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六月,薛雲濤終於受到恩師舉薦,再入仕時,就直接從翰林院調去了秘書丞,官職不降反升。

    薛雲濤心情不錯,在府裏設了一桌小宴,徐姨娘立在他的身側,穿著一身白色絲光底散花襦裙,天生麗質不施粉黛,頭上釵環也很樸素,溫順恬靜的替他斟酒布菜,所有動作井井有條,田姨娘精心打扮了一番,可站在徐姨娘那樣的美人身旁,依舊被襯托的不成樣子,再加上伺候老爺也插不上手,又不能坐下來讓徐姨娘一個人服務大家,隻好從旁幽怨的看著,而薛雲濤似乎也更願意接受徐姨娘的照料。

    好不容易,從徐姨娘那白皙柔嫩的皓腕上轉過了目光,接過徐姨娘遞過來的一杯酒水,杯子遞過來的角度,正好讓薛雲濤的指尖,擦過了徐姨娘的手心,薛雲濤心中一動,與她兩相目光纏綿交流片刻後,然後才轉頭對一旁鼻眼觀心的薛宸問道:

    “府裏最近沒什麽事吧?”自從盧氏去世之後,薛宸收拾了一番府中,因此府裏諸事如今都順理成章的由薛宸接替管著。

    薛宸抬眼看了看他們,淡然的搖了搖頭,說道:

    “府中諸事皆很太平,父親放心。”

    薛雲濤點點頭,喝下了酒水,說道:“辛苦你了。若是有什麽忙不過來的,就讓你兩個姨娘幫幫你,可別把自己給累壞了。”

    薛宸抬眼看了看麵不改色的徐姨娘,然後才微笑著說道:

    “府裏一切都是沿襲太太留下的規矩,管起來並不費力,兩位姨娘隻要把爹爹伺候好了,其他的倒沒什麽需要她們幫忙的。”

    薛雲濤給薛宸夾了一筷子菜,說道:“爹就這麽一說,要是有什麽忙不過來的,就讓她們幫幫也沒什麽。”

    一家之主既然這麽說了,那薛宸還有什麽好說的,甜甜一笑:“是。”

    答應是一迴事,可有沒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又是另外一迴事。

    薛雲濤然後又看向了薛雷,經過府裏這段日子的滋補,薛雷臉上已經有了些肉,看上去壯實多了,薛雲濤收起笑容,用不同於女孩兒的態度,嚴肅的對薛雷問道:

    “最近先生都教了些什麽呀?在東府裏可待的慣,吃得慣嗎?”

    薛雷習慣性的先看了一眼徐素娥,然後又看了一眼薛宸,才放下筷子,站起來,像個古板的小學究一樣對薛雲濤作揖迴道:

    “迴父親,先生近來教的是四書,東府裏都是長姐替我安排,一切都好。”

    薛雲濤這才點頭,說道:“有什麽事就跟你長姐說,你們嫡母不在了,長姐如母,你們需敬她愛她,凡事詢問著長姐總不會錯的。”

    薛雷似乎有些怕薛雲濤,並不敢大聲說話,低著頭應了一聲:“是。”

    又問了薛婉一些話,薛婉經過這些日子的學習規矩,倒是比從前端莊了不少,對於薛雲濤的話也答得十分順從,似乎有人專門教過她,應該怎麽和薛雲濤說話,怎麽說話,才能讓薛雲濤開心。

    一派天真無邪,活潑可愛,就是薛雲濤對女兒的基本冤枉,這一點,薛婉的確是做到了,薛宸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與有榮焉站在薛雲濤身旁的徐素娥,見她容姿姝麗,言談舉止更是優雅至極,說話分寸拿捏十分到位,她與薛婉,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將薛雲濤哄得十分開懷。

    竟然還喝多了,不顧場麵,直接摟著徐姨娘就去了她的院子裏,氣得一旁田姨娘直跺腳,想要去拉住薛雲濤一訴衷腸,可薛雲濤正醉著,滿心滿眼都是徐素娥這個女人,哪裏容得下田姨娘,揮手就把她推得跌倒在了地上,然後就由徐素娥扶著,腳步虛浮的走了。

    薛婉和薛雷也上前來跟薛宸行禮,退了下去。

    薛宸走過去將田姨娘扶了起來,田姨娘就覺得有些尷尬,低著頭撣衣服,也不敢去看薛宸的表情,生怕在她臉上看到譏笑和嘲諷。

    田姨娘其人生的不是特別美貌,但她卻能被薛雲濤自那麽多丫鬟中挑選出來做通房,可見她身上還是有能讓薛雲濤中意的地方,隻不過,這些年她少了些徐素娥的手段,隻知道胡攪蠻纏,讓薛雲濤一天天的厭煩她,如果再不加以補救,那忘卻她也快成為眼前的事了。

    “我要是你,就好好想想老爺當年到底喜歡你什麽,這麽多年的情分,你與老爺比老爺與太太時間都長,怎麽就敵不過旁人呢?”

    薛宸說完這話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田姨娘震驚的看著薛宸離去的背影,頓時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大小姐剛才是在指導和鼓勵她怎麽勾引男人?

    被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指導這些事,田姨娘並不覺得有多得意,正要轉身,卻突然迴味過意思來了,是啊,老爺當年喜歡她什麽呢?

    *****

    徐素娥風情萬種的坐在薛雲濤身上,長發披肩,隻穿著貼身小衣,讓她的好身材一覽無遺,芊芊素手上塗抹著乳白色的花蜜,然後十分誘惑的在薛雲濤身上塗抹,手腕有一下

    沒一下的輕按著薛雲濤的敏感處,恰到好處的推拿讓薛雲濤舒服的閉上了眼睛,抒出一口氣來。

    所為的軟玉溫香,解意酣暢,就是這個意思了,從前他也提過很多次,讓徐氏進門做妾,但徐氏堅持不肯,早知道這麽逼一逼她就會同意,那薛雲濤早幾年就逼她了,如今倒是少享樂了幾年。

    “老爺,覺得怎麽樣?”

    薛雲濤趴在枕頭上,悶著聲說道:“好,舒服!”

    徐素娥將身子微微俯下,讓自己貼上薛雲濤的後背,然後用魅惑的聲音在薛雲濤耳旁說道:

    “老爺,之前跟您提過的我兄弟事,您還記得嗎?”

    “嗯,什麽事來著?”薛雲濤巴不得在這種溫柔鄉裏死去,哪裏還願意用腦子去想事情呢。

    “就是讓我兄弟去薛家的鋪子裏幫忙的事,您之前說考慮考慮,可是到今天都沒給我迴應,我兄弟上門來尋我,我卻什麽也沒法兒跟他說。”

    薛雲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哎呀,這種事你去問宸姐兒,讓她找管家問問,你兄弟肯定是要做管事的,也要看哪裏有合適的不是。”

    “不做管事,我兄弟幾斤幾兩,您還不知道嘛。他哪裏能做管事,隨便尋個清閑些的幫工做做就夠了。他如今和我的父母住在四喜胡同裏,我父母年邁,需要照顧,最好尋個那附近的鋪子,打打閑雜,得空了還能照顧照顧父母。”

    薛雲濤翻過身來,讓徐素娥坐在他的腹部,感受著越發叫人心癢的接觸,說道:

    “四喜胡同那裏的店鋪,全都是巧英的嫁妝,如今都掌在宸姐兒手中,你這貿貿然的,要讓你兄弟去那裏,不是還得告訴宸姐兒知道嘛。”

    徐素娥伏上薛雲濤的身子,說道:“我兄弟又不是要做管事,隨便做個閑工就成,哪裏還要勞煩大小姐安排,不就是老爺一句話的事兒嘛。”

    至此,薛雲濤妥協,應承了徐素娥,讓徐天驕在四喜胡同外的幹貨鋪子裏做了個副管事,第二天就讓人去辦好了。

    *******

    薛宸從東府迴來之後,就見衾鳳迎了上來,對她說道:

    “小姐,有兩個街麵管事讓平娘遞了消息進來,說是老爺在四喜胡同的幹貨鋪子裏,安排了個人,那人自稱是府上徐姨娘的哥哥,管事們拿不準,就讓平娘遞話來問問小姐是不是有這事兒。”

    薛宸將肩上披風解開,讓枕鴛拿去掛起來,

    抬眼看了看衾鳳,蹙眉說道:

    “老爺讓他去做什麽?”

    衾鳳迴答:“說是去做副管事,可是那鋪子裏原本就有副管事,如今徐姨娘的哥哥去了,又是老爺親自吩咐的,那原來的副管事自然要給他騰出位置來。”

    薛宸一邊走,衾鳳一邊稟報,很快就到了青雀居,經過抱夏,入了主屋,薛宸一直沉默,衾鳳等不到薛宸的迴答,不禁又問道:

    “小姐,這事兒您看怎麽辦?那原來的副管事還在等小姐迴話兒,說要是小姐要換了他,他就迴鄉種田去了。”

    薛宸站在門檻前,停住了腳步,對衾鳳說道:

    “讓他繼續留下吧。”

    衾鳳有些拿不準薛宸的意思:“小姐說的留下,是讓他把副管事的位置讓出來,去做其他的,還是……”

    薛宸果斷說道:“讓他繼續做他的副管事,不受任何影響,店鋪照常經營。”

    “那徐姨娘的哥哥……怎麽辦?一個鋪子裏兩個副管事嗎?”

    薛宸轉身抬眼對上了衾鳳的,聲音沉著又穩重,說道:“兩個就兩個,徐天驕是老爺親自開口加進去的人,自然要給老爺麵子,就讓他做副管事好了,不過是個名罷了,有什麽打緊,讓原來的管事和副管事,無需理會,做好自己該做的就成了。”

    衾鳳目瞪口呆,小姐霸氣!一句話就把這橫插一杠子的事情給擺平了,徐天驕要做副管事,那就讓他做好了,隻不過是個名字,手裏卻沒有半分權利。

    “那工錢呢?也照副管事的工錢給他嗎?”衾鳳覺得就該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學一學。

    薛宸冷哼一聲:

    “鋪子裏的工錢發放,都是按照標準來的,做多少事,就拿多少錢,讓管事自己拿捏,徐天驕做了多少事,他就給他多少工錢好了。讓他們自負盈虧,自己拿主意好了。”

    噗,真是夠絕!

    投閑置散不給他事做也就算了,還提出要按做的事多少發工錢,這不明擺著就是啥也不給的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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