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隻能給自己兩天的時間消化完這件事,並且做出退婚的決定,她得在喜帖發出去之前停下來。


    請人專門設計的喜帖,邀請人都已經寫好,就隻差送到那些賓客手上了,然而這場婚禮沒有辦法辦下去,不然就又要鬧一場笑話了。


    宴霖還有存疑,蘇湘道:「父親,祁叔叔那邊,我想請您幫我說一下,改天我會親自去跟他解釋……這件事就先到此為止吧。」


    宴霖聽出來蘇湘的情緒不對勁,也知道她不是個輕易就下決定的人,隻怕事情並非她說的那麽簡單。


    他先答應了下來:「那好,我知道了。」


    宴霖嘆了口氣,蘇湘是他唯一的女兒,不管她怎樣,他都會支持她的決定。


    「對不起,父親……」蘇湘結束了電話,她心力交瘁,用力捉緊了墊在身側的抱枕,一角被她捏的變了形狀。


    她沒辦法告訴宴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件事,隻能到此為止,她也隻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包攬。


    並非她要維護祁令揚,而是她不願意宴霖知道後,對祁家做出什麽舉動。


    不管是宴家還是祁家,在北城都是有著豪族地位的,一旦對立起來,對兩家都沒什麽好處。


    宴家好不容易在北城站穩腳跟,祁家也經歷了一次次的動盪,到現在才緩過勁來。


    再者,難道要讓珍珠看到愛她的家人突然反目成仇嗎?


    沒多久,祁海鵬那兒也得到了消息,但宴霖沒說具體原因,他當然不會把蘇湘搪塞他的那個理由說出來。


    兩家就要結為姻親,可說到退婚,就不能怪宴霖為自己女兒考慮了。


    蘇湘給了個理由說自己不愛祁令揚就把婚事給推了,等於自己包攬了責任,這要傳出去,對她聲譽不利。


    宴霖看人無數,雖說他與蘇湘相認的時間短暫,可他感覺得到蘇湘在隱瞞著什麽事,宴霖通知了祁海鵬以後,就讓宴孤去查。


    另一頭,祁海鵬接到電話,沒頭沒尾的隻知道蘇湘要退婚,他想當即就找蘇湘問個明白,想了想還是先找了祁令揚。


    這太匪夷所思了,太突然了,就好比一堆架起來燒旺的火堆突然被潑了一桶水徹底澆滅,這讓人怎麽接受?


    祁海鵬瞧著祁令揚。


    祁令揚剛被人從酒吧找出來,他眼睛裏布著紅血絲,身上酒氣濃鬱,祁海鵬直皺眉頭。


    「蘇湘為什麽不願意結婚了?」


    聞言,祁令揚抬頭看了祁海鵬一眼,愣愣的看他,好似他也剛知道這個消息。


    他眼中閃過驚愕,那驚愕存了不過半秒就轉做了瞭然,失落然後苦笑。


    她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他了解她,她有這個決定他一點都不奇怪,可心裏還是存了一點點的希望。


    祁令揚感覺到自己心裏那星點的希望噗嗤一聲徹底熄滅了,一縷煙都不剩。


    他垂著肩膀,抿著嘴唇不出聲。


    祁海鵬看他的樣子,沒錯過他剛才眼裏的愕然與失落。


    祁海鵬也是個精明人,祁令揚是他養大的,他了解這個兒子。他跟蘇湘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們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做任何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比別的年輕人都要有擔當。


    所以氣怒過後,他沒有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這退婚來得詭異。


    他盯著祁令揚,等他開口,他總要給他一個交代。


    過了會兒,祁令揚抬起頭來,他道:「父親,就按照蘇湘的意思,婚事……取消了。」


    短短一句話,他說的艱難,好像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割肉似的疼。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蹣跚著腳步往外走去,沒有給祁海鵬什麽說法。


    公園的長椅上,祁令揚獨坐著。


    秋雨過後,天氣更加冷了,風吹過來夾著濕氣,好像要鑽到骨頭縫裏似的,吹得人冰涼。


    公園裏還有幾個堅持鍛鍊的人在慢跑,有個老太太走了幾圈,看到祁令揚還坐在那裏沒動,就過來道:「小夥子,你一個人坐這兒不冷嗎?」


    祁令揚一動不動,好像沒聽到似的,老太太便悻悻走了,真是個怪人。


    天色暗得早,路燈早早的亮了起來,橘色的光芒照在長椅上,更顯形單影隻。


    又過了會兒,隻見那身影動了動,祁令揚站了起來,他像是下了什麽決定,離開了那長椅。


    他步履穩健,走得決然,好像下了什麽決定似的。


    ……


    蘇湘與祁令揚的婚事沒有大肆宣揚過,但之前有人透露了出來,上流圈裏,有些無所事事的名媛公子就等著看十二月的婚禮。


    祁家是名門,祁令揚再低調,他跟蘇湘可是上過艷史的,那蘇湘也是頗有傳奇色彩的一位女性了。


    可進入了十二月了,也沒見什麽動靜,倒是有不少人見過祁令揚帶著不同的女性流連夜店,夜夜笙歌。


    小道消息傳出來,祁令揚包養了一個小明星,金屋藏嬌呢。


    很多人都幸災樂禍,睜大眼睛看蘇湘怎麽收拾那個小妖精。要知道早前在蘇湘還是傅太太的時候,多少女人折在她手裏,傅太太對付女人可是手段狠辣,連八麵玲瓏的陸薇琪都折在了她的手裏,更不要提那個家世顯赫的常妍。


    這消息傳到了宴霖耳朵裏,宴霖起初還不怎麽相信。


    他信任祁令揚的為人,看到過他對蘇湘的付出,怎麽就跟個小明星搞到一起了?


    這一天晚上,宴孤的人把祁令揚從夜店裏麵找了出來,帶到了枕園。


    宴霖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雙手搭在光滑的扶手上。


    老式的木椅,頭髮花白的老者坐在上方更顯威嚴。


    祁令揚筆直站著,麵對宴霖如炬的目光,他沒有要辯解的意思,也沒退縮,直接說道:「我跟蘇湘解除了婚約,去夜店也沒什麽。」


    宴霖還想給祁令揚一個解釋的機會,沒想到他直接承認了,這讓他氣得不輕,砰的一聲,宴霖拍了桌子怒喝:「混帳!」


    他本就嚴肅,臉上那一道未消的疤就更顯猙獰。


    祁令揚抿了下嘴唇,靜默著沒動。


    宴霖看了眼祁令揚,壓了壓心中怒火,冷聲道:「蘇湘要與你退婚,難道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嗎?」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半個月過去,他沒有來求情,也沒有給一個解釋,如今更是傳出他包養女人的傳聞,宴霖積壓的怒火就要到頂點。


    祁令揚深吸了口氣,他看著宴霖發怒的臉,平靜說道:「提出要退婚的是蘇湘,我想這應該由她來解釋。」


    他的表情淡然,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這讓宴霖心中大為惱火,差點就拎起旁邊的水杯砸了過去。


    宴霖再深深的看了眼祁令揚,說道:「蘇湘說,她發現她心裏沒有你,才要跟你解除婚事。」


    小道消息,真真假假,他還是要再試探一下祁令揚。


    祁令揚垂著的手指攥緊了下,察覺到宴霖深究的目光,他的手指一鬆,依然一派淡然。


    他道:「宴叔,我跟蘇湘的事,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蘇湘跟傅寒川藕斷絲連,我心中不平,就找了別的女人安慰。她不能接受,當然心裏不能再有我。」


    宴霖唿吸一窒,眼角抽動了下,臉上的那道疤痕都扭曲了起來。


    祁令揚的迴答有因有果,宴霖怒極冷笑,說道:「祁令揚,看來我是看錯了你。你知道你的理由,會為你帶來什麽嗎?」


    祁令揚捏了捏手指頭,直直的看著他道:「宴叔,您的任何懲罰,我都接受。」


    蘇湘決定要退婚,解除婚約,可是她沒有直接告訴祁令揚,而是告訴了兩家長輩。


    她不見他,用這個方式告訴了他,她不會原諒。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要退婚的真正緣由是什麽,她的用意祁令揚也知道了。


    在這個時候,她選擇了隱瞞真相,還是要保全宴、祁兩家,還有珍珠。


    他們的婚事很多人都知道,退婚的消息也會傳出來。蘇湘早前就被一次次的抹黑過,以蘇湘在外麵的名聲,他們退婚,她必然又會遭受非議。


    她不該為他的錯誤再承受這樣的委屈,所以祁令揚自己做了決定。


    他是個男人,在這場失敗的婚事裏,理應自己來承擔後果。


    祁令揚望著宴霖,在他內心,他是想說出真相的。


    說他當年因為視而不見,將錯就錯,與蘇湘發生「*」,不管是他為了負責還是他愛蘇湘,他依然想跟蘇湘在一起,他想求到宴霖的成全。


    若蘇湘能夠原諒,他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可……蘇湘,她不會……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與祁令揚「出軌」相比較,宴霖更加不能接受蘇湘遭受到的傷害,這也是蘇湘的用意,所以祁令揚隻能將矛頭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也算是為這場退婚做出了解釋。


    祁海鵬得知以後,氣得飯都吃不下。


    「你糊塗!」祁海鵬指著祁令揚的鼻子罵,「蘇湘跟傅寒川的關係,你自己最清楚。你堅持了那麽久,怎麽能為那點事情就小心眼!」


    「你馬上跟那個什麽女人一刀兩斷,去求蘇湘的原諒!」


    祁令揚苦笑,他道:「父親,蘇湘是個什麽脾氣,您還不知道嗎?」


    ……


    蘇湘用最快的速度在市區租了一套公寓。


    蘇湘搬家時,祁令揚過來了。


    他先是對蘇湘道了謝。宴霖生氣祁令揚的「出軌」,要對祁家懲罰時,蘇湘求了情。祁氏無辜,隻不過祁令揚被打的厲害了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至今沒有消腫。


    祁令揚看了眼客廳裏擺放著的行李箱,還有很多貼封了的紙箱,她都已經收拾好了。


    他翻滾了下喉結,咽下苦澀,他道:「湘園是你的,你不用搬。」


    當初他建湘園的時候,是作為他們婚房使用的,房產證上登記的是蘇湘的名字。


    而現在,也隻能作為對她的補償。


    他不指望能夠得到她的原諒,她一直流浪沒有家,這裏可以永久的作為她的家。


    蘇湘搖了搖頭,不是她出的錢,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而且,她也不會給他任何的希冀。


    她道:「我選擇隱瞞,是因為你對我有知遇之恩。在我迷茫否定自己的時候,你讓我發現了我的能力,我的個人價值。沒有你的指點,不會有今天功成名就的蘇湘。」


    「我們也有朋友之誼,你給過我家人的溫暖,我不會忘記……」


    蘇湘說的很平靜,她很理智的說著話,那些話也告訴了祁令揚,以後他們就是分道揚鑣了。


    祁令揚壓下痛楚,靜靜的聽蘇湘說完,她最後道:「珍珠——」


    現在,他們就隻有一個小珍珠的問題還沒解決了。


    蘇湘不會要祁令揚什麽補償,也不會報復他,恩怨抵消。但珍珠是她的責任,她答應了要撫養珍珠,從繈褓裏把她一點點的帶大,她是媽媽。


    但珍珠畢竟是祁家唯一剩下的血脈,她要帶走珍珠的話,還是要詢問祁家人的意思。


    她心中也有數,估計是不可能的。


    祁海鵬就這麽一個孫女,當初她撫養這個孩子的時候,祁海鵬就對他們說開,等到將來珍珠長大,整個祁氏要迴到珍珠手中。


    祁令揚道:「珍珠是祁家的遺孤,我會照顧她。」


    他這麽一說,蘇湘便明白他們的意思了。


    蘇湘點了點頭:「好。」


    祁令揚對珍珠很疼愛,現在珍珠與她親爺爺那邊也很親昵,她迴到祁家的生活中去,她可以放心的。


    可自己一點點看著長大的孩子,要割捨下是不可能的。蘇湘動了動手指頭,說道:「我希望珍珠想我的時候,你們允許她來看我。」


    祁令揚道:「這是自然。」


    他甚至感激,這個時候她還掛念著珍珠,沒有因為他而遷怒於珍珠。


    當初他帶著一個瘦弱嬰兒去找她的時候,也存下過私心。


    有孩子作為紐帶,哪怕這個孩子並非出自他們的骨血,但一起撫養的感情在,一家三口的感情在,家就不會散。


    蘇湘那麽聰明,她到現在還能看不出他的這點私心嗎?


    祁令揚苦笑了下,而今他要麵對的是事實。


    談完話,兩人都沉默了會兒。


    蘇湘的車子裝不進那麽多行李,她工作室的東西比較多,叫了搬家公司的人來。


    張媽進來通知說搬家公司的人來了,蘇湘往門外看了眼,站起來道:「我該走了。」


    她點了下頭,往門外走去。搬家公司的人進來,抬著那些東西裝車,幾個來迴就清理結束了。


    祁令揚沒有看那些人出出進進,他坐在頂樓小閣樓的地板上。


    他還是能聽到樓下的說話聲,隻是沒有那麽清楚。


    他的心也隨著那些行李被搬運走而一點點的空了起來。


    蘇湘一走,他那裏就徹底空了……


    卡車發動機發動起來的時候有雜音,隔了很遠的距離一直傳到閣樓,祁令揚背靠著牆壁,聽到那雜音的時候,還是轉身透過一閃雕花木窗看了眼外麵。


    他看到那白色的小卡車漸遠,那輛紅色的cooper跟在後麵……


    ……


    祁令揚包養小明星,蘇家毅然退婚,小道消息開始傳的沸沸揚揚。


    據說,祁令揚跟這個小明星從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那蘇湘忙著做事業,故而不知情……


    據說,那小明星為求上位,都把照片發到人家郵箱裏了,蘇湘憤而退婚,絕不原諒……


    據說,祁令揚不止一個女人……


    據說,那蘇湘已經搬出了湘園,看來是沒有複合的可能……


    傅寒川一張張紙頁翻過去,看著喬深整理出來的八卦傳聞。


    他將手裏的一疊紙隨意的丟在桌上,微垂的目光一片冷然。


    那些傳聞都是說給外人聽的,真正的緣由傅寒川最清楚不過。


    他把服務員帶到了蘇湘麵前,讓她聽到真相,又讓她自己去查證。但蘇湘不會把她知道的告訴他。


    可她退婚取消婚禮,傅寒川便知道那服務員所說的是真的了。


    他跟蘇湘分開四年之久……祁令揚!


    傅寒川目露寒光,緊握的手背鼓起了青筋。


    ……


    不知何緣由,傅氏突然搶了祁氏的大筆訂單。


    祁家跟傅家的糾葛很深,從上一代就開始了,但這倆家一直都保持著平靜,井水不犯河水,克製的叫人不可思議,所以傅家的這一舉動,在外界看來,這是要開戰了。


    一家粵式菜館裏,蘇湘嚴肅的對著傅寒川道:「請你停止對祁氏的報復。」


    傅寒川捏起一杯清茶,手指微頓了下,他冷瞥了蘇湘一眼道:「你要維護他?」


    他覺得蘇湘太好心了。


    她的好心讓他憤怒。這說明她心裏有祁令揚。


    「那三年,你離鄉背井,不能跟傅贏相見;你跟他的視頻在網上瘋傳,那些痛不欲生的日日夜夜你都忘了?」


    蘇湘翻滾了下喉嚨,眼眸微垂,她冷冷道:「這跟你無關。」


    她的冷漠疏離,讓傅寒川額頭青筋直跳。他砰的一下將茶杯擱在桌麵上,過大的力度讓茶水灑了出來,濕了他半個手背。


    傅寒川沒擦一下,咬牙道:「你說這跟我無關?」


    「我跟你分開四年!如果不是他,我們——」


    「我們還是會分開。」蘇湘冷淡的看他,把話接了下去,「卓雅夫人依然要趕走我,常妍依然一心要做你的太太,沒有那一次,還會有別的事情發生。」


    「所以你沒必要報復祁家。」


    傅寒川瞪著她,恨不得把她拎起來用力搖晃幾下。


    她就這麽冷血冷心嗎?


    他就是心裏有股火,他不管會不會有別的事情發生,他隻知道,那一次祁令揚的自私無恥,讓他失去了蘇湘!


    他要報復迴來,他不會讓祁令揚好過的!


    蘇湘看到了他的憤怒,她道:「傅寒川,那你能報復常家嗎?」


    磨刀子的是卓雅夫人,捅刀子的是常妍,沒有阻止刀子落下去的是祁令揚。


    傅寒川就是嫉妒蘇湘對祁令揚的心軟,他還要防止他們有任何複合的苗頭。


    宴霖對祁令揚很有好感,如果他知道蘇湘的痛苦來源於祁令揚的視而不見,不知道作何感想。


    宴霖不是痛恨傅家欺辱了蘇湘嗎,那祁令揚更是不可原諒!


    傅寒川直接道:「不能,常家在南城。」


    他就是無理了。


    他做的事情,讓她恨得不願見他,可她對祁令揚卻心慈手軟。這讓傅寒川快要失去理智。他將剩餘的冷茶一口喝了,又重重的落在桌麵上,目光狠狠的瞪著蘇湘。


    若不是他對祁氏出手了,蘇湘也不會與他見麵。


    蘇湘看了一眼桌上被他兩次重落的茶杯,她語氣沉沉的說道:「傅寒川,你是北城的王,*都是你說了算。但是祁家也不是一個小小的家族隨你擺弄。」


    「我不願傅家跟祁家再生衝突,就像我不願宴家報復你,報復祁令揚一樣。幾大豪族發動經濟戰,彼此消耗,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也不想當了這個紅顏禍水。」


    「但你要一意孤行,你跟祁家兩敗俱傷,與我無關。」反正她已經讓宴家打消了報復。


    蘇湘又道:「另外,傅贏是我的兒子,我不希望你弄個爛攤子讓他繼承。」


    傅寒川凝視著蘇湘的臉,忽然唇角微勾了起來,然後又很快的落了下去。所以他那一笑快得讓人無從察覺。


    他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在蘇湘的碗碟裏,一本正經的說道:「說實在的,你為祁家求情,我很不高興。但你來找我說話,我可以停戰。」


    蘇湘蹙了下眉毛,琢磨了下他的話,很快就迴過味來,她道:「傅寒川,你就是想激我見你?」


    傅寒川沒有否認,他用一筆大單子把蘇湘逼了出來。


    蘇湘是個好人,她不希望照顧過她的祁家有所損傷,她恩怨分明。


    可他不是個好人,為了她迴到他身邊,他會用盡一切辦法,讓她擔了這紅顏禍水又何妨。


    傅家現在是他做主,他會給她比祁家更好的照顧,他會比祁令揚更好。


    不對,祁令揚跟他沒法比。


    蘇湘無言以對,她想馬上走人。


    蘇湘毛著眼睛瞪著傅寒川,傅寒川卻慢悠悠的給她盛湯道:「這老鵝湯很不錯,這個季節喝滋陰潤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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