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可小姐的魔藥鋪子地下室還未來得及展開禁忌研究,便被領主大人臨時征用。


    由不死人特意夯實,經過多重設計的地下室不僅範圍足夠大,隱秘,而且很結實。


    特意安裝的兩個通風窗口正將地麵冷風送入。


    會把人熏到頭暈的魔藥味道在初嗅到時會感覺渾身不舒服,但等聞多了反而會覺得身體輕鬆,就好像對身上病痛形成了威脅,讓疾病不敢作祟。


    林德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士兵,裏德和裏奧,他們就是最終選出來的兩個人,也將飲用太陽之證大騎士途徑的魔藥,與林德走上相同的路。


    昨夜,加班人兔牙米可小姐煮出了兩份魔藥,此時魔藥放在桌子上,散發著琥珀般的誘人光芒。


    “你們曾經宣誓為我效忠”林德握著《讚美太陽》,地下室的火把光芒將他的半張臉藏在黑暗中:“我們一起鎮守王國的邊境,我們共同見證了世界末日,我們相互扶持至今,我們早已是兄弟!”


    兩人身體微微顫抖,他們也能感受到林德言語中的信任。


    “這不算是什麽莊嚴儀式,但身為騎士,縱然神已經消失不見,我們該有的不能少”從神消失的不安,再到現在可以拿神隨便開玩笑。


    失去信仰,再到尋找自己生存的意義,用一句“神已消失”很難表明他們的心理路程。


    但就像林德所說的,神可以消失,因為我們完全可以依靠自己活下去。儀式不再是獻給神的,而是留給自己的。


    “我仍舊懷揣信仰,不過不是對神。”


    兩個士兵也認真看著他。


    “所以,別把這當成祭祀,或者什麽亂七八糟的,我隻是比較喜歡儀式感”林德輕笑了一聲:“同樣我希望你們能夠銘記這場經曆,我有過類似的感受,而且說真的比起神的信仰,我們其實是在竊取神的力量,已經算是異端。”


    “縱然魔法之環已經破碎,縱然諸神長眠,縱然世界末日”林德翻開了《讚美太陽》,“我們仍舊能找到活下去的意義,能連接我們的不是誓言,沒有任何誓言比得上我們手足之情。”


    “我們不需要發誓或詛咒來約束什麽,因為我們相互扶持度過生死危機的經曆已超越了一切”林德揚著《讚美太陽》,嘩啦啦翻動書頁的聲音很響,“從今以後我們追求榮耀,唯有死亡能讓我們止步。”


    每個人對榮耀的追求都不同,但林德相信他們現在想的肯定一樣。


    死亡是既定的結局,但在這條走向死亡的路上,去大步追求榮耀,會讓這趟奔向死亡的路顯得灑脫且金光閃閃。


    “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我們的名字,榮耀長存,吾等永生。”


    “我發誓追隨林德大人!”


    “我發誓追隨林德大人!”


    “無論前路敵人為何物!”


    “無論前路敵人為何物!”


    “以榮耀為證!”


    “以榮耀為證!”


    “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兩人抓起桌上的魔藥,仰頭飲下。


    林德也終於看到了當初自己喝下魔藥後是什麽樣子。


    散發著橙色能量的魔藥光芒穿透了皮膚,讓他可以清晰看見魔藥從口部進入,滑入喉嚨,在胸口停頓後鑽向腹部。


    橙色光芒綻放開,首先停留在五髒六腑位置。


    內髒散發著光芒、然後是骨骼、接著往上湧到腦部。


    也就在這瞬間,兩人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像是小腦遭到了重創,無法平衡自己的身體,開始搖擺。


    這並不好笑,因為他們臉上寫滿了茫然。


    林德並不喜歡看到自己人臉上有茫然,也許說起來有幾分無恥,他願意帶著這些一直跟隨自己的人往前走,隻要跟著自己就不需要茫然。


    他開始念誦《讚美太陽》,聲音很大,近乎怒吼。


    沒有看見文字化成鎖鏈捆綁兩人,不過在他的聲音中,兩人顫抖的頻率越來越緩。


    可變化還是出現了。


    最先出現變化的是裏德,他的胳膊不受控製的扭曲,肌肉被無形力量順時針攪動著,林德往前撲抓住他的手臂,用手掌努力幫其捋平胳膊上旋轉的血肉。


    手掌濕滑,全是血。


    “媽的!”林德將《讚美太陽》丟到一旁,這本書有點用,但似乎沒那麽有用。


    怪不得當初太陽教堂一群雙螺旋屍體,如果《讚美太陽》真的那麽神,那些神職者怎麽可能會死光,最後就隻跑了黑火兄弟,留下來一個愛露娜麽麽。


    該說是自己走了狗屎運嗎!


    狗屎的魔法世界,不講概率,隻講運氣。


    另一邊,血液從裏奧的身上迸濺出,他的雙腿也開始螺旋化。


    “給老子挺住!”


    盡管已經看到過不死人們飲用魔藥的下場,但林德還是對操蛋的“唯心”成功率惱怒不已。


    林德大聲喊著《讚美太陽》,體內無比聽話的力量在胸口圓環的牽引下湧入兩人體內。


    就如同他突然多出了能離開身體的手腳,然後用自己的力量強行牽引著兩人體內逐漸癲狂的魔藥安靜下來,一點點捋平。


    當林德滿身是汗的停下來時,裏德與裏奧二人也平靜了下來。


    身上還有著傷口,但他們身上的氣息正在變強。


    毋庸置疑,是大騎士階。


    隻不過兩人胸口都沒有出現圓環,而且兩人的氣息和林德相比差了不少。


    “呃”裏德與裏奧站起來,迎接他們兩個的是林德的熊抱。


    林德在二人肩膀旁問道:“感覺怎麽樣?”


    “很好!”裏德與裏奧同時迴答。


    試探挖掘兩人的力量也很重要,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在米可小姐的地下室來一場三人相撲,但隻是手臂力量的對決,林德就能察覺出二人與自己的差距。


    力量上差不少,到還不是特別明顯,但沒有金色圓環,無法完美掌控體內力量。


    如此看來,不像兩人服用魔藥出錯,更像是自己當初服用魔藥時身上發生了不對勁的變化,讓自己變得不正常。


    “迴去以後好好練習我教你們的力量,星龍崗哨需要你們的力量。”林德指的是怒火和爆炎,能在一定程度上武裝增強兩人的戰鬥力。


    他現在心情很好,手底下又多了兩個大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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