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成衣的出現,絕對引發了一場市場風暴,價格相比裁縫店定製便宜三成到四成,而且有同一件衣服有好幾種大小可選,正常身材的人,根本不愁買不到合身的,當然也有不便之處,就是衣服的到底不是量身定製,此外顏色款式方麵也沒得選。


    這些銷售中存在的問題很快就被反饋到成衣廠,這些個商人出身的管理層很快就製定了一些應對措施,多批次、多式樣嘛,另外還有價格貴很多的花布成衣也逐步擺上了衣服成衣廠的工作,而一些手巧有創意的女工也從製衣工脫穎而出,在獲得額外的報酬後,為成衣廠設計各式款式的衣服。


    成衣廠銷售的第一個月就創造了一個利潤的傳奇,當統計出來的數據交給章奎時,他也吃了一驚,這成衣的利潤高達200以上,這還是刨除了在外出銷售的夥計成本之後算出來的……


    秦鎧聽到這個消息,倒也沒有大吃一驚,這衣食住行,穿可是放在第一位的,現在自己開創這個產業還隻是個萌芽……女人可以不吃飯,可以不運動,可以不思考,但是決不不可以不買衣服不裝扮自己當然這時代成衣的生產效率,以秦鎧的標準來看,還是一個很低的水平。


    章奎在防城幹的有聲有色,這點讓他挺放心的,而他現在正為順化城的事情傷腦筋呢經過法國人的洗禮加上內亂之後,盡快迅速采取了措施平抑了民心,但是順化城其實還遠沒有迴歸正常。


    在法國人占領期間,城市的商業係統徹底的崩潰了,各商家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對於這順化城的安全狀況,就是秦鎧也沒什麽大的把握,完全暴露在大海麵前的順化城,還真是一個大蛋糕啊,對方隨時可以來咬上一口。


    在秦鎧暫住的宅子,這順化城最高的決策者們雲集一堂,除了秦鎧外,還有許壽山、新任命的護國軍第三營千總薛超,越南丞相宋行、鎮東侯阮浦興,議題隻有一個,那就是順化城的具體處置,上迴秦鎧就提出過遷都的問題,這座不設防的城市實在讓他毫無安全感可言。


    薛超對這順化的防禦那是深有體會,給法國人的大炮壓的死死的經曆,還不過是上個月的故事,“督辦,這順化地理位置實在不行,完完全全是易攻難守,法國人的戰艦堵在門口就能炮轟城樓和多一半的內城,這仗怎麽打我的意見是至少內遷20裏,或者直接遷到廣智去”


    “秦大人,薛指揮,這全城遷移之事那是十分困難的,這可是20多萬人的大城啊,這麽著要遷走,實在不容易啊?”宋行立刻提出了不同意見,“而且廣智隻是個小城,這麽些人去,衣食住行可都是大問題,吃飯還是好解決的問題,這房子呢?一時半會兒可沒法子……”


    “房子……”薛超嘀咕了句,對於這問題他也沒折……“那怎麽得也得逐步搬遷”


    “法國人,我感覺暫時不會來,”一旁的許壽山突然說道:“他們這迴得了好處,再來的話,也沒上迴哪些好處,還要和我們在陸上開戰,這可有些吃力不討好而且,我以為法國人,目前想要占領的並不是順化,這裏背靠大山,和越北之間交通不利,即便要進攻越中、越北的平原城市,最好線路應該是河內和海防兩個地方。”


    秦鎧微微一笑,這許壽山倒是有兩把刷子,這分析的進攻線路竟然和後世法軍發起的進攻方向完全一致,“玉珊,說的不錯,你看看這順化城該如何來應變呢?”


    許壽山一聳肩膀“我們水師可沒人啊……這海上,我們可以和法國人打遊擊,他們奈何不了我們南洋水師這岸上就看薛超的了”


    薛超撇撇嘴,“督辦,我們打著這法國兵可一點都不熊,我和護國軍三營,督辦指那打那,不過法國人那炮也多了點,能讓他們不開炮,我就敢打包票把這些個法國佬趕下海去”


    秦鎧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問題,現在南洋水師的實力從根本上來說還是無法和法國人正麵對抗,這導致了今天的被動,而順化城作為一個沿海的大城,從商業角度來說絕對是大有可為的,不過現在法國人的炮口指著這裏,自己可謂是舉步維艱啊。


    隻要自己的艦隊離開順化……即便是在順化港內,其實這順化城還是弱不禁風的,而現在一個更重要的變數是這個小越南王阮福明,自己要在越南站穩腳跟,這個小木偶可是個寶貝啊


    看起來這順化還是不得不想辦法保全下來,他也琢磨過,萬一這順化陷落,即便沒有什麽軍事上的失利,對於國內而言,那也是一種失敗的象征,而保全順化,顯然還是利大於弊的,掌控順化就意味著掌控了越南法理上的統治權,但是要直麵法國人隨時可能的突襲……


    而現在順化的權貴中,丞相宋行,目前看來已經徹底的投靠了自己,槍杆子在自己手中,加上宋行主動讓宋雲澤在當自己親兵,這可是這時代最普遍的質子表忠的行為,看起來基本上可以放心用了。


    而鎮東侯阮浦興,上迴找他談話之後,現在也隻是借這家夥的名頭先用著,畢竟還有那麽些越南親軍,雖然沒什麽戰力,但是也好用於維持秩序。而且用這種無骨頭的家夥,用著也方便,等護國軍整合完畢,架空了軍權,那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問題了。


    會議之後,秦鎧單獨留下了這位阮浦興大將軍,給他兩個選擇,一是像駙馬黃佐炎那樣,請越南王給他的名義,鎮守一方,不過現在越南可選的地盤也不多……第二個選擇,是安心在順化為官,把軍權逐步轉移,他許他文職的副丞相之職,當然實權麽,這個阮將軍可不是傻蛋,自然明白,也就是養老的官嘛


    阮浦興自從那次秦鎧和他私下的交易之後,就明白自己這兵權遲早是不能掌的,這可是一個燙手山芋,捏太緊了隻會燙著自己,這次縱使手下殺了保越南王的武已半就是自己的投名狀,隻是都過了大半個月,這位欽差大人也沒給自己個準信,這倒讓他有些不安……


    今天給自己這兩條路,他可看到明白,第一條……那就是一條死路啊,駙馬黃佐炎是誰啊,上次跟欽差作對就是他嘛,走他那條路,還是算了吧那就隻有第二條路了不過鳥盡弓藏,這道理阮浦興那也是正統世家出身,豈會不懂……


    “秦大人的好意下官愧不敢受啊,下官這能耐要鎮守一方,現在法國人這般猖獗,恐怕隻會誤事,這順化城內現在潰散的親軍已經匯集了有一萬三千餘人,下官也想盡快移交到薛指揮那裏,隻是這副丞相之位,我實在是才疏學淺,恐無法勝任”


    這阮浦興到是個明白人,秦鎧原本對這廝頗有些輕視,給他兩個選擇,其實也是看看這家夥的心思,若是選擇外放,那他會毫不猶豫的舉起大刀,若是在朝堂上做個擺設,那也就多養一個人而已。


    不過沒想到這家夥軍事上無能至極,不過談到這關係性命的話題,這廝倒是十足的精明啊,竟然如此低調的表示既不外放也不要高官厚祿,原本也就是打算給他個養老的位置,那他做一個擺設而已,現在倒有了些新的想法。


    “阮將軍,莫非嫌這副丞相之職不夠嘛?”秦鎧也懶得跟他拐彎抹角,直接就將軍了


    “絕對不是,大人,我隻是習慣了軍中的閑散,讓我每日在官署裏,估計要憋死的,下官由一個請求,護國軍若是行動,我想隨軍效力,這各地官員,我也頗有些淵源,這方麵我還能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對於這阮浦興的迴答,秦鎧自然是十分意外,想了想,有越南王族的人士肯為自己效力,這可是一塊非常不錯的招牌,護國軍現在已經有了清政府的聖旨、小越南王的詔書,從法理上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若是阮浦興肯投靠,那可是錦上添花的好事


    他點點頭,笑道:“鎮東侯,若是如此,那你盡快交接這些無用的親軍,我也好讓薛指揮早日編練,之後,若你願意,就來我身邊聽調吧”


    阮浦興一聽,忙躬身施禮,“謝大人成全半月內就能完成這兵馬的移交”


    離開秦鎧的官邸,阮浦興一行匆匆迴到鎮東侯府,到裏府邸內,已經有人等他多時,這人秦鎧也認識,確實翰林學士馬林,之前第一迴迎接秦鎧這位冒牌欽差的三人組之一。


    馬林看到阮浦興臉上表情,笑著問道:“大將軍,你這事情辦妥了?”


    “馬大人,你給出的主意真不錯,那欽差秦大人果然很滿意我的迴答,這迴可要多謝你了”


    “侯爺,那答應我之事,你可要加緊啦”馬林微微一笑。


    順化城外,原來那座龐大的軍營,在法國人占領之後,曾經暫時被法國人征用,不過撤退時,法國人進行了一部分破壞,不過由於太過匆忙,倒也有一多半還保持著原樣。法國打來時候一哄而散的那快兩萬親軍,現在到有一半多看看這局勢穩了,又跑迴來吃軍糧了……


    對於這些潰兵的事情,秦鎧的意思自然是整編,這麽一大幫子嘴巴在哪裏等著吃糧,絕對是個大負擔,不過也不方便上來就給連鍋端了,現在既然阮浦興肯叫出兵權,那就好辦了,這整編的活自然是交給了薛超處理。


    這萬多號人雲集在一起,可不是件好處理的事情,秦鎧也沒交代什麽,他隻要一個結果,整編出一支可用來守衛順化城的越南仆從兵


    這些越南兵是什麽貨色,在順化也算有大半年的薛超可是最了解的,平日護國軍每日訓練的時候,沒事看熱鬧的就是這幫子雜兵,原本順化淪陷前一個個都穿的人模狗樣的,現在卻一個個破衣爛衫跟乞丐似。


    對於秦督辦的要求,薛超迴去可沒少琢磨,還找來手下的那些個把總、隊長都找來,讓幫著出點子,隻是有些可惜的是,除了任命為副千總蕭前也是學堂學生外,即便是突擊隊的馬龍也都是保安團出身,讓這些家夥衝鋒陷陣到倒是一點沒有問題,要他們出謀劃策,那就問題大羅……


    琢磨了小半天,薛超這廝也沒個好主意,倒是想起一個人來,直奔秦鎧駐紮的宅子,在側屋找到正在研究秦鎧的《護國軍軍紀》宋雲澤。


    “雲澤”薛超笑容滿麵的嚷著。


    “薛大人,今天怎麽有空來看小弟啊”宋雲澤自然很意外,微微一笑問道。


    現在薛超的職務可不得了,在秦鎧的體係裏絕對屬於高層的軍官,宋雲澤雖然出身也算是不錯,不過在秦鎧體係裏,可沒有薛超這等地位,他應該屬於那種前途不錯的軍官,雖然在順化之戰中,他作為薛超副手,不過現在職務,想比已經手握上千兵力的薛超,那可差別太大了。


    薛超有求於人,加上他這人本來就沒什麽架子,嬉皮笑臉的坐到宋雲澤旁邊,“雲澤,自然是有事找你幫忙羅你可一定要幫我出出主意”


    “什麽事情,也能難道薛大人你……法國人在那會兒,你可都沒愁成這樣,”宋雲澤這會兒也十分好奇了。


    薛超嘿嘿幹笑幾聲,這問題可比打法國人難啊,“雲澤,外麵那一萬多親軍啊督辦讓我整編出一直能用的軍隊來……那些都是什麽人啊,你不是不知道的嘛,看到法國人跑的比兔子還快”


    宋雲澤琢磨了一下,他倒是想明白秦鎧的意思,看來自家這位大人是要保全順化的意思,但是想來是手頭兵力有限的很,加上這些個親軍到底也都是青壯,不用著實可惜,“薛大人,欽差大人可有什麽提示嘛?”


    “沒有啊”薛超仔細想了想,很肯定的說道。


    宋雲澤哦了一聲,又想了想,才緩緩的說道:“薛大人,其實這越南軍中倒也並非都是一群廢物,隻是這領兵之輩的無能,若要想找護國軍這樣訓練有素親軍,那是絕無可能,不過敢戰之兵,倒也不難我想點將不如激將……”


    薛超對於宋雲澤的分析自然是十分認同,“這激將之法,雲澤有什麽提議嘛”


    第二天,順化親軍大營門裏就多出來不少的畫卷,這筆法可是拙劣的很,這也沒辦法,薛超這廝連夜找的城裏畫師給畫的,內容卻是法國人在順化的斑斑劣跡,玩女人、搶東西、殘殺百姓這自然不再話下,就是城裏的皇宮大內也給洗劫一空。


    這畫筆拙劣,這畫的意思倒是很好理解,正適合兵營裏這些不識字的親軍,這自然是出自秦鎧的創意,薛超拿著宋雲澤的主意去向他匯報,他腦筋一轉,立刻想到了這些個宣傳畫。別看這些圖畫工差勁,不過薛超看到那些個士兵看了之後都唉聲歎氣,想來感觸頗多,心中自然更是佩服督辦的主意。


    隨後,營裏張貼出了布告,這是以兵部名義張貼的布告,內容並不複雜,鑒於親軍在順化之戰中完全喪失了一支軍隊的尊嚴,所以兵部決定順化親軍全體轉移到廣智屯田,當然不願意去屯田的,也可以選擇退出軍隊另謀出路。


    這下子這一萬多親軍有些茫然了,這屯田軍那也是有的,都是地方上的鄉勇才幹的事情,他們可是京師的近衛親軍,現在也要去屯田……那可丟人丟大啦,腦筋快的立刻就想去找本隊的將官,那些個將官卻早就讓阮浦興給招去集體失蹤,這一會兒那裏找得到而這些人當兵都這麽些年了,讓他們退出軍隊另謀出路,那難度也就略低於去跟法國人搏命。


    將官沒找到,卻有護國軍來了,敲鑼打鼓的說是要招不怕死、敢和法國人幹的兵,孬貨不要,這自然有些個士兵上去問問,這軍中能混就混,哪有鐵定了要去送死的不料對麵負責招兵的軍官看看這幾個,笑嘻嘻的問道,“護國軍可不招廢柴,要進來可有考試,順化南北門跑三圈腿短跟爬似的就別去了”


    這話激得幾個當兵的血都湧上腦門,不過這一想,南門北門跑一圈都是快六裏路了,三圈那可就是快二十裏路,走都吃力,還要跑……當時就蔫了


    到底是萬多人,這小半個時辰,也有快20來號當兵的報了名,不過相對這這一萬三的基數,可謂是鳳毛麟角,馬上又護國軍軍官帶著就去參加那個南北城門跑的測試了,這邊報名的士兵不多,可看熱鬧的擠滿了兵營的城牆……


    這20來還沒跑呢,領頭的護國軍軍官一臉不屑的樣子,把這些家夥都跟孫子似的訓斥了一頓,“我知道,你們都是親軍中的好手,法國人來的時候跑的飛快,今天就跑出點水平來,別讓我小看了你們這幫孫子……”


    說罷,那軍官手一揮,就領隊跑了出去,這些個士兵自然都是親軍中有些個能耐、有些個想法的士兵,不過給罵得跟孫子似的卻一點脾氣都沒,人家說的句句事實,這會兒就想在這測試中搬迴點麵子,一個個都竄的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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