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離看了眼病床上的明先生,搖了搖頭,為難的解釋道。


    “令尊是心理性疾病,這種病情一般把脈是檢查不出來的,必須要和病人有最直接的交流才能做出判斷,明少是有什麽為難之處嗎?”


    聽了簌離的話,明靖西點了點頭。


    “不瞞各位,父親現在隻要在醒來的情況下,會有自虐傾向,剛才你在給父親把脈的時候應該看到他手上的傷痕,那些都是他自殘造成的,我是怕……”


    後麵的話明靖西還沒說出來,簌離就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放心,我會在他醒過來的時候給他進行催眠治療,他不會發生這些情況。”


    “這……”


    明靖西考慮了許久,最後,點了點頭,說道。


    “好,不過家父在你們來之前才服用了藥,估計要傍晚才能醒過來。”


    明靖西有些為難的說道,大過年的,難道還要這些人留在這裏等著他父親醒來嗎?


    不過明靖西的話剛說完,簌離卻一臉淡然的說道。


    “沒事,隻要你同意我的治療方式,我馬上就能叫醒你父親。”


    說著,簌離已經拿出了自己的針灸包,一根根細長發亮的銀針出現在眾人眼前。


    明靖西看著病床上的父親,又看著一臉自信的簌離,最終點了點頭,答應了。


    “好,簌離先生,我父親就拜托你了,你這邊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我立刻讓人去準備。”


    明靖西有些激動,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簌離的身上。


    不過此時簌離卻提出了一個令人為難的要求。


    “明少,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每次在我給你父親治療的時候,除了瑜兮,旁邊不能有別人,包括你。”


    最後三個字,簌離還特意加重了些,明靖西很想拒絕,不過這個時候,司空傲拉住了他,然後對著簌離和季瑜兮說道。


    “好,我們絕不會打擾簌離先生。”


    說著,司空傲看了看病床上的男人,這可是他的女婿,雖然自己的女兒已經逝世多年,但這位女婿當年對他也是孝敬有加。


    “丫頭,簌離先生,那我們就先出去了,我讓阿平在外麵等著,有什麽需要盡管和他說。”


    說完,司空傲看了眼明靖西,明靖西雖然有些不放心,但還是乖順的推著司空傲走出了房間。


    原本在旁邊房間的墨懷瑾和聞奕見狀也起身離開了,臨走時墨懷瑾還特地對季瑜兮小聲的說了句。


    “我就在外麵。”


    房間裏,就隻剩下了季瑜兮和簌離,還有病床上昏睡的明諸城,也就是明靖西的父親。


    “你打算怎麽治療?”


    對於催眠術,季瑜兮一竅不通,當初季瑜兮也想學,簌離卻沒有教。


    不過現在季瑜兮也知道為什麽這個家夥不教他催眠術了,當初她可是在簌離和墨懷瑾的雙重催眠下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如果她學會了催眠術,就一定會發現。


    季瑜兮這麽一問,簌離掏出了一根銀針,說道。


    “先弄醒再說。”


    說完,簌離眼疾手快的把幾根銀針紮進了明諸城的幾個穴位中,不一會兒,床上的人便有了動靜。


    眼看著床上的人要睜開眼了,簌離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個玉墜子,明明是墨綠的玉,卻泛著紅光。


    然後,就看到床上的男人在醒來後不過數秒鍾,眼神變得迷離無神,呆滯的看向前方,沒有任何的反抗意識。


    之後,簌離便開始了對明諸城的第一次治療,或者說是對他病情的深入了解。


    而在這個過程中,季瑜兮也知道了一些明家的事情,她沒想到明靖西的身世居然和自己有些像。


    他們的母親都是死於車禍,隻是明靖西比較幸運的是有一個那麽癡情的父親,而她,卻要麵對薑航的百般算計。


    整個過程大約一個小時,基本上是明諸城在簌離的引導下一直在迴憶明靖西母親去世那年的事情,看得出在整個過程中明諸城都非常的痛苦。


    治療結束,簌離給明諸城施了針,明諸城又陷入了沉睡中。


    簌離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季瑜兮好奇的問道。


    “情況怎麽樣,你有辦法治療嗎?”


    不知為何,季瑜兮很同情病床上的男人,她不希望明諸城一直活在失去摯愛的痛苦中。


    也許是想到了墨懷瑾這前年的等待和尋覓吧,相信這千年來,墨懷瑾也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痛苦和折磨,隻是墨懷瑾的苦等有了結果,而明諸城怕是永遠都等不到他心愛的女人了。


    看到簌離那一臉擔憂的表情,簌離捏了捏她緊皺的眉心,說道。


    “放心,我出手,還有治不了的病嗎?走吧,先出去說。”


    說完,簌離已經朝著門口走去了,季瑜兮又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也跟著走了出去。


    門外,所有人都等在那,明靖西看到房門打開,急忙衝了過來。


    “簌離先生,我父親情況怎麽樣?他能不能恢複。”


    “小宇,你別激動,讓簌離先生休息一下。”


    司空傲看到自己外孫緊張的模樣,立刻開口提醒,然後又對著簌離和季瑜兮說道。


    “兩位,我們去樓下說吧。”


    從季瑜兮他們來了這裏後,連口水都沒喝上呢。


    之後,幾個人下了樓,看得出明靖西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結果,幾次想要開口,可都被司空傲製止了。


    到了樓下,幾個人落座,傭人立刻上了茶,這時,司空傲才開了口。


    “兩位,我女婿的情況還有恢複的可能嗎?”


    司空傲這麽一問,明靖西便用迫切期待的眼神看向了簌離。


    簌離思索了片刻,開了口,不過並不是給出答案,而是反問道。


    “兩位,我想知道你們要的是怎樣的結果,是一個徹底放下的明先生還是一個正常的明先生。”


    簌離這麽一問,明靖西和司空傲一臉不解,兩個人對視一眼,這次由明靖西開了口。


    “簌離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區別大了。”


    簌離雲淡風輕的迴了句。


    明靖西又急著問道。


    “簌離先生,你就直接說吧,別賣關子了。”


    明靖西現在恨不得能看到一個健健康康的父親,語氣顯得格外的焦急。


    簌離這才耐心詳細的解釋道。


    “徹底放下那就是經過多次催眠疏導,然後讓他慢慢接受你母親去世的事實,並且振作起來,不過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相信這些年你們接觸的絕大部分的心理醫生都是用這樣的方式,這種方式有一個不好之處就是治愈率不可能百分百,就如你父親,這些年病情毫無進展反而加重。”


    說到這,簌離喝了一口茶,然後表情一變,繼續說道。


    “至於第二種辦法,聽起來可能有些不可思議,但治愈率卻非常高,我會直接封閉掉你父親有關你母親去世的那段記憶,讓他徹底忘掉這些,那也就不用在痛苦了。”


    簌離這麽一說,明靖西立刻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簌離先生,剛才你也聽我說了,之前的那些心理醫生也幫我父親封閉掉那段記憶,可最後他還是會記起來,那些心理醫生都說了,我父親對我母親的感情太深,根本不能把握母親忘記,你說的這種治療方式難道和他們的不同?”


    明靖西有些懷疑,這些年,他們已經無數次想要讓他的父親忘掉那段記憶,可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


    說實話,明靖西已經不敢再去嚐試了,因為每次他父親重新記起當年的事,隻會越加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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