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離船坊最近,將人送到了船坊,登上船,魏姎又陷入了沉思,瞥了一眼臨淇,臉色有些不自然,“其實解毒最好的法子,是找個姑娘過來……”


    不管下毒之人出於什麽目的,但最簡單的法子就是男女同房,解開這情藥。


    臨淇聞言立即臉色一變,“魏小姐,這不成,若是殿下醒來一定接受不了。”


    “那能怎麽辦,這種藥必須解開,要麽你就看著你家殿下暴斃而亡。”魏姎一臉無奈,若是旁的毒,興許還有法子壓製,這種藥隻能解,拖延不得。


    臨淇噎了,陷入了為難,他跟了自家殿下這麽久,不敢說有多了解殿下,隻是殿下性子還是略知一二的,要是趁著殿下昏迷不醒,讓殿下和陌生女子同房,隻怕殿下醒來會接受不了。


    倏然,臨淇看向了魏姎,殿下中了情藥好幾個時辰了,誰也不找,偏


    撐著最後一絲理智找到了魏姎,再聯合最近種種反常,臨淇眼眸發亮,倏然對上了魏姎的冰涼的神色,臨淇背脊一緊。


    “你再多等一刻,迴頭你家殿下受了傷,有個什麽好歹,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可……”臨淇猶豫。


    “華安郡主可在京都城?”魏姎又問,臨淇立即擺擺手,“不行不行,殿下待郡主隻有兄妹之情,萬萬不可,屬下這就去找個姑娘來。”


    比起發怒,總比殿下暴斃強。


    臨淇的動作很快,帶著一名姑娘來,模樣上乘,尖尖的瓜子臉,五官秀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媚態十足。


    魏姎清了清嗓子,將屋子交給了兩人,臨走前解開了蕭湛的穴,輕輕擦拭的簪子上的血跡,起身離開。


    站在甲板上吹著涼風,臨淇就守在門外,眼睛時不時的瞄了一眼裏麵,等了大約半刻鍾,裏麵傳來了嬌喘的聲音,魏姎聽著耳根子都紅了,眼睛看向了別處。


    下一刻,一聲慘叫,咚的聲,水花四濺,女子在水中撲騰掙紮,被嗆了好幾口水,“救,救命!”


    魏姎眼皮一跳,屋子裏還傳來巨響,沒多想,嘎吱一聲推門而入,好家夥,屋子裏亂的不成樣,桌子也是東倒西歪,茶盞和花瓶都被砸的粉碎,一股攝人心魂的視線驟然將魏姎的鎖住。


    “就這麽迫不及待把別的女子塞到我床上?”蕭湛冷著臉,坐在凳子上,胳膊肘搭在桌子上,拳頭緊攥,眸光陰寒。


    魏姎喉嚨發緊,“若沒有女子,你會暴斃而亡,我也是逼不得已。”


    總不能讓魏姎獻身吧,她才十二歲。


    “過來!”


    魏姎舔了舔唇角,還隱隱作痛,腳步就像是灌了鉛似的,一步都不想挪動。


    滴答滴答,一股血腥味再次傳入鼻尖,魏姎抬眸這才看清了蕭湛的左手中握著一角瓷片,血跡順著流淌到地板上。


    又瞄了一眼蕭湛,見他神色似是有些緩和,魏姎屏住唿吸,大著膽子上前走了幾步。


    “這情毒和普通的不一樣,你就是自殘,也是沒用的。”魏姎小聲勸說,“不如找個……”


    “嗯?”蕭湛蹙眉,魏姎立馬咽下後半句話,眼皮一跳,似是明白了什麽,對著蕭湛說,“無論你找個什麽樣的人過來幫你解毒,你放心,今日這事我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絕不外傳。”


    這話恰好讓門口的臨淇聽見了,腳下險些一軟,這魏小姐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滾出去!”蕭湛拔高了聲音,對著門口喊,臨淇見狀踮起腳尖,跳到了岸上,手裏還拎著昏迷不醒的姑娘,扔在一旁。


    魏姎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這個閑事,她可能就不該管,蕭湛伸手拉住了魏姎,將她帶入懷中。


    又來這一招!


    渾身滾燙,鼻息粗重,魏姎眼皮跳的厲害,若是蕭湛強來,魏姎一定不是對手。


    “姎兒……”


    一聲姎兒,叫的魏姎頭皮發麻,身子也不敢動一下,生怕惹惱了蕭湛。


    蕭湛唇色蒼白,唿吸漸漸加重,“我能熬的住。”


    魏姎抬頭看向蕭湛緊繃的臉色,撞入了一抹幽暗又熟悉的瞳孔,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滴滴答答,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地板上,魏姎伸手推開了蕭湛,拿起蕭湛的左手,“你瘋了,你這樣下去手就廢了,鬆開!”


    “嗚!”蕭湛嗚咽一聲,身子晃了晃,險些沒站穩,魏姎一隻手拉住了蕭湛的胳膊,才沒讓人倒下,左手鮮血流淌,傷口很深,手中的溫度越來越高。


    魏姎咬咬牙,剝了蕭湛的衣衫,隻剩下一套裏麵白色裏衣才停下,指尖顫抖,臉色漲紅。


    蕭湛伸手按住了魏姎的小手,“我自己來。”


    褪下上衣,露出精壯的胸膛,上麵痕跡斑駁,大傷小傷大約有二十多處,最深的那一條足有半指深,必定見骨。


    來不及多想,蕭湛伸手挑起魏姎的下頜,彎著腰,側過腦袋,親了親魏姎的紅唇。


    魏姎閉著眸,身子有些顫抖。


    “你待那位恆表哥是什麽心意?”


    鬆了唇,蕭湛忽然問,兩個人的鼻息貼的很親密,一開口就有股熱氣撲灑在鼻尖,酥酥麻麻,還有些癢。


    “什麽?”魏姎眯著眼,兩個人額抵著額,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猶豫了片刻後才說,“我年紀尚小……”


    “不小了,過年就十三了,有些人家都已經開始說親了,待及笄就能嫁人了。”蕭湛唿吸粗重,又問了一遍,這股較真勁兒,仿佛是魏姎不給個痛快話,就誓不罷休。


    “恆表哥……”


    “嗯?”


    一句酥軟的恆表哥,立即讓蕭湛有些不悅,鼻息又貼近了些,魏姎立即道,“他幫過我,又是親戚,總比旁人信得過,僅是兄妹之情,再無其他。”


    “真的?”蕭湛的聲音溫柔了三分。


    魏姎咬著牙嗯了一聲,指尖發顫,身子還在顫栗。


    蕭湛伸手摸了摸魏姎烏黑的秀發,一轉身跳入了河水中,像是一隻矯健的魚兒。


    魏姎有些懵,心裏卻狠狠的鬆了口氣,身子一軟坐在了椅子上,眺望著窗外,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黑了,歇了好一會,才找迴了理智,搖搖晃晃的站在甲板上,船離岸邊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船上一個人都沒有,魏姎揉了揉眉心,出門不利。


    硬是等到了後半夜,某人耗盡力氣爬上了甲板,渾身濕透了,如玉似的容顏更顯蒼白,已陷入了昏迷,魏姎上前把脈,驚奇的摸了再摸,這人真是骨骼奇怪,竟將猛烈的情毒給壓住了。


    “殿下怎麽樣?”臨淇一直都在關注著這邊的動靜,看見蕭湛上岸,立即趕來。


    “毒倒是給解了,隻是也傷了身子,這段日子需要好好休養一陣子,盡量不要再使用內力,傷及根本,一會我開個藥方,每日都要給他服下。”


    臨淇對魏姎的醫術深信不疑,更沒有絲毫的懷疑,“多謝魏小姐。”


    魏姎擺手,讓臨淇將人抬去屋子裏,換了幹淨的衣服,幸好船上什麽都不缺,熬了一壺薑湯,捏住了蕭湛的嘴角,硬生生灌了大半壺,看的臨淇直瞪眼,這女子太粗魯了!


    忙完了,魏姎轉過頭看向了窗外,“想法子抓藥熬藥即可,時辰不早了,我該迴去了。”


    臨淇吹了個口哨,一抹瀟灑利落的倩影落在船上,臨淇對著女子比劃了一個手勢,女子會意,衝著魏姎點點頭,抱著魏姎一躍而上,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岸邊。


    已經有馬車在等候了,不等魏姎道謝,很快女子又離開了。


    六月在馬車裏已經等的快睡著了,聽見動靜,立馬醒來,上下打量魏姎,“小姐,沒事吧?”


    “沒事,走,迴府。”


    連續好幾日晚歸,魏姎忙的腳下發軟,精疲力盡,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主人,主人,四個門都被堵著呢。”小精靈在魏姎耳畔說。


    魏姎擰眉,又在鬧什麽幺蛾子,眼看著天色快亮了,耐著性子多等了一個時辰,等著天大亮了才進府。


    “好好的一個嫡女竟然一夜未歸,七妹妹,你也太不像話了!”魏婷玉一襲素白長裙,嬌俏動人,褪去了以往的魯莽,多了幾分沉穩,目光中多了幾分鄙夷上下打量魏姎。


    四個門都有人把守,無論進哪個門都會被堵著。


    “三姐姐想說什麽?”魏姎挑眉一笑,不急不慌的走向魏婷玉身側,“我已經和母親報備過了,在莊子上遊玩一兩日,我母親都不曾說什麽,三姐姐想把什麽罪名往我頭上扣?”


    “莊子?”魏婷玉嗤笑,“七妹妹伶牙俐齒,張嘴說謊話的本事見漲啊,昨兒明明就有人見著了七妹妹去了城外,在一艘船上,怎麽可能在莊子上,一筆寫不出兩個魏字,你自己不愛惜名聲,不要連累了二房,如今外麵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壞的可是南陽侯府的名聲!”


    魏姎挑眉,昨兒一心都在蕭湛身上,一時疏忽,聽魏婷玉這麽說,八成就是被跟蹤了。


    “什麽船,我怎麽不知道?”魏姎故作茫然的問。


    “別裝了,船上就你一個女子,你把六月留在馬車裏,安的又是什麽心思,七妹妹,你的臉怎麽了?”魏婷玉像是發現了什麽,直勾勾的盯著魏姎的嘴角,輕蔑的笑了笑,“莫不是被什麽人親密過留下的痕跡吧。”


    “我不懂三姐姐在說什麽,也沒三姐姐有經驗,反正外麵怎麽傳,都和已經定了親的三姐姐無關了,三姐姐又何必多操心。”


    魏姎懶得再和魏婷玉有什麽糾纏,起身就要離開,魏婷玉卻不肯饒過魏姎,伸手抓住了魏姎的手腕。


    “少在這裏假惺惺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和魏萬燕在謀害什麽,二房已經忍了夠久了!”


    魏婷玉恨的牙根癢癢,還要再說什麽,身旁一個丫鬟拽了拽魏婷玉的衣袖,魏婷玉這才住了嘴,冷冷一哼。


    魏姎打量了眼那個不起眼的丫鬟,容貌清秀,算不上出挑,就是在人群裏也不起眼。


    “才這麽小的年紀就如此不安守本分,嘖嘖,將來長大可怎麽得了。”


    魏巧蕙撇撇嘴,一臉不屑,恨不得把魏姎往泥巴裏踩踏才好,跟著魏巧蕙一塊來的還有幾位夫人,大多都是魏巧蕙婆家的親戚。


    “大嫂,這位就是魏家大房嫡出小姐,這未免也太不檢點了,才十來歲的小姑娘,就知道夜不歸宿了,咱們康家雖然是商家,可也知道教養姐兒不能過於放縱。”


    說話的女子是魏巧蕙的小姑子,額骨很高,模樣看上去就有些尖酸刻薄,名字叫做康如欣。


    “這丫頭從小就被慣壞了,一點不懂規矩,上次還頂撞我這個姑姑,你們不必跟著一般見識。”魏巧蕙故作安撫,對著幾個親戚說。


    眾人看向魏姎的神色大多鄙夷,指指點點,六月聽著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馬封住了諸位的嘴巴,這幫人太過分了,不用想也知道會把魏姎的名聲給傳揚出去。


    “姑姑說的對,七妹妹從小脾氣就大,您還是別說了,省的一會七妹妹發起脾氣來,又將您弄傷了。”魏婷玉上前扶住了魏巧蕙的胳膊,假意勸著。


    魏巧蕙重重一哼,“她還有理了,忤逆長輩,不孝順就罷了,如今往魏家的顏麵上抹黑,豈有此理!”


    魏姎耐著性子看著幾人一唱一和,麵上不喜不怒,淡淡的開口,“說完了嗎?”


    “你這是什麽態度,大嫂就是這麽教育你的?”魏巧蕙指著魏姎鼻尖,沒好氣的開口。


    “七妹妹,你可別說你是和華安郡主一塊出去的,昨兒宮宴,華安郡主一直住在宮裏,並未出宮,還有明家小姐也是沒出門,既是錯了,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認,這裏也沒有外人,你日後收斂些就是了,可別再犯錯了。”


    魏婷玉臉上帶著笑意,好心勸道,可實際卻是要坐實了魏姎的罪過,魏姎揚眉,“三姐姐怎麽就知道我沒了別的朋友呢,僅憑猜測,就把汙水往我身上潑,可有真憑實據?”


    魏婷玉沒好氣道,“你一夜未歸終究是事實,昨兒姑姑就來了府上,探望我母親,一直都在的,這就是人證,七妹妹,你怎麽冥頑不靈呢!”


    “我倒要聽聽能說出什麽花兒來!”魏巧蕙冷哼,她自小就看不上詠陽郡主這個嫂子,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又怎麽會輕易放過呢。


    “就是,你若是有理,你隻管說出來,你昨兒去了何處,又幹什麽了。”康如欣撇撇嘴,柳葉彎眉高高挑起,“還高門大戶呢,這般不知矜持。”


    “你胡說什麽!”六月氣不過,還想要爭辯什麽,卻被魏姎攔住了,迴頭對著六月說,“嘴長在旁人身上,隨她們怎麽說去吧,咱們問心無愧就成了,總之一筆寫不出兩個魏字,有人願意看著魏家名聲受損,咱們又能如何。”


    魏姎拉著六月轉身就走了,沒將魏巧蕙幾人當迴事,魏巧蕙氣的臉色陰沉,還要怒罵,隻是礙於眾人在場,又咽了迴去,對著魏姎的背影喊了一句,“丟人現眼!”


    六月低著頭,“小姐,難道咱們就這麽算了嗎,姑奶奶不安好心,肯定會作踐小姐的名聲的。”


    “她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魏姎冷哼。


    六月不解的看向魏姎,總覺得自家小姐好像很有本事,能把一切都猜透,也能扭轉乾坤。


    “小姐……”


    “先迴去沐浴更衣,再吃頓好的,這事兒迴頭再說,放心吧,你家小姐一定不會沾染半分腥的,倒是有些人偷雞不成蝕把米。”魏姎伸了個懶腰,又累又困,肚子裏半點油水都沒有,早就餓了。


    聽魏姎這麽說,六月點點頭,“奴婢這就去讓小廚房去做幾樣小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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