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假期,小寶也快10個月了,已經是蹣跚學步,丫丫學語的時候了。甜蜜的暑假,讓彭紫娟的相思得到了完全的宣泄。當高淩風第一次以另一種身份躺在自己兒時曾經經常躺過的彭紫娟的床的時候,,高淩風真不知道,自己的愛究竟是太齷齪卑微還是太轟轟烈烈?

    九月,南方依舊是雨季。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涇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整個中國大地遭遇了世紀之交罕見的洪水。襄水暴漲,高淩風家的兩隻采砂船一夜之間付諸流水,這對高家的經濟無疑是致命的打擊。當高淩風看到中央新聞時打電話迴家,家裏說一切安好。家中的各種費用依舊如平日般按時按月足額供給,這讓高淩風絲毫沒有感覺到家中出了什麽問題。

    十月,塞上飛雪。家住二道川一大早迎來了李萬才的後老婆劉琴。想當年劉琴嫁給李萬才原本就是投的是錢,現在李峰沒了,李家的萬所有的貫家財將來也就屬於自己的親生女兒慧慧了。其實,一得到李峰暴斃的消息劉琴就竊喜的一晚上沒有睡好,盤算著,隻是礙於情麵,也隻有貓哭耗子該辦的事辦完。白發人送黑發人原本就是天下悲哀的事,但這麽悲哀的事最終還是發生在李萬才身上。李萬才自負聰明一世,但情感命運不濟,中年喪偶,老年喪子,而且是自己給予了很大希望的唯一的兒子。辦完李峰的後事,李萬才蒼老了很多,很顯然,雄心壯誌早已沒了,煤窯也轉了手,在自己開了個商店,不圖賺多少錢,隻圖不坐吃山空,有個人來人往圖個熱鬧。

    劉琴來的目的很簡單,還錢!其實,李家根本不缺那麽幾個錢,隻是劉琴不服這口氣,認為李萬才一直偏袒李峰。現如今,李萬才也老了,鬥誌早已隨兒子入土灰灰湮滅了。許多事,李萬才看淡了很多,學多事也不去爭了,許多東西也不大計較了。劉琴就是看準了這點,早在半年前就給李萬才提過,李萬才早老畢竟還是闖過社會的爺們,雖說人老了,但心不糊塗,煤窯的錢都存在自己名下的賬戶上,對於已經借給了尹家的錢,自然不會幹這種吐口唾沫又添迴去的事,劉琴發嗲,李萬才發飆,你敢去我就打斷你的腿!劉琴當時隻有作罷。但劉琴除了看電視,打牌也沒什麽事,自然天天煩,最終抵不過婆姨家的成天嘮叨,終於說,煩了你了,你愛咋的便咋的!所以劉琴奉旨討薪。

    劉琴的來意很明確,尹正雄也會想到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的快,這麽的突然。尹正雄沒有過多的語言,“給我三天,三天後,來拿錢,送客!”尹家原本沒什麽錢,不是說尹正雄沒本事,隻是因為尹夢的娘身體不好,因而原本用來積蓄的錢大多花在老婆的看病和上學上去了,不過好在學費是每一年第一學期交一年的,而且閨女也快出來了,隻是手頭上的確沒有什麽閑錢。看著蒼茫的黃土高原,想到世事的滄桑,尹正雄終於決定為了這口氣,為了自己閨女的前途,第一次低三下四地向親戚朋友訴苦求援。這一招還真靈。在那個市場經濟還不是很發達的時代,在那個商業氣息還未浸透的黃土原子上,雖然絕大部分人生活都不是是很富裕,但淳樸善良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在那個時候、那個世間,畢竟,還是好人多。

    那一年的聖誕節和元旦,繁華依舊,隻是高淩風和尹夢沒有曾經的火熱與激情。那一年的高淩風和尹夢,家事不爽,愛情滄桑。

    寒假,彭紫娟約高淩風一到迴家,小寶一歲零三個月,依舊由彭姨照顧。迴到家,得知境況,自己的高三的弟弟考完會考去了武漢打工。弟弟原本是比自己聰明的,也比自己乖,不打架,不鬥毆,不抽煙,不喝酒,集中了自己有點而無自己的半點劣跡,如果家中不出變故,自己的弟弟一定能考一個更好的學校,一定能有比自己更美好的未來,而那場突如其來的洪災,一夜之間毀掉了所有的一切。看著簡陋的賑災的零時房舍,想到此刻還在他鄉為了家用為了自己上學費用而小小年紀便遠走他鄉打工的弟弟,這讓高淩風感到萬分羞愧。那一年的冬天不是很寒冷,但高淩風的心冰涼冰涼的,那一年的冬天,高淩風很少去彭紫娟在鎮上的的商住樓,那一年的冬天,高淩風更多地選擇了獨自一人陪著自己逐漸年邁的父母默默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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