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過晚飯,李得江身上還帶著一身的泥水,就過穀雨這邊來找李得泉,哪知道剛好陳永玉也過來,兩個人都是來叫李得泉去收割的。

    哪知道見李得泉一家子剛吃好飯,不慌不忙的樣子,他們說完,得泉問得江:“哥,二嫂沒有告訴你麽,我們家做了一個打穀機,就是穀雨說的脫粒機,到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的,雖然我們家勞力少些,不過到時候有這個東西就快不少,我們家也就三畝水田,幾天就完事,誤不了!”

    見李得泉信心滿滿,陳永玉此時也放下心來,“得泉,要是到時候人手不足的招唿一聲,我們抽出一兩天的也容易。”

    穀雨見他們如此,卻很有把握的道:“陳伯伯,我們已經分配好了,到時候我跟姐姐在曬場曬穀子,我哥我娘跟我爹去收割,直接的把脫粒機搬到田裏,然後用竹筐直接把稻穀挑到曬場就成,省下很多事情呢。”

    說到這,李得泉才想起自己做好的東西,原來他趁著有木板,再說當時也不知道自己的脫粒機能不能用,就幫著那邊的院子跟陳永玉各自做了一個大木框,一副連枷,這個改良過的工具也是穀雨迴想起來的,大木框可以直接拉進水田裏使用,而連枷其實就有點像現在用的兩節棍,隻不過是四節棍而已,四個四節棍連在一起,用一個長長的類似鋤頭把一樣的東西固定,到時候一抖動把手,連枷就咯吱咯吱的一直響,比直接抱著田禾往石頭上摔來脫粒省下很多力氣,因為用力一抖動一次,那連枷就可以自己帶動抖動好幾下的,要是他們割好田禾放到曬場的話,這個能夠派上大用場。

    幾人說完就約定明日過來搬那個木框,而連枷他們拿著,動了幾下,都很是欣喜。

    “得泉,這個是你做的?”陳永玉很是有興趣。

    李得泉點點頭,“穀雨說在城裏聽人家說過,我就琢磨著試試,哪知道做好還真覺得有點用,隻是都還沒有試過,你們拿迴去試試。”

    陳永玉拿著看來看去的,突然開口,“得泉,你這個……做一個需要多久?”

    李得泉搓搓手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以為是陳永玉擔心他費工夫,“不礙事不礙事,這個做起來很快的,做這兩個也沒有費什麽功夫,隻是那皮繩子有些難得。”

    李得江倒是笑嗬嗬的道:“一家人不用客氣,陳大哥你也別跟得泉客氣,他以前除了練把式也就是喜歡做個木工活呢。”

    拿了東西之後他們也就迴去了。

    次

    日,一大早上的王氏跟李得泉驚蟄便出了門,說是等中午太陽太烈,倒不是早一點多幹一會。

    小滿跟穀雨倒是不需要去那麽快,還要等驚蟄他們收割好了稻子脫粒之後,用竹筐挑到曬場才行,這中間有一段時間。

    見他們出門,許秦氏也換好了衣裳準備出門,還交代著:“小滿穀雨,你們在家做飯,做好飯之後再去曬場就成,夏至放在家裏,留一個人在家看著就成,我去看看那個脫粒機到底好不好,反正呆在家裏也悶得慌。”

    穀雨攔在她跟前,“姥姥你不要去,爹說不要你去忙的。”

    許秦氏拉著穀雨的手,“你個小崽子知道什麽,難不成你還以為你爹娘在外麵不辛苦啊。”

    正說著話,小荷跟文嬸也過來,見家裏就剩下他們有些驚訝,“我尋思著早點過來,哪知道還是遲了,這樣,穀雨你跟小荷小滿留在家裏做飯,等做好飯了你留家裏看著夏至,小荷跟小滿去曬場,我跟你姥姥去幫忙!”

    咦?這一個攔不住,又來了幫忙的,穀雨隻好道:“文嬸,怎麽能讓你去田裏,家裏還有得忙的。”

    文嬸搖搖頭,“家裏那裏有什麽忙的,我們家的田還是人家種著,等收割之後倒是真的有得忙了,再說上迴你們去幫忙那麽多天,要不這夏天大雨一來,還不知道怎麽過呢,我們幫幫忙也是應該的。”

    小荷笑嗬嗬的道:“穀雨別說了,耽擱大人們下地,我們做飯讓他們先出去。”

    於是三個小姑娘一起做飯,做好飯之後三個跟許氏簡單吃一些,就用竹籃子提著給田裏的人送,許氏大著肚子在那看著夏至,穀雨他們還一直不放心,卻被許氏趕著出門。

    小荷倒是奇怪,“怎麽錦軒哥不在家裏麽,我還以為他下田了。”

    穀雨道:“他進山了,像個野人一樣。”

    小滿送飯,小荷跟穀雨去陳永玉家的曬場,陳江生已經呆在那,蹲在地上拿著個小石塊在那瞎畫,見到她們來很是開心,“穀雨穀雨,你們也來了,他們還沒有把田禾穀子運迴來,我們搭棚子,不要曬到了。”

    太陽白花花的在頭頂,腳下又是光溜溜的曬場,倒是真熱,而扭頭一看,去年已經搭建好的棚子隻剩下一個骨架,上麵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遮擋太陽的東西。

    陳江生坐在地上,把稻草綁成一小捆一小捆的,偏偏他又是個毛躁的,扯得到處都亂亂的,穀雨甚是沒有耐心,“等你弄完這個啊,你身上

    都是稻草了才是,等大人們迴來怎麽曬穀子。”

    小荷卻已經過去幫忙,很利落的三下兩下就收拾好,“江生哥,你瞧你身上都弄了這麽多稻草又熱又癢的,以後可不要這樣了,到時候這些稻草還會弄到穀子上也不好,你過去歇會,我來掃一下。”說完就用剛才陳江生捆好的一小捆稻草一折,當作掃帚把剩下的細細碎碎的稻草也掃到一邊。

    穀雨眼睛裏打量著那個棚子,雙手一拍,“好了,小荷,江哥兒,快過來!我有主意了,這用稻草遮住倒是曬不到太陽了,隻是也有些悶熱,我倒是想著咱們趁著現在有空去那邊折有些樹枝什麽的蓋上來,到時候也不用太厚,就像是在樹底下一般,等曬幹了還可以送迴家做柴火燒了再折新的。”

    一說三個人就行動了,穀雨心裏有些急,弄好一點就搬過來一些往棚子上鋪,而陳江生也有些奇怪,折了很多,也不想著運過來,一次搬運他很是吃力,卻也不肯放下一點,倒是小荷看不過去了幫他。

    等陳永玉把田禾挑到曬場的時候,發現曬場旁的搭了一個小綠屋,看著也很是喜氣。

    他把田禾鋪開在曬場上,看著金燦燦的倒是喜人,而他卻喘著氣把扁擔豎起來撐著歇息,陳江生身子矮,偏偏又想著用那個連枷,聽著響動的的聲音在那得意,“你們快來快來,我打出稻穀了!”

    果不其然,穀雨跟小荷也過去試了試,隻是她們身子太矮,連枷把太長,兩個人拖著抖動很是吃力。

    陳永玉哈哈笑著接過連枷,“有這個倒是快了不少,她們在那邊割,我挑過來打,活計也比往年輕省。”陳永玉一邊說,連枷也越使越順手。

    他打了一陣之後,陳江生穀雨小荷也都不嫌著,陳江生把那打得差不多的稻禾抱到一邊,穀雨跟小荷用掃帚木鍁把那地上的穀粒掃出來,在曬場上攤開晾著。小荷是勤快的,見穀雨這邊來不及的,又趕緊的拿起木鍁,陳江生那邊著忙了,她又趕緊的過去抱一陣稻禾,一時間滿頭大汗。

    陳永玉見這三個孩子配合甚好,自己可以不那麽費心的使用連枷,“穀雨,還是你爹厲害,這個叫磨刀不誤砍柴工,之前還擔心他誤了時機,隻是沒有想到他在琢磨這些東西,倒是比我們在地上死受的強。”

    說話間小滿也過來,右手握著左手的食指,眉頭有些微蹙。

    穀雨過去一掰開,才知道小滿剛才想著幫忙自己也下田割禾,哪裏知道不小心被劃傷了手,隻好老老實實的迴曬場。

    陳永玉往返於稻田跟曬場之間,累得汗流浹背的,不過看著曬場上自己家晾曬的穀子一點點變大,倒是也有勁頭。

    見小滿從田裏迴來,“小滿,你們家雖然人多,隻是都不習慣做農活的,倒是不知道今天能夠打多少。”

    小滿還沒有答話,就見李得泉用挑著一擔竹筐,上麵盡是細細碎碎的禾葉,走得卻有些吃力,運到曬場,把竹筐倒扣過來,穀雨跟小荷陳江生又是一通的忙,攤開之後,才發現,穀雨這一坪子的稻穀,跟陳永玉那邊倒是差不多了。

    陳永玉見李得泉身上也飛了很多稻粒,神色卻是好,揚揚手裏的連枷,“得泉你這個東西好使,以前抱著往石頭上砸費力又慢的,這個快了不少。”

    李得泉跟著陳永玉閑話兩句,又挑著竹筐去田裏,很快的第二擔穀也迴來,接著是第三擔,陳永玉此時不淡定的,跟著得泉去穀雨家的田,幫著挑迴來半擔,嘴裏直噓氣,“得,我也不用這個連枷了,我瞧著驚蟄在那邊也是辛苦,索性的我們合夥,讓我也沾沾光。”

    李得泉哪裏有不答應的,說好午後就去李得泉家裏先幹活,反正他的三畝水田不用太久,而陳永玉家裏人少,田也不多,這樣一合夥,婦人們就輕省一些,隻管割禾就成。

    陳永玉是說幹就幹的人,他立即的就去田裏跟江氏說了停了活計。

    而周圍田裏正在收割的人聽他們這麽一說,加上有人經過曬場看見穀雨家那麽大一坪的稻穀,紛紛的去他們家田裏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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