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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胡青鵬才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轉身看去,隻見莫天風、桑炎手牽著手,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桑炎的眉目之間盡是動人的春意,美豔如花,神槍也已拆開重新背在身上,再看不到半分尋死覓活的兇狠模樣。胡青鵬不得不由衷佩服自己這位師叔,不愧是著名的浪子啊,對付女人就是厲害!迎上幾步笑道:“師叔、桑姑娘,你們和好了?”


    莫天風皮笑肉不笑道:“有你這麽‘乖巧聽話’的師侄,我們豈能不和好如初嗎?以後我會跟你好好算這筆賬的!”


    胡青鵬脖子一縮,苦著臉道:“桑姑娘,師叔在威脅我!”


    桑炎輕輕打了莫天風一拳,眉開眼笑道:“你怕什麽?隻要有我在,看他敢欺負你嗎?不過這迴真的要謝謝你哦!”


    胡青鵬道:“那你的劍……”話未說完,莫天風急忙打斷他道:“青鵬,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打聽那麽多了!小炎的劍我會負責替她找迴來的。”邊說邊向他偷偷打眼色,分明示意他不要泄露驚神劍的下落。


    胡青鵬盡管不曉得莫天風用了什麽手段,居然能使桑炎暫時放下此事,但總算不是太蠢,硬生生把湧到咽喉的話語咽迴肚裏,問道:“師叔,那你們有什麽打算嗎?”


    莫天風和桑炎相視一笑,溫情無限,道:“我虧欠小炎太多了,應該好好地補償她,所以我已決定陪小炎迴杭州過年,今天便下山起程。你日後行走江湖的時候,記得去杭州桑府找我。”


    胡青鵬訝道:“師叔,你這就離開衡山嗎?”


    莫天風點點頭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你也不必挽留我了。這些天來該教的我都教給你了,即使再呆在山上也沒有什麽用。隻要你慢慢消化我教給你的東西,一如既往地刻苦練功,我相信你三年後劍術必有小成!我最後還是那句話,不該問的不要問,認認真真練劍,老老實實做人,有恆心者方成大器!”


    胡青鵬哽咽道:“我明白。師叔,你自己要多保重啊!”他心裏實在舍不得師叔就此離開,但人生聚散離合,便如風雲變化無常,誰又能強留住一切?當下與莫天風、桑炎依依惜別,一路送了又送,直到山腳處灑淚分手。當莫、桑二人漸行漸遠,背影終於消失不見,胡青鵬才惆悵不已地返迴山門。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天地間生氣勃勃。衡山上林木蒼翠,野花盛開,百鳥雲集,流水飛瀑,遊人如織。


    胡青鵬又長了一歲,因為他同時修煉內功、外功的緣故,骨骼粗壯,肌肉健碩,比同齡的少年都要高大健壯。由於他是七大弟子之一,而且在平時練功時展現出來驚人的實力,同門之中已無人敢輕視他。即使如此,胡青鵬也沒有任何驕傲自滿,仍是跟從前一樣到鄒靖處幫忙打雜,砍柴挑水等等重活照做不誤,每日的練功更是雷打不動,從無間斷。如果說到練功的刻苦勤奮程度,隻有高青城略勝他一籌。


    山中生活平靜,日複一日,轉眼間又是盛夏季節了。


    是夜繁星萬點,銀河浩蕩,胡青鵬悄悄步出山莊後門,跟以往一樣,獨自來到一處僻靜的山崖頂上。這裏是他砍柴時發現的非常好的練功場所,地形平整,空間寬敞,不管他練到什麽時候也不會有人過來幹涉。今晚對胡青鵬而言比較特別,因為根據明心大師當初傳功時所說的,連續千日持誦《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後方有小成。他依法每晚念誦十遍經文,至今日正好滿一千天。


    胡青鵬盤腿跌坐成金剛坐式,靜心凝慮,閉目發聲念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他每念一遍便覺得神智靈識提升一分,心中諸般苦痛執著消融殆盡,真如經文所講的“諸法空相”、“無苦集滅道”,真氣以奇異的方式流轉全身,與身外的宇宙交流貫通,天地靈氣源源不斷地從頭頂注入,身體四肢輕如羽毛,似乎要禦風而去。當念到第十遍的時候,腦際中轟的一聲,進入無我無想的先天境界,整個人的意識似脫離了軀殼,漂浮在空中。此時他心中無欲無求,無悲無喜,從未有過的寧靜滿足彌漫身心。


    就在這刹那之間,他感到自己的各種觸知突破了**的局限,向外界延伸開去。他可以分辨出空氣種數十種樹木花草的氣味,聽到百餘丈方圓內蟲蟻爬行的聲音,捕捉到氣流的每一絲細微變化。他緩緩睜開眼睛,隻覺星空無比晴朗,眼前的景物清晰入微,仿佛他就是這自然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胡青鵬一動不動,靜靜地體驗這超越了自我局限的奇妙感覺,仿佛時間就在此刻凝固。


    突然,他聽見百丈之外有人施展輕功飛行的聲音,竟然是往後山禁地奔去,心念一動,宛如在平靜的湖水中投下了一塊石頭,圓滿自然的意境立時瓦解,靈識迅速退迴體內,往日熟悉的感覺重新占據了身體的各處感官。他有些懊喪地拍了拍腦袋,遺憾未能繼續把握住那種超脫凡俗的感覺,旋即心中好奇,深更半夜的是什麽人孤身夜行?莫非是本門的仇家暗闖衡山嗎?一念及此,再也安坐不住,縱身躍下山崖,小心翼翼地往剛才聽見異聲的方向潛去。


    胡青鵬極為熟悉地形,再加上能在黑夜中視物如晝,很快就抄近路追上了那個夜行人。隻見那人身材高大,奔行甚快,用的居然是衡山派的輕功身法!胡青鵬定睛一看,從他的背影和動作來判斷,十有**是四師叔秦天日。秦天日喜歡行走江湖,平時很少呆在山上,胡青鵬跟他接觸的機會也不多,隻知道他性格急燥,豪爽大方,劍術自成一家。


    胡青鵬發現對方竟然是自己的師叔,不禁猶豫起來,身為晚輩卻窺探師門長輩的**,於情於理都不是太好吧?


    秦天日渾然不覺被人跟蹤,當胡青鵬正想放棄的時候,他已在一處水潭邊停下。潭水清澈見底,岸邊青草如茵,野花叢生,四周有樹木環繞,倒是一個清淨隱秘的所在。秦天日在水邊來迴踱步,時而抬頭望天,時而環顧四周,表情甚是焦急,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胡青鵬躲在一棵大樹後觀望了片刻,擔心被師叔發現自己的形跡,正想神鬼不知的撤走,忽聽風聲颯然作響,有人正往這裏掠來。心裏一驚,連忙伏抵身子,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隻見一條人影如飛掠近,在樹梢上閃躍自如,如彩雲般輕輕落在草地上。淡淡的星光照在她的臉上,柳眉杏眼,成熟俏麗,竟然是掌門夫人劉天月!她穿著一身翠綠色長裙,腰係四指寬的繡花絲帶,柳腰纖細,胸部飽滿,渾身上下顯露出少婦的嫵媚風情。


    胡青鵬看清來人相貌之後,差點失聲驚唿,心中湧起無數疑團,他們兩人深夜來到這裏想要做什麽?即使有什麽秘密話語,難道不能在山莊裏說嗎?莫非……想到一個最荒謬的可能性,手心冰涼,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秦天日見劉天月如約而至,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笑道:“師妹,我還以為你狠心不來了呢!”情不自禁地迎上數步,想抓住她的玉手。


    劉天月身子微側,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掌,低聲道:“四師兄,我是有夫之婦了,請你自重!”


    秦天日一愣,臉上湧起受傷的表情,悻悻地把手臂縮迴,大聲道:“什麽有夫之婦?你們夫婦有名無實,二師兄根本不愛你,你也根本不喜歡他!你們分房睡有多久了,別以為我不清楚……”


    劉天月厲聲道:“住口!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


    秦天日道:“師妹,我至今未娶,其中的原因你不明白嗎?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哪怕海枯石爛,我對你的心意從未改變過!”說著雙手抓住衣襟一分,露出結實寬闊的胸膛,“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看!”


    劉天月側過臉,望著微波蕩漾的水麵,幽幽歎息一聲,道:“四師兄,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即使你對我的感情沒有變,但你我的身份已注定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難道你希望我們最後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嗎?就算我們躲到深山老林中永遠不出來,但衡山派的名聲還要不要?我們又有何臉麵去見衡山派的列祖列宗?我今晚答應跟你見麵,就是想把話講清楚,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


    秦天日沉默了片刻,沉聲道:“我不管別人怎麽議論,就算明知前方是萬丈深淵,隻要能得到你,我也敢跳下去!何況我們已經越過了最後的界限,為什麽不能繼續下去?!”


    劉天月臉色蒼白,如被當胸擂了一拳,身體劇烈顫抖,“上迴是我失態了,可我們不能一錯再錯,泥足深陷!我不能對不起二師兄,不能對不起青華。我、我要迴去了!”


    “師妹!”秦天日再顧不得她怎麽想,驀的縱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裏射出狂熱火辣的情焰,嘶聲道:“既然錯一次是錯,錯兩次也是錯,為何我們不幹脆一錯到底?隻要我們瞞住二師兄,神不知鬼不覺,還有誰會妨礙我們?”


    劉天月虛弱地閉上眼簾,搖頭道:“我不能,不能呀!”


    秦天日嗅著她甜甜的體香,感受到她肌膚的滑膩柔軟,一股熱浪從丹田直衝上來,血脈賁張,唿吸轉粗,猛的將劉天月攬入懷中,對準她微啟的櫻唇,深深地吻了下去。雙唇甫一接觸,劉天月如遭雷殛,什麽理智防線全麵崩潰,渾身的骨頭似融化了一般,癱軟如泥,任對方予取予奪。她伸出一雙白生生的粉臂,勾住了秦天日強壯的頸項,仿佛是久怨的曠婦,發出陣陣蕩人魂魄的嬌喘呻吟。秦天日受到鼓舞,更是放心大膽的攻城掠地,一雙大手在她的敏感部位盡情摸索揉捏。


    胡青鵬呆呆看著兩人的激情表演,心跳如擂,渾身發熱,體內莫名的yu望瘋狂地咆哮起來,讓他產生某種異常的衝動。他第一次看見男女之間如此狂亂火熱的**衝撞,真是大開眼界,即使猛念《心》經,也忍不住胡思亂想,口幹舌燥。看到入神處,腦門無意間咚的撞上樹幹,痛得眼冒金星。


    異聲忽響,在靜夜中仿佛晴天霹靂。即將被**旋渦吞噬的男女悚然一驚,如被一盆冰水當頭潑下,同時向後躍開,四隻眼睛驚慌地向四周掃視,驚羞中摻雜殺機。秦天日冷喝道:“是誰?快給我滾出來!”雙拳緊握,衣衫鼓脹,分明已運足了功力,隻待一發現可疑人物便立下殺手。他們的私情一旦被人揭露,絕對會掀起軒然大波,難逃死罪。所以不管是什麽人在暗中窺視,他們必須要殺之滅口,決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胡青鵬冷汗淋漓,心知大禍臨頭了,腦筋急轉,尋求脫身的方法。眼前這兩人都是他的師門長輩,武功內力不知勝過他多少,任何一人都有十成把握取他的性命,何況是兩人聯手!即使他今晚能僥幸逃生,但被對方識破身份的話,日後一樣死無葬身之地,除非他連夜逃下衡山,還有一線活命的機會。幸虧秦、劉二人是來此幽會的,都沒有攜帶長劍,不然他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當下屏息斂氣,運勁輕輕撕下半截衣袖,將大半張臉遮住,想想還是不夠穩當,又把頭發解開打亂。


    秦天日見無人迴應,當機立斷道:“師妹,你從西往東搜索,我從反方向搜,發現可疑之人殺無赦!”劉天月滿臉煞氣,冷冷道:“好!”兩人分頭躍上樹梢,居高臨下展開搜索。


    胡青鵬暗叫苦也,自己如果伏在原地不動,遲早會被人家找到,可是一旦移動的話,又逃不過師叔們犀利的目光,必會引來無情的追殺。但時間緊迫,容不得他想出兩全其美的計策,牙關一咬,手掌按地猛然發力,身子箭一般緊貼著草尖飛出,衝向不遠處的密林。


    他剛一現身便落入秦天日眼中,秦天日一聲暴喝:“何方鼠輩,納命來!”雙足一蹬樹枝,借力橫飛數丈,仿佛蒼鷹搏兔,一拳遙遙擊向胡青鵬的背心,勁風十足。那邊劉天月聽到喝聲,知道師兄發現了目標,立刻飛身趕來。


    拳風觸體凜冽,早在胡青鵬預料之中。他的身體如遊魚般忽然一擺,變向斜飛,拳風轟的擊到地上,泥砂四濺。秦天日驚咦一聲,人在空中連發三拳,都被胡青鵬在間不容發之際閃過。胡青鵬不敢迴身抵抗,強提一口真氣,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黝黑的樹林。


    秦天日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物,一眼便看透對方的心思,他分明是想遁入林中,借機逃命。這處樹林覆蓋好幾個山頭,占地甚廣,在黑夜裏要找到一個蓄意躲藏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希望渺茫。秦天日急怒攻心,若讓此人逃出生天,泄露口風,自己還想活命嗎?偏偏這時手中無劍,空有一身本領無法施展,情急之下掏出懷裏的碎銀,一古腦地射了過去。


    胡青鵬耳聽背後勁風襲來,籠罩住上下左右的空間,心中大駭,不知師叔用的是什麽暗器,拔劍急揮,護住背後的要害。隻聽當當數聲,劍身被不知名的硬物擊中,震得他虎口發熱,五指麻木。右肩突的一疼,已被一物射中,鮮血噴湧,長劍脫手墜下。


    秦天日大喜,縱身而上,一拳狠狠擊到。


    胡青鵬不等長劍落地,左手一撈,將劍柄穩穩握住,迴身一劍刺向師叔的心口。他左手用劍和右手幾乎沒有什麽分別,這一劍用的是“風雷劍法”中的殺招,劍身疾進,隱約響起風雷異聲。


    這一劍大出秦天日的意料之外,既想不到對方能用左手劍,更想不到劍速如此迅疾,竟比自己使劍時還快上三分!他手臂的長度終究比不上對方的利劍,隻好硬生生的收招急閃。他出拳的時候隻恐用力不狠,下手不重,這下勁力迴挫自身,胸口氣息運轉不暢,哇的當場吐出一口鮮血。


    胡青鵬哪裏敢稍有停留,乘機連縱數丈,穿入林中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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