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甩開張璐的手,說:“我現在不能走,我要是走了你們怎麽辦?”


    張璐頓了一下,突然從我手裏搶過菜刀,說:“你趕緊走,等會要是警察來了,就說是我砍的,你快走啊”


    要不是因為現在是關鍵時候,我一定會被張璐舍生為我而感動。


    我反搶過張璐的菜刀,說:“這裏這麽多人都看著,你別鬧了,趕緊走,離開這兒”


    張璐不依,再次想搶我的菜刀,但這次我沒給她機會,直接一把將她推開,說:“人是我砍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我自己一個人承擔。”雖然我嘴上說得大氣,可心裏早已瑟瑟發抖,怕得要死,一心隻望一米八不要死,千萬別死啊!


    這時候趙小鵬說話了,讓張璐趕快走,今天的事是我們四個人搞出來的,就算要坐牢,要償命也是我們四個人的事,跟張璐沒有關係。


    張璐起先不同意,非說要替我受罪,最後在我們的勸說下終於妥協,但她並不離開,站在我身邊,說是要一直陪著我們。


    說實話,我真的很感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圍觀的人大多推到胡同外,趙小鵬往胡同口看了看,然後對我前同桌說:“你去外麵看看呢,我怕救護車來了找不著路”


    又過了一會,前同桌和幾個護士醫生擠了進來,幾人很有經驗的將一米八抬上了擔架,抬上救護車。


    最後,是我和趙小鵬跟著去了醫院。毛人、我前同桌以及張璐也想去的,但醫生不讓這麽多跟著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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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車上,醫生護士一直忙著替一米八止血包紮傷口,我和趙小鵬問他們問題的時候,他們都是愛理不理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這讓我心裏感覺更恐慌。


    下了車之後,醫生直接將一米八推進了手術室,然後我給我爸打電話,簡單把事情說了下,我爸沒有罵我,不過說話的語氣很重。


    掛了電話之後,我又跟我媽打了去,告訴她我殺人了,我媽一聽在電話那邊就哭了起來,我聽著也忍不住眼淚,之後要我把事情經過粗略講一遍,她聽完之後忙安慰我,說她馬上趕來醫院嗎,還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是她的好兒子。


    一聽這話我更難受了,從沒有過的難受:就算當初她和我爸離婚,我看著她搬出家都沒有這麽難受。母親辛苦把我養這麽大,可我卻因為一時衝動,做出這麽過分的事情,萬一以後我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真不知道我媽會怎樣的傷心。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我爸和許晴先趕來了,沒一會兒,我媽也來了。


    到了這個地步了,我也不敢隱瞞,把事情的經過給他們說了,不過有很多地方都省略了,沒提及趙小鵬、毛人以及我前同桌。


    我爸聽完大發雷霆,當時就忍不住舉起右手要打我,不過被許晴給拉住了。至於我媽,她沒有兇我,隻不停地安慰我。沒一會兒,我媽把我爸單獨叫到一邊了,不知道聊了些什麽。


    看我爸媽離開之後,許晴直愣愣地盯著趙小鵬,特別嚴肅地問:“這事跟你也脫不了關係吧?”


    趙小鵬還在氣頭上,說話也沒遮攔,直接說:“砍死那雜種活該,這都是他自找的,誰讓他狂。”


    許晴氣得不行,但又不知道怎麽罵趙小鵬,隻用手指著趙小鵬說:“到了這個份上,你還不知錯,你……你就等著你爸收拾你吧。”說完又看向我,依舊嚴厲地說:“還有你,怎麽就不能讓你爸省點心?”


    我原本對許晴沒什麽好感,忍不住低聲迴了句:“我的事,跟你什麽關係?”


    許晴氣得全身發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趙小鵬,說:“你……你……你們倆是不是要氣死我?”


    過了大概五分鍾,我爸和我媽折返迴來,我爸表情看起來特別凝重,先是讓趙小鵬迴家,然後對我教訓了幾句,又讓我迴家。我不想走,想等手術室醫生出來才走,但架不住我爸的訓斥,隻能乖乖迴家了。


    迴家的路上,我接到了張璐的電話,問一米八現在情況怎麽樣?我實話實說,說不知道,我已經在迴家路上,我爸媽他們在醫院看著。張璐又問警察有沒有找我,我說沒有,她在電話那邊似乎鬆了口氣,勸我說:你迴家先好好睡一覺,什麽也別想,明天一早起來,什麽都會好起來。


    直到到了家,我和張璐才掛了電話。結果剛一掛,趙小鵬的來電話又打來了,和張璐一樣,開口就問我一米八怎麽樣了?我說我也不知道,我已經迴家了,我爸他們在醫院。趙小鵬安慰我,讓我別多想,沒事的。


    遇到這樣的事,要不多想,那是不可能的,最主要的是到我離開之前一米八還沒蘇醒過來,加之醫生態度冷淡,這讓我這心裏很沒底。


    不過總體來說,趙小鵬這人挺仗義的,電話的最後說了句讓人很欣慰的話,他說:不管發生什麽事,兄弟我都跟你共進退。


    真的,當時我就有一種流淚的感覺。


    雖然他這麽說,但依舊不能抵消我心裏的恐慌和負罪敢感,掛了電話之後,我很絕望的打開電腦,再登錄上扣扣。


    我腦子裏很亂,不知道怎麽迴事,給周麗麗發了條信息,說:“我要坐牢了,而且還有可能會被槍斃”


    這句話是我現在心裏最真實的想法,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理循環。小時候電視看太多,我記住了人這一輩子,一旦做了壞事,老天爺就會給記下,就算年輕的時候不要你償還,到老了也要你全數吐出來。


    我想了一下,把發給周麗麗的那句話複製下來,然後分別非曾美麗、趙欣兒,以及平時玩的還不錯的同學發了過去,唯獨沒給張璐發,我心裏就是不想發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這些同學,有些沒迴,而有些則覺得我在開玩笑。


    周麗麗最先迴我,估計以為我在和她開完笑,迴我說:“恭喜啊,早登極樂,早日投胎!真是羨慕你,這麽快就又能重新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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