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賀阮扶起了霖雨霜,將她摟在懷中。

    “賀郎?”霖雨霜欣喜地睜開了眼睛,不知為何,眼圈有些微紅。

    “我,我還以為你不會迴來了。。。。。。”霖雨霜在賀阮的懷中抽泣道。

    “傻瓜,我怎麽會不迴來了呢?我愛你,我隻愛你一個人啊。”賀阮寵溺地說道。

    拂開書軸,那首《雨霖鈴》再次呈現在眼前。賀阮執著霖雨霜的手,緩緩地謄寫著那首詞。

    天色黯淡了下來,霖雨霜輕輕研墨,沏的茶漸漸升騰出嫋嫋的白煙,賀阮行雲流水地在燭火之下書著《雨霖鈴》。

    霖雨霜癡癡地看著賀阮,她深愛著賀阮,哪怕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也是好的。

    枝頭之上,桃花瓣隨著微風在月下飄零。

    霖雨霜打了一個寒戰,硬生生地將她從夢之中帶了迴來。

    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

    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

    望著亭欄,早已謄了無數遍的《雨霖鈴》靜靜地置在那裏,依稀的墨跡還沒有幹涸。天上的那輪圓月冷冷地映著散發出嫋嫋白煙的殘茶。

    賀郎。。。。。。你何時才歸?

    次日,長安。

    天上下著暴雪,大雪已經積了數尺之深。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生怕屋裏尚存的一絲熱氣再消逝在無盡的暴雪之中。

    然而,暴雪卻無休無止,仿佛永遠不會停息。

    街道之上,一個女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她穿著和雪一樣白色的長裙,肌膚凍得也和白雪一樣。人若不是仔細查看,根本不能發現大路之上居然有人在行走。

    “賀郎。。。。。。”霖雨霜顫抖著走著。

    她記得。。。。。。記得賀阮曾經說過,說過他的家就在這裏不遠處。。。。。。

    她要找到他。。。。。。

    明月夜,灞橋客棧北,賀府。

    “賀郎,你愛我麽?”一名打扮妖豔的美女與賀阮纏綿著,嬌聲問道。

    “愛,我當然愛你了。”賀阮道,“全天下,我最愛你!”

    “你會愛我一輩子麽?”

    “會的,我永遠都愛你!”

    破碎的聲音,一淚滴落。

    “賀郎。。。。。。”門外,霖雨霜緊緊咬住嘴唇,“原來,你是這種人。。。。。。”

    霖雨霜悲痛到了極點,本來,她以為賀阮出了什麽事情,但是當她找到賀阮時,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原來,所謂的山盟海誓,並不是他隻對她一人說的。

    原來,“賀郎”,並不是隻是她這麽叫他的。

    原來,他或許並不愛她。

    怒火升騰,終化作全力一掌。

    朱紅色的門頃刻間裂開。

    賀阮迴頭,隻見一臉傷心與怒氣的霖雨霜站在門口。

    那個女子慌忙藏在賀阮身後,“賀郎。。。。。。我好害怕。。。。。。”

    “哦?”賀阮對著霖雨霜笑道,“你居然會知道我在哪裏?”

    “不過,你也看見了,”賀阮點燃那剛剛幹涸了燭淚的紅燭,“那麽,你也知道我是什麽人了,你走吧。”

    “你走吧。”

    無情的聲音。

    “她,”賀阮迴頭,繼續說道,“是我的妻子。”

    “她,是我的妻子。”

    這幾個月來,霖雨霜從來沒有懷疑過賀阮。

    正是沒有懷疑,所以知道真相的時候,才會受到打擊,心才會痛,才會碎。

    “你個賤人!”霖雨霜紅著眼眶,衝了過去,要抓住賀阮身後的那個女子。

    她要殺了她!

    然而,賀阮居然擋在那個賤人的身前!

    霖雨霜一愣。

    “別逼我,”賀阮惡狠狠地對霖雨霜吐出這幾個字,“滾。”

    霖雨霜愣著。

    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麽?

    “三!”

    霖雨霜咬著嘴唇,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二!”

    霖雨霜淚水停止,死死地盯著賀阮。

    “一,別逼我喊人將你打出去。”

    “好,我走。”

    “好,我走。”霖雨霜說出了這句話,沒有任何遺留。

    賀阮笑了,轉身。

    “我走!”

    隨著霖雨霜踏出屋門的那一刹那,朱紅色的大門死死地關了上去,連同屋內的最後一絲光亮也關在了屋內。

    終於,霖雨霜不再欷歔,而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淌了下來。

    隱約之中,屋內傳來了聲音。

    “賀郞,那個女人是誰?”

    “一個老是纏著我的賤人罷了,我們繼續?”

    “啊嗬嗬,賀郞,你好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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