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深情款款,蘇湘愣愣的看他,心髒有一瞬間跳的很快。


    在那一瞬過後,她平靜下來,卻覺得他大概是受了什麽刺激。


    她想到白天宴會時的場地安排,把手抽了出來,嘴唇一彎笑道:「傅寒川,你現在都不是傅氏的總裁了,憑什麽讓我成為最矜貴的女人?」


    蘇湘沒有忘記三年前,他是怎麽一邊對她好,一邊又在她背後下刀子的。


    在權勢麵前,她什麽都不是。


    前車之鑑,他突然對她信誓旦旦,反而讓她警覺。


    蘇湘沒跟他翻起那些舊事提醒他,一來往事太痛,二來,他說不過她的時候,他就會耍蠻橫。


    而且再去翻那些陳年往事,搞得她好像很在乎他又不敢靠近他,她不想給他這種感覺。


    麵對女人的質疑,傅寒川唇角微勾了下,眼睛黑沉沉的,幾縷細碎的燈光在他的眼底,卻怎麽也看不清他的喜怒,他的大手扣在她的後脖頸,壓著她的腦袋跟他靠近。


    蘇湘嚇了一跳,後悔她連這句話都不該說的。這個男人受不得刺激的,她真怕把他惹到了,他又對她做出什麽來。


    「傅寒川——」蘇湘的柔軟的手指掐在他的手腕上,他要是扭斷她的脖子,她就沒命了。


    傅寒川的額頭挨著她的額頭,鼻尖都抵在了一塊兒。


    他低低的笑,顯得他很無奈,拿她沒有辦法。


    事實上,傅寒川確實挺無奈的。這個女人在情話上,對他一個字都不願意相信。


    他的信譽值在商界是最高的,可在她那裏,是負值,是老賴,列到了她的黑名單裏。


    兩個人的頭抵在一起,蘇湘可以聞到他鼻息間的香菸味道,還有來自他身上的溫度。兩人的唇瓣幾乎貼上去了,這樣曖昧的姿勢讓蘇湘感覺到很不自在,她試著起身,他卻壓著她的脖子不放手。


    他蹭了蹭了她挺翹的鼻尖,像是說秘密似的薄唇輕輕開合:「蘇湘,如果我告訴你,我在下一盤大棋,你信不信?」


    蘇湘怔愣了下,下意識的抬眼看他,可這個姿勢,她隻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樑,他削薄的嘴唇,堅毅的下巴。


    蘇湘輕輕蹙了下眉毛,難道他說的,有重要的東西給她看,就是為了引她出來,告訴她這麽一句話?


    蘇湘知道傅寒川的本事,當年那種情況下他都勝了,所以她一直都知道,傅氏還是會迴到他的手上的。


    傅家的人重權勢,重利益,傅寒川在這次奪權裏敗得有很慘,他肯定不甘心的。


    蘇湘道:「我信。」


    至於他在下什麽棋,她不想知道,隻希望他的棋局裏不再有她。


    所以蘇湘更加要避開他。


    傅寒川揉了揉她的頭髮,剛才她出來的時候,她的頭髮是半幹的。過了這麽會兒時間,她的頭髮已經八成幹,摸上去還有些潮氣,不過手感順滑,很舒服。


    洗髮水的香味很好聞,是櫻花的香味。


    他輕輕的吸了吸鼻子,低啞的男音呢喃道:「你好香。」


    蘇湘:「……」


    她都被他搞糊塗了,在曖昧中對她說一本正經的話,在她嚴肅迴答的時候,他又說調戲她的話,溫熱的氣息噴拂在了她的下巴上。


    這時,又一陣氣息吹拂過來,蘇湘感覺除了下巴以外,好像胸口有種羽毛拂過的感覺,溫溫熱熱的。


    蘇湘低垂了下眼皮,看到自己懸空的衣領。


    她穿著的是比較保守的兩件套睡衣,但身體微彎的時候,衣領稍稍盪開,可以隱約看到裏麵的內容。


    蘇湘意識到了什麽,身體一僵,脖子上使力氣抬起了一點額頭,看到男人的眼皮垂下,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的胸口。


    蘇湘的臉頓時紅透,再也受不了他了,她用力推了他一把坐起來,手指壓著衣領怒道:「傅寒川,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她真是瘋了才會聽他的出來。


    傅寒川看到她紅透的臉頰,水潤的眼眸,眼角都帶著怒色,可她不知道,她瞪著的眼睛一點都不嚇人,反而透著嫵媚,勾得人更想吃了她。


    傅寒川的手不能在壓著她,他指了指她身上的睡衣說道:「我提醒過你的,出門要多穿點衣服。」


    這倒反而變成她的錯了!


    蘇湘氣結,不想搭理他了。她推開了車門下車,反正不想跟他共處在一個車廂內。


    她心裏咒罵那個人色胚,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踩著拖鞋重重的走在馬路上。


    時久的路燈上麵蒙了一層厚灰,昏黃的燈光無法衝破濃厚夜色,隻能投下朦朦朧朧的光影。


    道路兩旁是櫻花樹,這個時節正好櫻花盛開,一片片花瓣飄落,與風繾綣纏綿,萬千花瓣,繪成一幅盛景,在這樣的寂靜夜色中又顯得有些妖異。


    風往東吹,裹挾著花瓣往東捲去,好像那些捲起的花會像電視裏演的那樣,變成一個美女來。


    蘇湘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仰望著這樣的美景。一輪明月掛在星空,而星空下,有無數的花瓣在飛舞。


    一片兩片,落在她的頭髮上,她的肩膀上。


    蘇湘伸手接了一片,花瓣輕輕的落在她的掌心,柔嫩的,小小的,不像雪花立馬就化開了,就這麽安靜的貼在她的手心,微微的顫著。


    又一陣風起,它又飛走了,在風裏繼續繾綣。


    身後響起嗒嗒的腳步聲,傅寒川在她的旁邊站定,伸手摘了落在她頭頂的花瓣,他道:「是不是很好看?」


    「嗯。」蘇湘點了下頭,她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美景。


    她在北城生活了這麽多年,但一直沒靜靜欣賞過夜景,更不要說這一路繁花。


    道路兩側的櫻花樹,一直往前,黑暗中更有一種看不到盡頭的感覺,不管怎麽往前走,前麵總有新的樹冒出來。


    傅寒川背著手隨著她的腳步慢慢往前,他說道:「蘇湘,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最矜貴的女人。」


    他的聲音低沉,在這樣的花樹下,花瓣好像也染上他低沉性感的聲音,在他們身邊縈繞。


    蘇湘轉頭看著他,他的眼睛深沉,眸光裏滿是篤定。


    蘇湘愣愣的,一時忘了說什麽。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指,牽著她往摩天輪的方向走。


    這條路可以直通摩天輪,但是他的步子大,蘇湘又穿著拖鞋,她被他拖著走,腳步跟不上,一隻拖鞋掉了。


    蘇湘折迴去套上鞋子時,男人突然一把抱起了她,蘇湘嚇了一跳,他卻讓她摟住他的脖子。


    「抱好。」


    他抱著她,穩穩的往前麵走,蘇湘瞧著他的下巴,心髒跳得飛快。


    他總是這樣出其不意,讓她沒辦法接招。


    到了摩天輪那裏,有個售票員守在那裏。傅寒川買了票,兩人坐上一節車廂。


    公園沒有什麽人氣,這個時間正好趕上摩天輪轉最後一圈,隻有他們兩個人坐著。


    摩天輪轉動了起來,蘇湘有些害怕,坐著身體繃緊,她坐過飛機但沒有玩過這個。


    隨著車廂越來越高,眼前的視野也慢慢的開闊了起來,下麵的燈光,櫻花樹,湖光,萬家燈火盡收眼底。


    仰頭,上麵就是一輪圓月,這樣的靠近她,好像隻要伸手就能摘下來似的。


    到了最高點的時候,傅寒川忽然動了下,車廂搖晃,蘇湘嚇了一跳,本能的抓緊了他的手臂靠著他:「傅寒川,你別亂動!」


    這摩天輪也不知道多久維護一次,萬一壞了,她就要吊在這上麵了,或者這摩天輪失控,他們都摔下去,那她就要成肉餅了。


    蘇湘有些後悔,她不該跟著上來的,上來之前怎麽沒想一想呢!


    她有些惱火,抬頭看向男人時,卻見他翹著唇角在笑。


    他趁她害怕時摟住了她,把她抱在腿上。蘇湘想掙紮下來,但她不敢亂動,緊繃著身體怒瞪他:「你還笑!」


    傅寒川終於美人在懷,笑得正得意,說道:「我抱我的老婆,為什麽不能笑。」


    蘇湘氣死了,她道:「你剛才還說我是矜貴的女人,現在卻想摔死我。」


    傅寒川繼續笑,表情愉悅,漆黑的眼睛裏落下星輝點點,他道:「我跟你一節車廂,你要摔死了還有我做墊背。到了閻王爺那裏,我們還能做一對鬼夫妻。」


    在講歪理這方麵,蘇湘說不過他。她不想他這麽得意,清了清喉嚨冷聲道:「傅寒川,你有多久沒有女人了?」


    一會兒說她香,一會兒又找機會抱她。


    傅寒川微揚了下眉毛,看著她微帶粉色的小臉,瑩潤的嘴唇就像櫻花一樣。他對她的心猿意馬從來沒有停止過,他恨不得在這裏就吃了她,可他不會就這樣吃了她。


    他還要再等等,不然她肯定寧願與他同歸於盡也不會給他的。


    傅寒川道:「我有多久沒有女人,你不清楚?」


    蘇湘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覺得自己真是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她張了張嘴唇又閉上了,覺得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她還是不要再說話了。


    摩天輪緩緩的降下來,一停下來,蘇湘立即跑出了車廂。踏在堅實的地麵上,她快速的心跳才恢復正常。


    她不知道那是對高空的恐懼,還是來自於男人身上的荷爾蒙,還是車廂裏兩人無言時更加濃密的曖昧。


    夜風吹了許久,兩人後來又迴到了車上。


    傅寒川開了暖氣,車子裏溫度適宜,暖融融的。蘇湘有些犯困,裹著他車上的毛毯懶洋洋的窩著,等他開車,可他一動不動的,於是她催促道:「我要迴家了。」


    傅寒川沒動靜,他也枕在座椅的靠枕上,閉著眼睛,嘴唇一動說道:「迴去做什麽,明天正好看日出。」


    迴家,迴哪個家?湘園不是她的家。


    對傅寒川來說,全世界他最討厭的地方就是湘園。他那裏都不靠近一下,簡直想往那裏投炸彈,還想他把她送到那裏去?


    車子沒動靜,蘇湘掀開眼皮,見他竟然也睡上了。她不與他爭執,反正也指揮不動他。


    蘇湘推開車門,大不了她自己走迴去。


    男人眼皮都沒睜開一下,慢條斯理的道:「這個公園沒什麽人。晚上值班人員下班,就隻有一些流浪漢住在這裏了。」


    「你想想你今晚上穿了什麽,想清楚了再下車。」


    蘇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氣得想打人。


    他把她誆了出來,對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又不送她迴去。


    她覺得出來說幾句話的事情,出來時沒換衣服也沒帶手機,連打車都不敢。


    她搭在車把上的手指縮了迴來,目光落在方向盤上,她自己開迴去。


    「你走開。」蘇湘去摸方向盤,男人眼皮一掀,微微笑著看她道,「你還欠我五百萬。」


    上次她撞車,那輛車還在維修店,等著國外運過來零配件。


    蘇湘用力的握了下手指,簡直想捏死他。


    她氣炸了,怒道:「傅寒川,你剛才,就在這裏,對我信誓旦旦的說,我是你最矜貴的女人!」


    現在卻把她困在這裏,隻能聽他安排。


    他說話簡直像放屁一樣!


    傅寒川對著女人滿臉怒容,卻依然微微而笑,他道:「這麽說,你答應了,成為我最矜貴的女人?」


    他漆黑的眼眸在閃光,笑容愉悅。


    蘇湘一愣,感覺又被他套了進去。


    她無奈了,打開車門道:「如果你明天還能看到平安無事的我的話。」


    他套她的話,她也可以。


    傅寒川微挑了下眉,眼看她一條腿已經踩在地麵上,他伸手把她拉了進來。


    「迴來。」


    最終,傅寒川還是開車把蘇湘送迴了來時的那個路口,看她趿著拖鞋往裏麵走進去。柔軟的鞋底嗒嗒的拍在她的腳後跟,白皙的腳踝在針織線的長衣下若隱若現。


    傅寒川看著夜色裏,那處房子的屋頂,還真想去放一把火給燒了。


    可燒了解決不了問題,她會恨他的,所以,在她下車的時候,他對她說:「蘇湘,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但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更知道,做的比說的好看,所以你就睜大了眼睛著看,不要眨眼。」


    ……


    蘇湘迴到房間,睡意已經沒多少了。


    她枕著柔軟的枕頭,翻來覆去的沒有睡著。


    她閉上眼睛,腦海裏就呈現半個小時前的風中櫻花,耳邊是他信誓旦旦的聲音。


    這是她最新的記憶,一扯遠,又是他們決裂前的那段寧靜日子,然後是無窮無盡的痛苦。


    她不能再想,一想身體依然會顫抖,就會控製不住。


    她用了多大的氣力,多長的時間,才能夠不在睡夢裏再去夢到那些糟糕的事情,才能夠不哭著醒過來。


    蘇湘打開床頭燈,房間裏有了點兒亮光。她沉沉的吐了口氣,拿起床頭櫃上備著的水喝了點。


    涼涼的水滋潤了喉嚨,亂跳的心才平靜下來。


    她一個人坐了會兒,掀開被子走到兒童房,珍珠熟睡著,烏黑的劉海淩亂的搭在腦門上,長發鋪在她的小枕頭上。


    她抱著小熊睡得恬靜,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皮上,小臉粉嘟嘟的,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小嘴微張喊麻麻,臉上露出甜笑。


    她蹬開了被子,一條肉唿唿的小腿搭在淡紫色的被子上。


    蘇湘笑了笑,把珍珠往裏麵挪了挪,她躺外麵,抱著珍珠睡。


    孩子身上有一股香甜的味道,像是鎮定劑,她抱著孩子,心裏有種充實感,那些噩夢就進不來了。


    進入迷迷糊糊的臨睡狀態時,她腦中最後又拂過一個畫麵,他抱著她走在路上,四周櫻花飛舞,一路安寧。


    她迷迷糊糊的想,他要給她看的重要的重要東西,就是那一路櫻花嗎?


    ……


    這邊的夜徹底的寂靜了下來,而在郊區的一處莊園草料棚裏,一個女人驚恐的睜圓了眼睛,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身上穿著名貴的禮服,可是卻被綁住了手腳,綁在一根原木柱子上,動彈不得。


    她嘴裏沒有塞布頭,所以她可以叫喊。可是她已經叫喊咒罵了一個下午,沒有人搭理她,隻有隔壁馬棚的馬兒嘶鳴聲,焦躁不安的踢踏聲。


    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她一直叫喊,萬一把那兩匹馬徹底激怒了,掙脫了韁繩衝過來,她就會被馬蹄踩死。


    有了這個意識,她就不敢再亂喊亂叫了。


    可誰能救她出去,又有誰知道她在這裏,誰發現她還沒迴家?


    陳晨已經哭花了臉,睫毛膏被淚水沖刷下來,兩條黑色的淚溝掛在顴骨處,像個鬼一樣。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見到了,一定會被活活嚇死。


    陳晨又冷又餓,還要忍受隔壁馬棚的馬糞味道,想吐肚子裏又沒東西,難受的想死。


    這輩子,她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罪。別說她是一個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普通人也不會有這樣的經歷。


    她愛逛夜店,時常在夜店裏麵玩通宵,今天隨著陸薇琪出來參加宴會,家裏人都理所應當的以為她晚上接著玩樂去了。


    夜裏溫度降低,草料棚隻有一個擋雨的屋頂,夜風直接吹進來,裙子薄薄的布料根本不能禦寒,她凍得瑟瑟發抖。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隻有遠處才能看到幾盞燈火,可在這樣空曠的地方,那燈火在風中搖晃,更像是幽幽的鬼火,嚇得她閉緊了眼睛不敢再看。


    渾渾噩噩快要睡著的時候,隔壁的馬有時候噴幾口氣,嘶鳴幾聲,又把她驚醒過來,她心驚膽戰,就快要崩潰。


    「莫非同,你放我迴家吧……」陳晨默默流淚,不敢再叫喊,可沒有人看到她的悲慘淒涼。


    她後悔死了,上了莫非同的車,就被他帶到了這裏來,然後就被他綁在了這裏。


    早知道的話,她寧可走迴家也絕對不會上他的車的!


    「莫非同,你這個瘋子,等我脫身了,我告你綁架罪……」她喃喃著,可完全是自言自語,沒人聽到她的狠話。


    在她一會兒威脅,一會兒求饒的自言自語中,一夜過去,莊園迎來了黎明。


    莫非同昨天離開枕園時,在停車場看到陳晨被陸薇琪拋下,就把她帶上了車。


    可他才沒那麽好心送她一程。


    莫非同上學的時候就是個小霸王,他看不順眼的同學就對對方說:放學以後等著。


    他不是嚇嚇人家而已,他是真的約架,在學校的圍牆外麵把對方狠揍一頓,打得對方以後看到他就繞道走。


    昨天宴會時,他對陳晨說:陳晨,你不要後悔。


    這句話他也不是說說而已。


    莫非同吃飽了早飯,一夜好眠讓他神清氣爽。


    莫非同今年把他的莊園又擴大了幾畝地的麵積,最近又新買了兩匹馬,正得他的寵愛,高興的時候就帶出來在莊園裏轉兩圈,騎著高頭大馬巡視自己的領地很威風。


    他走到馬廄那裏,先餵了一把草料,摸摸他的愛寵,目光一斜,看了眼隔壁的草料棚。


    草垛下,一個女人歪著頭靠在柱子上,她的頭髮上沾滿了草料,一張花臉在晨光下醜的連她媽都認不出來,簡直狼狽不堪。


    莫非同的唇角斜斜一勾,拿了掛在柱子上的馬鞭,然後踱步到隔壁的草料棚。


    陳晨擔驚受怕了一夜,終於挨不住疲憊,淩晨才睡去,此時一聽到聲音馬上又驚醒了過來。


    她憤恨的瞪著站在木欄外麵,雙手撐在圍欄上的莫非同。


    他的目光像是在圍觀一個什麽有趣的東西一樣。


    陳晨低頭看了自己一樣,她知道自己這樣很狼狽,他們那個圈子裏的,沒有人有過她這樣的遭遇。


    陳晨抬頭憤怒看向莫非同:「你綁架我,我要去告你!」


    莫非同直接嗤笑了一聲:「還有力氣。」


    陳晨因為害怕被馬踩死,保存了實力,再加上宴會時吃了不少好東西,所以一晚上過去,即便沒吃什麽東西,這會兒還有力氣罵人。


    莫非同垂眸,把玩著手上的馬鞭,慢悠悠的道:「陳晨,我家是幹什麽的,需要我提醒你嗎?」


    莫家以前是北城最大的幫派,就算洗白了,那深厚背景也是讓人不敢挑戰的,他綁一個人算什麽。


    陳晨嚇得噤聲,莫非同冷笑了下,這個女人沒腦子,還不是一般的沒腦子,非要別人提醒了才閉嘴。


    但陳晨還沒愚蠢到底,她看清了眼前狀況,知道自己嘴上惹禍,辱罵了蘇湘,這會兒她開口求饒了。


    「莫非同,我知道我錯了,你把我放了吧。」她氣息奄奄,「我什麽都不會說的,也不會再去惹那個啞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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