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劉夫人的麵,溫琦胭小產了,劉夫人氣得渾身發抖,震驚不已。


    昌平侯夫人眼神如刀一樣鋒銳,直勾勾的看著劉夫人,手指著地上一堆鮮紅色的毯子。


    “劉夫人,這可是你未出世的孫兒,是你一手逼死了你的孫兒,既然兩家沒有做親戚的福分,那便和離吧,日後男婚女嫁各不摻合。”


    劉夫人鐵青著臉,事到如今,劉夫人也不指望能和昌平侯夫人做親戚了,望著昌平侯夫人陰沉的臉色,休書兩個字卡在嗓子眼裏,怎麽都說不出口了,點點頭。


    “和離吧!”


    很快劉夫人讓人請劉大少爺來了一趟,劉大少爺一字沒問,順從地聽著劉夫人的話


    ,很快寫下一封和離書。


    昌平侯夫人看著劉大少爺這麽痛快


    的寫了和離書,心裏莫名堵得慌,進門以後竟然問都不問一句溫琦胭。


    也好,簽了和離書,往後就是兩家人各不相幹了。


    昌平侯夫人接過和離書看了一眼,深吸口氣,“好,好,我這就派人去一趟劉家,將琦胭的嫁妝取迴來。”


    劉夫人張張嘴,“嫁妝的事不著急,琦胭身子還沒好全呢……”


    “這是侯府的事兒用不著你操心,還有


    ,府上莫不是還想霸占溫家嫁妝?”


    劉夫人臉色一黑,“不知好歹,劉家還沒落魄到這個份上。”


    話落,一甩袖子扭頭離開。


    昌平侯夫人立即著人去一趟劉家,還特意點了幾個厲害的婆子,帶著嫁妝單子。


    耳邊傳來一陣陣的嘶喊聲,溫琦胭緊拽著被單,下半身仿佛要撕裂了一樣疼,蜷縮著身子,渾身大汗淋漓。


    “小姐,您再忍忍……”綠竹也慌了,立即去找昌平侯夫人,“夫人,小姐,小姐情況怕是不妙。”


    “什麽!”昌平侯夫人二話不說進了門,看著溫琦胭膝下濡濕了一大片的血跡,一進屏風外,頓時有一股腥味撲麵而來。


    “琦胭!”昌平侯夫人坐在榻上,伸手拉著溫琦胭的手,輕輕拍打溫琦胭的臉頰。


    溫琦胭渾身已經濕透了,深吸口氣,發鬢上黏了一層濕答答的汗,緊貼著臉頰。


    “母親,女兒.......女兒怕是不行了。”


    “琦胭,你胡說什麽呢,你一定要撐住啊,熬過了這一關很快就沒事了。”昌平侯夫人心疼極了,從小嬌慣著長大的女兒,越長大越不順,受了多少罪。


    昌平侯夫人這個做娘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忙看向穩婆,“怎麽迴事?”


    穩婆支吾,“小姐的月份大了,吃了落子湯未必管用,怕是要生了,隻是小姐身子骨太弱了,奴婢隻擔心會大出血。”


    “大出血?”昌平侯夫人臉色頓時慘白。


    屏風外的大夫也是說了一樣的話,昌平侯夫人眼前一陣發黑,強撐著才忍住了。


    “夫人,或許有一個人能有法子救救小姐。”穩婆道。


    “誰?”


    “是朝華公主,當初北安侯夫人生產時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沒法子,是朝華公主憑借一己之力救了北安侯夫人,小姐的身子或許找朝華公主能有些法子。”


    昌平侯夫人緊繃著臉,剛要起身就被溫琦胭拽住了,溫琦胭緊咬著牙,“母親,女兒不要魏姎救,女兒不想欠她什麽......”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糊塗,都什麽生死關頭了,還惦記著那些混賬事,這個人情算母親的。”


    昌平侯夫人撥開了溫琦胭的衣袖,揚聲吩咐,“快備馬!”


    半個時辰後抵達國公府,一進門就見著了廊下的少女,恬靜優雅,高貴大方,讓人不自覺地有一種仰視。


    “侯夫人?”魏姎不意外的看見了昌平侯夫人。


    昌平侯夫人上前行禮,說明來意,“請公主搭救,昌平侯府一定感激不盡。”


    “走吧!”


    出乎意料之外的,魏姎竟然答應了,昌平侯夫人微愣。


    “人命關天,侯夫人快走吧。”


    昌平侯夫人立即點點頭,跟了上去,一路騎馬也耽擱不了多久,暢通無阻的抵達了府上。


    魏姎繞過屏風,看見了榻上奄奄一息的溫琦胭,眉頭緊皺,“瞧著,傷勢略有些嚴重,是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


    穩婆一聽頓時對魏姎敬佩到極致,“一個時辰前小姐吃了落子湯。”


    魏姎冷笑,“孩子已經成型了,卻吃了落子湯,現在請我來,不知侯夫人究竟是什麽意思?”


    昌平侯夫人有些尷尬,“這孩子是保不下了,請公主救救琦胭。”


    魏姎不語,坐在榻上指尖探向了溫琦胭的脈象,溫琦胭緊閉著眼,身子有些僵硬,魏姎淡淡地瞥了眼溫琦胭,“你腹中有兩個孩子,還有一個活著呢,落子湯是個麻煩,須得盡快吐出來,爭取保下另外一個孩子。


    ”


    溫琦胭倏然睜開了眼睛,看向魏姎,“


    這個孩子不能留下,他會在這個世界上隻會痛苦不會快樂的。”


    魏姎冷笑,“你若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也簡單,再灌下一碗落子湯,等著孩子憋死在腹中以後再化成血水流出來。”


    溫琦胭噎了,自打懷胎以來就沒看過大夫,她對這個孩子也不上心,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懷了兩個孩子,若是生出這兩個孩子


    ,溫琦胭不敢想象自己會有多狼狽。


    這個孩子不能留,這是溫琦胭的恥辱,日後隻要想起這個孩子,就會想到這一段過往。


    看著溫琦胭眸中劃過一抹狠戾,魏姎就猜到了溫琦胭的想法。


    “那若是生下這個孩子呢?”昌平侯夫人忽然問。


    魏姎反問,“夫人的意思可是等著孩子生下來,再想法子解決了?”


    昌平侯夫人神色一頓,竟有些心虛的不敢去看魏姎的眼神。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公主可有什麽法子?”


    魏姎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向了溫琦胭,眼中帶著輕蔑的笑容,溫琦胭瞧著緊緊攥著拳,卡在嗓子眼裏的那一句不需要你出手,愣是沒有說出來。


    溫琦胭沒有想過生死竟離她這麽近。


    “侯夫人,我手上不想沾染無辜人的鮮血,尤其是未出世的孩童,這件事恕我難以相救。”


    魏姎說著抬腳就要離開,昌平侯夫人驚了。


    “魏姎,我要這個孩子!”溫琦胭急忙開口,緊咬著牙,“這孩子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剛才若不是因為劉家逼急了,我也不會喝那一碗落子湯。”


    魏姎頓住腳步,反問,“若是隻能二選一,我又該如何?”


    溫琦胭眼皮輕顫,怔怔地看向魏姎,“


    不,不會的,當初北安侯夫人情況緊急,全太醫院的人都去了府上也無濟於事,我的情況總比侯夫人強多了。”


    “你不是大夫怎麽知道情況,況且,我大姐姐可沒有喝過避子湯,救了大姐姐又如何,還不是傷了身子,往後都不能再有孩子了,溫小姐,我不是神仙,隻能盡力而為,若是信不過,依著昌平侯府今日的地位,足以讓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過來給溫小姐診治,說不定還能解決了溫小姐的後患。”


    這話簡直戳心窩子,魏姎一眼就看出來溫琦胭壓根就不想要這個孩子,就算是生下來,也是為了自保,說不定魏姎前腳一走,後腳孩子就出事了。


    “你......”溫琦胭顫抖著唇,下半身的疼痛幾乎快要將她掩埋了,“你是要保小?”


    “溫小姐這是哪裏話,為人醫者都是盡力而為,我隻不過問個清楚,免得出了事怪罪到我頭上來。”


    魏姎不急不慌,反正疼的也不是她。


    溫琦胭看向了昌平侯夫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昌平侯夫人深吸口氣,“若是兩個都可以保下來,那便是最好不過,往後侯府多了一個失孤的表公子,若是情況危急,保住哪個算哪個,侯府絕對不會埋怨公主半句不是


    。”


    “母親!”溫琦胭慌了,若是這麽說,那魏姎肯定要伺機報複,動了什麽手腳,那自己性命不保都是輕的。


    魏姎斜了眼屋子裏的幾人,“既然侯夫人信得過,那就依照侯夫人之意,都出去吧


    。”


    昌平侯夫人一顆心緊攥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魏姎,深吸口氣,轉頭出去了。


    穩婆愣了愣,“奴婢也要迴避嗎?”


    “出去!”


    “是。”穩婆不敢多問,忙不迭的出了門


    。


    門嘎吱一聲關了,溫琦胭心抖了一下,怔怔的看著魏姎,“姎妹妹......”


    魏姎挑眉冷笑,指尖挑起溫琦胭的衣袖


    ,從裏抽出一封極小的書信,緩緩打開。


    溫琦胭瞳孔猛然一縮,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魏姎。


    那書信是密保給昭明太後的,透露了魏家行蹤。


    “你想讓魏家死,又怎麽好意思求我就你一命?”魏姎將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書信收入衣袖中。


    魏姎不疾不徐地坐在椅子上,臉上掛著淡雅的笑意,直勾勾的看著溫琦胭慘白的小臉。


    “你壓根就沒打算救我!”溫琦胭緊咬著牙,又氣又怒。


    魏姎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單手撐著下巴,“我自認不是什麽善良的人,向來喜歡有仇必報,所以,能親眼看著你慢慢死去,還不必親自動手,極好。”


    溫琦胭一隻手捂著小腹,掙紮著要站起身,“你......你不怕遭受報應嗎!”


    魏姎歪了歪腦袋,耐著性子陪溫琦胭說話,“就比如你這樣的,做多了壞事,報應來的太快了。”


    身下的血跡還在流淌,溫琦胭疼的倒吸口涼氣,說話都是軟綿綿的,隻恨不得馬上死了。


    魏姎在等,等著溫琦胭說要救孩子的那一刻,隻要她開口,魏姎會盡全力救下孩子


    。


    可惜了,溫琦胭從始至終也沒提過半個字,仍舊是一副憎恨模樣,到死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麽。


    魏姎指尖輕輕敲打著桌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聽著溫琦胭抑製不住的慘叫,掐算著時間。


    半個時辰後,魏姎取出一把剪刀。


    “你......你要做什麽!”溫琦胭有些害怕,瞪著魏姎,想唿救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刨腹取子!”


    溫琦胭瞳孔猛然一縮,眼中盡是害怕,下意識的想要逃避,身子卻沉的厲害一點都提不起勁兒。


    魏姎拿著剪刀一點點的剪開了溫琦胭的下半身,手上沾染了血跡。


    一個時辰後,孩童的啼哭聲傳來,溫琦胭已經沒了力氣,渾身發抖,祈求地看向魏姎。


    魏姎卻將孩子包裹好了,喚了人進來,昌平侯夫人第一個衝了進來,看向了榻上的溫琦胭。


    “琦胭......”


    魏姎從懷裏掏出那封信遞給了昌平侯夫人,昌平侯夫人先是不解,看了書信以後眉頭緊皺,緊接著神色盡是不可思議和失望。


    這字跡昌平侯夫人再熟悉不過了。


    溫琦胭緊拽著昌平侯夫人的手,拚盡全身力氣,“母親,救我。”


    昌平侯夫人心都涼了,萬萬沒有想到溫琦胭竟然為了一己之私,要把整個侯府置於死地,若是這件事被皇上知曉,給昌平侯府帶來的後果遠遠不可估量。


    可溫琦胭還是這麽做了。


    “這裏有一瓶雪玉丸,若是溫小姐及時服用,找個大夫瞧瞧,興許還可以保住一命。”


    魏姎抱著孩子,“這孩子留在侯府也是麻煩,我帶走了。”


    昌平侯夫人本來就不在意孩子,所以無所謂,現在腦子裏隻想著溫琦胭該怎麽辦。


    魏姎離開了昌平侯府,上了馬車,將孩子遞給了碧紅,“送去劉家吧。”


    “是!”


    昨兒晚上小精靈探取了溫琦胭的心思,魏姎斟酌一夜,天不亮就讓人去找劉夫人,劉夫人一聽就知道怎麽迴事了,當即上門逼迫。


    私底下委托了魏姎盡量替劉家保住孩子,魏姎也不算失信。


    劉夫人是個爽快人,心腸還是不錯的,對溫琦胭不滿,也是膈應溫琦胭之前所做種種。


    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劉夫人也再三保證會對孩子好,這才是魏姎來昌平侯府的目的


    。


    至於溫琦胭的下場,那就看溫琦胭在昌平侯夫人心裏的位置有沒有整個昌平侯府重要了。


    “走吧,咱們該迴去了。”魏姎閉著眸靠在車壁上,還有兩日魏家就可以離開了,誰若是阻撓,魏姎絕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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