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知道嗎?前日姐姐突然昏睡過去,醒來便失魂落魄的在營帳裏走著,若不是三王爺在帳子裏盯著你,還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麽事來呢。”白礬一邊說著一邊很是後怕的說著,把她臨時想的場景編的繪聲繪色的,讓喬安歌原本很是懷疑的眸子倒是漸漸冷靜下來。


    “你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有夢遊?為何以望沒聽說過?”喬安歌半信半疑的問道,雖然很是不相信白礬的這一套說辭,但她反複確定幾次白礬的臉色,倒是真沒看出哪裏不對,不過喬安歌此時也隻能信任她了,不然也實在不知該信誰,而淩天珩此時也不在這裏。


    白礬倒是比方才放鬆了不少,她繼續說道:“姐姐自然是不知道的,夢遊之症姐姐應當是聽說的吧?不過姐姐放心,軍醫替你看過了,說你是太過勞累所致的,隻要好好休息,好好放鬆,自然會自己好全的。


    喬安歌點點頭,想來也不是不可能,她好歹是從現世而來,自然也知道夢遊的事,隻是以前知道的總歸是些雞毛蒜皮,對於夢遊究竟會怎麽樣卻也無從了解。也不知若真是患上了夢遊能不能根治。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若是患上這夢遊不會有什麽事吧?會不會做些奇怪的舉動啊?”喬安歌聽信了白礬的話,也不再多懷疑,但還是忍不住擔憂道,若是她以後都發病,那豈不是以後睡覺都會在不安和擔憂中度過了?


    白礬見喬安歌臉色不自在,言語裏也帶了幾分擔憂,不禁笑著安撫道:“姐姐不用太擔心了,這病也不是不能根治,軍醫也說了,隻要姐姐這幾日好生休養,不要太過操勞,很快就可以治好的。”


    喬安歌聞言這才稍微放心的點點頭,聽到能根治那就好,若是不能根治那她這下半生起步都太過麻煩,若是睡著醒過來發現在絲毫不熟悉的地方,豈不是太過嚇人了?


    “姐姐盡管放心好了,不會有什麽大礙的,不過比起我啊,三王爺才是真正擔心你的呢,你可不知道昨日你發作之後他可是一大早就來看你了,不過那會兒你還沒醒呢。沒見著他那副擔心的樣子,若是你見著了,定會感動不已的。”白礬見她還是有些愁眉不展隻得耐心的轉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多想了之後察覺出什麽。


    淩天珩?他怎麽迴來的?昨日不還一天都沒出現麽,怎麽她一出事他倒是跑得快了,讓他知道自己得了這個病,還不知道要怎麽笑話她呢,想到淩天珩打趣的笑臉,她瞬間又有些沮喪了。


    白礬見她聽到淩天珩來看她竟不笑反倒更煩躁的樣子,一時也拿不準究竟該說什麽了,雖然以往每次談及三王爺的時候她好像都沒什麽特別高興的反應,甚至有一絲抵觸,可她平時看她和淩天珩相處也不像有什麽的樣子,真是不知這個姐姐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了。


    這邊兩人都是各有心思,而另一邊,霍允一早就前往在騎兵營以療傷為名實際避開對方眼線的淩天珩,因著這會兒他還不能暴露將軍的位置,所以隻得用了輕功直接去了騎兵營,避開了那些兵頭,直接到了淩天遙的帳子。


    “屬下見過將軍!將軍傷勢未愈還是多加臥床休養要好。”霍允一進去之後,就見淩天珩正半臥在床榻上,正在準備起來,他急忙進來勸道,語氣裏倒是多了幾分擔憂。


    淩天珩抬頭一看見是霍允原本眼裏的戒備瞬間消散,聽了霍允的話反倒輕笑道:“怎麽?你真當我是那不禁打的泥人不成,這點皮外傷和以往打仗時的傷可根本不值一提,你這麽早過來可是我吩咐你的事有結果了?”


    霍允神情淡漠,在淩天珩問到這事時,眼裏閃過幾分惱怒,但還是畢恭畢敬的迴道:“將軍吩咐的事屬下哪有不辦好的?不出將軍所料,那人果然開始行動了,昨日喬姑娘在子時三刻的時候便悄悄出了帳子,屬下派人一路跟著,見她進了後山的峽穀,直到一個時辰後才出來迴到將軍營。”


    淩天珩心中一緊,臉色也有些變化,“峽穀?我聽說那裏岩石陡峭,地勢險峻,她竟能一人隻身去那裏,其餘可有什麽可疑的?那幕後之人呢?可有見到是誰?”語氣帶了兩分急切。


    雖然喬安歌刺她的那一劍確實讓他很是介意,即使知道她是被控製的,腦中卻也時不時地浮現她冰冷而帶著殺意的眸子,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已經全然忘記她可疑的身份,這次的事將他從混沌中拉了出來,她不禁不對喬安歌多些警惕。


    可即使他刻意的迴避,可這會兒聽到她有危險卻還是不自覺的多問幾句,心裏也隱隱有些擔憂,見他自己都能察覺到了,霍允自然更加清楚,見他眼中還是帶著擔憂,他微眯起眼睛,帶著幾分不滿,“將軍被那女子所傷,這會兒還擔心那姑娘不成?”


    淩天珩一怔,像是被霍允看出了他心中的苦悶和糾結,這讓他的心裏生了幾分不悅,隨後帶了兩分怒氣道:“霍允!你隻需要辦好我交代給你的任務並向我匯報便可,其餘事你無需操心,也輪不到你插手。”


    霍允不甘心的看了眼淩天珩,見他眉眼中已是含了一分惱怒,神情威嚴,他心知他怕是已經動怒,雖然心有不甘,但身為下屬,他始終隻能聽從將軍的命令,無論是什麽。他深吸口氣,輕描淡寫道:“將軍多慮了,屬下自然是不敢違抗將軍之令的,隻不過是擔心將軍安危多言幾句,還望將軍不要在意。”


    淩天珩見他又這般陰陽怪氣的說話,知道他也是發怒了,一時語塞,對這下屬實在是沒法,最後隻得妥協的歎口氣,語氣也緩了不少,“你這又是做什麽?我們多少年兄弟,不過是一時氣話你也要與我計較不成?我知你對安歌心有芥蒂,但你要知道她的身份,行刺一事也不是她的本意。”


    雖然淩天珩房軟了態度,但霍允依舊麵色冷漠,顯然並沒有將淩天珩的話聽進去,反倒是嘲諷的笑道:“哦?是嗎?她什麽身份屬下自然清楚,既然將軍知道她是被控製的,又何必這般躲著她跑到這騎兵營來療傷?”


    “你!”淩天珩被他的話一語擊中,一時氣急道,但看著他眼中隱忍得怒火和眉眼間的嘲諷,他又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欲言又止半天,最後隻得坐迴床榻上,語氣帶著一絲疲倦道:“沒錯,我知道她是被操控的,可是不代表她沒有半分可疑,在確信她不會真正對我不利之前,我也隻得暫且不與她相見。”


    淩天珩都如此好言相勸了,霍允自然也不是那不識抬舉的人,當即語氣也緩了不少,語重心長道:“既然將軍並沒有全然信任她又何必如此在意?她雖與你關係匪淺,可如今將軍還是當以大局為重,且勿被兒女情長牽絆。”


    他原本對喬安歌的印象便不怎麽好,不同於一個正經人家的大家閨秀,雖有丞相嫡女之稱,但在京城的聲望甚至還不及她那兩個庶出的姐妹,雖然這次見到之後與傳聞中的人不甚相符,但在他看來,一個敢隻身潛伏軍營,無視軍規,不識大體的女子,與那些臭名也沒甚兩樣。


    縱使喬安歌的聰慧和精明都讓他深感意外,沒想到那個傳言中的人竟有這般的玲瓏心思,可同時他也是介意的,在他看來,女子就應當在後院好生刺繡學習女工才是,哪裏有像她這般的,尤其是她行刺了淩天珩的事,更是讓他所不能忍。


    與霍允相識多年的淩天珩又何嚐不清楚他的心思,但在他看來,與其對著那些隻會在深宮後院中勾心鬥角,亦或是隻會在宅院裏刺繡做著女工,都讓他倍感無趣,而喬安歌精明的頭腦卻時不時的會給他新意,這也是霍允所體會不到的。


    被霍允這番一勸導,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對喬安歌唯一的介意從來就隻有她那神秘又可疑的身份,其餘在霍允眼中的不堪入目在他那裏卻變成了賞心悅目。


    “這事你不必管,我心裏自然有數,你且先告訴我,那幕後之人你可有查出來了?還有,派人去那峽穀查看一番,另外,她昨日可還好?”淩天珩輕咳一聲問道,他知道霍允不喜喬安歌,但他還是要知道她的情況。


    霍允雖不願,但到底還是如實說道:“聽下人說,除了臉上受了一些劃傷之外倒是沒什麽大礙,聽侍衛說她出去之時僅著一件單衣,迴來時身上卻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風,多半是那人給的吧。至於那人的身份,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我已經有了可疑的人選,隻等那人自己露出馬腳了。峽穀我已經派人去探查,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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