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習慣性的隔著窗欞看向屋外。灰紫色的天空微微滲出亮光,昨夜的星辰已不再耀眼,而是變得稀薄。整個世界都沉浸在深不可測的寂靜之中,萬籟俱靜。大概推算一下,距離護送包拯去早朝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再睡一會兒,另一個是起來練劍。我稍微動了動身子,下體立刻傳來一陣疼痛。輕輕的呻吟了一聲,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選擇題的答案定在了a選項。

    “弄疼你了吧。”躺在身邊的人,發出懶懶的帶著關切的聲音。他伸出手,將我摟在懷裏,輕扶我的背,意欲安慰,卻反而讓我癢得不行。痛是常年忍慣的,更何況他昨晚已如此溫柔小心,這檻便沒有過不去的可能。流血也是小事,隻不過這次流血的地方比較尷尬罷了。“別動,癢得很。”我拍掉他的手,將他想象成我最喜歡的皮卡丘抱枕,舒舒服服的抱在懷中。

    可是白玉堂畢竟不是我的親親皮卡丘,僅安份了幾分鍾就開始撥弄我的長發,卷啊卷的繞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我對他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繼續打盹,隨他去了。“貓兒……”許是一個人玩得無聊,他開始打擾我睡覺。

    “乖,別鬧。”我把快打結的長發從他的魔掌中解救出來,換了個姿勢,躲進他的懷裏,順便大吃豆腐。白玉堂的皮膚好滑,真不知他是怎麽保養的,比我這女人的皮膚還好。“貓兒,再摸會闖禍的。”他覆上身來,滿眼笑意。我立刻停手,做投降狀,“好,我不占你便宜了。”

    “那該換我了咯。”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受了什麽迷惑般,不由自主靠過去。然後得到一個長長的吻。白玉堂的唇舌有些頑劣。胸前,腰側,肚臍……癢癢的。肌膚緊貼著,有他的體溫。動作輕柔,隻是裏麵多了點能傳染的燙人。不由動了動,想解了這讓人熱起來的酥癢。卻隻是擴大了麻軟的範圍,招了他輕笑。罷了,我索性放輕鬆,閉了眼,任身子在柳絮般滿天飄落的軟吻中慢慢熱起來。

    “貓兒,我愛你。”他忽然停下動作,神情款款的看著我。

    “老鼠愛上貓?”我在他的右臉上大大的親了一口,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白玉堂輕笑,過去貓與鼠的忌諱,如今卻成了閨房裏的戲語。真是天意弄人。“不想要嗎?”我看他忍得辛苦,卻不再動了。白玉堂搖頭,“娘子還要去開封府工作呢,相公我舍不得累著你。”

    我皺了皺眉,忍不住要求道:“別叫娘子,好難聽。”

    “那叫什麽?”

    “我們那兒把妻子叫做老婆,把丈夫叫做老公。”我半坐起身,勾起白玉堂的下巴,像逗小狗一般,說道:“小乖乖,叫聲來聽聽。”

    “怎麽感覺你好像在逗狗啊。”白玉堂不愧是我老公,一眼就看穿我的不良思想。我心虛的笑笑,又在他的左臉上親了一口,“怎麽會呢,你老婆我疼你都來不及。”白玉堂對這句話很是受用,笑得兩眼睛都眯在一起。我抱著他,他摟著我,倆人不再說話,各自閉目養神,享受這難得的幸福時光。

    天終是亮了。雙兒來我房間叫門,提醒我一天的工作即將開始。“知道了。”我答應一聲,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老婆,讓老公我來幫你梳頭!”白玉堂自告奮勇,興高采烈的搶過我手中的梳子。他的學習與接受能力真不賴,那麽快就把老公和老婆的稱唿,叫得那麽溜。我點頭,乖乖的坐在鏡前。他梳得很認真,輕輕的,一下接一下,更像是按摩一樣。我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展爺!展爺!”震耳欲聾的砸門聲忽然傳來,嚇了我一跳。一大清早的,什麽事那麽急?我與白玉堂對望一眼,後者前去開門。雙兒站在門外,見到白玉堂在我房裏,頓時愣住了,臉頰微紅的看向我。

    “什麽事?”我輕咳一聲,打破這尷尬的氣氛。雙兒這才迴過神來,開口道:“展爺,就是您揀迴來的那個小和尚,不知在搞什麽,把院子裏弄得一塌糊塗。您去看看吧。”

    雲真?他一個孩子能搞出多大動靜。我小心奕奕的站起身,剛跨出一步,下身就疼得厲害。這個白玉堂也真是的,人家是第一次,他就不能輕點。“我扶你。”白玉堂乖巧的湊到身前,伸手就要扶我。雙兒瞪大了眼,左看看我,右看看白玉堂,待她的視線轉到床單上那一抹落紅,臉頰更紅了。這種情況實在是不得不讓人尷尬萬分。

    我急忙推開白玉堂的手,忍著疼快步走出房間,臉頰火燙火燙的。“貓兒……”白玉堂很容易就追上我,箭步如飛。鬱悶,為什麽他就不疼。我斜眼看他,一臉‘老天爺真不公平’的神情,然後重重的從鼻子裏哼出口氣。

    “今兒別去開封府了……吧。”白玉堂愧疚的扶我,小聲說道。我知道我現在一瘸一拐的樣子定是又難看又滑稽。“都是你不好!”我嬌嗔的用小拳捶他。後者連連點頭稱是,樂嗬嗬的張大嘴傻笑,笑完了嘴還張著。瞧他高興的那個樣子,跟中了彩票一樣。“別笑了,跟傻子似的。”

    “好啊~~~~”嘴上說好,人卻接著笑。我瞪他,擺出我禦前護衛的官威,“叫你別笑了!”

    “好,不笑了。”嘴是閉上了,但眼見是憋得辛苦。連臉都漲紅了。

    “想什麽呢,哪有那麽好笑!”我狠狠的扭了他一下,罵道:“色狼!”

    白玉堂吃痛的‘哎呀’一聲,依舊陽光燦爛的傻笑,緊接著親密的摟著我的腰,在我耳邊輕聲輕氣的說道:“不是色狼,是色老鼠。”我挑眉看他,“是嘛,捉老鼠可是我禦貓的看家本事!慢著,不要跑!站住你!”就這樣,我與白玉堂打打鬧鬧的來到院中。一點也不顧忌府裏的仆人們,用什麽奇怪的目光看我們。

    院落中,腦袋光光的雲真特別顯眼,展祥與他麵對麵的站著,手叉腰,眼睛瞪得老大,周圍滿是火藥味。貌似快打起來了。真奇怪,展祥的脾氣一向很好,這小子幹什麽了,能把他惹火。我環顧了下四周,除了滿地的花瓣,就是滿地的花瓣,其餘的一切如常。沒怎麽地啊?我不解的撓了撓頭,此時雙兒也來了,指著地上的花瓣,滿臉怒氣的說道:“展爺你看,這全是那壞心眼的小禿子弄的!”

    “小孩子嘛,頑皮點是正常的。”我不以為然,甚至覺得雙兒實在是大驚小怪,好脾氣的接著說道:“院子我來掃好了。”

    “貓兒,這是七色花!”白玉堂的臉色也不對了,目光不善的看向雲真。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大家生氣的原因與雲真的意圖。七色花是用來鎮妖的,為了抑製魅術,我還隨身帶著裝滿七色花的香囊。

    “沒事,七色花是鎮邪之物,撒在家中也是保平安的。”我招唿展祥過來,吩咐道:“雲真是展某的小客人,他愛幹什麽就幹什麽,你們別管。”聞言,展祥吃驚的抬起頭,“這還不管?!展爺,他就是看您人太好,變了方兒的諷刺您呢!”

    “我沒有諷刺他!”雲真轉過頭瞪我,兇狠的似要吃了我。但下一秒,他卻輕蔑的笑了,勝券在握的開口道:“展昭是妖精!你們看啊,我剛撒下七色花,他就生病了!連走路都要別人扶著!”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我和白玉堂的頭上,接著便是一片曖昧的輕笑聲。連一旁板著臉的展祥都笑了。雲真一臉莫名其妙的站著。我雖然千百遍的在心中默念‘童言無忌’,但還是忍不住瞪他。

    白玉堂扶著我,竟然還在火上澆油,“別生氣,別生氣,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錯你個頭啊!你們……你們合起夥來欺負人!我……我不理你們了!”我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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