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顧別人死活,噴灑毒液般肆意發泄著心中的惡意和憤怒。


    卻忽略了一件事。


    沒人能永遠忍受一個人,就算是親爹親媽也不行,長期壓抑到極致,爆發出來的能量才會更加嚇人。


    肖老大抱著瘦弱的孩子,聽到她吐出的一連串詛咒,似乎迴到那個絕望的夜晚。


    他二話不說,跑去雜物間拿了柄斧頭,紅著眼衝上來就朝著親娘腦袋上劈。


    說他已經忍夠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都別活。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媳婦和弟弟衝上去一個抱著腰一個抱著腿,才讓他換了個方向。


    斧頭劈歪,旁邊的門板砸出一個洞,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肖母被嚇得癱倒在地,見到有人幫著阻攔,張大嘴又想罵人。


    可肖老大的眼神實在冰冷,充斥著令人陌生的殺意,她連虛張聲勢的勇氣都沒有。


    跑出來看熱鬧的鄰居都給嚇壞了,街道辦的人被叫過來調解。


    肖老大隻丟下一句話,要麽分家,要麽大家一起完蛋,反正他寧可在外麵餓死,跑去要飯,都不願意再待在這個家裏。


    肖母當即炸了,指天罵地半天,又威脅他一分錢都不能帶出去,想讓他打消主意。


    可她低估了肖老大的決心,寧願選擇淨身出戶。


    肖母原本想著反正還有老二養老,轉頭就聽見老二也要分家,同樣他什麽都不要,隻想帶著媳婦過上一天安寧的日子。


    街道辦的人勸說半天,雙方各退一步,肖家的房子就不分了,留給父母,但是哥倆要分走足夠的糧食和分家錢。


    相對應的,等父母老了,他們要盡到贍養的職責。


    分家當天,他們帶著家裏人匆忙搬了出去,連一個晚上都沒有多住,顯然是早有預謀。


    周圍的人全在說肖母的腦袋不清醒,小兒子跑了,大兒子險些被逼瘋,中間的那個呢,毫不猶豫選擇站在媳婦那邊。


    生而不養,生的兒子再多又有什麽用,往後怕是凍死在街頭無人收屍的命。


    肖母脾氣本來就壞,每次聽到類似的話都要衝過去和人家幹仗。


    但欺軟怕硬的人從來不少,見她家隻剩下兩個人,沒有人撐腰,不再慣著她,要麽叉腰和她對罵,要麽拿掃帚把她趕走。


    或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為了先前的做法感到後悔。


    ……


    “拿去。”


    方望歸遞過來一包蜜餞,似乎是梅子製成的果幹,聞著有股淡淡的草藥清香和蜜糖味。


    “你從哪買的”


    “沒得買,我自己做的,你最近不是胃口不好嗎。


    師父給我的獨家秘方,加了幾味藥和蜂蜜,能健脾開胃助消化,懷孕的人也能吃,但也不能一頓吃太多。”


    “謝謝。”


    何瑞雪驚喜地接過來了,撚起一顆梅子送到自己嘴裏,不太甜,入口是香醇的蜂蜜味。


    等到表麵的糖分融化,突出的是話梅的酸和一點點薑汁的辛香。


    另外還能嚐到陳皮的酸香和甘草的清甜。比單純的梅子蜜餞的味道複雜許多,但卻不會有讓人反感的藥味。


    酸和甜布滿整個口腔,讓人口舌生津,胃口大開。


    “好吃,你做了多久”說著,她又往嘴裏塞了一塊。


    “從你剛懷上那會吧,做好後又醃了一段時間。”


    他把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姿態鬆弛,打趣道,“別太感謝我,我是為了拿你練手,往後等珍珍有了孩子,我才更有經驗照顧她。”


    何瑞雪佯裝生氣,瞪了他一眼,“好啊你,敢情是拿我當小白鼠哇!你這麽想當舅舅,也要舍得把她嫁出去才行,不然她一個人怎麽生”


    方珍珍當初住進來的時候年紀就不小了,如今成了周邊為數不多的大齡女青年。


    街道辦的人以為是方家想留她多給家裏掙兩年錢,不舍得把她嫁出去,跑上門做了好幾次思想工作。


    可惜方家情況複雜,對親女兒的婚事,方國翔這個當爸的插不上手。


    楊若清起初也著急,後來見她油鹽不進的模樣,以為是自己失敗的婚姻影響到了孩子,幹脆不再管,自顧自神傷去了。


    方永福和他媳婦早年搬了出去,他們的孩子越長大越不像他這個便宜爹。


    他心裏估計也有數,在家裏大發過幾次脾氣,秦霞心虛,一直忍著。


    但有次被當著孩子的麵揍了一頓,嚇得孩子哇哇哭,她才實在忍不住,一連失蹤半個月。


    在這之後,方永福才恍然醒悟,不是她需要依靠自己,而是自己要依靠他們母子。


    不然就他目前這個情況,誰會心甘情願嫁進來照顧他


    他反正是不會再有後代,養老全要維係在這個孩子身上,意識到他們之間不存在血緣後,方永福對孩子倒多了幾分耐心,對工作也上心許多。


    畢竟他要做兩手準備,要是孩子靠不住,那就隻能靠存下來的棺材本。


    想通之後,方永福陰鬱幾年的眉眼舒展開,變得平和不少。


    至於為什麽要搬出去,家裏住不開是一方麵,再者,他雖然能接受孩子不是他的,但也害怕周圍鄰居的閑言碎語,眼看著孩子越來越大,他幹脆搬到縣裏去。


    新家那邊要是有人質疑,就說他們夫妻都生不出來,孩子是收養的。


    更重要的是,市裏的工作機會難得,而在比較偏僻的縣城,他這個高中畢業的學曆還是挺吃香的。


    方永亮前年被方小永想盡辦法弄了迴來,聽說是占據了小叔子的工作名額,所以和婆家的關係鬧得非常僵。


    不過她也不在乎,這是結婚前說好的,後來又想反悔,也不看她會不會答應。


    她懶得理會那家人的想法,忙前忙後幫哥哥安置在宿舍,迴家除了吃飯倒頭就睡,那家人把她排斥在外,想讓她認清楚自己的立場。


    她也用自己的方式孤立那家人,不給她做飯就上桌搶,不讓她迴家就睡在方永亮的宿舍。


    她是豁得出去的,枕頭底下都藏著刀,誰敢朝她動手就刺誰,一旦出手非要見血不可,奪下她的刀就用牙咬。


    若是把她關在屋裏她就專門挑著深更半夜鬼哭狼嚎,惹的他們一家和周圍的人都不得安寧。


    方小永的丈夫不是沒有更厲害的手段對她,但考慮到她身後有娘家,雖說關係不親近,但人家親爹還活著呢,真弄出事情,人家也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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