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逃似的開車離開古華路,一路上心跳就沒平靜過。


    她抽了紙巾,將嘴唇擦了又擦,越擦,腦子裏嘴唇被碾壓的感覺就越清楚。


    也就越加憤然。


    下一次,她一定要小心傅寒川才行!


    蘇湘泄憤似的狠狠一拳捶在方向盤,不,她必須遠離那個人,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因著蘇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就沒有注意到後麵跟著的一輛車。


    祁令揚從湘園搬出後,就搬迴了古華路這邊住著。


    從公司迴來,本該是直接去湘園,但今日臨時迴去了一趟,見到蘇湘的車時,他以為自己看錯。但那火紅的顏色,還有那藍底白字的車牌號都告訴著他,那確實是蘇湘。


    紅綠燈時,所有的車都停下等候,祁令揚將車放慢速度,慢慢的車頭與那輛cooper齊平,他側頭看向那輛車。


    隔著兩片玻璃,也能夠清楚看到駕駛座上的女人一臉憤然的模樣。


    但她隻專注在自己的世界,並沒有發現他。


    腦子裏浮起兩人相處時,她的平靜淡然,而此時,她的臉上表情要豐富生動的多……祁令揚的眼眸微微落寞。


    車子漸近湘園。


    祁令揚等蘇湘停車進去了以後,才慢慢的將車停下來,推門之時,他的手頓了下,微眯了下眼睛,落在門鎖上的手指捏緊了,再抬眼時,眼中閃過一片冷然。


    蘇湘一下午都在傅家,好在下午時那些孩子們在舞蹈室排練,珍珠跟那些哥哥姐姐們在一起也就沒有怎麽哭鬧。


    見到蘇湘迴來,小丫頭便撒嬌來了,搖搖擺擺的走到她麵前,抱住她的腿要抱抱。


    蘇湘將珍珠抱了起來,問了小鄧幾個問題,小鄧指著那些孩子們表示他們都很用功。


    「蘇姐,其實你沒必要一直盯著他們的。他們參加比賽,比你還緊張,這個節骨眼上哪裏敢偷懶。」


    進下來就是八進四的淘汰賽了。


    蘇湘站在舞蹈室,看著那些孩子們汗水將衣服濕透,她道:「我就是怕他們這個時候太拚了,萬一受傷就得不償失了。」


    她吩咐小鄧讓那些孩子們迴去休息,然後抱著珍珠走出了舞蹈室。


    到了外麵大廳的時候,就見祁令揚拎著公文包走進來。


    珍珠見到他,乖巧的喊粑粑,對著祁令揚張開了小手臂。


    祁令揚包都沒放下,從蘇湘懷裏抱過珍珠,逗起了小丫頭,蘇湘順手把他的包接了過來。


    祁令揚抱著孩子,在她低頭的時候,從她的領口看到那一片紅色的牙齒印,眼睛一紅,手臂忍不住的收緊了。


    他哽著唿吸,想要拉著她立刻問個明白,珍珠感覺到不舒服,軟軟的叫了一聲,祁令揚猛地迴神,鬆開了手臂。


    他按捺著火看著蘇湘,視線在她的嘴唇劃過。


    他沉靜的開口道:「古華路那邊,樓下的人打來電話說家裏漏水了,我迴去看了下。」


    蘇湘皺了下眉,問道:「那怎麽樣了?有事嗎?」


    樓上樓下,最怕漏水問題了。


    祁令揚道:「沒事,是雨水管道的問題。」


    蘇湘放下心來:「哦……」


    她轉身,將他的公文包放在沙發邊上。


    茶幾上,擺著珍珠散落的玩具,蘇湘順手收拾了下,祁令揚瞧著她微微弓起來的後背,開口道:「我看到你的車了。」


    蘇湘拿著一隻會講兒歌的兔子玩具,身影微微僵硬了下。她抽了張消毒紙巾,將兔子擦拭幹淨,收到茶幾下的抽屜。


    她道:「傅贏生病了,我過去看看。」


    她垂下眼眸,長長的眼睫毛掩飾著什麽微微翕動。


    祁令揚抿著唇,視線又一次的在她的唇瓣掃過。


    「哦,那情況怎麽樣?」


    蘇湘道:「有些發燒,喬深叫了醫生來看,說休息一下就就好,沒什麽事。」


    一問一答,看似尋常對話,但其實,各自都感覺到彼此不夠沉穩的唿吸,還有言語間刻意的平靜。


    張媽做好了晚飯出來,瞧見客廳說著話的兩人,感覺到今天的氣氛乖乖的。


    祁令揚一雙眼盯著蘇湘,像是要將她看穿似的。而他的視線,也讓蘇湘倍感不適。


    祁令揚的喉嚨翻滾了下,抬頭看了眼張媽說道:「張媽,你先照顧一下珍珠。」


    說完,他看向蘇湘:「你出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聊聊。」


    張媽從到這家後,這家人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祁先生蘇小姐性子溫和,她從沒看到這兩人有過這樣的時候,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看樣子像是要吵架。


    但她一個下人又不敢說什麽,隻好將珍珠抱了過去。


    祁令揚看了一眼蘇湘,抬腳往室外走去。


    夜色降臨,室外的溫度要比室內低很多,一股涼意襲來,卻沒有將他心頭怒火降下。


    他聽著身後輕輕的腳步聲,抬頭深吸口氣說道:「蘇湘,你去那邊,就隻是去看孩子嗎?」


    他身側的拳頭緊握著,極力忍耐,將自己胸腔裏瘋狂咆哮的獅子按捺住。


    他怕自己控製不住,讓那怒獸放出時,會將她撕成碎片。


    蘇湘看著夜色下那一道寬闊背影,她捏了捏手指,咬住了嘴唇。


    十一月的風已經有些刺骨的寒意,蘇湘翻滾了下喉嚨,卻說不出什麽來。


    他們說好要坦白,可是在電梯裏的那些事,是她說不出口的。


    麵對祁令揚,隻能讓她羞愧以對。


    祁令揚聽著身後的靜默,他沒有迴頭,看著前麵搖曳的樹枝慢慢的開口道:「蘇湘,你有沒有發現,有時候我們之間太過安靜了?」


    「……」


    「我們平靜的像是老夫老妻,一點也不像是就快結婚的年輕人。」


    「……」


    祁令揚說著,轉過身來看向蘇湘。


    她安靜站著,一句話都沒有。


    他往前走了幾步,在她的跟前停下,他的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蘇湘下意識的顫了下,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祁令揚……」


    一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中,那淺音的三個字帶著一些怪異鼻音,聽著有些繾綣的味道。


    就著那一點點的微光,祁令揚看著蘇湘的唇,慢慢低下頭去。


    蘇湘眼看著麵前那一張漸漸放大的俊臉,那一雙盯著她的溫柔雙眼,讓她心生驚恐。


    「祁令揚……」


    蘇湘緊張的又叫了一聲,他們不可以這樣,她說過的。


    「祁令揚,我還沒有離婚……」


    就在兩人隻有一拳的距離時,祁令揚忽然停了下來,那一雙溫柔的眼眸,眼底生出了一絲落寞。


    接下來,憤怒、失望、隱忍、痛苦……越來越多的情緒充斥在他的眼中。


    蘇湘搖了搖頭,心中愈加難過。


    他那麽細心,定然是發現了什麽。


    她咧唇苦笑了下,更加無言以對。


    那些事情是她無法控製,但麵對祁令揚的時候,她隻有慚愧。


    祁令揚的手依然握著她的肩膀,手指慢慢的揉捏著她的肩頭,似是極力的在忍耐著什麽。


    接下來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沉默,兩人都在忍受著這種沉默。


    祁令揚用力的翻滾了下喉結,壓抑的聲音道:「蘇湘,你可不可以吻我一下?」


    蘇湘一怔,抬起眼眸,啞然的看著他。


    他又說了一次:「你們已經在辦理離婚手續,你的心裏已經沒有他了。」


    「可不可以,嗯?」


    蘇湘抿了抿嘴唇,可以聽到胸腔咚咚的心跳聲,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這種越來越沉重的心跳,更像是一種折磨,讓她極為難受。


    「祁令揚,我過不去……」


    她身上的枷鎖,是她過不去的坎。


    祁令揚的手指捏緊了一些,蘇湘肩膀刺痛,看著他溫潤的眼被憤怒取代,漆黑眼底有什麽從那裂縫中鑽了出來,讓人看著心生恐懼。


    「是你邁不過那道坎,還是你在潛意識的拒絕我?」


    「蘇湘,難道你沒有發現,在你麵對我的時候,你都沒有別的情緒嗎?」


    「……」蘇湘心中一震,微微的睜大了眼睛。


    「我們從不吵架,是因為我們太相愛,還是在刻意的保持距離,隻因我們不夠親近?」


    蘇湘搖著頭,他的這副猙獰模樣讓她有些害怕。


    「祁令揚,你冷靜一些。我去傅家,真的隻是傅贏生病了。至於傅寒川,我……啊!」


    她話沒說完,肩膀上忽然一涼,驚唿了一聲。


    祁令揚拉扯下了她的毛衣,領口的皮膚露在夜色中,淡淡燈光下,那一抹痕跡依然沒有消退。


    祁令揚盯著那一道痕跡,眼睛越加紅了起來,他的大手牢牢的捏著蘇湘的後脖頸,另一手抵在她的後背將她桎梏在懷裏,無法動彈。


    蘇湘驚恐的望著他:「祁令揚,不要!」


    而盛怒之下的祁令揚已經不想再聽她說什麽,也不想再要什麽克製。


    他需要一顆定心丸,讓他可以不要那麽痛苦,不要那麽不安,不要那麽嫉妒!


    蘇湘沒有辦法抗拒他,眼見著他壓下來的頭顱,急的眼角沁出淚來。


    「祁令揚,不要讓我也恨你……」


    她的聲音依然是帶著鼻音的,是她最無奈的,最後的祈求。


    兩人的鼻尖相觸,蘇湘閉著眼不敢再看,眼淚滾落的更加厲害,濕了祁令揚的手掌……


    就在蘇湘以為自己躲不過去時,後腦勺的壓力忽的一空,後背的那隻手也落了下來。


    眼角有涼透的手指擦過,蘇湘緩緩的睜開眼,眼前的男人已經恢復了平靜,隻是那一雙眼,依然是難掩失落。


    他的手背輕擦她的麵頰,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


    夜色微光下,那一道高大身影落寞,漸漸的拉開與她的距離,向著大門口走去。


    蘇湘忍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張了張嘴,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屋子裏,小珍珠坐在寶寶椅上,手裏舉著她的兒童勺等吃飯,張媽在張羅著晚飯,看到蘇湘走進來,她的眼睛微紅好像哭過。


    張媽往她身後看了一眼道:「祁先生還在外麵嗎?」


    蘇湘抿著嘴唇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低聲道:「他有事先迴去了。」


    張媽「哦」了一聲,轉頭看向客廳。靠近沙發扶手的地方,那隻公文包還在呢。


    蘇湘不想讓人知道她跟祁令揚之間有什麽,更不想讓珍珠不安。她拎起筷子笑了下道:「先吃晚飯吧……」


    ……


    酒吧內,祁令揚點了不少的酒,酒保已經連著幫他倒了不少。


    閔悅真支著下巴坐在一邊看他牛飲似的喝,問道:「又是受了什麽刺激,要用酒精來消愁?」


    祁令揚是她見過的最克製的男人了,從來都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什麽時候這麽拚命灌酒了。


    祁令揚沒有跟她搭話,又一杯酒空杯。


    他緊捏著堅硬玻璃杯,雙眼死死的瞪著杯底的冰塊,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杯子都要被你捏碎了。」閔悅真怕他受傷,伸手去拿酒杯,卻被他一手拂開。


    他捏著杯子往吧檯上重重一擱,跟酒保示意了下。


    通常對酒保來說,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煩,看客人醉的差不多便不再幫著續杯了。酒保看了一眼閔悅真,閔悅真再看看祁令揚,擺了擺手道:「給他倒吧,一會兒送他迴去就是了。」


    閔悅真脫下了外套,也點了一杯雞尾酒。


    她隻是淺酌,斜眼看著繼續灌酒的男人。


    能讓他這麽難過的,也就隻有蘇湘了。


    上次還說他們兩人恩愛的叫人羨慕,可現在這是什麽?


    閔悅真掏出了手機,酒吧吵鬧,她直接給蘇湘發信息道:你跟祁令揚吵架了?


    另一端,蘇湘臥在珍珠的小床上哄著小丫頭睡覺。


    手機響起來,將昏昏欲睡的珍珠一下子又吵醒了,蘇湘拍了拍小丫頭的胳膊哄著,另一隻手拿著手機,看著上麵的文字。


    蘇湘迴覆:他怎麽了?


    閔悅真看了一眼男人,寫道:在酒吧喝酒,已經醉得差不多。


    蘇湘眉毛擰了起來,腦子裏浮現他最後的身影,手指捏著手機的邊緣用力滑動。


    過了兩秒,她迴覆:那我過來接他,你們在哪兒?


    閔悅真看完,抬頭看向祁令揚準備問他一下,要不要蘇湘來接,而男人此時已經趴在吧檯上不省人事。


    終於徹底的醉趴下了。


    她在手機上輸入了地址,男人忽然皺起了眉毛悶哼了一聲,閔悅真看他一眼,眸光微動了下,將剛輸入的字刪除了,改寫道:不用了,你要照顧珍珠,我送他迴去就行。


    發完信息,她將手機收起。


    周圍的音樂聲吵鬧,所有人都在釋放著身體的能量,隻這兒靜悄悄的。


    閔悅真安靜的看著那個睡著了的男人。


    濃眉高鼻,薄唇帶著一點點酒精,在燈光下閃著微芒,像個叛逆孩子似的。


    閔悅真看了看四周,忍不住的伸出手指慢慢的靠近他的鼻子,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手指在就要碰觸到他時,一個很響亮的器樂聲響起,閔悅真手指一顫,在鼻尖處堪堪停下。


    她的手指微取了下,移到他的眉心,摁了下他皺起的眉毛。


    溫熱的皮膚像是觸電了似的,閔悅真飛快的縮迴了手指,心裏跳動不安,低眼瞧著自己的手指頭。


    她皺了皺眉,將剩下的半杯雞尾酒一口氣都喝了,然後拿出手機又給蘇湘發消息:事務所臨時有事,沒辦法送他了,你還是抽空來一趟吧。


    閔悅真發完了消息,將錢壓在酒杯下便起身離開了。


    ……


    古華路祁令揚的別墅。


    大床上的男人歪躺在床上,一手抓著一隻枕頭抱在懷裏,空氣中布滿了酒氣。


    陽光被窗簾阻擋在外麵,每一個線孔將光芒分割成無數碎點,細細碎碎的,朦朦朧朧的。


    男人的眉毛動了動,頭痛的不適讓他抬手揉按起了太陽穴。


    這時候床頭櫃設定的鬧鍾響了起來,滴滴吵得男人的腦袋更疼,像是錘子在敲打似的。


    「哦……」男人痛苦的呻y吟一聲,他已經很久沒有醉得這麽厲害了。


    他睜開眼,先是看了眼懷裏抱著的枕頭,將枕頭丟開了,起身將鬧鍾摁停了。


    隨後,視線落在櫃子上的一隻藍色保溫杯上。


    杯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寫道:杯子裏的是蜂蜜水,便利店沒有解酒藥,如果還是頭痛的話去藥店問一下。


    字跡是他極為熟悉的。


    祁令揚將紙條放在了櫃子上,伸手將保溫杯拿了過來,擰開杯蓋喝了一口。


    水還是溫熱的。


    一口水含在嘴裏,甜絲絲的,將幹燥的喉嚨緩解了不少。


    他看著前麵那一片朦朧的光,努力的在一片漿糊般的模糊記憶中,找尋那一道嬌小身影。


    嘴裏的蜂蜜水漸漸滑入喉嚨,他慚愧的苦笑了下,低頭摩挲著手中的保溫杯,拿起再喝一口……


    ……


    湘園。


    蘇湘昨晚上迴來的很晚,早上又是準時的起床。


    忙活了小半天之後,她去到工作室,又準備一天的忙碌。


    小鄧敲門進來,笑著說道:「蘇姐,今天是要去巡視我們的門店嗎?」


    蘇湘揉捏著酸痛肩膀,看著一臉興奮的小鄧說道:「是啊,上午孩子們去門店站一下台,下午迴來後繼續排練。這些在行程單上都已經確定下來啦。」


    小鄧高興,這是她在知道工作室下還有那麽多其他業務後,第一次跟著去巡視門店。


    隨即,她想到在出發之前要報告的事,將手裏一張名片遞過去道:「蘇姐,昨天下午你不在。有一個大公司的人來找,說是要跟我們的少年團簽約。」


    蘇湘沒看那張名片,說道:「不是讓你對那些人說,我們少年團不對外簽約嗎?」


    小鄧為難,低聲道:「我已經說了,但是那個人說,你看到這張名片的時候,說不定會考慮一下。」


    聞言,蘇湘抬眸看了她一眼,這才將那張名片拿過來。


    很簡單的一張名片,白底黑字,不花哨,但是上麵印著的名字卻讓她的眉毛皺了起來。


    「常妍?」


    她將名片放下,眼底劃過一道冷光。


    說什麽簽約,怕是來者不善吧。


    她這個擋著常小姐成為傅太太的絆腳石,常氏怎麽可能想跟她合作,送錢給她?


    小鄧看蘇湘的麵色陰晴不定,問道:「蘇姐,怎麽了?」


    不等蘇湘說什麽,張媽敲門走進來道:「蘇小姐,外麵有位常小姐來找,說是您認識的。」


    蘇湘的眉毛皺緊了,常妍居然找過來了。


    湘園內設置了蘇湘的工作室,又是私宅,不過能夠進入湘園的,除了特定人員,別人要想進入很難。


    蘇湘的氣息微沉,她既然沒有對外簽約的想法,當然可以吩咐張媽去把人打發了。


    但那個女人在傅贏麵前說三道四,把他教的驕縱,更離間她們母子,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蘇湘捏了下手指頭,抬眸對著張媽道:「張媽,你就讓那位常小姐在外等著,說我過會兒就出去。還有,讓司機備車。」


    說完,她對著小鄧再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安排車子,把孩子們送到門店那邊,把活動做起來,我稍後就到。」


    小鄧點了點頭:「好的,蘇姐。」


    園子外。


    常妍身穿小碎耳的立領白襯衣,下麵是黑著的包身裙,外麵再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腳下踩著棕色小羊皮高跟鞋。


    她的頭髮在腦後挽起,臉上畫著職業妝,這樣的形象透出她了的幹練氣息,與她以往大家閨秀溫婉的模樣大相逕庭。


    蘇湘走出園子時,瞧著麵前女人的裝束打扮,隻覺得這風格有些熟悉。


    她將常妍從頭到腳又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後落在那件白襯衣上。


    怪不得覺得這風格眼熟,這不是傅寒川慣用的黑白搭配嗎?


    蘇湘輕吸了口氣,走到常妍麵前說道:「常小姐現在不做千金小姐,開始做職場女精英了?」


    常妍微微笑,說道:「家裏鋪的那麽大,我總要出點力氣的。」


    蘇湘點了下頭,目光犀利:「那,我是你開始職場人生的第一個目標嗎?」


    「可以這麽說吧。」常妍不否認,笑著道,「正好趕上了。」


    蘇湘哂笑了下,眼尾掃了常妍一眼:「園子裏不方便接待,常小姐要還有興趣的話,就跟上來吧。」


    說完,她示意司機打開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常妍看著蘇湘的氣勢,捏了捏手指,對身後的司機使了個眼色。那司機也是見慣人臉色的,當然不能讓自己家小姐被人壓下去。


    兩場車一前一後出發,又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廳一前一後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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