請夫人勿怪。”


    闌珊娘倒抽口涼氣,她早就猜到了魏姎身份不俗,卻沒想到竟這般尊貴。


    “皇後娘娘身份尊貴,已經折煞我了,但願皇後娘娘能信守諾言。”闌珊娘坐在椅子上,手執筆,在潔白的宣紙上畫下一片茂密的叢林,並指出一條路,甚至細致的將陷阱都圈出來了。


    闌珊娘從懷中拿出一隻玉笛,遞給了魏姎,“你很通獸律,我教你一首曲子,許是能用得上。”


    魏姎大喜,“多謝師父。”


    “擔不起皇後娘娘一句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受徒兒一拜!”魏姎跪地衝著闌珊娘磕頭,闌珊娘受寵若驚,趕緊伸手扶起了魏姎,“你我之間也算是緣分,若是這首曲子能一直傳頌下去,也不算辱沒了先人。”


    魏姎天資聰慧,學了兩日便摸透了八九分,闌珊娘驚訝,“若是先人在世必定會誇讚一番,你很有天分。”


    “是師父教的好。”


    次日天不亮,魏姎帶著圖冊和玉笛進了叢林,一路越過障礙,足足摸索了五日,才摸到了雍州城農家山下,十分順暢。


    “公子?”碧紅欣喜不已。


    魏姎嘴角也翹起笑意,總算是繞過來了,來了城裏,一切就好辦了,那個雍州知府便是最大的棘手。


    幾人為了掩人耳目,換了農家衣裳,喬裝成婦人一塊進城趕集,雍州城內很安靜,大街上三三兩兩的人在街道上徘徊,偶爾有幾個叫喊的小販,一見到穿著鐵甲的侍衛,立即退到一邊,讓出了位置。


    “這一場仗什麽時候才能打的完,最遭罪的還是百姓,哎!”


    “可不是,我聽說南梁的皇帝這幾天也來了雍州城,這一段時間肯定不消停,要不是家裏等著米糧下鍋,誰願意頂著風險出來?”


    “我家老母還病了,連藥材都翻倍了,再這樣下去誰能受得了?”


    一句接一句的抱怨,魏姎從中得知消息,徐煜也在雍州城,魏姎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仿佛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


    “公子,南梁皇帝怎麽會這麽大膽,來了雍州城,硬生生把京都城空了出來,若是有人趁機而入,那南梁豈不是內憂外患,兩邊失手?”碧紅說。


    魏姎搖搖頭,“這事兒不好說,徐煜天生狡猾,一定是提前安排好了陷阱。”


    “公子,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去找元詔軍。”


    她已經在城中,離元詔軍不遠,若是城中沒有徐煜,魏姎許是打算奮力一搏,想法子打開城門讓魏白瀟進城,若徐煜真在城中,魏姎便有些顧忌,還是先找到蕭湛一塊想想法子。


    幾人剛到城門口,城門已然緊閉,四周多了幾十個守衛來迴巡視,看是守衛腳步輕盈,一看就是練家子。


    夜色漸黑,小精靈個個縮在香囊裏,一個都不肯出來,哆哆嗦嗦,魏姎見狀已經確定了徐煜就在城中,而且離她越來越近。


    一行人返迴山林途中遇到了埋伏,鼻尖還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月色被遮掩,肅殺的氣息驀然讓人頭皮一緊。


    蹭的一下,火把倏然照亮了四周。


    徐煜一張溫和如玉的容顏暴露在火光下,眸色淡然,緊緊的盯著魏姎,淡聲道,“你來了。”


    “讓南梁皇帝久等了。”


    徐煜揮揮手,“都退下!”


    身邊的人退後了十幾米遠,徐煜手裏拿著火把,一派淡然處之。


    “費勁心思,值得嗎?”魏姎沉聲問。


    徐煜走近一步,“你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了。”


    魏姎皺眉。


    “我們都是同一種人,曾經來自一個地方,都不屬於這個世界。”徐煜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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