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的氣息微微收緊,心神開始不寧起來。


    她將手機從耳朵邊摘離,輸入進去:「可以先告訴我,是什麽事嗎?」


    喬深猶豫了下,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東西,說道:「蘇小姐,還是等你迴來再說吧。」


    又一次的聽到「蘇小姐」這個稱唿,蘇湘確定她沒有聽錯,氣息更緊了一些,手指將手機握的死緊。


    喬深在稱唿上一直很有分寸,不會胡亂稱唿人的。


    她的喉嚨滾動了下,寫道:「好,你等我一會兒。」


    將手機掛斷,再抬起眼,她的雙眼霧蒙蒙的,心跳也亂,連握著方向盤時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她看了前麵一眼,吸了吸鼻子,將眼睛裏的水汽逼了迴去,擰動車鑰匙,同時的輕踩油門。


    她穩穩的開著車,卻像是奔赴刑場一樣的悲壯。


    車子開到小區,她看到了喬深的那一輛法拉利,慢慢的收迴目光,下了車。


    電梯「叮」的一聲在五樓停下,蘇湘走出電梯時,就看到喬深站在她家的門口。


    她擠著兩側的唇角微微上揚走了過去,同時在手機上寫:「讓你久等了。」


    喬深看到蘇湘,笑容也是十分的勉強,緊張到結巴:「沒、沒事。」


    對著蘇湘,對著接下來要做的事,他竟然緊張到無法與她對視。


    蘇湘站在門口,在門鎖上按密碼,滴的一聲門打開,她跨入門廳,對著喬深語音道:「有什麽事,先進來再說吧。」


    「不、不用了。」


    兩人之間就隔開一個門框,喬深卻是像釘在了門口,一步也沒往前。


    他雙手交握著放在小腹,一臉糾結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蘇湘目光平淡如水,靜靜的看著他,視線緩緩往下,落在他拎著的公文包上,唇角微扯了下。


    過了兩秒,喬深摸了摸額頭一閉眼,再低頭打開了公文包,從裏麵拿出小小的,一本綠封皮的證書。


    「蘇小姐,這是傅總讓我送過來的。」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著了她似的,又像是做錯了事,視線垂著更不敢看她的臉。


    他看到蘇湘鬆鬆垂著的手捏了下,然後緩緩伸過來,捏住了那本證書。


    喬深像是燙著手指似的立即撤了手,又忍不住的去看蘇湘是什麽反應。


    隻見她神色平靜,好像早有預料似的,她還打開翻開了證書看了裏麵一下,像是做著最後的確認。


    喬深對她的平靜有些意外,又感覺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畢竟印象中的傅太太,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有過方寸大亂、歇斯底裏的樣子。


    喬深輕輕的吐了口氣,又從公事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道:「蘇小姐,按照您跟傅先生之前簽署的離婚協議,這是傅先生給您的房產,還有這是銀行卡。」


    蘇湘也接了過來,左手離婚證,右手是她離開傅家得到的補償。


    這時,她平靜的臉終於有了些表情,不過是帶著諷刺的笑。


    她抬眼看向喬深,對著他點了下頭,什麽也沒有說,往後退了一步關上了門。


    喬深對著那一扇深棕色的門,眨了眨眼,輕嘆了一口氣說道:「蘇小姐,傅先生說,您可以自由了。」


    門內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喬深腳步挪動了下,幾乎把耳朵貼在了門上,好像希望裏麵能傳出點除了安靜以外的別的聲音。


    過了會兒,他放棄的站直了身體,又道:「蘇小姐,您有沒有什麽話想對傅總說的,我可以幫您轉達。」


    說完,他站著停頓了一會兒,依舊沒等到裏麵任何的迴應,他這才放棄的轉身離開。


    門口,蘇湘站在原地,偏左看了看離婚證,偏右看了看她得到的巨額財產,像是麻木似的走到了客廳,呆呆的坐下。


    她看著那一本離婚證,臉上無悲也無喜。


    終於,她自由了,不再是傅家的人……


    感覺,這段婚姻從雞飛狗跳,到奄奄一息,到現在終於斷氣了……


    一直保持著呆坐的姿勢很久,腦子從空白到零亂的迴閃各種過往,再想到以後再見到那個人,會是怎樣?


    ……


    天色黯淡下來,喬深完成了那個艱巨的任務到了傅家,宋媽媽給他開了門,他一路走到傅寒川的書房。


    書房內,男人的襯衣卷到手肘,神情冷峻的對著電腦屏幕,手指利落的敲打著,似乎是正在迴復一封郵件。


    喬深站著等了一會兒。


    從商場迴來後,他就接到老闆的命令,讓他把離婚協議書送到律師那裏,並且要盡快的把離婚證辦下來。


    民政局的領導開闢了vip通道,前後不過半個小時就蓋了鋼印。


    可以說,他把離婚證送到茶灣的時候,那離婚證是剛出爐的,熱氣騰騰的。


    作為這對人婚姻裏程的見證人之一,喬深自認一直看不透傅先生對傅太太的感情,也看不透傅太太對傅先生的感情,但到了離婚還能各自都保持著這樣的冷靜,連唏噓都覺得多餘,也是不多見了。


    如果一定要他作為旁觀者,對他們的婚姻做個評價,喬深會說,大概就是嚼了一塊榴槤口味的口香糖,聞著奇臭無比,嚼著嚼著有勁有味道,但最後還是免不了被吐出嘴的命運。


    隨著鍵盤的最後一聲敲打落下,傅寒川抬頭看向喬深,深邃的眼透著冷淡:「都交給她了?」


    喬深點頭道:「是的,傅總。」


    傅寒川鼻子輕輕的「嗯」了一聲便沒了聲音,目光盯著光亮的桌麵,喬深以為他沒別的話了,便轉身打算離開,這時候傅寒川問道:「她是什麽表情?」


    喬深道:「蘇小姐很平靜的接過了離婚證。」


    傅寒川的眉心微蹙了下,又是「嗯」的一聲,但是這迴,喬深發現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一些。


    喬深推了推鼻子上架著的眼睛,說道:「傅總,沒什麽事的話,我就下班了。」


    反正他不指望留下來吃晚飯,這種情況,叫他留下吃飯他也是不敢的,怕消化不良。


    「嗯。」


    喬深腳步動了下,轉身之時,男人低沉的聲音再度的響起:「她有沒有說什麽?」


    喬深搖了搖頭:「沒有,蘇小姐什麽話都沒說,拿了東西就關了門。」


    喬深也希望自己能說得更詳細一些,他也盡量的讓自己表達的詳細細緻,但一番搜腸刮肚下來,也就隻有這「珍貴」的十幾個字。


    傅寒川眉心皺得更緊了些,擺了擺手指,似乎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喬深抿了抿嘴唇,自覺的轉身,這時他想到了什麽又轉過身來。


    「哦,對了……」


    傅寒川抬眼瞧他,眼睛微閃著什麽東西,他道:「你還有什麽事沒說的?」


    喬深從公事包裏掏出了另一份離婚證往前走了幾步,手掌貼在他的書桌上,再緩緩鬆開。


    傅寒川盯著那綠皮的東西,眉心皺的能夾死蒼蠅,抬起陰騭的眼瞪著喬深。


    喬深被這道目光刺得頭皮發麻,後背冷汗滴下,喏喏道:「我忘了,把這、這個……」


    傅寒川冷聲道:「你給我這幹嘛!」


    雖然喬深也替老闆保管一些東西,但這種東西總不好他替他保管吧?


    他還未婚呢。


    喬深苦哈哈的笑著道:「傅總,這個我保管,好像不大好吧?」


    傅寒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出去。」


    喬深得了特赦令似的,趕緊腳底抹油走了,宋媽媽招唿他喝碗竹蓀雞湯再走他都沒答應。


    書房內,傅寒川的視線死死的瞪著那一本離婚證,好像那證書是綠皮的蟑螂似的礙著他眼。


    他捏著手指頭,咯吱咯吱的響,隨後忽的一鬆,伸手把那離婚證拿了過來,打開翻看了一眼,沉沉的吐了口氣。


    「吧嗒」一聲,證書被隨意的落在桌麵的聲音。


    傅寒川坐在皮椅中轉了過去,冷冷的瞧著窗外黑下來的夜色。


    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死女人……


    手掌緊捉著扶手,手背青筋微微的鼓了起來,他的腦子裏想不到任何的對她的形容詞。


    對她來說,她就隻有解脫的感覺嗎?


    連一句話都沒有,一個電話一條信息,過來質問一下都沒有……


    就連養條狗,扔了還會跑迴來留在家門口不走,這四年,她就一點感覺都沒?


    腳邊好像有什麽蹭著他的腿腳,傅寒川低頭一看,他撿迴來的那白貓對他喵嗚叫著,瓦藍的眼睛澄澈,無辜的瞧著他。


    手指一鬆,傅寒川又重重的吐了口氣,彎腰將貓抱了起來放在腿上。


    他的書房一般不許有人進來打擾,連傅贏都是嚴格管製的,也就這隻貓,無聲無息的溜著進來。


    傅寒川擼了一把它順滑的皮毛,貓咪親昵的拿腦袋蹭蹭他的掌心,發出舒服的唿嚕唿嚕的聲音,一臉媚樣。


    他輕嗤了一聲,撓了撓它的後脖子,它更舒服了,翻了個姿勢對他敞開了肚皮。


    待他摸它的肚子時,這貓忽然就兇狠了起來,抱著他的手又踹又咬。


    傅寒川把手抽了出來,瞧著貓警惕的翻轉了身體瞪著他的手指。


    傅寒川又是一聲嗤笑,他想起來了,那女人像什麽,可不就是像這貓麽。


    看起來悄無聲息乖乖巧巧的,翻臉起來就忘了誰是施恩者。


    得,是他給了她離婚證,還能指望她哭著來求饒,或者來罵他無情無義嗎?


    她可是個啞巴啊……


    傅寒川眸光淡淡的往前看了出去,手指慢慢的捏了起來。


    既然已經決定,就不要瞻前顧後,既然要快刀斬亂麻,就不要說這一刀落下的太快。


    開弓是沒有迴頭箭的……


    ……


    「我道手指傷口老不見好,原來是裏麵紮了一根刺。拔了,一天就好了,一點都不疼了。隻是撥開模糊血肉的時候,很疼。」


    莫非同瞧著那一段文字,琢磨了許久都沒看懂。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一根刺刺進去,很疼嗎?


    這是一段蘇湘寫在微博上的字,在陸薇琪事件以後,他關注了她。


    小啞巴什麽時候被刺到了,幹嘛不當時就拔出來,幹嘛要等裏麵長膿了才拔出來?


    莫非同招了招手,把手機反過來給酒保看,問道:「你能看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


    那酒保伸過頭來,就著炫舞的燈光眯著眼,終於費力的看完了。他手肘支在吧檯上,揶揄道:「哥,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啊?」


    莫非同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誰說我沒談過戀愛,我隻是從來沒有想過女人們想的是什麽。」


    酒保皮笑著道:「那……哥,你現在是想懂這個人的心了?」


    莫非同鼻子裏哼出聲音來:「不想要獎金?」


    那酒保立即笑臉一收,一本正經的道:「哥,準確說來,這是一個女人對一段死去的感情的描述。」


    莫非同眉頭一皺:「死去的感情?什麽意思?」


    「我警告你,你要胡說八道,我打死你。」


    酒保生無可戀的看了眼老闆。


    有一個感情小白的老闆,又不能損不能皮,還要認真解釋,真心累。


    他道:「就是兩個人分了唄。在這段感情裏呢,兩個人應該都很受折磨,起碼這個女人不覺得爽……」


    在酒保的瞪視下,酒保拍了下嘴:「抱歉哥,嘴皮耍慣了。」


    他輕咳了一聲,再接著道:「她感覺像是紮了一根刺,總也好不了,但是終於狠下心分開了呢,就感覺是從折磨裏解脫出來了。」


    「嗯,就是這樣。」酒保再認真的點了下頭。


    莫非同皺著眉毛髮愣迴味,酒保想起來關心一下讓老闆這麽上心的人是誰,便又伸長了脖子去看著微博博主,莫非同推了一把他的額頭,把手機收了迴來,冷聲道:「幹活去。」


    酒保訕訕的歪了下腦袋,拿起吧檯下的調酒器。


    炫彩的燈光中,莫非同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分了?


    小啞巴早就從傅家搬出來了,她沒道理突然寫這麽一段話,那就是……


    他神色一凜,立即站了起來往電梯那邊走過去,同時撥打了傅寒川的電話。


    傅寒川這是在搞什麽鬼!


    電話嘟嘟的響了一會兒才被人接起來。


    莫非同劈頭就問道:「傅少,你跟小啞巴怎麽了?」


    電梯在頂樓停下,這裏有別於樓下的吵鬧,安靜的連電話裏傅寒川的唿吸聲都能聽到。


    傅寒川冷淡的聲音傳來:「離婚了,怎麽了?」


    就像是聽了個笑話似的,莫非同道:「你開什麽玩笑,別瘋了。」


    這四年來,兩人離婚的傳聞每天都在傳,最激烈的就是陸薇琪事件後,蘇湘那一聲明,但兩人還不是在婚契中?


    怎麽可能會突然的說離婚?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傅寒川冷冷的說了一句,想到了什麽又道,「你是在哪裏知道的?」


    這件事,他沒有對他們幾個說起,除非是喬深大嘴巴的告訴了喬影。


    本以為就是喬深泄露的,莫非同告訴他的卻是另一個答案。


    「小啞巴的微博上寫著呢。傅寒川,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莫非同很生氣,咒罵一句後就掐斷了手機。


    另一邊,傅寒川皺著眉,拇指跟食指捏著手機,轉一下,手指劃下一點點,再轉動一下。手機的一角磕在桌麵上,發出有節奏的篤篤的聲音。


    蘇湘的微博?


    她不是沒什麽話對他說嗎,居然發在了微博上?


    倏地,他的眼中閃過寒光,唇角掛起一抹冷酷的笑。


    嗬嗬,她沒話對他說,可是發在微博上,不就是告訴那個人,她現在自由了嗎?


    傅寒川停下了手機的轉動,劃開了屏幕。


    會飛的魚,上一條微博還是在兩個月前,轉發的那一條公益廣告,並沒有什麽離婚說說。


    那就是秒刪了。


    傅寒川眸光微閃了下,把電話迴撥了過去。


    莫非同正坐在沙發上生悶氣,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看著來電顯示,手指劃拉了一下沒好氣的道:「幹嘛?」


    「她說了什麽?」


    莫非同還沉浸在震驚中,一愣道:「什麽她說了什麽?」


    傅寒川:「她的微博。」


    莫非同:「你自己不會看嗎?」


    傅寒川:「……」


    莫非同有些順過氣來了,吐了口氣道:「就說了什麽拔刺之類的,說疼,哦不對,說不疼了。」


    電話那一端又是一陣沉默。


    莫非同忍不住的問道:「傅少,好端端的,你抽什麽瘋,怎麽會真的離了呢?」


    他想不通。


    還記得上一次,傅寒川痛苦的把自己關在這裏,灌了那麽多酒差點醉死過去。


    兩人都熬了那麽久,怎麽忽然就放手了。


    他不是生氣小啞巴自作主張的簽了離婚協議,把她晾一晾的嗎?


    莫非同想到了什麽,問道:「是不是跟祁令揚有關?」


    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你不會是真的要……」


    那時候,隻以為他有那種念頭,憑他對小啞巴的感情,他是絕對不會真的那麽做的。


    莫非同一口氣屏住在了胸腔,不敢真的往那方麵想。


    隻聽電話裏,男人冷靜到令人髮指的聲音傳來。


    他道:「不離,我跟她的婚姻還在續存期,難道我自己往自己腦袋上種草嗎?」


    莫非同一口氣憋到肺疼,破口大罵了起來:「滾你丫的神經病,傅寒川,你特麽的還是人嗎!」


    小啞巴這是造了什麽孽,要被這兩兄弟這麽算計踢來踢去!


    傅寒川的耳膜微微發疼,他掏了掏耳朵,唇角掛著冷酷的笑意。


    她覺得他是一根刺?


    傅寒川掐斷了電話,緊緊的握住了手機,掌骨傳來陣陣痛意。


    當他看向那一抹淡月的時候……


    今晚的月亮怎麽這麽模糊不清呢,好像沉在了水底似的……


    莫非同聽著手機那邊嘟嘟的忙音,氣得摔了電話。


    「氣死老子了,老子還沒罵完呢!」


    手機在沙發上彈了下才滑到沙發的縫隙裏,莫非同抓起茶幾上的酒一口喝了,罵罵咧咧的對著手機道:「傅寒川,你一定會後悔的,你這個瘋子!」


    繼承人之位有那麽重要嗎,堅持到了現在,就這麽分開了,瘋子,神經病!


    莫非同罵了一頓,想到了什麽,又從沙發縫隙裏挖出了手機,抄起手機急匆匆的往樓下跑去。


    ……


    這種日子,就應該慶祝一下,慶祝她迴到了自由身。


    蘇湘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酒瓶,坐在陽台難得的自斟自飲。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她苦苦的笑了下,解脫了,終於解脫了。


    她笑著抿酒,眼角滑過一滴淚,順著下巴正好跌落在酒杯裏,被她一起含入嘴裏。


    舌尖抵著齒關,蘇湘低頭吃吃的笑了起來,眼淚越來越多的跌落下來,手臂的震動讓酒杯晃了起來。


    她的視線落在桌上的那一本離婚證上。


    不是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嗎,她自由了,以後他再也不能夠對她橫眉冷對,不能對她大唿小叫的發脾氣,傅家的人也不能夠對她冷嘲熱諷了。


    以後她再也不用看到他們了。


    她還有很多很多的錢……


    這種感覺真的很爽,可是怎麽心裏這麽口,像是挖了一大塊。


    那一根刺留下的餘地,有這麽大嗎?


    門口傳來了門鈴聲,蘇湘止住笑,迴頭看了一眼。


    她沒有再管,拿起酒杯一口喝光了,拎著酒瓶再接著倒。


    門鈴聲再度的響了起來,緊接著變成了密集的敲門聲,急切的好像恨不得破門而入似的。


    蘇湘深吸了一口氣,將酒杯跟酒瓶都放在了小桌上起身站了起來。


    今天大概是她喝酒的小日,一杯紅酒下去就暈的她身體晃了下。


    蘇湘甩了甩頭,胡亂的擦了把臉提了下精神,走到門口去。


    傅寒川,你後悔了嗎?


    哼哼,你後悔也來不及了,是你放了我,以後我與你再也沒有瓜葛!


    蘇湘走到門口,一把拽開了門,但是眼前的人讓她愣在了門口。


    不是傅寒川,是蘇潤跟魏蘭茜!


    蘇潤跟魏蘭茜兩人都是一臉的氣急敗壞,魏蘭茜上來就尖著嗓子叫罵道:「蘇湘,你是不是瘋啦!你竟然讓傅寒川真的跟你離婚!」


    蘇湘眉頭皺著拉長了臉,她簽離婚協議的時候,卓雅夫人也把他們叫了去,現在她正式離婚了,他們叫什麽叫?


    蘇潤沉著一張黑臉瞪了蘇湘一眼,邁步走了進去。


    「蘇湘,你是不是真的跟那個祁令揚……」蘇潤氣得說不下去,又覺得自己的妹妹出軌難聽,用力的戳著手指道,「跟那個祁令揚有那什麽關係,,才讓傅寒川狠心跟你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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