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在眾人眼中如平常大小,但他方圓百丈的草原、森林、高山、雪原、湖泊等景物,看起來卻很小,就仿佛遠觀另一個世界的真實景色般。


    然而,這一切卻又都是沈奇在眾人麵前變幻出來的。


    青帝在元武星見識過沈奇改天換地的本領,這一次雖然沈奇又和合成了金木水火土五種武道,但對武道力量的演繹卻和那次沒太大區別,所以青帝並不是很驚奇。


    可對於其他合道境、法相境來講,這仿佛開天辟地的一幕就很震撼了。


    “這力量竟然可以模擬開天辟地,如此玄妙不可思議,該不會就是玄天大帝的根本武道吧?”


    “定然是了。隻是不知這種武道玄天大帝是如何稱唿的。”


    “看這武道幾乎囊括了各種常見法則,怪不得和合成之後能如此強大,甚至能夠與證得大道者爭鋒。”


    “···”


    在觀禮的一眾合道境、法相境私下傳音議論時,沈奇卻是一揮手,讓周身百丈的種種異象盡數消失不見。


    然後他便淩空拾街而下,直到廣場北麵一座高台的血龍玉座上,正身坐下。


    “拜見玄天帝尊!”


    廣場難免肅立的三十三名附屬門派的道主,一起拱手拜賀。


    也是這一拜,這一齊聲稱唿,讓沈奇的“帝尊”之名正式定了下來。


    其“玄天帝尊”之名號,也必定自今日起,傳遍九環星域各處武道興盛之地。


    ···


    天魔星,天魔道主道場。


    容貌籠罩在一團黑霧之中的天魔聖尊聽完下麵弟子所迴報的玄天稱“帝尊”之事後,一陣沉默。


    旋即他忽地一聲冷笑,發出低沉的聲音道:“帝尊?叫起來倒真是比聖尊更加威風霸氣。可是,不至聖境,終為螻蟻。便是現在再強再威風,三萬年之後也不過是一魄黃土而已。”


    下麵的是一位天魔道合道境真傳,聞言問道:“可是聖尊,難道我們就要這樣任他騎在頭上三萬年嗎?”


    “三萬年?”天魔聖尊又奇怪的笑了,黑霧中隱隱散發寒光的眸子看過來,道:“怎麽,你以為本尊現在不能對他出手,便一直不能嗎?”


    這名合道境真傳立馬被看得冷汗淋漓,忙單膝跪地低頭道:“弟子絕沒有此想法。請聖尊贖罪!”


    天魔聖尊自然不會因為一句話不對就懲罰弟子,而是轉過身去,聲音幽幽地道:“你傳下去,隻因本尊初入聖境,這才被那兩個老家夥牽製住。”


    “不過,那兩個老家夥進入聖境不知幾十萬年,早就難有寸進,可本尊的實力卻一直在穩定提升著。所以,別說三萬年,便是一萬年都不需等,也許隻要一個靈潮起落,這種平衡便會被打破。”


    “到那時,才是我魔道真正複興之日···”


    無量星,無量道主道場內的一座石洞中,現在、過去、未來三位大帝都跪在一株蒼老遒勁、模樣古怪的菩提樹麵前。


    這株菩提樹有的部分為乳白色靈玉,散發著濃鬱之極的靈氣,似乎是比玉精、玉母品質還要高的某種靈玉。


    有的部分金光燦燦,雖然隻是散發著絲絲的金色毫光,乍看並不顯眼,可細看卻會感覺眼睛都要被刺瞎,似乎是一種品質極高的金屬。


    有的部分血紅仿佛肉質,甚至生有有力跳動的經脈血管,卻又不知是個什麽材質了。


    還有的地方則是黃色火焰與紫色閃電混雜,竟似乎也是這古怪菩提樹的一部分。


    至於剩餘地方,則是青蒼的木質,屬於較為正常的樹木枝幹。


    “玄天稱帝尊之事本尊已經知曉了,你們退下去吧。”


    淡然而蒼老的聲音從菩提樹中傳出來,現在、過去、未來三位大帝相互看了眼,便起身默默地退出了山洞。


    到了山洞外麵,未來大帝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二師兄,師尊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現在大帝似乎未聽懂未來大帝的問題。


    未來大帝不得不耐心重問道:“玄天大帝合道境便敢稱尊,明顯是對我無量道的挑釁,難道我們就這麽看著?”


    現在大帝道:“太上道、天魔道也有聖尊,按你所說,玄天此舉也是對他們的挑釁,我們為何要上趕著先出手去對付玄天呢?”


    “那師尊隻說一句知曉了又是什麽意思?”未來大帝不甘心地再問道。


    “便是他已經知曉的意思。”現在大帝目光幽深,“在他老人家有所指示前,不要主動去針對此事做些什麽,一切順其自然。”


    隨著三人越走越遠,迴首看,之前三人離開的那洞洞口有一座石碑,上麵刻有三個鳥紋字——無量洞。


    此時,洞中那古怪菩提樹中射出一道身穿七彩長袍的老者,卻正是無量聖尊。


    他先眯著老眼看了看三位真傳弟子離去的方向,隨後又有些呆呆地看著空氣,忽地道:“如此自然的認下帝尊之稱號,看來他也自視為聖境之下第一人,甚至對我們都無甚畏懼。”


    “我們有什麽好畏懼的?”另一個聲音憑空蕩漾在這無量洞中,同樣蒼老而淡然,“我們也是這九環星域的芸芸眾生之一,縱使壽命長一點,也終有死去的那一天。”


    “你看那天魔聖尊,悟性勝過我們數倍,以為自創輪迴轉世之法,可以真靈不昧,世世長生。結果呢?一入輪迴,便沉淪數十萬年,直至這一靈潮起落才僥幸重入聖境。”


    “可看他的樣子,還未必恢複了多少那一世的記憶。今生的他,究竟是否還是數十萬年前的他,已經難說了。永生,也終究不過是夢幻泡影。”


    無量聖尊溝壑縱橫的麵容毫無表情,語氣也是很枯寂地道:“自古相傳,‘不入九幽,難證大道。不過歸墟,無望永生。’”


    “這前一句我們已經證實了,但這後一句,究竟是什麽意思,我們至今不能確定。你掌握一門氣運之道,可查這九環星域氣運運轉之規;我掌握一門時間之道,可窺過去與未來的些許奧秘。”


    “你我合力,才推算出助你我破境的變數在這靈潮起落中誕生。你認定這變數就是那玄天,這才借著天魔再證大道之勢將計就計,成就那玄天的威名。”


    “我無量道下麵的弟子雖然不明因果,但對你我之前種種作為也已經有所懷疑。可以預見,若如此長久下去,不論於你太上道,還是於我無量道,都將不利。”


    “那又如何?”太上聖尊的聲音淡然依舊,“你我創下這般大的門派基業,本不就是為了助你我得見永生嗎?”


    無量聖尊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你,修行的不是太上忘情的大道。”


    太上聖尊聽了稍稍沉默,才問道:“事情到了這一步,難道你要反悔?”


    “並非想反悔,隻是怕你我推算的不準,變數並不應在這玄天身上···罷罷罷,左右也隻有一步之差而已,便且看他三千年吧。”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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