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吳央迴來了一趟。他的心裏一直很忐忑,抓不住重點。那天他被同事拉去喝酒,竟然不小心醉了,醒來後趕緊去房間查看,結果隻看到被綁起來腦瓜開瓢的主任。所以他順便好心地脫光了主任的衣服,幫他拍了幾段珍藏級的視頻。但是,葉銘哪去了,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葉銘麵對吳央一如既往的態度時,讓後者心裏忍不住發虛。他編了一個說辭推卸責任,表示並不知道那天發生的一切,也不管那晚發生過什麽,他已經幫他報仇了!


    葉銘看到那段視頻的時候,隻是嗯了一聲,再多的表示也沒有了!麵對吳央的謊言,葉銘除了心涼外,恐怕連厭煩都不想再有。如果你說出苦衷,如果你誠心道歉,我大概還能多聽你說幾句吧。


    吳央明顯感覺到比之以前更甚的疏離,他開始有種危機感,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這種感覺讓他心慌,所以他經常推掉聚會迴來陪一陪葉銘。但是葉銘除了畫圖外,幾乎不跟他說話,甚至連看都不看他。


    除了情緒外,吳央也察覺到葉銘身體的變化,帶著某種特殊的氣質,靠近的時候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特別勾人,以前明明沒有的。有次無意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竟然卒不防急地升旗了。


    “葉銘,我想我們需要談談。”吳央站在工作室門口說。


    “說,但是別進來!”葉銘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天非常抵觸吳央進自己的工作室。


    但是吳央不顧葉銘皺起的眉走了進來。開玩笑,為什麽不能進來,這房子是我付的租金。


    “我們......在一起吧。”吳央斟酌著說,他不知道這個時機對不對,但是他覺得他必須主動出擊了,“別鬧脾氣了!”吳央伸手抓住葉銘畫圖的右手。


    葉銘猛地揮開,“別碰我!”。


    吳央有些錯愕,他從葉銘的眼睛裏看到了厭惡和抗拒,他淺栗色的眼瞳裏正倒映著自己無措驚訝的表情。吳央就是再傻也該猜到,葉銘很有可能已經知道自己被出賣的事實。


    吳央快速扣住葉銘的雙手,將他壓在工作台上俯身親吻,葉銘也不做掙紮,隻是冷冷地偏頭,抗拒的反應可謂明顯。


    “葉銘,我們認識十幾年了,我對你不好嗎?”


    好!好到為了自己的前途,賣我!


    “葉銘,我真心喜歡你。你也是喜歡我的不是嗎?”


    你的真心,值幾個錢?


    “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麽,我們冰釋前嫌好嗎?我以後會對你更好更好!”


    就是不記仇的狗,也該有被打怕的時候!


    吳央得不到任何迴應,負氣離開。他就不信了,沒有他吳央,葉銘能做什麽,除了他吳央身邊,葉銘哪裏都去不了。吳央還十分卑鄙的設置驗證葉銘的關聯賬戶,隻要用錢,必須要經過他同意。


    吳央這一走,連著兩個月都沒迴來過。葉銘的日子銘的不怎麽好過,倒不是對吳央記掛,而是身體不知道怎麽的,提不起勁,精神恍惚,整天渾渾噩噩的像睡不夠。


    凱斯夫夫經常與他有通過網絡聯係,偶爾有人關心確實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葉銘坐在工作室裏,眼皮有一搭沒一搭地往下垂,怎麽又犯困了!他揉揉太陽穴,希望自己清醒些。


    手腕上的智能光腦顯示通話請求,是吳央。


    葉銘一點開,吳央劈頭就是一句,“葉銘你這個月什麽情況,又畫錯了,你知道我多尷尬嗎?”


    “你是故意要讓我出醜嗎?”


    葉銘是個很認真的人,也不屑於辯解,隻接道,“我立刻重畫?”


    “明天就要。”


    “......好。”


    畫圖這種精密性的工作非常考驗眼力,差值分毫謬以千裏也不為過,而且牽一發動全身,錯了一個地方就表示一整套圖都需要調整,這是一個非常累人的活計。看來今天到明天又要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趕工了。


    隨後,葉銘接了一個奶奶的電話,互相關心了幾句後,奶奶試探性地問這幾天是不是有人找他。葉銘大方地承認凱斯夫夫找過他,彼此見過麵,他們對自己很客氣。


    “我尊重奶奶的想法,如果希望我......”


    “傻孩子,不用顧忌我這把老骨頭了!”葉莎打斷了葉銘的話,“孩子總是要迴到父母身邊的,你需要他們,他們也需要你!下次再聊吧,隔壁王嫂喊我一起去跳廣場舞了。”


    葉銘一臉黑線,奶奶你的畫風轉的也太快了吧,而且你剛做完基因修複,跟二十歲姑娘似的,跟幾十個大媽一起去跳廣場舞真的合適嗎?


    剛掛電話,凱斯夫夫就接上線,說無論如何想再跟他見一麵,因為時間緊急,他們後天就得動身離開這顆星球了。葉銘看看工作室,想了個折中的辦法——約在家裏見麵。


    葉銘低頭修改稿紙忍不住想,他們算客人吧,要怎麽招待?冰箱裏應該有食物吧!客廳前天剛收拾過,不算太亂。


    眼睛酸澀得厲害,葉銘揉揉眉心,起身去廚房倒水,一起身眼底浮起一片黑,整個人栽倒在地。


    葉銘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陌生的房間裏。艾朗先生坐在自己的床邊,手裏拿著一本罕見的裝訂實體書。


    凱斯先生十分擔憂地走過來查看,“醒了,感覺怎麽樣?我們到你家時,發現你暈倒在地上。”


    葉銘扶了扶有些沉重的腦袋說:“我很好。”


    “你不好!”艾朗放下手裏的書,“你已經過度疲勞,而且營養不良。”


    “不可能,”葉銘不信,他一向都很健康。


    “你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艾朗的這句話就像五雷轟頂,劈得他外焦裏嫩,眼光恰好瞥到艾朗放下那本書的封麵,一個拿著水果傻笑孕夫的惡俗封麵,幾個孕夫孕期護理的大字驚得葉銘背後狂汗。雖然這年頭緣於基因改造各種情況,男人生孩子不奇怪,天生帶這功能的畢竟是極少數,但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成為其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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