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這一次,玉芝蘭和玉千尺兩人難得默契,竟同時開口。就連跪在地上的浙夏筠,也抬起頭,目光陰沉地看著玉緋煙,不知道她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我有沒有胡說,南山夫人最清楚了!”

    順著玉緋煙的指向,所有人都看向了南山夫人。

    玉千尺原以為她會站出來辯駁,可是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南山夫人依舊緊抿著唇,低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肯說。

    南山夫人越是這般,玉千尺越覺得玉緋煙說的對。

    難怪每次遇到什麽事情,南山夫人總是首先跟浙夏筠商量,而不是找他玉千尺。

    原來自己早就被她戴了綠帽子,還“喜當爹”這麽多年!

    玉千尺越想越覺得憋氣,當初為了討南山夫人歡心,他在新婚不久就給陳桂花下不孕的藥,一心想著有玉芝蘭這個女兒就滿足了。隻要玉芝蘭嫁入皇室,一飛衝天,他這個父親也會跟著沾光!

    真是沒想到啊!

    他為南山夫人做出這麽大的犧牲,甚至連子嗣都放棄了,結果卻被她和浙夏筠“啪啪”打臉。

    “我問你,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玉芝蘭是你和這個賤人的野種?”

    玉千尺惡狠狠地看著南山夫人,一雙眼睛像刀子,恨不得在南山夫人身上剜出幾個血洞來。

    他哪裏知道,南山夫人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根本就動不了。

    剛才,南山夫人從玉千尺手中掙脫出來,忽然聞到一股花香,身體就動不了了,也發不出丁點兒聲音來。

    此刻就算她想解釋,想為自己辯駁,也是力不從心。

    “好啊,這就是你對我的報答!”

    “夏侯南山,你真狠心!”

    南山夫人的沉默終於激怒了玉千尺,積壓在心裏這麽多年的憤怒和委屈,像倒豆子似的,被玉千尺全部說了出來。

    “那年你剛進府,你要我從大伯書房裏偷出軍情,害死玉千尋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你說玉千尋死了,這府裏就是我們的天下了,我那時候快活的很,以為可以長久和你在一起,沒想到你說的‘我們’,竟然是你和浙夏筠……”

    “難怪後來你總是不肯和我親熱,每次我來找你,浙夏筠就恰好出現,原來他才是你的姘頭啊!”

    “你隻有利用我的時候,才會想到我!”

    “

    你要我對付玉千血,我做了,我滿心歡喜地告訴你他殘廢的消息,你卻又一次把我晾到一邊。我當時還以為是你擔心在咱們的事情曝光,以為你是為咱們的女兒芝蘭著想,我他媽的就沒想到,我巴巴地對你掏心掏肺,都是給別人做嫁衣!”

    “我真是個蠢貨!”

    說到激動的時候,玉千尺伸手來迴打了南山夫人七八個耳光。

    “住手!你憑什麽打我娘!”

    看到南山夫人嘴角出血,身形搖晃,玉芝蘭上前一把將玉千尺推開,卻反倒被他推倒在地。

    “小畜生!你以為你還是玉家小姐嗎?你不過時罪臣之女和下人私通生下的野種!”玉千尺雙眼血紅,大口喘氣。

    他好恨啊!

    被南山夫人蒙蔽這麽多年,如今快要死了,居然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我不相信!”

    玉芝蘭淚流滿麵,爬到浙夏筠麵前。

    即便有玉緋煙和玉千尺的指正,可玉芝蘭依舊不相信這個事實。

    一個奴才怎麽配當她的父親!

    她是玉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啊!

    “你快告訴大家,你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是玉千尋,我是玉家大小姐,你快告訴他們啊!”說到最後,玉芝蘭嚎啕大哭起來。若是沒了玉家大小姐這個身份,她就什麽都沒有了……

    “大小姐,我不是你的父親。”

    浙夏筠扶著玉芝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我這樣肮髒的人,怎麽配得上南山夫人呢!你母親冰清玉潔,你不要被他們蒙蔽了!”

    浙夏筠的“冰清玉潔”,讓玉千尺冷笑起來。

    “野種都給你生了,還立什麽貞節牌坊!”

    “有膽做,卻沒膽認,浙夏筠,我真是看不起你!”

    沒有理會玉千尺,浙夏筠看向南山夫人,她哀求的眼神,讓浙夏筠心裏發疼。

    初見夏侯南山,她還是驕傲尊貴的郡主,那天,她穿著羊皮小靴子,拿小皮鞭指著浙夏筠,“喂,你們家二公子在不在?本郡主找玉千寒!”

    這麽多年過去,浙夏筠始終記得第一次見到南山夫人的情景。

    也許,就在那個雪後的晴天,她就像林子裏的小鹿一樣,撞進了他的心裏,再也走不出去了……

    被玉緋煙逼到這個份兒上,是浙夏筠怎麽都沒有想到的

    事情。

    一步錯,步步錯!他們算計那麽多,怎麽都沒有算到玉緋煙這個變數,才會在今天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玉千尺剛才將他們這些年來做的事情全部抖了出來,謀害玉家的罪名,必須有人背。

    而這個人,絕對不可以是南山夫人……

    浙夏筠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山夫人,在把她的音容相貌全部銘記在腦海裏之後,他扯下衣衫,褪下褲子,站在所有人麵前。

    “我是天閹,根本就不是正常男人,更不可能和夫人私通。大小姐是大公子的骨血,這一點毋庸置疑!”

    浙夏筠的舉動,讓場上的人驚唿起來。

    為了維護南山夫人,他連做男人最起碼自尊都不要了,把自己展露在大家麵前,說他對南山夫人沒有愛戀之情,誰都不肯相信!

    “至於玉千尺所說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和夫人無關。她們孤兒寡母不容易,懇請義父看在大公子的麵兒上,不要為難夫人和大小姐!”

    “原來是個閹人啊!”

    柳晟在一旁看著好戲。

    玉緋煙真厲害!一句話,就成功挑撥離間,讓對方內亂,不攻自破。

    小小年紀,這份心智,當真不錯!

    玉千尺盯著浙夏筠看了許久,確定他是真的天閹,才驚覺自己這是上了玉緋煙的當!

    “你是故意的!”

    玉千尺剛才有多恨南山夫人,此時就有多恨玉緋煙。

    之前他還隻是謀殺玉驚雷這一項罪名,現在卻憑添了這麽多罪名出來,這哪一項拿出來都是千刀萬剮的死罪,玉緋煙真是太狡猾了!

    “我不這樣,你怎麽說實話呢!”

    玉緋煙冷笑道,“玉千尺,這些年玉家可曾虧待你?你居然這麽‘報答’玉家,你良心被狗吃了嗎?每年祭祀我父母的時候,你不會覺得不安嗎?!”

    “不安?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題外話------

    夏夏,你躲哪裏去了?你馬上就要死拉死拉滴!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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