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暮青想要給她籌備一次個人畫展,時間大約定在年底,所以,她這一年的時間就是潛心畫畫。


    而她自己跨越了瓶頸,也樂於每天沉浸在色彩的世界裏,不思其它。畫廊、家、學校,三點的生活讓她覺得很自在,自在到快要忘了那些事,那些人。


    小麥成了她的經紀人,有天給她辦事去了,沒能來接她迴家,晏暮青自己也正好有事,於是來接她的人是阿百燠。


    車上,阿百告訴她,那個手機號碼,他弄到手了。


    許自南大喜旖。


    自從打綠城迴來,她和阿百能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之又少,她曾偷偷交給阿百的第二個任務,她一直等不到迴音啊!而且,這個任務也很難達成,她的設想是,隻要能偷到徐姨的手機,用她的手機來撥一下自己的號碼,不就可以了拿到號碼了嗎?隻要有了號,阿百就能像上次那樣查出詳單,找到詳單裏她要的號碼,拿著這號去交費,假裝跟收費員核對名字,那麽名字也就查出來了。


    可是,關鍵怎麽能拿到手機?她自己是完不成的,那現在阿百是怎麽弄到手的?


    阿百把一張寫有手機號碼的紙條給她。


    「這個號碼是……?」查到了?她歡喜不已。


    「徐姨的另一個手機。」


    真的查到了!「那詳單呢?」


    「在這裏。」另一張紙拿了出來。


    許自南展開一看,傻眼了,「怎麽……怎麽全是……」


    「沒錯,我查過了,全是固定電話,沒有手機,而且是公用電話,我連這些公用電話亭都去找了,打電話的人刻意四處找電話打,而且都是監控盲區,這個人很謹慎。」


    「那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許自南雀躍的心又沉了下去,「阿百,我覺得這個人太強大了,心思周密到了極點,我甚至懷疑,你跟你們晏先生會不是對手。晏先生又還那麽相信徐姨,遲早栽跟頭。」


    阿百沒有迴答,隻是沉默地發動了車。


    「阿百,你會把調查出來的這些跟晏先生說嗎?還是告訴他吧,隻是別說是我要你查的,他太大意了!真的需要警醒!可是我說的話他不會相信。」她始終不明白,這個或者說這些個躲在暗地裏的人是衝著誰來的,可是,無論是衝著她還是衝著晏暮青,她都有義務提醒晏暮青,既然直接的進言他聽不進去,就隻有間接讓阿百說了。


    阿百「嗯」了一聲,不知是答應還是已經告知過了。


    許自南迴到家裏,晏暮青還沒迴來,晏家人正常開飯。


    曲北昀的肚子越來越大,離預產期應該近了吧,在晏暮山的攙扶下坐下來,雙眼發光地看著許自南,「大嫂,大畫家!可惜我們現在才知道!都不告訴我們呀!」


    這段時間晏家一直還算消停,許自南笑笑,「談不上,你這快生了吧?」


    「還有倆月呢。」曲北昀摸著肚子,滿足地笑,「大嫂,你怎麽還沒一點動靜啊?」


    許自南隻好說,「孩子這事,看緣分的。」


    「也對。」曲北昀道,「我還不是那麽想要孩子呢,可偏偏就有了,我的工作室才剛剛開始,過倆月又要停了。」


    「你弄了工作室了?」許自南怎麽覺得她自結婚以後就一直在玩。


    「是啊,暮山才給我弄好。」曲北昀迴頭甜蜜地看了一眼晏暮山。


    晏暮山毫不避諱地跟曲北昀親昵了一下。


    簡寧聽到這裏不由發表意見,「懷著孩子呢,還是不要出去工作啊,來心理谘詢的病人萬一遇到個會攻擊的怎麽辦?」


    「媽,不會的了。」曲北昀嬌聲說。


    晏暮秋哼了一聲,「懷孕了不起啊?裝什麽裝!」


    對於晏暮秋這一套許自南早習慣了,逮著誰咬誰的人,晏暮山個炮仗,一點就著,「晏暮秋,平時你老跟老子作對就算了,在我老婆孩子麵前說什麽觸黴頭的話老子撕了你信不信?」


    晏暮秋哪裏怕他了,馬上還嘴,「那我就祝你的孩子平平安安吧,小心別流/產了!」


    真是越怕說什麽她越說什麽,晏暮山拿起凳子隻差要砸她了,被簡寧攔住,「別讓你爸知道了,你們倆都得挨打。」


    晏暮秋哼了哼上樓去了,


    tang晏暮山罵罵咧咧坐下來,安慰曲北昀。


    晏暮白和許自南隻低著吃自己的東西,吃完,許自南也上樓了。


    途中經過二樓,工人正給晏項文送飯去吃。自從綠城迴來,晏項文就沒有在餐廳跟大家用餐了,都是工人單送去的。


    許自南嘆了口氣,對於已然發生的一切,隻有嘆息罷了。


    在她沉下心來作畫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她自己仍然後知後覺,是明老師告訴她的,她那幅畫《有風自南》,被人舉報剽竊。


    學院、畫協、媒體都接到了舉報信,而且網絡也開始炒,舉報者的根據就是那張照片,她和晏暮青在聖誕前夜於人群之中戴著麵具接吻的照片。稱,她的《有風自南》完全就是剽竊了網友的攝影作品,所謂天分靈氣都是剽竊來的。


    「不是,明老師,我沒有剽竊!這副照片裏的人就是我自己和我先生,我們在綠城過聖誕的時候被人抓拍了!」許自南著急地解釋,如果明老師也不相信她,那她真的沒有勇氣再去說服其他人了。


    明老師仔細看了看照片裏的人,寬慰地拍了拍她,「我相信你,自南,我帶出來的學生,我決不信是剽竊者。」


    許自南鬆了一口氣,不過,這也說明明老師之前是真的懷疑過……


    她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該心血來潮跟晏暮青來這麽個吻,可是,世事總是這麽充滿矛盾的,如果沒有這個吻,她又哪裏來的靈感畫這幅畫?


    「我該怎麽辦?明老師?」她心裏一團亂麻,她原本隻是一個喜歡畫畫的女孩,突然出名,仿佛一/夜之間被捧到了雲端,突然又被打落到最底層。


    她甚至不敢去看網絡上那些評論,經歷過一次的她領教過網上那些潑汙水的人會有多惡毒,上一次被攻擊還是因為一副美好的照片,這一次,該會有怎樣的汙言穢語?


    明老師想了下,「先迴家吧,我幫你向學院和畫協解釋,還有……聽說你先生是有名的收藏家,在畫屆可能人脈還不錯,讓他也出麵找下人。」


    許自南點點頭。


    明老師提起晏暮青,她忽然就非常想念晏暮青了。


    從明老師那出來,許自南混混沌沌地走著,滿腦子都是剽竊的事,滿腦子都是晏暮青,甚至想著,如果晏暮青此刻就在她身邊,他會說什麽?


    「你隻管畫畫,它不是你的事業,不是你的工作,不是你賺錢謀生的手段,隻是你身體和靈魂的一部分,如果你喜歡它的話。」


    眼眶裏驟然一熱,她在院門口大廳的台階上坐下來,拿出手機找到晏暮青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那端想起他一聲輕輕地「餵?」


    「喂,是我。」聽見他的聲音,她鼻尖一酸。


    「我知道。怎麽了?」明顯地,是聽出了聲音的不對。


    「你在哪裏?我想要你來接我。」她想見他,想在他胸膛靠一會兒,她身體和靈魂一部分的意義她明白,她也相信真相一定會還她公道,可是,她還是很想他。


    「我……在綠城。小麥呢?」他有些遲疑,也有些警覺。


    「哦,沒事了,小麥在等我呢,我就是……想讓你帶我去吃好吃的了。」她有時候的確很任性,會突發神經病似的想去哪就去哪,可是,她還不至於不懂事到要他馬上從綠城趕迴來。


    他笑了聲,「讓小麥帶你去,想吃什麽都行,我這邊有個項目,要晚上迴來。」


    「嗯。」


    「乖。」他一如既往哄孩子的聲音。


    「晏暮青……」她軟軟的聲音喚著他的名字。


    「嗯?」


    「你晚上迴來如果我睡著了,你一定要叫醒我。」她鼻子酸酸的,還是很想他此刻就在身邊。


    「好。到底怎麽了?」那端的他,聲音透著狐疑。


    「真的沒事,不信你等下打電話問小麥嘛。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你的樣子,今天早上……我都沒看清……」---題外話---更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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