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喬安歌才想起他沒用晚膳的事,這會兒用晚膳也有些晚了,怕他積食,正巧煙兒將做給喬安歌的乳鴿湯端上來。


    “對了,看你一身朝服,想來是剛從皇宮出來還沒用膳吧,要不要一起吃點?”她問道,畢竟她以為淩天珩肯定會拒絕的,畢竟他好像到了夜間也不愛用膳,至少她還沒見過。


    誰知,淩天珩卻答應了,喬安歌隻是有些詫異,隨後便以為他可能是實在太餓了吧。不過難道皇宮裏都沒有吃的嗎?好歹去了趟皇宮,皇上也應當留他用膳才是啊。


    於是,喬安歌便讓煙兒將補湯給了淩天珩,之後煙兒又去給喬安歌準備一份。坐在床上,喬安歌一雙眼睛就這麽盯著淩天珩喝湯。


    剛開始淩天珩還能無視,自顧自的喝湯,大致是真的有些餓了,他一早便起身去了皇宮,隨後在皇宮又和皇上談了許久,一路上也沒有吃過什麽。


    不過在喝了幾口,見喬安歌還是盯著他,他放下碗,也看著她,“你看著我做什麽?難不成你想喝?”說著,將碗放到喬安歌麵前。


    喬安歌嬉笑著推了迴去,“我不喝,之前每天都得喝我都煩死了,我看你好像真的很餓啊,這一碗湯夠你喝嗎?要不要再吃點其他的?我馬上讓人去做。”


    淩天珩聽了她雖然嬉笑著,卻關心的話,也展開一直深皺的眉頭,嘴角帶上一抹笑意,“不用了,我用了這碗湯便要迴去了,今日已經有些晚了。”


    說著,他已經把剩下的湯也喝完了,喬安歌見他起身要走,不知怎麽,也跟著起身說道“既然你要迴去那我送你出去,你都不顧用膳便直接過來了,我也得盡盡地主之誼,送你出去。”


    “送我出去?你的身子受得住?我看你還是安生的在床上休息。”淩天珩揶揄道,喬安歌一聽便不高興了,她又不是多嬌貴,難道連送個人都送不了嗎?


    “你別把我當玻璃人好不好?不過是一段路而已,我還走不了了?”喬安歌不滿的說著。淩天珩挑挑眉,“玻璃人?那又是什麽?”


    喬安歌一頓,糟糕,一個不注意就說出來了,偏生淩天珩又不是能隨意糊弄的,她想了想,說道:“就是你們說的搪瓷娃娃,一不小心就碎掉的那種。”


    淩天珩恍然,也沒比問她話裏的你們是什麽意思,隻在心中默默點頭,搪瓷娃娃倒也確實和喬安歌挺像的。可惜沒她這麽有神,發起怒來也是有些駭人的。


    想著,淩天珩卻搖了搖頭,否認道:“用搪瓷娃娃來比喻你自己也不全對,你應當是外表看著溫順的貓兒,實則野的很。”


    果然,喬安歌聽了立刻就炸起了一身的毛,張牙舞爪的說道:“什麽野的很?你才野呢?你全家都野的很!”


    淩天珩聽著她胡言亂語的說了一通,隻覺得和發了脾氣的貓真是越來越像。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最後搖搖頭,隻得直接起身先走了出去。


    喬安歌一看他先走了,也顧不得還在發火,趕忙套上披風就下床追了上去,繼續在淩天珩耳邊嘀咕。


    一路上,喬安歌從剛開始的怒罵到一番指責,再說到他接下來幾日得行程,之後又和淩天珩聊起了以後,直到快到府門口時,遇到了喬文治。


    “臣見過王爺,不知王爺過來,沒能相迎,望王爺恕罪。”喬文治說著行了個禮,不過在看到淩天珩的衣著時還是閃過了疑惑,但隨即眼裏多了一抹欣慰。


    “丞相多禮了,本王念及安歌,便想著前來看看,倒是本王沒有先通知丞相,望丞相不要介意才是。”淩天珩客氣的說著,手上虛扶了他一把。


    “誒,王爺說的哪裏話,安歌與王爺既然已定下婚約,王爺時常來府裏也實屬正常,安歌能得王爺這般掛心,也是她的榮幸。”喬文治恭敬的說道。


    喬安歌暗自翻了個白眼,他來看她就是她的榮幸了?不過她也隻敢在心裏吐槽兩句,麵上還是輕笑道:“父親,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這夜都深了,你明日還得早起進宮,得早些休息才是。”


    “不礙事,我本想著先去看看你再休息,有些事還是得與你說說。”淩天珩聽了便頷首道:“既然丞相還有事與安歌說,那本王也不便打擾,就先在這裏告別了。”


    隨後他又對喬安歌柔聲說道:“你且就送到這裏吧,想來丞相是有些家常得和你說說,我方才的話你多記在心上。”


    喬安歌見喬文治正看著她笑的一臉滿意,不由得紅了臉,沒好氣的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快些迴去吧,不是還有事要辦?”邊說邊推著淩天珩。


    這在喬文治眼裏就變成了一番打情罵俏的場麵,雖然對於喬安歌的語氣有些不同意,但到底是自家的寶貝女兒,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聽到了。


    淩天珩無奈的笑了,看她臉也開始紅了也不再逗她,和喬文治道了別之後,便出了府,喬安歌這才走到喬文治身邊,說道“父親找女兒可是有什麽要事?”


    “倒也沒多大的事,不過是些家常裏短的話,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你隨我到書房去罷,免得著涼。”喬文治笑的慈藹,憐愛的看著喬安歌。


    她點點頭,上前扶著喬文治去了書房,正好。她大概知道喬文治會同她說什麽了不過,正好她也有些話和他說。


    到了書房之後,管家王伯替兩人準備了茶水之後,喬文治才開口道:“今日你讓煙兒遞給我的那張藥方是誰給你的?”


    喬安歌一愣,她以為喬文治會說今日下午在集市上的事,卻沒想到他是問這個,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迴應,半刹才說道:“是女兒之前在石魯城時遇到的一位友人,正好她也是位醫術高超的神醫,王爺便請了來替我看診的。”


    “你說的就是昨夜和今夜都來看你的那位少年?”他有些訝異,這和他想到的完全不一樣,今日喬安歌給他的那份藥方雖然看似平淡無奇,卻讓喬文治震驚不已,他完全沒想到他還能再見到這份藥方。


    喬安歌不解的看著他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這下也覺得奇怪,不就是一副藥方,他怎麽還這麽上心了,而且看起來像是以前見過那份藥方一樣。


    片刻後喬文治才問道:“那位替你看診的少年你可知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他沉聲問道,喬安歌雖然不解,卻也隻能如實迴道:“據她說,她姓白,名竹苓,家住在江南那片的錦州,是來京城訪友的,我們和她遇到之後,便一見如故,索性讓她留在京城。”


    她邊說邊注意著喬文治的神情,見他似是在想什麽,也不好出聲提醒,卻忍不住猜測喬文治這麽問是不是知道猜白礬的身世,雖然淩天珩和她說了過一些,但她到底還是不清楚白礬的家世怎樣。


    於是,她也在等著喬文治迴神問他,誰知喬文治雖然迴了神卻並不想與她說什麽,而是問了她身體狀況如何,服用那個藥方感覺怎樣,喬安歌知他不願同她說,雖然有些不甘,卻也不好多問,隻得耐性的一一迴應。


    在一番噓寒問暖之後,喬文治又同她囑咐了片刻,便說夜也深了讓她迴去好生休息,務必的注意身子,若是有什麽需要便派人直接來找他便是。


    喬安歌感動於喬文治的關心,也不再糾結方才的疑慮,和喬文治又簡單說了會兒,便起身同他告安,便出了書房,往臨楓閣走去。


    然而,剛出了書房處不遠,卻意外的遇到她好幾日沒有見到,最近安分著的喬莘寧,此時,喬莘寧大概是晚間消食才這會兒帶著人出來走動的。


    一看到喬安歌,她眼裏就散發著令人心驚的嫉恨,尤其是剛聽說了她與三位王爺出去遊玩昨日才剛迴來,她心裏豔羨的同時更加嫉妒喬安歌,可惜沒有喬依蓉的指示,她一時也不敢去找喬安歌的晦氣。


    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她故作歉疚的說道:“哎呀,這不是二姐嗎?真是好久不見了,自從上次你受傷之後,妹妹本想去看看你的,可惜那段時日染了風寒,怕過去傳給了你便一直沒有過去,還請二姐不要生妹妹的氣才好。”


    喬安歌不耐的看著她虛情假意的說那些話,但想到她這次迴來之後的決心,便按下惡心的情緒,也展顏笑道:“三妹多慮了,既然染了風寒那還是好生養著才好,你這麽為我的身子著想,我應當多謝你才是。”


    沒有聽出來喬安歌話裏的諷刺,喬莘寧眼帶不屑的繼續說道:“其實我也有想去看看姐姐的,沒想到等我風寒好了之後,姐姐又出去了,也隻能作罷了。不知姐姐在外麵這幾日過得可好?”


    喬安歌抿唇,隨後笑道:“還真是勞妹妹費心了,我這幾日過得不錯,傷好後王爺便說帶著出去散散心,所以我便跟著去了,不得不說石魯城的風景確實美不勝收,那裏的小玩意我還給妹妹帶了點迴來,明日我讓煙兒送到你房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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