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自南開始打算給文先生的店畫壁畫了,和文先生的女兒見了一麵。


    文先生的女兒叫文築,開的是文玩和茶室一體的店,這種混搭看樣子也跟她一樣,開個店帶玩票性質,不同的是,文築拿的老爸的錢,她拿的是晏暮青的錢。


    文築是個活潑而有個性的女孩,皮膚黝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濃妝,紮著辮子,穿了彩色花紋鑲邊的大交襟棉布長裙,有幾分少數民族風情。


    她喜歡文築。可能是因為她和文築都有的文藝風,但是文築和她不同,她清新自然,像一朵田野上的雛菊,而文築則火烈濃鬱,是一朵盛開到極致的玫瑰,眉目間有著幾分野性,一說話,略粗的嗓音更增野性魅力。


    一朵有刺的野玫瑰。


    文築對壁畫的要求居然很高,她要畫飛天逖。


    許自南隻見過畫冊和網上的飛天,她可以仿畫,但是她不能保證畫出文築想要的感覺。


    「文築。」她表示了難度,「這個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個挑戰,我沒有真正見過飛天壁畫。」


    「你去啊!」文築紮著一雙戴了長長假睫毛的眼睛,「你們畫畫的為了寫生不是常常外出幾個月嗎?」


    「可是文築,時間有限,兩個月的限期就要到了。」她為難地說。


    「嗨!兩個月是我爸給的期限!我不急!你去吧,我等你迴來畫!真正的藝術絕不是一張限時高考畫!就像人生不是一道高考論述題一樣!」文築很是爽快地說。


    「好吧,我……隻能說,考慮一下,如果不行的畫,我怕是要辜負你的厚望了,到時候損失我賠。」她做好了違約的準備,迴去讓大叔退定金吧,大叔會準她一個人外出?不可能!


    「嘿!為什麽要考慮?我明白了,你是擔心你老公不讓你出門嗎?」文築是個聰明的女子,一猜就猜著了。


    許自南臉有些紅,活得這麽窩囊,大概也隻有她了……


    「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已婚婦女!結了婚就完全沒有自己的生活了,一切都是為了老公老公老公,以後你有了孩子就是孩子孩子孩子!我就問你,這樣的生活你有畫畫的靈感?藝術生命的延續和持續進步難道不需要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你擱家裏天天畫老公,是要給他立石膏像還是畫遺像呢?」文築毫不客氣地說。


    「……文築……」能別這麽說嗎?


    「好了,我也不是咒你老公了!行行行,我看你這樣子我著急,我真懷疑我找錯了畫師,怎麽會找個家庭婦女,哦,老天救我!」文築誇張地扶額哀嘆,「你先迴去問問吧!早點給我迴信!」


    「好的。」許自南覺得自己和文築分別的時候都有些灰溜溜的。


    要怎麽跟大叔說,他才會同意自己出門呢?


    她實在沒有特別好的辦法,隻能看大叔開不開恩了……


    可是有求於人,必要的討好還是需要的是不是?


    晚上的時候,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畫畫,而是進了他書房,坐在他對麵給他煮茶喝,惹得在工作的他連續看了她好幾眼,看得她心虛,生怕他下句又要說,無事獻殷勤什麽什麽的……


    想想,其實有很久沒給他煮茶了,自從小波出事以後她就每天忙於畫畫,基本忽視了他的存在,所以,也不算完全刻意討好,多少有點真心吧?


    她輕捧一盞,茶香中走到他身邊,「晏大哥,要不要喝茶?」


    晏暮青「唔了一聲,「今天和文先生女兒見麵談得怎麽樣?」


    真是事事都瞞不過他啊……


    「還好了……」她遲疑著怎麽開口。


    他又「嗯」了一聲,「早點把那壁畫糊弄完算了,這都把自己逼成什麽樣了,晚上迴家還忙成這樣!」


    「呃,可是,這不是你給我找的活兒嗎?」她嘀咕,他居然說糊弄!隻是鄙視她的職業道德!她的藝術風骨!


    「我後悔了!」他看了她一眼,沒拿滑鼠的左手伸出來捏她的臉。


    「你自己不也每晚迴到家還忙!」她其實倒是比較喜歡這種忙碌的生活狀態,有點兒事做,有寄託。


    「其實我也沒那麽忙的,隻是……」隻是進書房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習慣了,就像每天要吃飯一樣,不過,這後半句他沒說。


    「說吧,有什麽事。」他幹脆把電腦給關了。


    「……」好吧,說到底,還是喜歡這種簡單粗暴!不用她拐彎抹角!多安逸!「那個……晏大哥,你不工作了?」


    「再囉嗦我就不答應了!」他臉微微沉著。


    不過,這種日常輕描淡寫的沉臉已經嚇不到她了,她有免疫力了,當下馬上側身在他腿上坐下,就算是一隻貓咪討好主人,也要伸舌頭舔舔主人吧……


    「這該是一件大事了,我猜猜,你不會不小心把文先生的店點著了吧?」晏暮青看著這個主動來自己懷裏貼的女人。


    「……」她那躍躍欲試有點小興奮的表情立馬耷拉了下


    tang來,「什麽話?我是這樣的嗎?」


    「難說……」他捏了捏眉心。


    「哎!我來!我來!」許自南馬上主動給他按額頭,按太陽穴,「晏大哥,照顧你是我這個當夫人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啊!你有什麽要求隻管說!我不來誰來啊!上刀山!下油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她停了停,「這些還是算了吧……」


    他唇角已經有掩飾不住的笑意,閉著眼,很是享受,「嗯,你還是先說說你要求什麽吧。」


    「晏大哥……」她軟軟的語氣,像棉花糖一樣,「文築這個壁畫我遇到難題了,她要畫飛天,可是,我沒見過,可能畫不出她要的東西來,我……」


    她停在這裏,最後那幾個字還是有點不敢說。


    「所以你想去敦煌?」他直接替她把話說完了。


    「嗯……」她點著頭,雙手吊在他脖子上,等他示下。


    「我看看……」他拿出手機,看了下日程安排,「可是近半個月我都沒有時間。」


    「我……我可以自己去的……」她馬上說。


    話音才落,晏暮青的臉就真正地沉了下來,「不行!」


    「……」她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可是不死心啊,吊在他脖子上央求,「晏大哥,你就答應我吧!我以前常常一個人出去寫生的!」


    「別鬧了,沒有商量的餘地!大不了那破畫不畫了,讓別人畫去!」他拍拍她的頭,示意她消停點。


    「……」這就判死刑了?!不行!不甘心啊!「晏大哥,你可以多派幾個保鏢跟著我啊!好不好嘛?」


    「不行!」他仍然不為所動。


    「……」好吧,最後一招了!她咬牙,「晏大哥,隻要答應這件事,那上刀山!下油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些也都是可以的!」


    說完,她猛地吻住了他的唇,一雙手還開始不安分地伸進了他衣服裏,並且一直往腰下延伸。


    他被她吻著,卻笑了出來,原來這件事對她來說,竟然和上刀山下油鍋差不多了嗎?也真是難為她了……


    被他這麽一笑,她臉色羞得通紅,這和在辦公室戲弄他不一樣,這是真的倒貼啊……


    「不許笑!」她捧著他的臉,可是,既然笑了,是不是就代表著有希望呢?


    「好,不笑。」他繃住臉,把她抱起來,往臥室而去,「看看你怎麽上刀山下油鍋……」


    「……」什麽刀山,什麽油鍋,為什麽她不懂……


    當然,後來,她懂了……


    而且理解得很深刻!


    她必須說深刻啊!如果她還敢說不理解!晏大叔會讓她再複習一遍的!為什麽每次她說的詞跟他理解的意思都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呢?到底是誰語文老師沒教好?!


    不過,她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總能達成所願了吧?


    在不知道在油鍋裏滾了幾遍以後,她趴在他身上,有氣無力地問,「晏大哥,你這算答應了啊?」


    「嗯?」他的手在她光裸的背上滑行,「我有說過答應嗎?」


    「你……」太無恥了!


    「你個奸商!你個萬惡的資本家!你個……」真想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詞來罵他!今天這筆買賣實在是虧得血本無歸!


    他一點兒也不生氣的樣子,「南兒,無商不奸,我也不例外。」---題外話---還有一章,還是晚上12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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