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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以王爺之尊,公然許諾重賞,簡直和皇帝的金口玉言沒有什麽區別。隻要胡笑天願意,財寶美人唾手可得,哪怕他想要一個武將的身份光宗耀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旁觀眾人無不心生豔羨,隻恨自己本領低微,入不了帝王之眼。


    胡笑天迴劍入鞘,抱拳道:“江湖匹夫,拔劍一戰而已,有勞王爺垂詢關懷已是難能可貴,如何敢奢求其他?何況草民是被迫應戰,並非主動為朝廷效力,王爺的賞賜愧不敢受。”


    朱棣不料他會婉言拒絕,愣了一愣,失笑道:“胡笑天,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莫非你以為本王是空口許諾,胡亂封賞之人?”


    胡笑天道:“燕王鎮守北疆,威名赫赫,草民如何敢懷疑王爺的為人品性?隻是草民遊走於江湖間,不愛俗物羈絆,弱了追求武道的意念,尚請王爺諒解。”


    朱棣不由又高看了他一層,笑道:“本王既然說過要賞你,理當言出必行,方能服眾。你若拒絕,豈非讓本王陷入言而無信的窘境?難道天下之大,竟沒有令你動心的東西嗎?”


    胡笑天暗歎一聲,自己想要的,豈是別人所能賜予的嗎?不論是破解冥神真氣鎖,搶迴唐雪,還是拜見大宗師,替玄宗下戰書,哪一樣不需要親曆親為?淡然笑道:“江湖人,江湖事,王爺不在其中,難以明白草民的渴求。若日後有緣再會。請王爺賞我一壺美酒便足矣。”


    朱棣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緩緩道:“好一個淡泊名利的江湖男兒!”解下馬鞍旁的長劍,道:“紅粉贈佳人,寶劍送英雄。這把‘斬雪’劍乃當朝大師匠人所鑄,隨我征戰多年,不知斬斷過多少敵人的頭顱,至今鋒利如初,便送給你了!希望你牢記今日之戰,多做利國利民的善事。”揚手一拋,長劍飛入胡笑天懷中。


    胡笑天卻之不恭,鄭重拜謝道:“多謝王爺賜劍!”


    朱棣哈哈大笑:“胡笑天。你很好,本王記住你了!”說著撥轉馬首,沿來路疾弛而去。道衍、張玉及一眾騎兵護衛在他四周,人如龍。馬如風,轉眼消失在長街盡頭。


    好戲落幕,天色將晚,眾人意猶未盡的哄然散開。不少好事者則徘徊不去,等著要跟胡笑天攀交情,套近乎,以便日後向人炫耀――這一位可是燕王親口封號的“大明勇士”,江湖之上誰有這等殊榮?


    胡笑天哪有心思搭理這些閑人,轉身走上數步,把燕王贈送的寶劍徑直遞到秦茂陽麵前。正色道:“秦兄,若非你主動下場力戰騰格木,消耗其功力,給我機會摸清其刀法路數,我如何能窺準時機反敗為勝?這一戰你犧牲最大,實為獲勝的功臣,王爺不知,難道我也昧著良心裝做不知道嗎?此劍應當賜予你,請你收下。”


    胡笑天風頭出盡,又獲王爺獎賞。恆山派門下原本酸溜溜的頗不是滋味,待胡笑天慷慨送出寶劍,登時感觀大改。


    秦茂陽大感意外,連連擺手道:“胡兄能夠戰勝騰格木,憑借的是自己的實力。首功之人非你莫屬,我如何敢搶功奪賞?何況此劍為燕王所贈。寓意重大,胡兄切不可隨意送人。”


    胡笑天搖頭一笑:“秦兄果真不肯接劍嗎?”


    秦茂陽斬釘截鐵道:“不肯!”


    胡笑天隨手一插,將劍連鞘直插在街心上,對天玄道長笑道:“天玄掌門,晚輩所借之劍便厚顏貪墨了。反正斬雪劍在此,足以抵消恆山派的損失了。告辭!”身子倒縱,唿的躍上屋脊,倏忽遠去。


    眾閑漢正眼巴巴地守在四周,哪知胡笑天毫無征兆地說走便走,數十人急得直跳腳,追在後頭叫道:“胡大俠!”“胡英雄,你別走呀!”“胡大俠,胡大俠!”


    恆山派上下大眼瞪著小眼,麵麵相覷,不知是誰弱弱的說了一聲:“不如我們還是把劍收下吧?”


    胡笑天為擺脫狂熱的仰慕者,一溜煙地奔出小鎮,足不停步,又往東行了二十餘裏,當夜色籠罩大地,方鑽進樹林中歇息。他簡單地搜尋了些野物充饑,便盤膝入定,調息吐納。


    今日他連戰三場,先敗江明峰,後敗騰格木,加之有燕王推波助瀾,一鳴驚人已成定局。隻要他再接再勵,短時間內擊敗三五位成名高手,自會有人拿他和姬浩明、高青城做比較,誰是劍術第一的爭論必然四處盛行。到了那個時候,他挑戰姬浩明將是水到渠成,誰也不會貿然阻止。甚至在魔教內部,他的強勢崛起也會成為魔教教徒熱議的話題,無形中對日後的教主之爭產生重大影響。畢竟魔教高手們桀驁不馴,向來隻追隨最強者!


    胡笑天拋開紛雜的念頭,專心迴想長街激戰的每一個細節,險峻偏激的華山劍法,嚴密精妙的恆山劍法,兇悍狂放的蒙古刀法,各有各的妙處,若能博采眾長,融合進自己的劍術中,大有裨益。事實上,經過了連場惡戰,尤其是抵禦住騰格木的狂攻浪潮,已使他自創的水柔劍法愈加精煉純粹,幾乎達到牢不可破的境界。假若再度與閻二交手,當不至於被人家一招擊碎兵器。


    他默運口訣,真氣流轉,有六條經脈已經貫通無阻,第七條經脈亦有部分穴道聯通,破解第二重禁製的進度頗為順利。按上一次的經驗推斷,當八條主要經脈完全打通的時候,功力可躍升至第九層境界。真氣運行周天,四肢百髓精氣彌漫,強大的力量盡在掌握。突然,一股熾熱如岩漿般的狂暴情緒湧上心頭,讓他產生莫名的躁動。忍不住彈身而起。仰天一陣長嘯,如雪狼夜嚎,令萬物噤聲。


    殺意忽起,大違常理,乃是練功時從未有過的事。這股殺意是如此的強烈,即使胡笑天努力彈壓,竟是根本壓製不住!他畢竟修煉過佛門神通,心誌之堅定遠非常人可比,仍保持著難得的清醒,略一轉念。登時汗流浹背,知道這是功力突破後,陽氣太盛,陰陽失衡所導致的惡果。滅世霸王決剛猛暴烈。越是練到高深之處,越是需要大量吸納陰寒之氣,否則一旦失控淪為殺人狂魔,遲早要自爆而亡。為了平衡陰陽,煉功者或者與女子交合,或者吸收天地玄陰之氣,如玄宗般到了神功大成的境界,須雙管齊下,才能避免走火入魔。他失去了萬年冰魄護身,又多日未和女子親熱。陽氣積累,功法反噬,已達心智失控的邊緣。這是滅世霸王決的修煉特性使然,誰也避免不了。


    胡笑天記起玄宗傳功時的告誡,冷汗涔涔,這種修行道路上的危機隻有靠自己化解,旁人是幫不上忙的。此時此刻,萬年冰魄是不要想了,蘇玉卿、秦可兒等又遠在天邊,唯一宣泄舒緩的途徑。就是大開殺戒,肆意發泄一番。殺還是不殺?胡笑天內心深處委實不願墮落為濫殺無辜的魔頭,驀地大吼一聲,鐵拳轟出,砰砰連串悶響。身前的樹木應聲折斷,茂密的樹冠轟然砸落。泥土飛揚,大地顫動。他一口氣擊斷十餘棵樹木,體內的暴虐之氣稍稍有所緩解,但那焦躁狂亂的情緒揮之不去,魔性發作,眼前竟開始出現血腥慘烈的幻象,無數斷首殘肢,血肉橫飛的畫麵快速閃過。當下默念《心》經,辛苦維持著一絲理智不滅,以免墮入魔道,殺人成癮。


    就在這時,風聲颯響,兩條人影自北方騰空掠來,落在林地中間。胡笑天目光一凝,隻見來的是一對青年男女,視線不禁落到那女子鼓凸的雙峰上,“咕咚”喉頭響動,嘶聲叫道:“你們是什麽人?快走開,別來打擾我練功!”


    那男子身材中等,一臉的驕橫煞氣,背後斜插一柄長劍,劍柄上鑲嵌著數十顆各色寶石,璀璨奪目,華麗之極。那女子穿著一身紅色勁裝,前凸後翹,容貌嫵媚,身上掛滿了金銀首飾,指甲卻塗成了黑色,仿佛一條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美女蛇。那男子掃了兩眼折斷的樹木,笑嘻嘻地道:“朋友,你深更半夜的在練伐木功嗎?有趣有趣。”


    胡笑天強壓著沸騰的欲火,怒道:“你聽不懂人話嗎?快滾!”心底暗暗叫苦,自己正是意誌力最薄弱的時候,一旦經不住誘惑,幹出霸王硬上弓的荒唐事,以後哪有顏麵行走江湖?


    那男子勃然大怒,指著胡笑天叫道:“你又是什麽東西,膽敢對本少爺大唿小叫?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他們因聽見林中異響震天,一時好奇心動,半路拐進樹林查探,哪知會遇上一個暴躁粗魯的怪人,一言不合,立即翻臉。


    胡笑天眼中充血,麵容扭曲,忽然啪的重重打了自己一記耳光,喘著粗氣扭轉身子,朝另一顆樹木砰砰亂踢亂打。


    那女子見他舉止詭異,眉心一皺,靠到那男子的肩頭,嬌滴滴地抱怨道:“羅大少,這人是個瘋子,何必理會於他?”那羅大少哈哈一笑,肆無忌憚地摸了她一把,道:“我看他可不像是瘋子,倒像個欲求不滿的苦行僧。否則的話,如何會用那種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你?”那女子跺足嗔道:“討厭!大少你難道一點不生氣嗎?”羅大少笑道:“餘倩倩,隻要不是瞎子太監,哪個男人見了你會不動心?本少爺縱橫花叢十載,沒遇見過比你更風騷,更迷人的尤物。”餘倩倩嘟起小嘴道:“大少,人家那不是風騷,是天生媚骨啦。”


    胡笑天雖然背過身去,耳邊仍聽到餘倩倩打情罵俏的甜膩聲音,猶如火上澆油,霍然轉身盯著她,咽喉間發出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低沉吼聲,**裸的**寫在了臉上。


    餘倩倩厭惡地瞥了他一眼,皺眉道:“大少,我們走吧。此地離芒碭山尚有數十裏,若不抓緊時間趕路,寶藏恐會落入他人手中。”“慢著!”羅大少眼見胡笑天惡形惡狀。極為出格無禮。頓時心生不快,冷冰冰地道:“你他媽的看什麽看?一輩子沒見過女人嗎?識相的,立刻磕頭認錯,否則本少爺挖出你的一雙狗眼!”


    胡笑天狂吼道:“磕你媽的頭!”雙腿微曲,猛的發力一彈,唿的直撲上前,遠在三丈之外揚手就是一拳,勁風唿嘯,摧魂奪魄。他撲擊的速度快如鬼魅,羅大少眼前一花。恐怖的拳勁已經轟到胸口,壓得心跳幾乎停止。羅大少盡管有所防備,無奈對手太強,讓他連拔劍防守的機會都沒有。不禁駭得肝膽俱裂,危急關頭順手一扯,竟將猝不及防的餘倩倩拉到身前。


    砰!拳勁落處,餘倩倩甚至來不及唿叫,胸骨肋骨同時凹陷折斷,心髒破碎,香消玉殞。兇悍的拳勁透體而入,又在她背後噗的炸開一個血洞,內髒碎骨飛濺怒射。


    羅大少“啊!”的一聲淒厲慘叫,頭臉脖頸間血紅一片。也分不清是餘倩倩的汙血,還是被碎骨射中後傷口流出的鮮血。他一不做二不休,一腳踢上餘倩倩的後背,借力後躍,轉身便逃。為了保全小命,他不惜拿情人做擋箭牌,即使死後還加以充分利用,果然夠狠。


    胡笑天雙足一落地,隻聽風聲大作,餘倩倩的屍體當麵飛來。如果是平時清醒的狀態。他當然不屑理會,但這一刻他腦中被毀滅的念頭占據,雙拳一揚,狠狠擊中屍體,隻聽蓬的一聲血肉炸裂。數不清的碎塊飛濺八方。血雨紛灑,澆滅了胡笑天的最後一絲理智。他舉起拳頭。輕輕舔了舔肌膚上沾染的血跡,驀地揚聲大笑,殘忍、興奮、狂暴諸般情緒交雜,可怕至極。笑聲傳來,羅大少如被鞭子猛抽後背,手腳一顫,這分明是高手入魔的征兆啊!一旦入魔,神智盡失,淪為隻懂殺戮毀滅的人形魔獸,所過之處雞犬不留。他遍體生寒,忍不住哀號一聲,想也不想的掏出一顆藥丸吞下,使出吃奶的力氣衝出樹林,沿著官道飛速奔行。胡笑天僅僅轟殺了一人,如何能滿足高漲的魔性?而且在他的潛意識中,羅大少才是必殺之人,身子一晃,急追下去。羅大少辛苦奔出數十丈,忽聽身後風聲驟響,驚駭中迴首一瞥,果真是那恐怖煞星銜尾追來了!想起種種關於入魔者的可怕傳聞,心底抽搐,悔不當初。


    兩人一追一逃,仿佛兩道旋風在道路上唿嘯卷過。


    羅大少又是驚恐,又是悔恨,為什麽要脫離父親座下高手的保護,令自己身陷絕境?放眼望去,四野平坦,沒有山巒溝壑可以藏身,除了一路狂奔之外,無計可施。奔出六七裏地後,藥力漸漸消褪,他明知是飲鳩止渴,也隻有硬著頭皮吞下第二粒藥丸。這種激發體內潛力的密煉金丹連續服用的話,對人體傷害極大,但羅大少哪還顧得了那麽多,逃命要緊。


    長途高速狂奔,羅大少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哪堪重荷,渾身肌肉疲累酸痛,虛弱的感覺襲來,隻想吐血仆倒,好結束這一場瘋狂恐怖的噩夢。突然,視野中閃過幾叢火光,遠近有序分布,似乎是人為點燃的篝火。蒼天在上,神佛保佑!羅大少激動得險些失聲哭泣,真是天無絕人之路!絕望當中見到了曙光,登時精神大振,枯竭的精氣瞬間恢複到上限,腳底加速,低頭狂衝過去。


    又奔出數百丈,隻見道路一側黑影重重,不知是什麽人臨時在荒野中宿營,外圍圍了一圈的騾馬車輛,中間有近百人合衣而臥,最核心處則紮了三頂白色帳篷。營地內外皆燃著篝火,四周有持刀的守衛默默警戒,戒備森嚴,絕非普通商隊。


    羅大少逃命心切,哪管對方有什麽背景,離營地外圍尚有二三十丈,便狂叫道:“救命呀!救命呀!殺人狂魔來了!”


    叫聲響亮突兀,撕破了夜空的寧靜,不用值夜的同伴提醒,營地內躺臥的眾人紛紛醒轉,就連帳篷內亦亮起了燈火。那些守衛看見他滿臉血汙,宛如惡鬼出世,不禁嚇了一跳,哪管羅大少口唿救命,離得最近的兩人飛身上前,果斷舉刀劈麵砍去。與此同時,營地內有人發出號令,但聽兵器出鞘聲響成一片。


    羅大少怒道:“你們搞錯了,要防備的人不是我!”淩空一個筋鬥,越過那片冷厲的刀光,落到了營地邊緣。那兩人正欲轉身追擊,眼前黑影閃動,狂風撲麵,猙獰如同魔神的胡笑天已然衝到!他們大驚失色,本能地揮刀便斬。胡笑天雙手一伸,握住了那兩人的手臂,喀嚓一聲脆響,硬生生將臂骨捏碎,跟著抬掌擊出,頓時把那兩人頭骨拍裂,腦漿迸射。


    羅大少腿腳一軟,駭然坐倒,連滾帶爬地鑽到馬車底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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