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灣。


    蘇湘跟那些高利貸的人依舊對峙著,讓她拿錢出來填補蘇潤的窟窿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那一筆錢她沒打算動,她自己都沒臉去動,怎麽可能給蘇潤還債?


    說的難聽一些,那錢那房產,是賣了傅贏,傅家給她的補償,也是對她的羞辱!


    「錢是蘇潤欠下的,與我無關,你們是要剁了他的手,還是剁了他的腳,都與我無關。」


    蘇湘那把刀拿出來,不是把刀口對準那些高利貸的人。


    她一手拿著刀子,一手拿著手機,語音落下的時候,把菜刀拍在了茶幾上。


    那些高利貸的人看了眼蘇湘,再看看蘇潤,涼涼的道:「你們不是兄妹嗎?看起來你妹妹對你的感情可沒那麽深。」


    領頭的男人拿起了菜刀,手指在鋒利的刀刃上颳了下,抬眼看向蘇潤,冷笑了下道:「好,那就看看,她是不是見死不救?」


    男人打了個眼色,身後的兩個大漢便走了過去,一左一右的架住了蘇潤:「萬哥,要左手還是右手?」


    被叫做萬哥的男人看了眼魏蘭茜:「問他老婆。」


    魏蘭茜眼見著蘇潤被人禁錮住了,嚇得就快跪下了,尖叫了起來:「不要啊!」


    她慌亂的看向蘇湘:「你瘋啦,他可是你哥!」


    「你拿著那麽多錢又花不完,是要帶到墳墓裏嗎?」


    蘇湘竭力的讓自己鎮定著,她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在沙發上坐下,語音道:「冤有頭債有主。」


    打完那些字,她將頭偏向了一側,管他們怎麽折騰。頂多,待會兒報警做個備案。


    蘇潤也是完全沒有想到蘇湘竟然完全的見死不救。他被男人脅迫著蹲了下去,兩隻手被強行的壓在茶幾上麵。


    那銀光閃閃的刀刃從他的左手換到了右手。


    這輩子,他還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麵,都快嚇尿了。


    這個時候,他腦中閃過一道光,不對啊,還沒到還款的時間,他們怎麽突然跑來要債?


    蘇潤急著跑來蘇湘這邊拿錢,是因為知道蘇湘跟傅寒川已經離婚,他不會再從傅寒川的身上得到任何的好處。所以想要盡早還款脫身,要知道每多一天,他欠下的利息就有十幾萬。


    可是這些追債的,怎麽會提早來收款?


    眼看著那把刀貼在了他的手指頭上,他急切叫停:「等一下!」


    萬哥的手頓了下:「嗯?想好還錢了?」


    蘇潤吞了口唾沫說道:「萬哥,還沒到還款的時間,你不能這樣亂來!」


    男人眉頭皺了下像是在想著什麽,隨即輕嗤了一聲,刀麵拍著他的臉冷聲道:「你借的可不是小錢,當然要對你盯緊點兒。」


    「你看看,連利息都還不出來,我還能再相信你嗎?」


    蘇潤心裏頭慌的要死,他努力的斜過眼睛看向蘇湘,隻見她背對著他,絲毫沒有要管的意思。


    他看了眼萬哥道:「萬哥,我說了,她有很多的錢,找她要,連本帶利全部還清。」


    魏蘭茜早已嚇得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把刀子,生怕那個男人手一抖真的把她老公的手給切下來。


    她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你們就算真的砍了他的手,他也拿不出那麽多的錢啊!」


    萬哥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向那對夫妻:「你們以為我傻?她是傅寒川的女人,我還不想得罪他。」


    不然怎麽會到現在都沒動那小女人一根頭髮。


    就算她已經脫離了傅家,那還是跟傅寒川的前妻,跟傅家有瓜葛的。


    男人掃了一眼蘇湘,眼睛裏閃過一道欣賞之色。


    不愧是跟過傅寒川的女人,有膽量,到了這個時候還能這麽的淡定。


    魏蘭茜尖聲尖氣的道:「傅家早就跟她劃清界限了。你看她到現在有找傅寒川求救嗎?」


    萬哥皺著眉又看了眼蘇湘,這倒是。


    這女人從始至終都沒給誰打過電話求救。


    蘇湘聽到魏蘭茜的話,身體微動了下,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往她身上扯。


    嗬嗬……


    她捏了捏手指頭,轉頭看向那萬哥,語音道:「他們手上還有別墅房產,你們做高利貸的,不是事先都查清楚的嗎?」


    「你跟蘇太太說,要她老公的一隻手,還是大別墅,讓她選。」


    蘇潤聽著蘇湘談買賣似的,吼了起來:「蘇湘,我是你哥!」


    「啊!」


    剛吼完,手背上一股刺痛襲來,他慘叫了一聲,刀刃劃破了他的手背皮膚,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蘇湘聽著那一聲慘叫,手指頭微動了下,並沒有轉頭去看。


    萬哥一直觀察著蘇湘的反應,見她動都沒動,他的眸光微轉了下,再看向魏蘭茜說道:「蘇太太,看起來,你該做一個選擇了。」


    魏蘭茜完全的慌了神色,蘇湘的冷漠是她沒有預料到的。


    難道真的要抵押了房子?


    她動之以情:「蘇湘,你不管你哥哥可以,可那房子是你爸媽留下的,是你從小長到大的地方,你真的捨得就這麽沒了?」


    蘇家的不動產,在蘇明東死後就變賣的差不多了,現在也就剩下那套大別墅,還有那個家具公司,是蘇明東夫妻留下的最後的東西。


    蘇湘的手指頭捏緊了,她閉上眼,讓大腦冷靜下來。


    那筆錢她不想動,可那是父母留下的東西……


    魏蘭茜眼見蘇湘猶豫了,又哀痛的叫了一聲:「湘湘……」


    蘇湘抽緊了唿吸,腦子裏正交戰的時候,門鈴聲忽然的再次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繃著神經,被這突然響起來的鈴聲嚇了一跳,一起看向門口。


    這個時候還有誰來?


    蘇潤看向了蘇湘,心裏燃起一絲希望,難道傅寒川對蘇湘還念著那麽一點舊情?


    這麽說他就不算是誤判了,以後還能睡在金山上高枕無憂。


    他掙紮了下,急道:「是傅寒川來了,快去開門!」


    蘇湘聽到傅寒川三個字的時候,心頭顫了下,傅寒川?


    她微微的睜大眼睛,心裏湧起了那麽一點希望,隨即她的眼睛一黯,輕搖了下頭。


    傅寒川怎麽可能來,連離婚證都是喬深送過來的……


    門鈴聲還在繼續,很有耐心的一聲響一聲。


    蘇湘沉了口氣,站了起來,萬哥叫住了她,冷聲道:「等一下。」


    蘇湘停住了腳步,轉頭看他。


    萬哥道:「女人,你該不會是真的把傅寒川叫來了,還是你報警了?」


    他可沒忘了,這女人一直拿著手機。剛才她那麽不動聲色,誰知道她是不是偷偷做了什麽,在拖延時間。


    蘇湘淡淡的扯了下唇,語音道:「你又沒有動我分毫,就算傅寒川來了,他也不會怎麽樣的。若說我報警……」


    她睨了眼那兩個不爭氣的,再道:「躲得了這次,躲不了下一次,還不如你們給他一個痛快。」


    男人皺眉一想,這才讓她去開門,倒要看看這個時候,還有誰來救他們。


    莫非同一隻手摁在門鈴上,有節奏的摁了一下又一下,另一隻手拿著一本書,看了正麵又看了看反麵。


    小啞巴這會兒該不會出去了,沒在家吧?


    正要從貓眼看看的時候,門忽的打開,莫非同差點收不住身體往蘇湘身上撲過去,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的撐在了門框上。


    「小啞巴,你幹嘛呢,現在才來開門?」


    蘇湘看到莫非同才叫意外。


    都這麽晚了,他跑過來幹嘛?


    莫非同瞧著蘇湘的臉色,抬頭往裏麵看過去,這才看到那一屋子的人。


    他的視線落迴到蘇湘的臉上:「小啞巴,你們……」


    以莫家的地位,道上的人都看到了都要打個招唿。萬哥瞧見莫非同先是愣了下,驚愕的道:「三少,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莫非同拎著書,信步走進來,他看了眼蘇潤夫婦。


    蘇潤臉色煞白,鮮血直流,另一個女人嚇得隻會哭。


    這叫什麽事兒啊?


    「喲嗬,你們這是在討債?」


    萬哥笑嗬嗬的收起刀:「蘇家這位大哥欠了我們的錢,欠債還錢,三少,你說是不是?」


    莫非同隨手的拎了一把椅子坐下,翹著腿道:「是啊,說的沒錯。」


    「那希望三少看看就好。」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男人開口就是提醒莫非同閑事莫管,雖然不知道他這麽晚跑過來幹什麽。


    莫非同看了一眼蘇湘,她垂著眼眸沉默的站在一邊,也不說一句,好像等著任由那些人宰割。


    但這也不對啊,傅寒川跟她離婚,不可能一毛不拔。


    莫非同對著蘇湘小聲道:「小啞巴,你是不想管他們嗎?」


    莫非同不認識蘇潤,但是當年他的那一手筆,可是把傅寒川給坑慘了。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不管,可是小啞巴不開口,他就沒有理由出麵相幫啊。


    這個時候,蘇湘也已經做好了決定。


    她屏著氣息,在屏幕上寫道:「要我拿錢出來也可以,但是房子得歸我,就當是我出錢買下了那套房子。」


    「你們立刻搬出別墅,另找地方!」


    魏蘭茜叫了起來:「憑什麽,那是你爸媽留給你哥的財產!」


    蘇潤瞪著蘇湘,好不容易讓她鬆了口,萬沒有想到這死丫頭還有這一手。


    蘇湘淡淡的看著魏蘭茜道:「那就是你不要大哥的手咯?」


    又要她看在父母的情麵上留著蘇家的財產,又把她當成取款機填補他們的無底洞。


    她出事,他們躲,他們有事,她若不管不問就是無情無義。


    天底下有這樣的兄妹嗎?


    她連廢話都不想跟他們多說一句,還講什麽道理?


    莫非同瞧著蘇湘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但都是平靜的看不出什麽變化。


    小啞巴的這幅冷漠神情,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腦子裏浮現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他一怔,再看了眼蘇湘。


    事到臨頭不怯懦,鎮定自若之下還在為自己爭取有利條件,這不就是傅寒川的作風嗎?


    事情似乎又一次的陷入了僵持,看起來是蘇湘蘇潤兩兄妹為了家產在爭奪了。


    那些討要高利貸的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其中一個小聲道:「萬哥,他們這麽拖下去,都要等到天亮了。」


    那萬哥擰著眉,神色一凜沉聲道:「不行,你們兄妹的事情,還是等事後自己解決。我現在要的是拿到錢。」


    「要麽還錢,要麽就把你那大別墅拿來抵押。」


    蘇潤的那一隻手已經完全的浸潤在血水之中,那條手臂都快沒什麽知覺了,他虛弱道:「萬哥,我一定會還錢的,一定會還……」


    他轉頭看向蘇湘:「蘇湘,趕緊把錢給了,等事情先解決了再說,難道你想看到我失血而死嗎!」


    隻要錢給了,後麵還能有他什麽事兒。


    蘇湘卻是一直的瞧著那個萬哥,眼眸微動。


    按說,逼著她要錢是最快的方法,放高利貸的人就算看傅家的麵子不敢動她,但還是賺錢第一。


    其實隻要嚇一嚇她,她還是怕死的。


    可是,這些人卻隻盯著蘇潤還錢,而且聽起來,他們的目標是蘇家的產權?


    莫非同一直知道蘇家的那個混蛋哥哥沒把蘇湘當迴事,都給人跪下被放血了,還在擺大哥的樣子對蘇湘唿唿喝喝,恨不得一腳踹過去。


    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蘇潤被莫非同肩膀上狠狠一腳踹過去,身體一歪跌倒在了地毯上。


    而莫非同那一腳踹的正好是他那一條被放血的手臂,這下連肩膀都廢了,整條胳膊翻在了後背,看樣子是脫臼了。


    蘇潤痛的嚎叫了起來,魏蘭茜嚇得又是一頓尖叫,眼淚橫流的撲了過去:「老公,你怎麽樣啊!」


    蘇潤這會兒疼的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身體直顫,魏蘭茜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對著莫非同喊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狠心啊,你誰啊!」


    放高利貸的隻劃了她老公一道,他一來就把她老公的手給廢了,他是站哪頭的啊!


    她對著蘇湘吼道:「蘇湘,他是不是你叫來整你大哥的啊!」


    莫非同眉心一蹙,陰沉的道:「你再對著她大唿小叫的試試?」


    魏蘭茜被他陰沉的模樣嚇到,委屈的閉上了嘴。


    萬哥本來就要等到蘇潤鬆口抵押房產了,被莫非同這一攪局弄得很是不滿。


    他道:「三少,你不是說不插手的嗎?」


    蘇潤撣了撣褲腿,逕自的站在蘇潤夫妻的麵前道:「蘇湘是我罩的人,你們再敢欺負她試試!」


    說著,他轉頭看向萬哥:「萬哥,你也聽到了,蘇湘是我罩的人,我是她大哥,她的事我能不管嗎?」


    「雖然是這不爭氣的欠了你們的錢,但是那房子是我妹子的,萬哥,你得給我麵子吧?」


    最終,還是莫非同出麵讓高利貸的人把利息降成了銀行的貸款利息,蘇潤為了保住他的手臂隻好把公司收到的迴款吐出來,莫非同再逼著蘇潤向他借錢把本錢還了,高利貸的人這才鳴金收兵。


    莫非同把蘇潤簽下的借條收進了口袋,威嚇道:「現在你們欠著我的錢,你敢不還我廢了你另一條手!」


    如果是讓小啞巴出錢把剩下的錢還了,那蘇潤夫妻不還是從小啞巴身上搶錢,如果是欠了他的,他們不敢不還。


    蘇潤夫妻今晚完全是偷雞不著蝕了一大把的米,這姓莫的比高利貸的人還狠,那些人都要賣他的麵子,能不還錢嗎?


    蘇潤在魏蘭茜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陰狠的瞪了一眼蘇湘才轉身出去。


    等那些人全部的離開以後,蘇湘走過把門一關,長長的籲了口氣。


    緊繃了那麽久,她一下放鬆下來身體軟軟的滑了下去。


    她並非一點都不怕,事實上,她怕得顫抖。


    蘇潤被劃刀的時候,她怕得根本不敢迴頭去看,因為那讓她想起了父母跳樓躺在血泊裏的那一幕。


    她知道蘇潤有錢,不可能被逼到山窮水盡的,他隻是盯著她不肯放罷了。


    自從父母不在以後,他就挖空心思的從她身上掏錢,她已經成了他的取款機。


    傅寒川已經跟她離婚了,她身後再也沒有任何人,可她也不想再被蘇潤繼續利用控製,這才逼著自己狠心不要去管。


    可蘇湘今天的這一「不管」跟「狠心」,也為她之後埋下了禍根。


    莫非同看到蘇湘軟倒在地上,將她扶著起來道:「小啞巴,你怎麽樣?」


    蘇湘白著臉搖了搖頭,走到陽台那邊坐了下去。


    她喝的紅酒還有的剩下,她微微的顫著手倒了一大杯酒一口咽下,僵冷的血液熱了起來,在身體裏流動,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莫非同擰眉瞧著她:「小啞巴,你哥一直是這麽對你的?」


    知道是一迴事,但是親眼看到就是另一迴事了。


    明明有錢,卻要掏空自己妹妹的口袋。


    當年隻知道她跟傅寒川睡了一覺,覺得她可恨,現在迴頭來想,整件事裏麵最無辜的就是她。


    這麽一想,莫非同隻覺得那一腳踹得輕了,他應該直接剁了他的手才是!


    蘇湘的喉嚨翻滾著苦笑了下,想起來什麽,語音道:「莫先生,你怎麽會突然來?」


    ……


    大樓下,傅寒川的車剛停下,就見到一群大漢從樓道裏麵走出來上了一輛麵包車。


    他推開車門的手頓了下,既然那些人出來了,也就是事情解決了?


    想來,他給她的那一大筆錢,已經填補了蘇潤那個無底洞。


    卓雅夫人給蘇潤設局的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明白自己的說辭已經無法取得她的信任。


    她對蘇潤下手就是在告訴他,她的那一句「不客氣」不是說說而已。


    既然他已經決定要奪迴繼承人的位子,而卓雅夫人又已經開始下手威迫,不如就此放手。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蘇潤竟然去找了高利貸來解決困境。


    而現在既然問題已經解決了,他沒有上去的必要了。


    傅寒川一直看著那輛麵包車開走了,他靜靜的坐在車裏,仰頭看著五樓的位置。


    那一家的窗口明亮,窗簾微微的拂動著。


    「叮」的一聲,打火機的聲音響起,黑暗中火光照亮了男人冷峻的麵容,一瞬間後又恢復了黑暗。


    煙霧慢慢在車廂內瀰漫起來,充滿了菸草的味道。


    這時候,樓道裏又走出了兩個人來,蘇氏夫妻那兩人的身影,傅寒川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皺了下眉,看著蘇潤好像傷得好像很重的樣子。


    空氣裏隱約傳來魏蘭茜咒罵的聲音。


    「……才走了一個傅寒川,就又勾搭上別的男人了,你妹妹這狐媚功夫可是不得了了,難怪現在這麽硬氣……」


    一路上罵罵咧咧,直到上了車。


    傅寒川的眼眸倏地陰沉下來,抬頭往上看。


    難道她找了祁令揚?


    陽台上,蘇湘的人影一現,她好像去陽台了,然後一個高大的人影也在視線裏一閃。


    因為距離的關係,並不能看到那個人的麵容,但是心已經狠狠往下一墜,令他極度的不舒服。


    事情解決了,居然還留著不走?


    嗬嗬,她還說跟祁令揚隻是朋友關係嗎?


    傅寒川的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緊握著方向盤青筋都鼓了起來,控製著自己不要衝動的衝上去。


    好,很好……


    好個屁!


    傅寒川一把推開了車門下去。正要走進樓道的時候,他的腳步在一輛車旁邊頓了下。


    但是他在這裏並沒看到祁令揚的車……


    他往車牌看了過去,剛才沒有注意,如今就著昏暗的路燈一看……


    他跟莫非同那麽多年的好兄弟,好到穿什麽牌子的內褲大家都清楚,莫非同的座駕他又怎麽會不認得。


    傅寒川的眉毛擰了起來,往樓上那個人影瞥了一眼,莫非同跑過來幹什麽?


    他抄起手機打了過去。


    ……


    樓上,莫非同正在給蘇湘解釋他來的原因。


    他拿起被遺忘在一邊的書遞給蘇湘。


    蘇湘好奇的把書接過來,看到上麵的封麵一愣。


    中國手語?


    莫非同把這個給她幹什麽,總不會是他心血來潮想要學手語吧?


    莫非同對著蘇湘清亮的眼睛,心髒就有種管不住的感覺,忽輕忽重的亂跳。


    他忽閃了下眼,躲開蘇湘的注視,指著那書道:「這是……」


    才開口,手機鈴聲突兀的橫插了進來,莫非同皺了下眉,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目光虛晃了下。


    他看了眼蘇湘,走到一邊將電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男人陰沉的聲音傳過來:「你在哪兒?」


    莫非同一聽到傅寒川這低沉平靜的嗓音,頓時心虛的感覺沒了,反而是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氣怒道:「傅少,你知道剛才小啞巴經歷了什麽嗎?她……」


    傅寒川卻是冷聲打斷他道:「你在她那裏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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