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淩雲京城比起往日要熱鬧許多,就連平日裏的百姓都比以往要多了一些,隻不過大多數都集中在了京城北邊的丞相府家。


    今日是當朝丞相喬文治的五十大壽,作為淩雲位高權重又一直以來兢兢業業的丞相大人,淩雲京城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清廉的丞相大人辦壽宴呢。自然是有不少人想要來觀望一番。


    聽聞今年喬丞相要舉辦壽辰,全然是因著喬家大小姐,也就是那位京城傳言胸大無腦的女子。聽坊間流傳的小道消息,那喬丞相完全是因為自己女兒今年身體好轉,才同意辦這個壽宴的。


    雖然關於喬安歌的事在之前就有不好的傳聞,但眾人到底是沒見過這一直深處深閨的小姐。更有甚者傳來喬文治不喜這女兒,早已將她草草的許配了人家,還有說喬家小姐已逝世數年,喬丞相才絲毫不提及的。


    直到前些時日傳來當朝皇帝三子,那位俊美如謫仙,武藝超群的臨安王向喬家大小姐提親的消息,當下引得百姓眾說紛紛。有歎息臨安王眼力平平,有說喬家小姐手段極高,還有說臨安王眼光長遠,舍小已籌往後。


    可是,之後喬安歌在蕭貴妃壽宴上露麵之時,人們才知這喬家小姐與傳言相差太遠,容貌不凡,氣質沁人,言語談吐更是得體,性子也不似傳聞潑辣,隻是有些倔強要強罷了。


    雖然那時她險些被不知何故發怒的蕭貴妃懲罰,但她那一直不卑不亢的神態還是讓不少人留了映像。所以這次相府來客眾多,除了恭賀喬文治生辰以外,還有些人是為了一睹這傳聞中的喬家嫡女而來。


    一時間相府裏外熱鬧非凡,總管王伯早就在大門殷切的招待來訪的大臣和貴客,一一將來客送來的賀禮負責清點及放置。而周隊長也比以往戒備許多,來客多了,會出現的差錯,伺機混進的宵小自然也多了,他不得不多加防著點。


    雖是妾,但差不多算是相府半個女主人的趙玉蓮自然是一早就在大廳招待貴客,當然,作為三夫人的陳婉儀自然是不甘落後的也在大廳招待著。


    喬依蓉和喬莘寧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自然是不方便去前廳見人,除了開始家宴的時候她們得出去露個麵共同用膳,其餘時候隻需待在後院便可。


    不過為了聊表孝心,喬依蓉一大早就拉著喬莘寧到了喬文治的院子,給喬文治請安,順道說些恭賀的話,再送上作為兒女的一番心意。如此一來,也能多為自己籌些寵愛過來。


    隻不過,喬依蓉怎麽都沒想到,她一早起來,匆匆收拾妥當,拉著喬莘寧過去,而喬文治身邊的位子卻早已經讓人搶了先。喬依蓉怨恨的看著坐在喬文治身邊的喬安歌,恨不得上前將她拉下來。


    “哦?大姐個三妹也來了?正好我與父親剛巧說到你們,還說著這麽半天都沒過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呢。”喬安歌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的緩緩說道,隻不過打趣的言語配上她眼中的得意很是招人。


    喬依蓉想在她之前來和喬文治請安,順道借機稀疏她一番,可惜她能算到的事她喬安歌會算不到?早在卯時時分她便起身,待她穿戴妥當後便早早端著親自做好的早點來到喬文治的院子外。


    即使喬文治還未起身,她帶著早點在屋外等著效果豈不更好?於是,天氣漸冷的秋日,喬安歌忍著有些冷意的秋風在喬文治的屋外等了一會兒。


    直到喬文治起身,她才進到屋子裏和施施然和喬文治請安。而喬文治在聽聞她等在外麵之時,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忙讓人將她帶了進來,待看到喬安歌那張小臉都吹的微紅時,更是心疼不已。欣慰的與喬安歌用了早點後,兩人這才在外間並膝聊了起來。


    喬依蓉聽了她的話麵色微僵,但隨即歉意的笑道:“是女兒來晚了,父親,女兒和妹妹特來與父親請安,恭賀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著,她福身行了一禮,而一旁的\(^o^)/喬安歌很是不滿的喬莘寧也隻得收斂情緒,跟著喬依蓉行了禮。


    今日壽辰,喬文治自然心情很是不錯,當然,這其中不乏有喬安歌一大早又是送茶點又是聊著家常話的功勞在。他開懷笑道,“起身吧,今日得為父的三個女兒福言,為父很是欣慰,甚好,甚好。”


    喬安歌見喬文治笑的開懷,也不由多添了幾分真誠的笑意,柔聲說道:“那可不是,父親平日太忙於公務都不曾多陪著我們幾個聊著家常話。平日裏我們就是有個樂嗬事都沒得機會和父親說,今日總算是尋著時候了。”


    聽著喬安歌這一番貌似責備抱怨實則打趣撒嬌的話,喬文治消散很是受用,心情大好的說道:“如此說來,確實是為父的不是,太疏忽於你們,那今日咱們父女便多待一會,讓為父多聽聽你們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麽?”


    說著,又是一番歡笑,喬安歌看著喬文治鮮少笑的如此開懷,自然是為它而開心,所以對喬莘寧偶爾傳來的陰狠目光也大度的視而不見,隻與喬文治談笑著。


    喬依蓉不得已也隻得坐在一旁,跟著笑的欣喜,語氣很是誠懇的說道:“二妹說的是,自二妹與三王爺定親後,這身子骨是一天天變好,人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父親省了不少心,也是喜事一樁,今日又是父親壽辰,這豈不是我們喬家祖先們悉心保佑,才在這一年使我們喬家喜事連連?”


    喬安歌聞言頓了一下,抬眼看向笑的純淨的喬依蓉,眼中有著不明深意的光,這喬依蓉如此說話,既應了喬文治姊妹和睦的心願,又一下將之前那些個丟臉的事一筆帶過,可真是不錯。


    微微勾起嘴角,喬安歌附和的說道:“大姐說的是,女兒身子逐漸康複,不僅得功與三王爺和白礬,父親和母親也是幫了女兒不少,若是沒有父親的悉心關照,以及母親在天之靈的保佑,女兒如今也不會康複。父親對女兒的心思,女兒一直都銘記在心,隻望如今能趁著還在府中多孝敬父親。”


    喬安歌說的感激悵然,又不失真切,一兩句就將話語轉到了她的身上。順道還提了一下薛夢瑤,借以宣示喬依蓉一番,在喬文治的心中,永遠留著薛夢瑤的位置,否則這麽多年為何不將趙玉蓮抬做正室?


    喬依蓉自然是聽出她話裏的意思的頓時臉色不甚太好的看了喬安歌一眼,若不是喬文治還在場,今日又是她母親當值操辦壽宴,她隻怕忍不住譏諷迴去了。而現下她也隻得忍著這口氣附和喬安歌的話了。


    而喬文治在聽到喬安歌的這番話後,也是深有感觸,既勾起了對薛夢瑤的思念也多了對現下日子的滿意。不由憐惜的說道:“安歌如今身子好轉,實屬幸事,又有你這番心意為父甚是欣慰。幸好你如今已有三王爺護著,否則為父都不知待為父去後你可如何自處?”


    這一番話本事憐惜喬安歌自幼沒了母親便算了,若是沒了父親豈不是當真無依無靠?不過這話聽在喬依蓉耳中可就不同了。喬文治這麽說難道不是再給她們提個醒,知她們不會善待喬安歌才這麽說的?


    越想喬依蓉越覺得喬文治就是這番意思,不由有些踹踹不安。但細心看了會喬文治的神情見他沒有多餘的神色,又不禁暗想,難不成是她想錯了?


    可是喬莘寧卻覺得胸口怒氣洶湧,她自然也聽出了喬文治的話,也有了同喬依蓉一般的心思,不過她可沒喬依蓉那般耐心觀察,又因為喬文治提及三王爺,她更是忍不住怒氣,一雙眼睛都快瞪到喬安歌身上去了。


    於是,喬安歌想視而不見也是不行了,不由看向喬莘寧,關切的說道:“三妹這是怎麽了?自進門時就不怎麽說話,如今也不同我們聊話,莫不是昨晚太累起的太早身子受不住?那三妹應當多休息晚些過來才是,反正離開宴的時間還早。”


    喬安歌話一出,喬莘寧這才從幽怨中迴過神來,見喬依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又見喬文治皺著眉頭,微微不悅的看著自己,心裏一驚,這才想起自己犯了錯。


    在親身父親的壽宴上如此心不在焉即是對家父不敬也是對壽宴不敬,而她無論是太累還是當真受不住,她既然來了若是顯出這等神情那自然是不敬的。


    更何況,不知從何時起,她在父親麵前已沒有了當日的疼寵,喬文治大多數時候見她都是平淡的神色,既沒有疼寵喜愛也沒有不耐厭煩。如今她再來這麽一招,隻怕喬文治對她的映像越是不屑。


    於是,喬莘寧忍著心驚,忙笑了開來,發出少女的銀鈴笑聲,撒嬌的說道:“謝二姐關心了。三妹隻是……隻是想到父親生辰有感而發罷了,這才失神了一會兒,還望二姐不要怪罪。”


    “原來是這樣啊?方才玩笑之間,見三妹心神不寧所以我才多問兩句,既然三妹沒事那我便放心了。今日父親壽辰,可得多仔細著,可不能出事才是。”喬安歌笑眯眯的說道,神情很是無辜。


    而喬文治聽了這話才收迴目光,似是不再計較,喬莘寧也不由在心中鬆了口氣。這個喬安歌竟然警告她,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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