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夫人臉色一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往後坐下,充滿厲色的眼瞪著傅寒川,看著兒子眼裏的痛色,她的語氣鬆緩了一些道:「他們幾乎整晚都在一起,男歡女愛的不是很正常?」


    「那祁令揚,早就跟蘇湘勾勾搭搭的在一起,他昨晚喝醉了酒,一時控製不住就那樣了,或者又是那啞巴故技重施,想要另攀高枝。」


    「總之,你是親眼看到了那啞巴跟別的男人躺一張床了,寒川,這女人……你不能再要了。」


    說到蘇湘,卓雅夫人的語氣冷漠,那個女人已經不再是是傅家的人,丟臉丟的也不是傅家的,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想到了什麽,她的唇角勾出一絲冷笑。


    如果那個野種想要娶了那個女人倒是可以,那樣他再也不能以傅家子孫的身份迴來了,一輩子都隻能是個流落在外的野種。


    祁家的老二娶了傅家不要的女人,對外界說來沒什麽,但如果是傅家的私生子娶了所謂的前弟媳,那可真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傅寒川眼眸冰冷,薄唇又抿緊了一些,拳頭裏發出了咯吱聲。


    他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也無法冷靜下來,腦子裏不斷的浮現他所看的那一幕。


    蘇湘不是那樣的人,但別的人……


    可不管這是不是又一場算計,她已經……


    傅寒川的鼻息粗重,他低沉的道:「母親,希望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不然,你怎麽麵對傅贏?」


    看著兒子通紅的,陰沉的,質問的眼,卓雅夫人唿吸微微一窒,腦子裏驀然響起了傅贏奶聲奶氣的喊她奶奶,那一雙烏溜溜的純真的眼睛。


    她捏了下手指,語氣沉沉的道:「我說了,這件事跟我沒關係!」


    傅寒川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好,最好與你無關。」


    ……


    傅正南昨晚的酒喝多了,早上就睡得晚了一些,床頭櫃的手機吵得他不得不從宿醉中醒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直接接了起來。


    俞蒼蒼驚慌的聲音傳了過來:「老傅,出事了!」


    「嗯?」傅正南撐著手臂坐起來,「出什麽事了?」


    「令揚,他跟蘇湘……」俞蒼蒼的語氣又氣又急,似是無法開口直接說出來。


    傅正南擰緊了眉毛,一聽到祁令揚跟蘇湘扯在了一起,直覺就不是什麽好事。


    「他們怎麽了?」


    「你自己看看吧。」


    傅正南眉頭一皺,掛斷了電話,然後就收到了俞蒼蒼髮過來的連結。他打開一看,立即甩開被子下了床,因為起勢過猛,他的身體晃了下,差點站不住,忙扶住了一旁的床頭櫃。


    視頻裏,是一對男女親密的抱在一起,畫質模糊也隻有短短的幾秒,不認識的人認不出,但自己的兒子,他還能認不出來嗎?


    傅正南眼前一黑,差點沒氣暈過去。


    這怎麽可能!


    縱然傅正南四年前已經經歷過這麽一迴,還是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把電話打了過去:「有查過這視頻來源嗎?」


    俞蒼蒼道:「時間太短,我還在找人查。」她頓了下,「不過……」


    「不過什麽?」


    「老傅,令揚這分明是被人設計了。」


    俞蒼蒼沒有往下說,但是「被人設計」這四個字,就已經將嫌疑導向了兩個人。


    俞蒼蒼可以聽到聽筒裏男人粗沉的唿吸聲,也可以聽到他握緊手機時發出的聲音,即便他不在她的眼前,她可以想像到此時男人的憤怒。


    這熟悉的一幕,除了蘇家能做,另一個嫌疑就是卓雅夫人了。


    為了對付祁令揚,她的手段不會溫和的。


    自從祁令揚私生子的身份被她知曉,到這件事發生之前,她都沒有什麽大的動作。


    就聽到哢擦一聲,隨之而來的是嘟嘟的忙音,電話被人掛斷了。


    傅正南手撐在床頭櫃上,兩側的太陽穴飽脹。


    他連睡衣都沒換,抓著手機下了樓:「卓雅!」


    傅寒川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那一聲爆喝轉過頭來。


    就看到自己的父親抓著手機匆匆下樓,那臉上的憤怒,比起他過之不及。


    意識到了什麽,傅寒川的臉色又是一變,還未來得及深想,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皺了下眉頭,接起了電話,就聽裴羨低沉急切的聲音道:「寒川,蘇湘跟祁令揚他們……這是怎麽迴事?」


    傅寒川的眉頭蹙了下,他並沒有說起,裴羨怎麽會知道?


    聽著傅寒川的沉默,裴羨又道:「傅少,你還沒看到視頻嗎?」


    「什麽視頻?」


    電話掛斷了,一會兒,手機嗡嗡震動了下。


    傅寒川看著前麵客廳爭吵起來的兩個人,垂眸打開裴羨發過來的連結,這一看,一口氣橫在胸口,縱然他已經親眼看過,看到那視頻,高大的身體晃了下……


    ……


    這一夜,無人能夠安眠,蘇湘從酒店出來,抬頭看著陰沉沉似要大雨的天氣,麵無表情的走出去,忽然一下閃光亮起,蘇湘下意識的抬手擋了下,但緊接著又是幾下閃光燈閃過。


    一個狗仔肆無忌憚的對著蘇湘猛拍,一邊興奮的問道:「蘇小姐,請問你是真的跟祁先生有了關係嗎?」


    「請問你是……」


    不等問完,酒店訓練有素的保安跑了出來,將那個記者攔住,並且奪下他的相機將裏麵的數據卡拔了出來。


    昨晚祁令揚離開的時候有過交代,務必嚴密保護蘇湘,酒店也怕再弄出事情來,自是不敢再有懈怠。


    蘇湘冷冷的看了一眼被保安架住的記者,攥緊了拳頭,挺直著背脊走到車那邊。


    沒有人知道,這一小段的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關上車門,她打開了關機了一夜的手機,顫抖著手指點開了網頁。


    她一下一下的抽著唿吸,全身都痛了起來……


    傅家老宅,傅寒川剛坐上車,就看到一輛紅色車像是子彈似的疾馳而來,轟的一聲,傅家高高的鐵柵門被撞開,歪斜在了一邊。


    車子已經停了下來,傅寒川立即扯開安全帶下車,就見蘇湘從車內下來。


    額頭的鮮血淌下來,襯得她蒼白的臉色更加猙獰可怖。


    傅寒川從未見過那樣的蘇湘,她像是全身燃著一團火,誰靠近她誰就會被焚燒殆盡。


    屋內,卓雅夫人跟傅正南還在爭吵,聽到外麵的轟然巨響往外看了眼,對視一眼過後,卓雅夫人往外走去,一邊說道:「老何,出了……」


    看到一頭鮮血的蘇湘,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裏,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側過目光往她的身後看了眼。


    歪斜的大門,還有那輛癟了車頭的車子,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的蘇湘是一個被逼到了絕路的女人,她的雙眼紅透,腦子裏已然無法再思考。


    這一連串的事已然讓她失去了理智。


    她的眼睛隻盯著那個站在台階上,高高在上的女人。


    毀滅了吧,一切都毀滅了,結束了……


    所有人的都緊緊盯著蘇湘,看她一步一步的往卓雅夫人那裏走過去。


    一抹銀光閃過,傅寒川微怔之下意識到了什麽,在蘇湘刺向卓雅夫人的時候,他大步的奔向她,將她整個人困在了懷裏。


    「蘇湘!」


    噹啷一聲,一把銀色的牛排刀掉落在了地上,蘇湘那嘶啞、絕望到了極致的聲音吼了出來。


    「啊……」


    「啊……」


    「啊……」


    她是個啞巴,泣血悲鳴也不過如此。


    刺耳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在這個安靜的院子響起。她全身的筋脈都爆了起來,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癲狂,傅寒川幾乎都控製不住她,雙手也被她的指甲抓出了道道血痕。


    他額頭的青筋直跳,卻無法說出讓她「冷靜一點」之類的話來。


    四年前,他與她被設計了一次,他憤怒的恨不得殺了她,也絕然的對蘇家的逼婚視而不見。


    而現在,他才算是真正的體會到那時她的絕望。


    那時的他,包括在這四年裏,他隻顧著自己的憤怒,從沒想過她是怎樣的心情……


    也有些明白了,為何她會拚死也要生下傅贏。


    因為隻有她自己生下的孩子,她才覺得那是她的唯一,是她僅有的希望跟溫暖。


    而現在,這份溫暖跟希望也被毀滅了……


    主樓旁邊的副樓,傅老爺子還在沉睡,猛然間被這樣的聲音吵醒。


    老爺子的臉上還帶著剛醒來的懵然,陽台上,一直照顧他的護士在看著什麽。


    「外麵什麽事啊,怎麽這麽吵?」老爺子沙啞的說著,一邊用力的撐著自己坐起來。


    護士聽到房內老爺子的問話立即走了進來。


    那叫聲還在繼續,老爺子掀開被子,讓護士把輪椅推過來,護士卻閃爍著眼勸道:「老爺子,沒什麽事,就是……」


    「沒什麽事,會這麽吵嗎?」


    老爺子打斷了護士的話,瞪了她一眼。


    那護士不好再瞞著他,其實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扶著老爺子坐上輪椅,給他披上了厚厚的毛毯才推著他走了出去。


    老爺子雖然一直在靜養,但是傅家的大事依然還是會過問一下。


    他看著樓下,抬手指著傅寒川懷裏的蘇湘,皺著眉道:「她不是已經被趕出傅家了嗎?」


    樓下。


    卓雅夫人駭然的看著那一幕,身體微微的顫抖。


    如果不是傅寒川早一步奪下她的刀,下一秒的事情,她無法想像。


    壓下心底的驚惶,卓雅夫人往前走了一步,尚自鎮定的對著不停嘶吼的蘇湘道:「我沒有對你做過什麽,你何不迴去問問你的大哥?」


    蘇湘的眼睛猛的一顫,停止了全身的掙紮,空洞的眼睛沒有了焦距,全身的骨頭也好像從她的身體裏抽離。


    這一切,都跟四年前那麽的相似,連最後的收尾也是幾乎一模一樣,原來昨晚的事……還沒有結束……


    是蘇潤嗎?


    ……


    醫院裏,蘇湘被打上了鎮靜劑,整個人陷入了沉睡。


    視頻已經被消除,但是已經發生的事,卻不可能再消除。


    沒有人再敢刺激她,病房內沒有再留人,傅寒川請了護工安排在外麵守著人。


    蘇氏大樓,蘇潤麵對著站在他麵前的男人,倒是沒有任何的羞愧或者畏懼。


    他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吩咐秘書倒茶,自己捏著一杯茶喝了一口。


    「妹夫……哦不對,傅總,什麽風一大早的把您給刮過來了?」


    傅寒川冷然的盯著他,蘇潤被那道視線盯得咽不下那一口茶水,手指微微的顫抖,但麵上還強自的鎮定著。


    喉結剛滾了下,卻被傅寒川一把拎了起來,那對準了他腹部的重重一擊,將那一口茶水給吐了出來。


    蘇潤隻覺得自己的胃大概是被打穿了,疼的他半天沒緩過勁來。


    「你、你不是已經跟她離婚了嗎?」


    「她跟你沒關係了……另外找個男人,有什麽問題?」


    蘇潤捂著肚子,一邊咳著一邊說。


    他媽1的這一拳可真狠,疼死他了。


    他的那一句,無疑的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情,傅寒川的眼尾一跳,拳頭更握緊了,一拳緊接著揮了過去。


    蘇潤才喘了一口氣,就被那一拳打的跌倒在了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


    他蜷縮在地上,吐了一口嘴裏的血水,怒道:「傅寒川,你又不是蘇湘的誰,你憑什麽打我?」


    「她是個啞巴,又沒了人照顧她,我隻是幫她再找個男人,你這麽生氣做什麽?」


    不等那痛意再緩過來,他就被男人再次的提了起來。


    傅寒川抓著蘇潤,一直的把他拽到了窗口,聲音如同來自地府般陰冷,他道:「四年前,蘇明東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吧?」


    來自高空的風吹拂著蘇潤的頭髮,那帶著雨絲的風涼涼的吹在他的臉上,緩解了他臉上的痛意,也讓他嚇得心髒快跳停。


    他垂眼看了二十多米下的地麵立即緊閉上了眼睛,雙手緊抓著傅寒川的手臂道:「傅寒川,你這是要殺人!」


    「快放我下來!」


    傅寒川卻是壓著他的身體,更往外推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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