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目標,自然要順藤摸瓜查下去。


    警方直接去了牛家,沿著後門處的出口反向往裏推。


    別說,難怪他們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年都沒發現,位置當真比較巧妙。


    在灌木和藤蔓掩映的地下,躺著一塊布滿青苔的大石板,隻在最近有被人挪動的痕跡。


    將大石板掀開,底下的用來遮擋入口的小石板形狀也很自然,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幾個人掰著石板的縫隙將其打開,露出一條陰暗的通道,四麵是用火燒過的黃土,能起到加固的作用。


    看上去經過的年代並不久遠,大概是打遊擊戰那會兒挖出來的。


    這年頭地道並不奇怪,但裏麵存放用來裝水和食物的瓦罐,甚至有稻草鋪成的床鋪就很可疑了,顯然是有人在這兒生活過。


    確定何曉潔沒說假話,鄭英瑋帶隊從地道出來,找到了牛家詢問情況。


    牛安家原本還強撐著說自己不知情,但鍾桂蘭不是硬骨頭,得知潛藏在自家的人已經死了。


    她握住鄭英瑋的手開始訴苦,“警察同誌,你可要給我們家做主啊,我們都是良民,招誰惹誰了?”


    原來他們和姓牛的兇犯並不認識,隻是他單方麵說自己是牛保國的遠房親戚,想要到家裏借住一段時間。


    兩人當然不樂意,他們之間的事哪能讓牛保國認識的人知曉,正心虛著呢,當即就想把人趕出去。


    結果那人突然掏出刀子來,麵露兇光威脅他們,說不聽他的話全家都要死。


    “警察同誌,他那副模樣,一看就是殺過人的,我們怕被他滅口,又怕被人發現,隻能把他藏在地窖裏。”


    鄭英瑋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他沒有問為什麽不上報給保衛科,全家的性命都拿捏在別人手上,尤其是還有三個孩子。


    萬一打草驚蛇,他們承擔不起代價。


    “至於那條地道,自從我們搬來那會兒就有,挺長時間了,我們基本沒朝那邊走過。


    那混蛋不光賴在我們這兒,還要吃好的喝好的,我們擔心讓鄰居聞到味道,隻能走外麵的地道給他去送肉和菜,還買了酒。”


    說到這兒,鍾桂蘭便忍不住憤恨。


    天殺的,他們家人口多,職工少,攢下幾個錢不容易,平時連菜都舍不得買,而是去荒地裏挖,過得相當清苦。


    牛立業在鄉下寄迴來的幾隻風幹雞他們吃了整整半年,原本打算把肉票放在過年的時候吃頓好的,結果全被那人幾頓就給造完了。


    鍾桂蘭敢怒不敢言,憋在心裏別提多難受,隻能指桑罵槐,對外宣稱他們家有賊。


    可不是賊嗎?


    人家小偷至少有底線,拿點東西就走,不會理直氣壯地朝他們伸手要,還動不動就拿刀抵在脖子上威脅她。


    至於鄰居見到的鬼影,其實是她和牛安家故意弄出來的,是一種求救手段。


    他們想讓人發現端倪,趕緊去報案,又害怕弄得太明顯被兇徒察覺。


    但不知是鄰居太遲鈍,還是兇手太機敏,每次他遠遠察覺到有人過來就躲進地窖,看著挺壯實,溜得比猴兒還快。


    導致他們的努力全白費功夫,還要被人嘀咕說是牛保國死不瞑目迴來找他們算賬。


    牛安家氣憤又無奈,心想大院裏當真沒一個好人。


    數次攪黃他的相親就算了,畢竟確實是他做得不地道,他能忍。


    但他跟鍾桂蘭的事是私事,和他們有個屁關係。


    至於他給老頭生的幾個“兒子”,嗬嗬嗬,原本就是牛保國對不住他媽,他不過是報複而已。


    什麽離得太遠隻能好聚好散,他那個時候花點心思給人把工作調過來又如何?明明能做到,隻是他覺得不值當而已。


    畢竟帶著兩個孩子也不耽誤他重新娶個黃花大閨女。


    鍾桂蘭長得漂亮又無依無靠,嫁進來之後對他可溫柔,牛安家當時就覺得自己不能讓她年紀輕輕就守活寡。


    老頭子怕是不中用了,從前就已經害過一個女人,怎麽能害第二個?


    他隻是代替他爸補償繼母而已。


    牛安家自有一套邏輯,可理直氣壯,壓根不覺得自己哪裏有問題。


    可恨的是院子裏的人平日愛多管閑事,盯著他家的動靜在背後說三道四,真正需要他們來尋根究底查個明白的時候,卻開始掉鏈子,當真不頂用。


    更讓他深惡痛絕的是,那兇徒似乎看上了鍾桂蘭,好幾次半夜摸到她的房間裏。


    要不是他喊著要和他拚命,而那人也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來,估計早就出事了。


    得知他死亡的消息,兩人都覺得從深淵裏解脫出來。


    鍾桂蘭喋喋不休地說著這些日子的苦楚,牛安家在旁邊補充著細節。


    兇手是個很謹慎的人,但相處一段時間,總能發現出蛛絲馬跡。


    說到最後,牛安家猶豫著開口,“我覺得他對於我家很了解,像是早就知道有那條密道,在外頭犯了事都要專門躲到我家來,或許真的和我爸有些關係。”


    至於是不是他說的遠房親戚,這個倒是有待商榷。


    但他語氣中透出的熟稔,以及說起他爸不為人知的舊事來頭頭是道,不是親戚都是他從前的舊友。


    故而牛安家便更加忐忑,生怕這個混不吝的要給他爸出氣,一個衝動把他再給嘎了。


    所以哪怕聽到他已經接連殺了兩個人,他仍然透露出這條消息,方便警方順著牛保國從前的人脈往下查。


    要是能把他的同夥全部揪出來,他不介意來個大義滅親。


    鄭英瑋點頭,又盤問了兩人幾句,得到更多線索後才迴去。


    後續就基本上沒有何瑞雪的事,不需要她再摻和進去,於是他們一家被留在院子裏。


    隻剩下何工等被害人的家屬想知道真相,迫切地追趕上去。


    臨走前,何工還給她留了地址,說遇到麻煩可以去找他。


    何瑞雪見他眼底含著淚光難掩悲傷的模樣,勸了他幾句。


    說現在案件已經逐漸明朗,很快就能將所有相關人員繩之以法,讓他兒媳婦的亡靈得以安心。


    何博濤點頭,仍是一臉沉重,兩人都知道,生者做得再多,死的人都迴不來。


    但有些事是他們必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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