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曾經有……」常田又補充道,「我這都一把年紀了,能沒有過女人嗎?」


    「說重點!」某人已經不耐煩了。


    常田隻好道,「我想想啊,追第一個姑娘時,我高二,沒有錢,我買了一堆蠟燭,在地上擺成一個心形……第二次,是大一,我在姑娘宿舍底下彈吉他,彈了大半宿……」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當然不會說被人從樓上潑了一盆水的事……


    晏暮青麵無表情地聽著,最後總結性地問了他一句:「我不認識你那會兒,你是不是智障?是」


    常田表情頓時僵住,原本還要繼續說下去的,閉了嘴。


    他居然被嫌棄了?居然被一個千年冰人嫌棄了?墮!


    「那你追個我看看?」他不服氣地擠兌。


    「沒追!已經有一個在我家裏了!」某人說話,一貫的霸氣直接。


    常田被噎得無話可說,眼前這個沒追的人,已經抱了一個在家裏了,他這個情史豐富的,卻還是孤單單一個人。


    「那你還問我?在嫂子那裏吃憋了吧?不讓你上/床?」常田惡意地故意問。


    晏暮青揚了揚眉,想起昨晚的四個小時,她柔軟溫順地像隻小兔子一樣,不讓他上/床?笑話!


    常田在他高冷得不可一世的表情裏再度吃癟,人家昨晚才風花雪月過呢,哼哼。


    他哼了半天,神情變得嚴肅,「老闆,難道……你真的愛上她了?」


    晏暮青眼神微微一跳,麵目沉靜,什麽也看不出來。


    前座開車的阿百,不自覺往鏡子裏一看,也沒看出老闆那張永遠平靜的臉上有任何異狀,更沒有聽到老闆的迴答。


    到公司以後,晏暮青進了自己辦公室換衣服,換好後,把口袋裏的東西往外掏,掏出來的是一張畫,她昨晚畫的。


    耳邊迴想起常田剛才的問句:你真的愛上她了?


    他將畫置於桌上,拿起文件準備去會議室,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了,拿出手機來撥了個電話。


    那邊傳來許自南溫軟的一聲「餵」。


    「是我。」他說。


    「我知道……」


    「起來了嗎?早餐吃了嗎?」


    「嗯,剛吃過。酒店的早餐好難吃。」她懶懶的聲音抱怨著。


    他眼前自動浮現一副畫,她一邊皺著眉,一邊捏著鼻子逼著自己吃早餐……「今天就不用去畫廊了,休息下,出去吃點好吃的。」


    「嗯,我看看再說吧。」


    「南兒……」他欲言又止。


    「什麽?」


    「嗯……你怎麽看一個男人沒事兒買一堆蠟燭擺個心形,或者在一個女人窗戶底下唱半宿歌這種事?」他說話難得這麽不利索。


    那邊的許自南一聽,想也沒想,「他有病啊?!」


    晏暮青在另一端放下心來,到底是他的晏夫人,世界觀跟他一樣,看來有問題的不是他,是常田……


    「我開會去了。」說完電話一掛,開門往會議室而去。


    許自南懶洋洋地賴在沙發上,睡覺的地點從床上轉移到這裏,話說昨晚那一場戰役,她真的精疲力竭,原本果真是打算在酒店再睡一天的,被晏暮青這個電話一吵,幹脆不睡了,決定去畫廊看看。


    等她慢悠悠來到畫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笑笑正在接待一位女客人。


    看年紀應該在25-30之間,打扮得體,清純雅致。


    笑笑見了她,道,「我們老闆來了,您跟我們老闆說吧。」


    那女子轉過身來,向許自南伸出右手,「您好,我想在您這買一批畫,您能幫我參考一下嗎?」


    「好的,您這邊請,我們坐下來談,笑笑,倒茶。不知道您更偏好哪一種風格的畫?」她把女子帶到雅座。


    女子卻謙虛的一笑,「其實我對畫真的不懂,我是因為要結婚了,需要在新房裏購置一套畫。」


    「那裝修風格是怎樣的呢?」許自南笑著問。


    「比較偏歐式。」女子道。


    許自南點頭,「那我建議你選油畫吧,怎麽樣?」


    「我也知道油畫跟裝修風格更搭,可是,我比較喜歡你們店掛在最中間那副。」女子說。


    許自南不由笑了,這人,倒是挺有眼光,「可是很抱歉,那副畫是非賣品。」她覺得應該把那副招惹是非的畫給收起來了,當時是一時賭氣才豪不珍惜地給掛在了最中央,準備高價出、售的。


    「這樣啊,那真是遺憾。」女子露出惋惜之色,「那你陪我看看其它的畫吧,幫我參考一下。」


    「好的。」許自南欣然應允。


    陪著女子在畫廊瀏覽,一邊給她介紹畫,一邊給她提些建議,女子還算聽她的,她說適合的,女子基本都定了下來。


    「如果您覺得這些都不夠滿意,我們還有電子圖


    tang,您可以看看。」許自南說。


    女子卻拒絕了,「不用了,我還是比較相信我自己眼睛看見的。我叫曲北昀,我先把定金付了吧。」


    「好的。」這麽爽快的顧客讓人心情舒暢啊!


    曲北昀給她一張名片,「送貨的時候打我電話。」


    許自南看見名片上寫著她的職業:心理谘詢師。


    「心理谘詢師啊?」許自南驚嘆了一聲。


    「怎麽?」曲北昀反問道。


    「沒什麽!」許自南笑道,「覺得這是個神秘又厲害的職業。」


    曲北昀也笑了,「很多人都這麽覺得,其實也很尋常,我看我們今天也談得挺投緣,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給你做個簡單的小測試。」


    「這個……」許自南有些猶豫。


    「放心吧!不收費,就幾分鍾的事!」曲北昀坐了下來。


    「我要怎麽做?」許自南有些小小的緊張。


    「你就畫一張畫,畫上房子、樹和人。不用刻意去思考,按照你的直覺畫好了!」曲北昀說。


    笑笑給她遞了紙和筆,聽說是畫畫,許自南倒放鬆了些,她的本行嘛,拿起筆就畫開了,畫完拿給曲北昀看。


    曲北昀拿著畫看了一會兒,問她,「你曾經受到過心理傷害嗎?」


    許自南搖搖頭,「沒有。」


    曲北昀蹙眉,「不對,這畫裏顯示出來是你有過,你看你房子的右牆線不規則,這就表明你心理發展有困難和幹擾,或是早年心理衝突留下過創傷。」


    許自南頓覺這個不可信了,笑道,「怎麽可能?我從小無憂無慮地長大,哪裏來的心理困難和創傷!」


    曲北昀見她不信,也隻是笑,「我也是根據你的畫來分析的,還有,你的屋頂線畫得很濃重,證明你焦慮不安,努力地想要控製自己,或者說,精神病初期。」


    許自南一聽頓時笑了,連笑笑都笑了起來。


    笑笑說,「如果南姐是精神病初期,世界上就沒有正常人了!」


    曲北昀卻接著說,「還有,你的屋頂反覆修整,證明你接受過嚴格的繪畫訓練,並對自己的問題進行不真實的,歪曲的反應。」


    笑笑又插言,「這個我也能說啊,南姐這幅畫明顯就是學過美術的人畫出來的嘛!」


    曲北昀卻不在乎她們的不相信,繼續分析,「你的房子沒有門,證明你對外界有很強的防禦心理,拒絕他人與你接近。」


    許自南不由解釋,「不是沒有門,是我在畫的時候,沒想過要畫門的那一個側麵而已。」


    曲北昀微微一笑,「對,我說了按照你的直覺畫,就是畫你下意識的心理,它是一個投射性的人格測驗。你還在近房子處畫了一條路,證明你表麵與人交往,內心裏卻很想逃避。」


    「我畫路純屬為了畫麵好看。」許自南對這個測試的結果有些不滿意。


    曲北昀依然微笑,「你不願意承認我理解,誰也不希望自己有一個不那麽健康的人格,但現代人或多或少心理上都有隱憂,並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你告訴我,你畫這房子的時候,心裏想到的人是誰?」


    許自南愣住了,她誰也沒想……


    可是,她卻不想再跟曲北昀交談下去,「曲小姐,我們還是把這幅畫擱一邊吧,我們來談談另外一些畫。」


    曲北昀一笑,沒有再繼續分析下去,「既然許小姐不喜歡聽,好,那我就不說了,不過,我自認與許小姐十分投緣,如果以後許小姐有什麽需要谘詢的,歡迎隨時來找我。」---題外話---今天更新結束,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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