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弦推門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婉婉,你在幹嘛?”傅子弦快步上前,抽出桌邊的紙,輕柔的包裹住夏婉婉的手指。


    夏婉婉的目光有些沉寂,默默低頭看見手上的小傷口,淡淡道:“我們這個周末去看看傅徽然吧。”


    傅子弦愣了一下,隨後點頭:“好。”


    “我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傅亮。”


    “好。”


    傅子弦扶著夏婉婉坐到椅子上,夏婉婉在他看見桌麵前關閉了圖片。


    傅子弦拉開百葉窗,溫暖的陽光灑在辦公室裏,夏婉婉靜靜的凝望著紙上不斷滲出的血珠,安靜的仿佛不存在。


    十幾秒後,夏婉婉問傅子弦:“你當初和賴傳可的感情很穩固嗎?”


    傅子弦歎氣,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認真道:“我現在愛的隻有你。”


    夏婉婉的眼裏沒有絲毫不快,一片坦蕩:“我知道,我相信你。”


    “那你為什麽……?”


    “我自有我的道理,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訴你。”夏婉婉篤定的說。


    傅子弦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眼神又變的溫和:“好,我也相信你。”


    夏婉婉親了他一口,淺色的眼珠帶著淡淡的霞光。


    傅子弦走後,夏婉婉打了個電話給王琦。


    “賴傳可的前夫找到了嗎?”


    “知道是哪個家族的人了,具體的還得再查。”


    夏婉婉點頭,說:“盡快。”


    而另一邊的傅子弦,剛走進電梯就聽見一道清脆的女聲在高唿:“等一下!”


    傅子弦立馬按住開門的鍵,一雙小麥色的手扒開電梯門,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看見本人時二人都愣了一下。


    賴傳可現在看起來比之前黑一些,均勻的小麥色皮膚看起來性感又狂野,隻一眼,便讓人印象深刻。


    賴傳可沉默的走進電梯,傅子弦低沉的聲音響起:“幾樓?”


    “頂樓,我找祁總。”


    傅子弦按下樓層鍵後再也不說一句話。


    十幾秒後,電梯傳來‘咚’的一聲響,燈光閃了兩下便再暗了下去。


    傅子弦淡定的按了緊急按鈕:“電梯壞了。”


    保安通過視頻發現被困住的是大老板嚇了一跳,立馬說:“傅總,您等一會兒,我們馬上派人去查。”


    傅子弦淡淡‘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賴傳可不能忍受詭異的沉默,說:“傅哥,雙休日我能約你見個麵嗎?”


    “不能,我已經有安排了。”


    賴傳可不死心:“兩天都有嗎?”


    傅子弦沒說話。


    “傅哥,我隻想和你吃餐飯,把該說的話說完就行了。”


    傅子弦依舊沒說話。


    “一個小時,我隻要一個小時,”賴傳可已經在哀求了,“隻要一個小時就行了。”


    傅子弦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鬆口了:“周日下午五點,地點我來定,你隻有一個小時。”


    說完,便再也不出聲了。


    賴傳可百無聊賴的靠在牆上,也不再問話。


    在詭異的氣氛中度過了一個小時,電梯才被修好。


    樓層數緩緩升到頂層,傅子弦徑直走迴自己辦公室。


    中午午休時,小秘書沒事幹,跑到夏婉婉辦公室和她八卦。


    “今天早上傅總在電梯裏被困了一個小時呢,真可憐。”


    夏婉婉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沒事吧?!”


    小秘書噗嗤一笑:“他有事,公司還不得散了。”


    夏婉婉鬆了口氣,隨口問道:“當時隻有他一個人嗎?”


    “還有賴傳可。”小秘書不知道他們的關係,自顧自說道,“真羨慕她可以和傅總困在一個電梯裏。”


    夏婉婉輕咳兩聲。


    小秘書頓時會意,狗腿的笑道:“但是傅總是您一個人的,我們最多yy一下,yy一下。”


    夏婉婉噗嗤一笑,突然想起了什麽,收斂了笑容,問:“電梯為什麽會突然壞掉?”


    “修電梯的師傅說有人往電梯井裏扔了口紅,還是名牌呢,應該是誰不小心掉下去的吧,不然誰舍得扔啊。”


    夏婉婉危險的眯起眼睛,基本可以確定是賴傳可做的好事。


    周日,夏末的清晨已經沒了熱意,早晨的太陽也比以往溫柔幾分。


    夏婉婉和傅子弦一大早就去了墓園。


    夏婉婉將白色的小雛菊放在墓碑前,照片上的傅徽然依舊笑得爽朗。


    “希望他下輩子可以一直笑得這麽好看。”夏婉婉感歎道。


    傅子弦摟住她的腰身,淡淡說:“會的。”


    微風輕輕吹動白色的花瓣,夏婉婉感覺有露水滴在肩上,被風吹過涼涼的,很舒服。


    “我們走吧。”夏婉婉挽著傅子弦的手臂輕聲說,“差不多到了探視時間了。”


    傅子弦‘嗯’了一聲,帶著夏婉婉走了。


    當夏婉婉再次看見傅亮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經那個野心勃勃,精明幹練的成功商人已經不見了,坐在她麵前的隻是一個監牢裏貧困的犯人。


    傅亮臉色陰鬱的看著傅子弦:“你來幹嘛?”


    “看你。”傅子弦語氣冷淡,“順便告訴你一些消息。”


    傅亮不屑冷哼一聲:“就算你拿迴了公司,也救不迴你的父母了。”


    夏婉婉眉頭緊擰,心底湧起一股怒火。


    傅子弦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靜。


    “他們是被你害死的,我唯一能做的隻不過是複仇。”傅子弦語氣依舊淡漠,“傅徽然去世了。”


    傅亮臉色一變,張了張嘴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是被郝美開車撞死的。”傅子弦的語氣依舊淡漠,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郝美已經向警方自首了,不出意外的三天後死刑。”


    傅亮低下腦袋,聲音帶著股絕決的麻木:“她活該,他們都活該。”


    夏婉婉忍不住放大了聲音:“他們是你的親人啊!”


    傅亮冷哼一聲,眼底一片木然,沒有任何人類的情感:“那又如何?我上了傅徽然的老婆,郝美給我戴了二十多年的綠帽!”


    他看著傅子弦冷漠的神色,神經質的笑了起來:“你遲早也會有這一天的,看好你旁邊的女人吧!哈哈哈哈!”


    傅子弦直直的盯著他,突然笑了:“你是報應,你才是真的活該,傅徽然也是倒黴,你和郝美成為了他的爸媽。”


    “是,我是他爸媽,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你活該!活該!”傅亮此時看起來已經有些甚至不清楚了。


    傅子弦拉著夏婉婉的手說:“我們走吧。”


    夏婉婉點頭,還未起身,傅亮就欲撲上她,可惜被厚厚的玻璃隔絕。


    周圍的警察立馬把他攔住,他還在瘋狂的大喊:“你活該!活該!哈哈哈!”


    夏婉婉和傅子弦離開了監獄,她問道:“傅亮最後會怎麽樣?”


    傅子弦沉吟片刻,道:“他和郝美會死在同一天。”


    夏婉婉心‘咯噔’一跳,說:“他們知道嗎?”


    “不,死刑犯的腦袋會被罩上。”傅子弦淡淡道,“他們死都不知道身邊的人是誰。”


    夏婉婉垂下眸子,心底卻沒有任何失落感。


    “這都是他們的報應。”


    傅子弦笑著揉揉她的腦袋,問:“你還想去哪?”


    夏婉婉搖頭,說:“我下午和悠翎約了逛街。”


    傅子弦看了眼手表:“去吃午飯吧,你和她約在哪見麵?我送你們。”


    看著他英俊的側臉,夏婉婉驀地感覺心情好受了不少,她踮起腳親了他一口,說:“你送我去悠翎家吧,我們約好了吃午餐。”


    “不和我一起?”


    夏婉婉的眼神帶上了些許愧疚:“今天不行。”


    傅子弦噗嗤一笑,挑起她的下巴,笑著說:“以後補償就行了。”


    見他笑得一臉輕鬆,夏婉婉心底的愧疚便消散了。


    她坐進副駕駛,係好安全帶,靜靜看著巨大又陰冷的監牢,想到剛才的情形,心情又失落了幾分。


    “你最近怎麽不和林露露逛街了?”傅子弦及時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夏婉婉迴神,說:“她下個月有場大秀,需要關起來集訓一個月。”


    傅子弦嘴角含笑:“隻有她一個人還是很多人一起集訓?”


    “隻有她一個人,”想到當初林露露委屈又絕望的表情,夏婉婉忍不住笑道,“對她來說也算是種折磨了。”


    傅子弦嘴角微勾,將夏婉婉送到白悠翎家樓下。


    “晚上要我接嗎?”


    夏婉婉搖頭:“悠翎會送我迴去的,放心。”


    “有事就打電話給我。”傅子弦道,“我下午約了人,一直到晚上都會在外麵。”


    “放心吧,”夏婉婉半是無奈半是喜悅的說,“我已經這麽大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傍晚,商場三樓。


    夏婉婉和白悠翎拎著大包小包,艱難的在商場過道裏行走。


    “悠翎,我都說了我們買太多了啦。”夏婉婉有些嗔怪的抱怨。


    “還不是你說要給傅子弦多買兩件衣服。”白悠翎賭氣似的說。


    夏婉婉正欲說什麽,看見一個黑色漆皮小包時突然站定,問:“你覺得這個怎麽樣?”


    隻一眼,白悠翎的眼睛便亮了:“好看。”


    “露露背肯定好看。”


    “那個鉚釘的更適合她。”


    二人邊聊邊拎著大包小包走進店鋪,店裏的導購看見她們的模樣立馬熱心的上前。


    與此同時,二樓一家裝修浪漫的西餐店裏。


    斜斜的燈光灑照在傅子弦的臉上,將他本就完美立體的五官照耀的更加硬朗,美好的讓人覺得隻是看著,都是一種對他的褻瀆。


    賴傳可垂下眼眸,內心湧起無可抑製的不甘。


    “你找我有什麽事?”傅子弦抬起眼眸,目光冷淡,眼底毫無感情,“我待會兒還約了祁白,長話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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