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這一胎比前兩胎辛苦多了,齊蓁胃口不好,吃的東西也少,那張剛養的有點兒豐腴圓潤的小臉兒沒過幾天就清減了不少,下巴尖尖的,一雙水潤的眼兒更顯得大了不少,廉肅看著小媳婦這樣,心疼的厲害,將齊蓁抱在懷裏頭,腦袋貼在小女人肚皮上,惡狠狠的威脅:“小東西,你可得老實些,這麽折騰你娘,等你出來之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聽到廉肅的聲音,齊蓁噗嗤一聲笑開了,伸手揉了揉平坦的小腹,偏頭看了廉肅一眼,問:“趙小姐今日又上門兒了,沒見著伯元。”


    廉伯元的師傅名為趙遠道,乃是當世大儒,唯一的女兒扮作男兒,常年跟在趙遠道身邊讀書習字,成了廉伯元的師妹,如今趙明月都已經十七了,之前齊蓁還以為等到趙明月及笄,她就能將這樁婚事給定下來,沒想到伯元那邊就不知道鬧什麽別扭,這幾日一直對趙明月避而不見。


    說實話,齊蓁還挺喜歡趙明月的,小姑娘模樣生的好,肚子裏墨水多得很,性子也溫溫柔柔的,說話時細聲細氣,又懂禮數,齊蓁都將這小姑娘當成兒媳婦看了,偏偏好事多磨,伯元到底是什麽心思,齊蓁也摸不透。


    廉肅嗯了一聲,伸手探入褙子裏,粗糙的手掌覆蓋住齊蓁的肚皮,手上的肉又嫩又滑,跟豆腐似的,手感好極了,齊蓁說什麽廉肅都沒聽進去,隻胡亂的應了幾聲,看著姓廉的這幅心不在焉的模樣,齊蓁氣的磨了磨牙,狠狠的瞪了廉肅一眼,隻覺得這男人實在是太不靠譜,自己這個當叔叔的竟然連侄子的親事都不上心,沒心沒肺的還得讓她趕明去問問伯元的心思,否則她要是貿然上門提親,萬一湊成了一對怨偶,可就不好了。


    眼見著小媳婦懷著身子還得替廉伯元操心,廉肅不滿的撇嘴,嘟囔道:“你管那麽多做什麽?伯元心思細,他心裏頭都有數,現在指不定是兩個小的鬧別扭呢……”


    “鬧不鬧別扭我不管,伯元現在都過了二十了,去年就中了榜眼,他這個年紀按說都應該有好幾個孩子了,現在連媳婦都沒娶上,我能不著急嗎?”齊蓁偏頭盯著廉肅,發現這男人在她肚皮上連連親了好幾口,一看就沒聽進去她的話,齊蓁倒抽一口氣,兩手握拳狠狠在男人後背上敲著,將廉肅敲得直咳嗽才住手。


    拉著有些紅了的小手翻來覆去的看著,廉肅心疼的親了親齊蓁的手心,道:“你使那麽大的力氣幹什麽?我一點沒疼,吃苦受罪的全是你自己個兒。”


    夫妻兩個在房裏頭鬧了一通,等到第二天,齊蓁特地起了個大早兒,走到廉伯元的小院兒前,找了個石凳坐下,小手捂著嘴打了個嗬欠,懷孕的女子本就嗜睡,齊蓁又不是什麽勤快人兒,困得就更厲害了,歪著腦袋在石凳上坐了一刻鍾,齊蓁就看到廉伯元出了門。


    衝著廉伯元招了招手,看著身量頎長麵容清俊的青年,齊蓁心裏頭舒坦極了,示意廉伯元坐下,也沒打算說什麽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伯元,你到底想不想娶趙家小姐?明月之前都上門好幾迴了,你一直對她避而不見,她心裏頭肯定難受,你要是不想娶人家,就趁早把話說明白,也省的耽誤了她……”


    看著齊蓁滿臉嚴肅,廉伯元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兒子想娶明月,不過她之前做了些錯事,最近冷著她,是想讓她反省反省,省的再鬧出什麽岔子……”


    “讓人家反省?我看該反省的是你!”齊蓁怎麽也沒想到,廉伯元竟然是這麽想的,明月那小姑娘看著乖乖巧巧的,能做出來什麽錯事兒,肯定是他們家這小子心眼兒小,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記到現在,萬一鬧得僵了,媳婦沒了他再後悔也沒什麽用。


    “娘,我心裏頭有數,再過幾日我親自上門跟明月提親,你先將聘禮準備好就行。”聽到‘提親’兩個字,齊蓁一雙眼霎時間亮了起來,還想再說什麽,卻見著廉伯元很快站起身子,忙不迭的走出小院兒,齊蓁根本追不上,隻能留在原地恨恨的跺了跺腳。


    齊蓁帶著紅嵐去了庫房,將庫裏頭的好東西都給挑揀出來,式樣精致的珠寶首飾就留著就聘禮,趙明月好歹也是書香門第的姑娘,再添些古玩字畫之類的物件肯定沒錯,如今譽王府庫房裏的好東西當真不少,除了玄德帝賜下的東西,還有譽王府原本的庫藏,現在都被擺在明麵上,由著齊蓁挑挑揀揀。


    將聘禮準備的差不多了,如此又過了一個月,廉伯元親自上門提親,聘禮足足拉了十輛車,在京裏頭都是頭一份的體麵,齊蓁跟趙夫人商量了幾次,將婚期定在了正月十六,正月天雖然冷了些,但卻是一整年裏頭最好的日子,反正齊蓁都等了這麽多年,也不差這幾個月。


    距離廉伯元成親還有三個月,齊蓁肚子裏的娃兒也有五個月了,肚皮高高聳起,連帶著整個下半身都跟著腫了,夜裏頭廉肅手裏拿著混了花油的橄欖油,先倒了一點在手心裏搓熱,之後輕輕抹在小女人的肚皮上,一股淡淡的香氣彌散開來,雖然廉肅也不知道這橄欖油究竟有什麽用,但小媳婦就是想往身上摸,抹了之後渾身皮肉溜滑溜滑的,捏都捏不住,廉肅塗著塗著便有些心猿意馬,手就不知道伸到哪裏去了,齊蓁現在也沒力氣管他,隻狠狠瞪了這人一眼。


    入了冬後,齊蓁的胃口就好了不少,之前掉的肉現在全都給補迴來了,廉肅一邊用橄欖油揉著小媳婦的腿,感受到手下軟軟的觸感,一邊說:“蓁蓁,你最近吃的是不是太多了點……”


    齊蓁手裏頭拿著一隻銅鏡,左顧右盼的看著銅鏡中的女人,掃見圓圓小臉兒下的雙下巴,齊蓁心裏頭就直犯愁,憋著嘴道:“好像是胖了不少,你看我身上的肉,比之前多了一倍。”齊蓁伸手拍了拍雪白柔膩的胸脯,感覺到那兩團也跟著長,她心裏頭更發愁了,這胸脯長得太大也不好看,穿了衣裳後顯得壯碩的很,她早就停了豬蹄湯,就是怕長得太大,但現在渾身都跟著胖了,齊蓁也一點辦法也沒有。


    “沒事兒,抱著舒服。”廉肅露出一口白牙,用軟布將齊蓁腿上的橄欖油擦幹,他這話可不是安慰小女人,而是真心這麽覺得,畢竟男人與女人的眼光全然不同,廉肅覺得豐盈有致的身影,在齊蓁眼裏頭可能就是有些壯碩了,現在小媳婦渾身上下軟的跟白麵饅頭似的,又香又嫩,吃起來滋味兒也好,胖些也不算什麽。


    齊蓁抿著小嘴兒,什麽話都沒說,不過第二天吃的東西的確是少了一半,偏偏她懷了身子,沒吃飽肚子就咕咕叫,胃裏頭難受的直抽抽,連著三頓都少吃了些,到了夜裏齊蓁竟然餓的翻來覆去睡不著,看著小媳婦可憐巴巴的模樣,廉肅整顆心都揪成一團,哪管的了別的,親自去廚房下了一碗陽春麵。


    原本齊蓁是打定主意不多吃的,但廉肅端著那碗陽春麵迴來,聞著一股花椒的香味兒,在看看顏色雪白的麵條以及翠綠的蔥花,齊蓁咽了咽口水,實在是忍不住了,最後咬著牙接過碗,唿嚕唿嚕的吃下整整大半碗,要不是廉肅怕齊蓁吃撐著了夜裏睡不著,恐怕齊蓁能都給吃了。


    把小女人剩下的那點麵條吃進肚子裏,廉肅端了固齒膏過來,兩人漱了漱口,這才歇下了。


    “以後千萬別餓著自己,等到孩子生下來自然就瘦了,你怕什麽?”廉肅恨鐵不成鋼的在齊蓁耳邊叮囑著,一連念叨了好些遍,齊蓁被他說得有些怕了,第二天也不敢少吃東西了,隻不過在飯後去園子裏頭轉了幾圈,消化消化食兒,如此一來,倒是舒坦多了。


    紅嵐這丫頭跟在齊蓁身邊也有些年頭了,現在能夠獨當一麵。


    齊蓁懷了身子精力不夠,正月的時候已經快要臨盆了,如此一來,準備婚事的事情就由紅嵐跟翠璉兩人打點著,等到正月的時候,喜帖就全都發出去了,因為廉伯元是榜眼,趙家也是當朝的大儒,再加上婚禮是在譽王府中舉辦的,要來的賓客自然不在少數,甚至連在宮裏頭的玄德帝都親自賞賜了一座紅珊瑚,足足有一人多高,顏色殷紅如血,一看就是難得的珍品。


    到了成親那日,齊蓁挺著大肚子走到了王府大門,眼見著廉伯元穿了一身喜袍,騎在馬上去趙府接新娘子,她心裏頭甭提有多舒坦了,上輩子她害了廉家的三個男人,午夜夢迴時齊蓁都會因為愧疚而從夢中驚醒,此刻看著伯元長大成人,終於成親,她心裏籠罩的陰雲瞬間煙消雲散,隻覺得舒坦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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