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畫的色彩,房間門哢的輕響的瞬間,她正好執筆,落在畫上,可是,很穩,那一個落筆漂亮而準確,一點也沒亂。


    她冷靜地轉過身,像晏夫人該有的那樣,擱下筆,對著他溫柔一笑,「你迴來了?」


    他穿的是長袖襯衫,靛藍色。


    她恍然,天涼了呢……


    他穿藍青紫色係的襯衫的確很好看,顯得他皮膚很白,雖然每一個色他挑的都是最深的那一種,但是,卻很適合他的氣質,成熟,穩重。她這是客觀地評價。


    他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她了解他的習慣,從他手中接過電腦包,再去更衣間找了衣服出來,他便已經進浴室去了。


    將他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放在門口,兩套,正裝和運動裝供他選擇,然後她把她的色彩工具全都收好。


    不久,便聽見晏暮青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她沒有迴頭。


    覺得差不多了,她才轉過身來,發現他穿的是運動裝,也就是說,現在他要去健身。


    她於是把另一套衣服收好。


    吃飯的時候他還在運動,餐桌上便剩了她獨自麵對晏家其他人墮。


    「喲,這誰呀?」晏暮秋說話,永遠帶刺,「不是我們大嫂嗎?還迴來幹什麽?」


    許自南倒不會那麽鋒芒畢露,隻是恬靜地一笑,「這麽說,你是不希望我迴來了?」


    晏暮秋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晏暮秋再愚蠢,也不會當眾承認她不要大嫂迴家。


    晏暮山則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上下打量著許自南,臉上更是綻放著大大的笑容,「大嫂,歡迎迴家!」


    這種不正經的笑容和歡迎詞給許自南的感受和晏暮秋的冷嘲熱諷一樣讓人不舒服,簡寧也是頗不耐煩,「行了,你們兩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誰都敢說,別又自己討罵!這個家裏沒人會幫你們說話!」


    晏項文果然聽了這話就怒了,「我說你們吃個飯,能有一天消停點嗎?」


    簡玲不屑地嗤了一聲,「聽聽!聽聽!我說錯了嗎?」


    晏暮山根本就不怕晏項文,仍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我說老爹,你也就敢對我們倆兇,有本事去兇大哥去啊!」


    「你……」晏項文顯然被這句話激到了,不過,倒是控製了脾氣,「你什麽時候能改改性子,爭點兒氣,少在外麵給我胡來,我也就放心了!」


    晏暮山的名聲,在外可是糟糕透了,典型的花花公子敗家子兒,女明星嫩模界的寵兒兼財神爺啊!夜夜新郎說的就是他這種人,揮金如土說的也是他這種人,更有傳聞,一/夜禦多女也是他晏暮山常幹的事……


    此時聽了晏項文的話,他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笑,「爹!你已經有一個那麽能幹的兒子了,還不準我們墮落一下?我們不胡來,怎麽能反襯大哥的優秀呢?這個世界上,既要紅花,也總需要我們這種綠葉呢!」


    晏項文聽了更火,「哼,你不配當綠葉,你就是爛泥巴!」


    聽了這話,簡寧可是不高興了,「怎麽了?你的兒子就是人中之龍,我的兒子就是爛泥巴?」


    晏項文火大了,「什麽你兒子我兒子,這不是我們兩個的兒子?難道是你跟別人生的?」


    能在子女麵前把這話說出來,晏項文也是氣到極點了,不過,也看得出來,簡寧在晏項文這裏隻有那麽受到尊重。


    簡寧氣瘋了,摔了碗,「我就知道!這麽多年,我為這個家勞心勞力,也及不上那個女人一根頭髮!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過不下就滾!」晏項文桌子一拍,震得碗盞嗡嗡直響。


    簡寧也是個不示弱的脾氣,和晏暮秋一樣,當即站起來,「滾就滾!」


    晏暮山這時悠悠一聲,「我說你們倆鬧了一輩子了有什麽可鬧的啊?我這還有件事要說呢,你們不聽就算了,遲了你們的孫子都要出來了。」


    一句話終於讓晏項文和簡寧停了下來,子嗣,在每個家庭,都是件大事。


    「我想結婚了,你們有什麽話說嗎?」晏暮山雖然說著正經的話,語氣卻還是吊兒郎當的。


    「跟誰?」晏項文雖然是欣喜的態度,可還是十分謹慎的,「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想要進晏家的門是不可能的!」


    「nonono,爹,這迴你錯了,你當兒子真混啊!那些女人隻能玩玩而已!結婚我當然要娶個正經女人,你以為綠帽子戴起來那麽開心啊?」晏暮山一向的說話風格,口無遮攔。


    晏項文皺了皺眉,雖然兒子的話聽起來不那麽順耳,但理還是對的,「是哪家的女兒?」一般的大家庭,就算沒有來往不熟悉,但名聲還是會有所聞的。


    晏暮山卻道,「不是大家閨秀,也不是名門望族,一個普通的姑娘,留學生,高學歷,配我綽綽有餘。」


    晏項文「嗯」了一聲,「倒並非一定要名門之女,隻要是清清白白


    tang的好人家姑娘就行,定個時間,帶迴來看看吧。」


    「是。」晏暮山一笑,轉而又對晏暮秋道,「我的終生大事都有著落了,你還沒打算嫁人嗎?小心嫁不出去!」


    晏暮秋一聲冷哼,「男人都是賤人!」


    一句話,除了晏暮山以外,在座所有人都變了臉色,而且個個看向晏項文,晏項文也是男人哦……


    可晏暮秋卻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說了這句話而覺得有什麽不妥,晏暮山揚揚眉,好似在說,我本來就賤……


    許自南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晚餐,隔三差五總要來一番口角之爭的,今天這場,還算圓滿收場,晏暮山的好消息給了這場戲一個happyending。


    吃完飯,晏暮青還沒迴來,她迴了房間,繼續那副沒完的畫。


    晏暮青運動結束才會吃晚餐,一般是一些蛋白質含量比較高的食物,主要以雞蛋牛肉為主,一杯溫牛奶。


    她考慮過要不要為他準備,後來放棄了,因為徐姨肯定會給他準備好的,所以,隻給他備了晚上要穿的衣服。


    不出她所料,晏暮青帶著一身運動後的熱氣迴來時,徐姨已經隨後把食物端上來了,放進了書房裏。


    晏暮青還是那樣悶聲不語地沖了澡,換上衣服,並沒有跟正在作畫的她說話,直接進了書房。


    她知道,他這一進去,大約要到第二天早上才出來了。


    收了畫,她也打算沐浴早點休息。


    洗完澡之後,她才發現,她把睡裙擱在床上並沒有拿進來,沒辦法,隻好裹著浴巾出去拿。


    剛從浴室出來,露著半胸和大腿,徐姨卻突然開門進來了。


    雖然她並非全/裸,但這樣一副樣子被人看見還是十分不舒服的。她皺了皺眉,「徐姨,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下次進來請先敲門?」


    徐姨板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我是來收餐具的,大少爺允許,我不敲門進來。」


    「……」什麽都是大少爺說的!「可是,現在我也住在這裏,請你以後進來先敲門。」


    徐姨不卑不亢的樣子,「我隻聽大少爺的,這裏是大少爺的家。」


    許自南心中有氣,索性放大了聲音,「徐姨,我隻是想告訴你,臥室是私人空間,如果今天從浴室光著出來的人是大少爺不是我,你也就這樣闖進來看個全?」


    徐姨卻道,「大少爺從小是我帶大,小時候也是我給他洗澡,夫人你的思想太髒了。」


    許自南就笑了,「是嗎?那現在你還給他洗澡嗎?有本事你去給他洗啊!」


    終於,書房門開了,裏麵的人坐不住了吧?


    「南兒!」低沉的一聲輕喝,發自書房門口那個穿墨藍色水炮的男人。


    這是她迴來後,他第一次喚她,也是第一次跟她說話。


    許自南還是裹著浴巾的,頭髮也濕漉漉的,用毛巾挽住。


    「晏先生,我沒有錯。我以為像晏家這樣的大家,最起碼的規矩還是要有,一個保姆,進出入大少爺臥室如若無人之地,進來連門都不用敲,讓外人知道,不是貽笑大方嗎?」她的確是生氣了,徐姨的氣焰不打下去,她在晏家就難有好日子過!


    晏暮青聽了她的話,靜默了一瞬,輕道,「徐姨,你先出去,下次進來記得敲門。」


    他說話很有威懾力,哪怕是和風細雨般的語氣,也有著讓人不敢違抗的力量。---題外話---還有一更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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