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開始給每個人上餐,以前吃飯從來都是張牙舞爪的宋輕笑,今天卻分外乖巧。


    她切著自己麵前的牛排,手上沒勁一般,半天沒切下一塊完整的肉。


    還好傅瑾宴上道,將自己那盤切好的牛排和她換了換,語氣寵溺:“吃這個。”


    她嘴角帶笑,聲音嗲嗲的:“謝謝老公…你真好,麽…”


    說完還隔空做了一個親嘴的動作。


    對於宋輕笑第一次開口叫“老公”,傅瑾宴表現的既驚訝又喜出望外,那嘴角的笑容以及眼裏的柔情,看的旁邊的人都要被感染。


    宋清藍遠遠的看著,隻覺得內心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記得自己嗎?


    用餐接近尾聲,宋輕笑去了趟衛生間。


    趁著她離開的空檔,宋清藍突然掏出錢包,就那麽故意的掉落到傅瑾宴腳邊。


    他彎腰撿起,順便拾起了從錢包裏跌落而出的照片,將它一並還給了宋清藍。


    看著他的視線從照片上一晃而過,宋清藍不甘心,接過錢包後,試探性的問道:“妹夫不覺得,這張照片很眼熟嗎?”


    傅瑾宴的態度卻異常堅決:“我第一次見。”


    “可你看這…”


    她捏著照片偏向傅瑾宴那邊,他卻突然站起了身,朝著正在走近的宋輕笑道:“姐姐也用好餐了,我們走吧。”


    宋輕笑早就想離開了,聽到他這樣說,當然舉雙手讚成:“那老公你快去結賬,我和姐姐在門外等你。”


    “好。”


    含笑目送著傅瑾宴離開,對於自己那聲惡心吧啦的“老公”,宋輕笑表示自己不是很能接受。


    再轉過身時,就看著宋清藍正捏著一張照片,眼神陰鬱。


    她探過腦袋,想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卻被宋清藍快速收了起來。


    她臉色不鬱,隻語氣陰冷的說道:“走吧。”


    雖然沒看清楚,但宋輕笑也看到了大概,貌似是什麽集體照?


    三人出了餐廳,此時外麵天已全黑了,吹拂著涼涼的夜風,隻覺得渾身舒爽。


    “老公…我們去江邊大橋吹吹風散散步好不好?”她小孩子氣的搖著傅瑾宴的手臂,那模樣可愛極了。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都聽你的。”


    她又轉身看向宋清藍,禮貌性的問道:“姐姐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宋清藍搖著頭拒絕了。


    目送著兩人有說有笑著逐漸運去的身影,內心的情緒翻湧的太快,也不知道是憤怒多一點,還是悲傷多一點。


    傅瑾宴,到底是不記得她?還是從來就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過?


    她緊拽住手中的照片,那上麵赫然印著的,有宋清藍,還有與她隔著很遠的傅瑾宴。


    那是幾年前,在m市舉辦的一次開業典禮上,作為嘉賓的傅瑾宴和宋清藍同時出席。


    宋清藍對傅瑾宴一見鍾情,可在傅瑾宴的腦海裏,卻從來都沒有這個人的身影。


    宋輕笑和傅瑾宴就那麽相攜著走了挺久,直到確定已經完全脫離了宋清藍的視線,她便收迴了挽在傅瑾宴手臂上的手。


    趴在欄杆上感受著江水與夜風的吹拂,隻覺得神清氣爽。


    偏過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傅瑾宴,有些好奇:“你之前不是特別反感我肉麻兮兮的撒嬌嗎?今天怎麽還挺受用的模樣?”


    她可真是一點都沒看出反感的苗頭,明明還一副享受的模樣,和剛認識那會兒簡直判若兩人。


    傅瑾宴感受著夜風的吹拂,言簡意賅:“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


    他卻緊閉雙唇,不再多說一句,饒是宋輕笑再怎麽詢問,他也沒給出一個具體的說辭。


    到最後,宋輕笑自己也問煩了,生氣的偏過頭,不理會他了。


    他好笑的看著她生氣的撅著嘴巴,伸手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頰,手感甚好。


    “生氣了?”


    宋輕笑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換你你能不生氣嗎?每次說話都說一半,真是急死個人了。”


    傅瑾宴安撫的摸摸她的小腦袋:“以後我再告訴你。”


    “就知道忽悠人。”宋輕笑氣鼓鼓的,可氣撒完了又覺得不妥,他們倆是那種凡事都需要交代清楚的關係嗎?


    她這麽做,是不是有些逾規了,不禁有些心虛的不敢再看傅瑾宴。


    “我是不是從沒跟你說過我的事?”他突然這麽問道,看向宋輕笑的眼神裏,帶著追憶時光的平靜眼神。


    “說過一點,上次去舒大哥家吃蝦,你說他是你戰友。”


    傅瑾宴點點頭:“我從小的時候開始,就特別向往能成為一名軍人。他們總是衝在前線,做著最危險也最有意義的事情,為了人民的安全,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我敬佩軍人的這份勇氣。”


    他說起自己的軍人生涯時,眸光中閃爍著晶亮的光,這是宋輕笑從沒見過的模樣,不禁有些看的走神了。


    “那為什麽退伍了呢?”


    宋輕笑一問起,傅瑾宴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了許多,眉頭微微皺起:“去南非執行解救人質任務時,發生了意外。”


    “我們一共去了8個人,人質雖成功解救出來,迴國複命的人,卻隻有我、舒大哥和陳盛。”


    即使傅瑾宴不細說,宋輕笑也大概明白這種感受。


    一起執行任務,戰友犧牲了,而他們卻活了下來,這種心情她懂。


    她輕輕擁抱住傅瑾宴,雙手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柔聲安慰著:“都過去了,有些事情,注定會發生,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


    傅瑾宴緊緊的迴抱住身前的女人,像是要把人揉進身體裏。這份渴望得到的充實與內心的焦躁,終於一點點得到了緩解。


    自從那次南非任務之後,他便患上了創傷性後遺症,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辦法正常生活。總是在睡夢中驚醒,戰友們滿身是血的模樣,一次一次的闖入他的夢境。


    直到後來退伍,完全脫離開軍人的身份,這份與生俱來的責任感才漸漸得到平息。


    “我們三個當中,隻有陳盛稍微好點。他當年年紀小,就算是傷口,愈合的也比我和舒大哥快。”


    “所以你後來才開了安保公司?舒大哥也去開了餐館做了廚師?”


    “對。”


    宋輕笑聽來,隻覺得世事變化太快。


    如果當年傅瑾宴沒有在南非任務上遇到意外,現在的他,又該是什麽樣子呢?


    對於自己居然開始想象他穿上軍裝的模樣,宋輕笑在內心對自己表示了鄙夷。


    傅瑾宴輕推開她,反而握住她的手,重又提起腳步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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