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是你同學給你打電話,那你同學叫什麽?」許自南問。


    許默滄再次語塞。


    「嗬!」許自南隻有冷笑了,不是許自南不相信父親,而是許默滄的話裏太多漏洞!又說不認識,然後又說是同學,既然是同學約他,那這同學總有個名字吧?連名字都說不出來,他不是在撒謊就是在刻意隱瞞罩。


    許默滄麵對許自南的咄咄逼問給不出更多合理的解釋,最後隻能道,「南兒,總之,這次我沒有對不起你媽媽,相信我。拘」


    「我相不相信沒有用的。」她可憐的是媽媽,足不能行,現在全心地相信眼前這個人,她唯一希望的是媽媽不要受到第二次傷害,她也願意,爸爸沒有騙她。


    許默滄深吸一口氣,「南兒,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你媽媽。」


    她心裏一酸,含淚,「我還沒有那麽傻!」


    說話間,晏暮青的電話來了,她轉身,背對著許默滄接電話,心裏的梗塞卻無比難受,「餵?」


    「南兒?人呢?」


    「我……我跟我爸在一起呢。」她想起了那張照片,照片裏南歆迷醉的表情如此清晰而深刻。


    「也不跟我說一聲?」他雖這麽說,可語氣裏並沒有責備的意思。


    「我……馬上就迴來了。」許自南朝酒店外麵而去,沒有再理站在她身後的許默滄。


    「說地址,我來接你。」


    「……」她不想在這裏再待下去,不想再遇到孟潮白,「不用了,我讓我爸送我迴來吧。」


    晏暮青這才作罷,算是同意了。


    許默滄跟在她後麵,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見她還要自己送,頓時十分高興,立即讓她在門口等,自己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


    許自南心事重重,站在酒店門口等許默滄,一輛車在許自南麵前停下,車窗放落,駕駛室裏坐的是孟潮白。


    「小南。」他朝她笑,「我永遠愛你,不管你怎麽想。」


    許自南第一次覺得,如果孟潮白說的是真的,那被一個人愛著也真是一件沉重而痛苦的事情。聽著孟潮白跟她說愛字,除了無力,再感覺不到其它。


    她看向後方,許默滄的車也開出來了。


    孟潮白大概也看到了,緩緩起步,同時還扔下了一句,「小南,晏暮青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給的,我更能給,小南,把我想起來,好嗎?」


    他說完,車窗就關上,車也開走了。


    許自南看著他的車尾,再一次地咀嚼著他的話:晏暮青能給你的,我也能給……


    這話的意思是……?


    在他的故事裏,他是個在排擋打工的窮小子,可他現在開的車,當真是不比晏暮青的差!


    兩年。她和他的故事終止在兩年前,兩年時間,他從一個窮小子到甜品店老闆,可信度還是很高的,可是,能積累到這個地步,卻是太神速了……


    所以,這兩年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


    「小南!」許默滄叫她。車已經開到她麵前了,她還看著前方發呆。


    她趕緊上車。


    「爸,您從前去谘詢過的心理醫生呢?」車上,她問許默滄。她眼前始終晃動著一副畫麵,南歆在男子的身下沉醉的畫麵,還有,酒店看見許默滄時自己腦海裏的片段,她覺得,自己是否真的該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想起從前的事。


    在此之前,她的想法是,既然過去的都已經忘記,那也是她自己潛意識的選擇,她隻要把當下過好便行,可這一波接一波的,永無寧日嗎?這一切到底是衝著她來的抑或是衝著晏暮青來的,她根本不清楚,但似乎,她和晏暮青又是密不可分的。


    這句話讓她自己都覺得又有些好笑,她和晏暮青當然密不可分,他們是夫妻。或者,隻有徹底想起了過往,才能最終解決所有的問題?


    然而,許默滄卻警惕了起來,「南兒,你要找心理醫生?」


    「嗯。」她今天突然升起的想法。


    許默滄嘆道,「南兒,你這是何必呢?忘記的,都是不愉快的,你現在過得很好,何必再讓自己走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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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自南沒有把他的勸慰聽進去,隻是追問,「爸,我想知道。你能告訴我嗎?」


    許默滄隻道,「出國了。女兒啊,心理治療是個很痛苦的過程,你開開心心過好你的每一天就行了,好好畫畫,年底不是還要辦畫展嗎?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既然出國,許自南也就作罷了,如果真想治療,她可以再找別的醫生,她隻不過是覺得,熟悉的醫生會比較熟悉她的情況,治療更方便一些而已。


    迴到晏家,不同以往的,晏暮青並沒有在房間裏,而是站在門口的台階上。


    天近黃昏,冬天的黃昏陰沉沉的,尤其灰暗,他站在那裏,穿著厚厚的大衣,看著她迴來的方向,隱在昏暗的光裏,風吹著衣擺,幾分蕭瑟的味道。


    最受不得這樣的畫麵:等。


    老樹昏鴉,一人獨立,灰白顏色,冬風寂寥,處處襯出兩個字:荒蕪。


    等來等去,隻怕等到最後,便是一場空蕪。


    車到了,她也坐在車裏不動,隻是這樣隔著玻璃張望他,設想著他轉身之後,會是怎樣的背影。


    「到了。」許默滄提醒她。


    她手撐在門上,看著晏暮青朝她走過來,走至車邊,給她把車門打開,對著車裏喊了一聲,「父親。」


    許默滄點點頭,「我把南兒送迴來了,我走了。」


    「父親一起吃晚飯再走吧。」晏暮青客氣地挽留。


    「不了。」許默滄看了眼許自南,見她完全沒有留下自己的意思,便道,「家裏還有你母親需要我照顧。」


    許自南哼地冷笑了一聲,在酒店的時候不要照顧了?


    許默滄有些尷尬。


    晏暮青拉著她的手,微笑,「南兒,還不出來?」


    許自南默然,從車裏出來後也沒跟許默滄說再見,徑直往屋裏走了。


    正是晚餐時間,家裏空空的,沒有晏暮山等人的存在,餐桌上,晚餐已備,隻有他們倆的碗筷。


    「就等你了。」他牽著她的手,在空闊的餐廳裏坐下。


    「什麽日子啊?」她看著這一桌,有點正式。


    「小年啊!」他說,「我的晏夫人總是記不得日子啊?」


    她記不得的多了去了……


    原來是小年了,就快春節了。


    滿滿一桌菜,偌大的餐桌,就隻坐他們兩個人,她一直以來都還不習慣。


    「要不要喝點?」餐桌上,紅酒已開,他白皙而修長的指,端著一隻玻璃酒杯,手指和酒杯的映襯,好看得一如電影裏的寬鏡頭。


    「隨便。」她的心思還在那張照片上轉。


    「那就喝點吧。」他給了斟了一杯,放在她麵前,同時俯過身來,靠近她的臉頰,「小年快樂,南兒。」


    他是想要吻她的臉的,可是,他一靠近,南歆迷醉的表情再一次放大了浮現在她腦海裏,她一嚇,立時避開了。


    他的唇停留在空氣裏,略尷尬。


    許自南稍稍坐遠了點,吞吞吐吐,「別鬧……讓人看見。」


    他坐端正了,深查一切的樣子,「今天和父親說了些什麽?」


    他的感覺實在是太敏銳了……許自南暗暗想。


    「沒什麽。」她猶豫了一陣,猛然問他,「晏暮青,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他看她一眼,「不可以。」


    「……」這迴應,真夠牛。


    他將一塊不知什麽東西塞到她嘴邊,她被迫張開了,吃下。


    「既然讓你這麽為難的事,一定不是什麽好事,你也知道不該問,那就別問了。」他說。


    她把口裏的食物咽下,「可是我偏要問呢?」


    「那就問吧。」他再度看了看她,「本來就是鐵心要打聽的事,偏要繞彎子,說吧。」


    「……」這個人,說話的方式總是讓人難以預測,她看著他,小聲地道,「等下,你能不能把衣服脫了讓我拍張照?」


    「……」他正用勺在魚湯裏給她找魚肉,一聽此話,勺子都掉進湯裏去了……---題外話---坑爹的雙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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