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礬離開之後便直接來到了隔間的背麵,在營帳上開了個小洞看過去正好是一名男子脫衣檢查的時候,她心下一驚,又驚又羞的閉上了眼睛,暗自說服了自己一番,這才又繼續偷看。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兩個穿著紅色甲胄的將士在給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檢查,她不禁有些後怕,若是方衛不告知她們此事的話,那估計這會兒在裏麵的就是她們了。想想她不禁有些膽戰。


    隨後過了片刻,那人檢查完後,穿上了衣服離開,白礬也大致觀察好了四周,整個營帳不大,四方的小地方,三個人,兩個負責檢查的,一個負責勾畫的。這麽一來倒也容易不少。


    馬上就要到她們了,白礬也不再繼續觀察,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什麽人後,便起身從懷裏拿出準備好的朱砂粉,然後悄悄地在營帳的下麵空出來的間隙將朱砂粉放在了準備好的竹竿裏麵,然後一點點從那間隙裏將朱砂吹了進去。


    一直吹了三次,確定朱砂粉已經完全吹進去之後,她才起身將東西謹慎的收好,然後又看了一下周圍,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待她離開之後,不遠處的霍允從一旁出來,眼神銳利而有著危光,沒想到被將軍說對了,那人果然又開始下手。


    他從圍布後現身,邁步走到了方才白礬站在的位置,到處查看一番後,除了在營帳上看出有一個洞之外,倒也沒發現什麽不同,他仔細迴想了一下方才白礬的舉動,嚐試著蹲下身來,查看了一下地麵,果然,在鋪著黃沙的地麵上有著一點紅色的粉末。


    他用隨身帶著的帕子沾了一點起來,仔細看了下,又警惕的聞了聞,也沒發現什麽異常。不過那人既然極有可能是從天門派出來的,身上必是少不了帶著些奇奇怪怪的毒。還是先收起來,看一下他們究竟想幹什麽。


    想著,他將手裏的帕子收了起來,然後又轉到了前方隱蔽的地方,想看看她們兩人究竟想幹什麽。隻見白礬將朱砂粉放到營帳之後,又趁著周圍無人注意,悄悄迴到了喬安歌身邊,對喬安歌點點頭,喬安歌心領神會的勾起嘴角,隨後兩人也不再言語,耐心等著裏麵的人傳喚她們。


    “喬安,白竹!”不多時,便輪到了她們兩個,兩人口頭應了,心裏卻不由顫了一下,雖然她們已經都按照計劃行事,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中間出了什麽差錯,那她們可就真的死定了。


    心懷忐忑的進了營帳裏,除了一邊守著的兩人,還有一個坐在案桌前負責記錄的人,除此以外不再有其他,但這三人可都是五大三粗的將士,一個臂膀都快有她們兩人的粗,若是待會兒計劃失敗,這情景她們也不可能逃了。


    究竟能不能繼續在軍營裏待下去,就在這一劫了。兩人走上前,那負責記錄的兩撇山羊胡的男子一雙眼睛有些訝異的打量了她們幾眼,試探的問道:“你們就是喬安和白竹?”


    “迴大人,我是喬安,他是我的兄弟白竹,我們都是來自江南水鄉,是前幾日才進的軍營,還望大人多多擔待。”喬安歌知道他在想什麽,連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還有之前在趙奕麵前的那套。


    果然,這人一聽她們是江南水鄉的,倒也沒有的多疑,畢竟江南水鄉的人都生的皮膚白皙,不光女子溫婉柔美,就連男子也多是生的秀氣。借著這一點,倒是讓她們少了不少懷疑的目光。


    隻不過那人除了探究的目光外,還有一些不屑和促狹,不過喬安歌倒也不在意,無非是將她們看做男人而輕視罷了,隻要能過了這一關,就算被刁難她也無所謂了。


    “好說好說,我們這北郊大營還很少見到南方的將士,更何況還是江南水鄉來的。雖然你們也隻能做個燒火做飯的,不用上沙場,倒也不錯。”山羊胡點點頭說道,語氣裏帶著幾分嘲諷。


    白礬有些沉不住氣,唿吸間已經有了幾分怒意,不過喬安歌卻仍舊麵不改色,倒是比白礬要沉得住氣,“大人說的是,雖然我們兄弟兩是陰差陽錯到了這北郊大營。不能上場打仗雖有遺憾,但也樂的在這火頭軍營,還望大人多多諒解。”


    “誒,這是你們的事,我自然是談不上什麽諒解不諒解。行啦,還是快些驗了身,別耽擱了時辰,我也好向督統交代。”山羊胡子邊不耐的說著邊示意旁邊的兩人上前。喬安歌和白礬均是一驚,不由後退了一步。


    “怎麽?你們不想驗身?”見她們略有抗拒,山羊胡子問道,語氣間已然有了不解和懷疑。喬安歌暗自鎮定心神,又上前恭敬的說道:“大人誤會了,我兩隻是,隻是有些膽怯罷了,我們兄弟二人自幼身上長了黑色的胎記,向來不願露於人前,這突然要驗身我們二人隻是心有不適罷了。”


    “不適應也得適應,隻不過是區區的胎記,再奇形怪狀的東西我都見過,就方才檢查的還有一個渾身都是瘤子,也沒什麽特別之處,更何況,這裏就隻我們三人,也不會有外人知曉,你們倆可休得再婆婆媽媽,否則我可得問罪了。”


    山羊胡子極其不耐的說道,喬安歌雖也有了兩分不滿,奈何她們這會兒隻能想辦法拖延時間,等著那些竹青蛇出現,這會兒見那人已有不耐,若是在拖延下去,隻怕會引起人懷疑。


    突然,喬安歌感覺到了衣擺有了一絲晃動,迴頭看去,白礬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前麵,喬安歌尋著目光看去,隻見在那山羊胡子的身後的營帳處,帳子的底部開始有了晃動,一條通體碧綠的蛇開始從外麵緩緩爬了進來,隨後兩條,三條……


    喬安歌訝異又有些謹慎的向後退了一步,沒想到居然引來了這麽多蛇,這局麵待會兒隻怕會出現更大的禍端了。那三人原本看著喬安歌等著她的答複,結果看她神色驚恐,抬手指著他們身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似乎是被嚇得不輕。


    三人心有疑惑之下,也不禁謹慎心慌起來,忐忑的緩緩轉身看去,隨後便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隻見他們身後的地上已經爬滿了好幾條竹青蛇,有些甚至爬到了那人坐著的椅子處。而帳子的下擺還在輕微晃動,而爬進來的竹青蛇也越來越多。


    “來來來……來人啊!!!”那山羊胡子瞪大了眼睛,滿臉懼怕之下,嘴巴開開合合,聲音顫抖的厲聲喊了出來。隨後,旁邊守著的那兩人忙躥上去,一人一手抓起一一條竹青蛇就拍打起來,然而湧進來的蛇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多到喬安歌和白礬都心驚不已。


    方才尖叫那人已經屁滾尿流的跑出了營帳,喬安歌訝異的轉身用眼神詢問白礬,怎麽會一下子跑進來這麽多蛇?然而,得到的卻是白礬不比她少的驚訝,她明明沒有用多少朱砂粉,怎麽會一下子進來那麽多?難不成這附近的竹青蛇都一湧而來了?再這麽下去,恐慌是造成了,可估計的造成不小的禍端。


    “啊!”就在這時,其中一個打蛇的守衛已經被不慎咬了一口,不出片刻便應聲倒了下去,嚇得喬安歌的白礬都不禁往後退了好幾步,雖說這竹青蛇是毒性不大,可被咬到之後還是麻煩的很。


    “快!快通知副督統!”還在撐著的那個守衛艱難的分神朝她們喊道,然而,一個不注意,便被後麵湧進來的蛇給咬傷了。隨後也重重的倒了下去。


    “怎麽迴事?你不是放了一點朱砂粉,怎麽湧進來這麽多蛇?”喬安歌便抽出腰帶邊將朝她們湧來的蛇一一打開邊朝白礬問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的確隻放了一點朱砂,我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多蛇跑進來,怎麽辦?我們先跑出去吧找人吧?”


    雖說從小見慣了奇花奇草還有一些可以入藥的蟲,生在山穀她自然是見慣了蛇,可一下子跑出來這麽多,她一下子也慌了,身上也沒有帶硫磺之類的,隻得這麽問道。


    “不行,要是我們也跑出去了,那兩人可就徹底成了這些蛇的下酒菜了,剛剛那老頭子不是跑出去了?待會自然會有人過來的。先想想辦法待會怎麽應對。”喬安歌一口否決,手上倒也更用力向一湧而上的蛇揮過去。


    白礬便躲著那些蛇,便從懷裏拿出一個瓶子,慌亂的倒出了兩顆藥丸,自己仰頭吃下一顆,然後渡步到喬安歌身邊,將藥遞到了她嘴邊,“快吃下去,這是能解百毒的藥丸。你護著我,我過去看看他們。”


    喬安歌接過來吃下之後,又一把拉住了準備過去的白礬:“先別過去,已經有人過來了,你這會兒過去查看會讓人起疑的。我們還是先想辦法怎麽應對的好。”說著,她將腰帶一丟,隨後腿上便被咬了一口,白礬一驚,迴過身去查看喬安歌的情況,不料自己也被咬了。她倒吸一口涼氣,隨後耳邊便傳來淩亂而繁雜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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