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章奎對於這一戰,毫無觀摩的欲望,外圍的石牆雖然挺高的,不過殘破不堪,在賀小均帶的炸藥包麵前幾乎就如紙糊的一般。賀小均這廝絕對是個暴力分子,那麽薄一堵牆壁,也不知道這廝帶了多少炸藥來


    反正守候在東麵牆壁外的士兵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後,整個東麵牆壁直接倒了三分之一,露出裏麵破舊的各式營房……甚至靠近牆壁的六七棟營房也因為巨大的震動遭到了一些的破壞。


    賀小均第一個帶頭衝了進去,裏麵表情錯愕的越南仔顯然都沒搞清楚狀況,有幾個聽到動靜跑出來想看看究竟的越南巡哨,直接被當麵的子彈風暴掃倒在地,沒挨到子彈的兩個則一路狂叫向反方向逃去。


    不過這東興口關隘畢竟是修建了上百年的老關卡,,賀小均衝進來,才赫然發現,這裏竟然不是一道牆壁的結構,被爆破的第一層外牆後麵,還有一道兩米多高的石頭女兒牆,這時候,牆壁後麵已經傳來有人驚慌失措的喊叫聲……


    而隨著東牆壁的爆破聲,南北兩扇大門外也傳來的激烈的交火聲,馬德勝帶著人用隨身帶的炸藥包也炸開了後麵的那扇厚重的木頭門,不過裏麵的第二層的不高的女兒牆也讓馬德勝吃了一驚,就在準備進行再次爆破的時候,已經有敵人衝上了女兒牆。


    “火力壓製”馬德勝一揮手,幾名拿著80式衝鋒槍的士兵立刻靠著掩體,端槍瞄準近在咫尺的牆頭上的敵人。


    吐吐吐吐,這等猛烈的金屬的狂流,絕對是上麵越南仔不可想象的事情,幾個探頭準備射箭的越南士兵一瞬間連弓帶人被掀翻在地,金屬擊穿身體飈射出來的血流灑在女兒牆上,引來一陣驚恐的喊叫。


    立時間,女兒牆上再也沒有露麵了很快,安放在兩扇木頭門角落處的炸藥包被再次點燃……轟的巨響後,木頭門被直接炸飛了,此時,裏麵的越南人根本都沒搞清楚這突襲而來的敵人是誰?


    “衝別讓一營搶了先”馬德勝看到木頭迅速爆破後,揮舞著已經安裝了長長刺刀的步槍。


    其實這會兒賀小均多少有些鬱悶,他製定的這個側麵突擊的計劃,本來已經是非常有效地竟然沒預料到對方高高的外牆後麵竟然還有一堵女兒牆,直接爆破這種多層的厚牆壁,需要的火藥可不少,而且這種女兒牆是防守式的厚牆,可以提供士兵站在上麵對抗進攻之敵的,對於這種結構的牆壁,他考慮了幾秒鍾後,鬱悶的選擇了繞道前門……


    馬德勝衝進被炸倒到的木頭門的時候,遠遠聽到前方有人在大聲喊話,他二話沒說就是砰砰幾槍,身旁裝備衝鋒槍的士兵也立刻傾瀉了一通彈丸,對麵立刻傳來一片嗷嗷嗷的亂叫之聲,顯然麵前的敵人竟然也聚齊了一隊士兵。


    “火力壓製放火、放火”馬德勝嘿嘿一笑,大聲的喊道,黑暗之中,他可不想著什麽無妄之災。


    幾個樂嗬嗬的士兵從後麵趕了上來,手裏抱著一個木頭小箱子,打開後,都是一個個堵得嚴嚴實實的土陶長頸瓶子,點燃之後,躲在掩體開始猛砸起來,立刻幾十個唿唿冒火的瓶子向前麵的木頭房子劈裏啪啦的飛了過去,砸中屋子後,立刻嘭的騰起了一大片火焰。


    熊熊火光中,對麵一支三十多人拿著長槍、盾牌的隊伍顯露出來了,對方依仗的一處一堵矮牆還想進行抵抗,有一個越南武官模樣揮舞著腰刀……


    嘭嘭嘭,馬德勝還想舉槍的時候,竟然讓手下的幾個小子搶了先,那個正在喊話的武官像一個麻袋般的栽倒在地,引發了牆壁後麵那些越南仔的一陣慌亂的叫聲。


    “趕散他們”


    衝鋒槍和步槍的射擊聲響成一片,即便是有一堵矮牆的防護,對麵也立時倒下了十幾個,剩下的十幾個發出鬼嚎般的叫聲,然後長槍和大刀之類的武器乒乒乓乓從愛牆後麵扔了出來


    “劉三,你們這組人看管俘虜”馬德勝可沒空來看這些小兵,他現在要搶頭功,中間那間大屋子才是他的目的地。


    顯然,賀小均此時比較鬱悶,他趕到正門的時候,突擊這邊的幾組人馬早已經控製了所有要點,正向中間穩步推進,因為有0傷亡的要求,各小隊都是穩紮穩打,加上黑暗之中視野不佳,而這關隘裏大大小小的屋子還真不少,推進並不是很快。


    不過很快從後門處騰起的熊熊火焰,照亮了前方的景象,馬德勝那廝竟讓放起了大火,這讓賀小均有些鬱悶,他可沒想通三營這一會兒怎麽就放起了那麽樣驚人的一場大火,不過現在一切都變得容易了!


    “兩翼包抄,立刻發起衝鋒”他立刻下達了命令。


    前方亂竄的越南士兵已經徹底失去的抵抗能力,一營衝鋒當中根本遇到任何有組織的抵抗,衝到當中大屋子附近時,才有真正的敵人出現。


    “嘭”中間那間石屋子窗口終於傳來的反擊的聲音,三個越南仔端著老式的鳥銃打出了本輪衝鋒的第一次抵抗。


    不過在爆豆子般的槍聲中,立刻拋下了兩具屍體,不再敢露麵 。對於他們來說,對麵這樣的火力,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麵對不可理解的事情,顯然普通人的唯一想法就是盡快逃走。


    一營還在清理玩周圍的零散敵軍後,控製了周圍的防守要點,這時候大屋子的另外一頭已經砰砰乓乓的打開了。


    馬德勝終於完成了他的目標,在大屋子後門放了個炸藥包之後,他帶著人馬第一個衝進了屋子裏,不過……在裏麵抓到的十幾個已經給震的七葷八素的越南士兵當中,老馬意外的發現竟然沒有鎮守這裏的把總。


    當馬德勝的手下蜂擁而出的時候,外圍的敵人早被一營的人馬給控製了,顯然這個把總早就不在屋子裏了,他拎過來一個武官模樣的越南兵,不過這廝說的當地土話,就連向導也聽得沒方向,最後還是打手勢說潰兵是從西麵的一條走水的河溝裏逃出去了


    這讓碰麵的賀小均、馬德勝一臉鬱悶,跑到西麵牆壁下的角落裏,果然是有一條可以走三四人的出水口,上麵本來安裝的鐵柵欄已經被提了起來,扔在一旁,很顯然這裏正是敵人逃走的通道


    這邊沒安排兵力,也不能怪賀小均,因為觀察過地形,這隘口是卡在一處高坡上的,兩麵可都是大山,大營正好在兩座山口的突起部位,這大營西麵是大山後麵的一處斜坡,要爬上去也頗有點難度,而且需要要繞過兩座山梁才能趕到,所以一營的斥候觀察到這邊是牆壁後,也沒想過會有那麽一條水溝能跑出來。


    兩位把總一揮手,各派一半兵力出去繼續搜索,其他人開始打掃起戰場來,雖然這場勝利略有遺憾,不過還是完成了演練任務嘛而且這一路衝殺,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真槍實彈的戰鬥,雖然敵人有些弱不禁風,但也讓士兵得到非常寶貴的實戰鍛煉。


    兩人迴到大屋子,裏麵被馬德勝一個炸藥包弄得灰蒙蒙的,根本就沒法坐,隻得搬了些桌子椅子在外麵先候著,等追擊部隊的消息不過兩人剛坐下,就想到一個問題……


    “馬德勝,你說這齊方人呢?這小子可不像是會掉隊的角色啊”賀小均先開口了。


    “是哦,我也在想這事呢,這邊打的乒乒乓乓的,這火可竄的比天都高,這齊方不是聾子、瞎子的話,不會不出來冒個頭啊”馬德勝一愣神,大叫了起來,“d,齊方這小子,我明白啦”


    “……”


    兩人麵麵相覷,顯然想到了一個答案到了天大亮的時候,派出去搜索的士兵迴來了,顯然是一無所獲,這讓兩位把總又鬱悶了一會,隻是這齊方死哪裏去了,都天亮了,還沒趕到大營


    說曹操,這曹操就到了,這時候大門口轟隆隆擁進來一大票子人,領頭的正是齊方,這廝還是那副一臉無辜良善的模樣,不過臉上多少有些個興奮。


    “賀大哥、馬大哥,我來遲啦,所以就沒趕過來搶功勞”


    賀小均、馬德勝對望一眼,心裏都嘀咕了句,馬德勝和齊方那是一個村子的,立刻跑過去看看這廝隊伍後麵,還真如他們兩個預料的,押著不少俘虜,至少有三十來個


    “齊家二小子,這後麵的不是功勞嘛”


    齊方嘿嘿一笑,“我隻是在外麵撿了撿漏嘛,沒想到漏網的還真不少”


    “……”一營、三營的兩位把總一臉黑線。


    章奎緊跟著齊方後麵就到了,在隨後的戰果清點中,他肯定了三營隊伍的訓練成果和戰鬥安排,可以這麽說,這三個營除了表現出平日訓練不俗的軍事素質外和行軍中的互助精神,還各自表現出了自己的特色。


    一營的穩紮穩打和事先的斥候安排都很到位,雖然在黑夜中發起的進攻,已然有章可循,進退有度,確實不負於精銳營的稱號而三營的馬德勝,可以說是充分發揮了人民群眾無窮智慧的特點,馬德勝早就盤算過了夜間發起進攻,他可是獵戶出身,對於影響夜間射擊的光線問題早就考慮到了,所以事先就準備好了土製煤油瓶用來放火。這可以說是迅速解決戰鬥的關鍵之一


    而二營齊方,則是充分發揮了對地理因素的了解,齊方在河檜的時候,比較意外的找到了一個以前在東興口關隘當過兵的老漢,知道這裏地形的大概,而且了解到這後山並非是死路,而是有路可逃的,而他也猜測到了一營、三營進攻的大概模式,自己跟過去也就是補個位置嘛。


    所以主力抄了山路跑去唯一無法進攻的後山守株待兔了當然他還派了另外三個小組在前山檢漏,這充分體現了隊伍間的配合。而他的戰果也是非常不錯的,抓了三十多名俘虜,其中包括那位關隘的把總


    三天後馬尾港外,501艦一馬當先,駛出了閩江口,而隨行的這次有六條貨船,想比第一次越南之行,貨船的數量翻了一倍,不過這次船上卻並非全是貨物,而是運載了大批的彈藥和火炮、槍械。


    雖然此行請到了丁日昌的將令,但是南洋水師的各艦的管帶基本都是劉深的親信,秦鎧去調了兩次兵,各個都說船隻有問題,正在檢修中,而且啥時候能修好也完全每個準信,倒是上迴跑過一次廣州的“濟安”艦管帶陳安接令願意同行。


    陳安願意同行,自然有他的心思,他本非劉深的親信,隻因在南洋水師資格比誰的老,所以還牢牢的坐著這管帶的位置,不過現在水師中的好事,一般都與他無緣,他現在也都已經快50的人了,再幹上幾年也就榮歸故裏了,他也沒氣力去費心鑽營的念頭,到時候以七品武職迴鄉,那也是一份榮耀。


    隻是自家還有些小輩在軍中做事,這讓他多少想給謀條出路,上迴去廣州,他可是琢磨出一點意思來了,那晚秦鎧上船的時候可是乘著德國人的炮艇來的,而且還從租借裏弄出個人來,這得要多大的能耐,所以他想著跟這位大人出海一次,也是在拉拉關係嘛。


    當他看到訓練營的鐵甲艦出現之時,驚訝至於拿著千裏眼再三查看著對方艦橋上站立的士兵後,才確認那的的確確是訓練營的人馬,那個同是福州人的許壽山可是他當年看著招進南洋水師的,這會兒不正站在船舷旁指揮這士兵進行操練呢


    他在水師可是待了二十多年的老將了,馬尾港口這些年西洋戰艦的變化那他是看在眼裏的,外國人的炮艦從風帆船一點點變成現在常見的鐵殼大艦,現在麵前這艘戰艦絕對是鐵甲戰艦,而非南洋水師的那種鐵脅木殼的玩意。


    噸位也比南洋水師最新的旗艦“澄慶”號要大的多得多,這從戰艦的長度、吃水和船舷高度上就能很容易的分辨出來,更讓他震驚的是,這艘戰艦竟然前前後有六根長長的炮管,那大炮的遠遠看上去就是顯得威武非凡。


    濟安艦是兵船,前麵是一門7寸阿姆施特朗前膛炮,而船尾的是6寸的克虜伯炮,船舷上還有幾門格林炮作為輔助火力,這些火炮都是裸裝的,根本沒有炮塔,而且轉向角度很小,對敵之時需要船首向敵才行,自己船上的火力和訓練營的戰艦想比,簡直就是乞丐和皇帝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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