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轉眼即過。


    一星門派挑戰領鎮門派之位放在青州武林雖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碧海縣武林卻是近十年都未有的大事了。因為一個領鎮門派若不是有什麽內憂外患,一般都不會給下麵一星門派出頭的機會。


    所以,在玄門與碧池山莊約定了比武日期後,武道場外十幾家賭檔便都開了賭局,並將此事大肆宣揚,如今已經是全縣武者甚至不少百姓都知曉了。


    而到了三月初二這天,碧海縣城不僅武者雲集,更是從各個村鎮湧來許多百姓。


    這些百姓有的是好賭,參與了賭局想要親眼目睹比武結果的;有的則是好武,自身會一些武功,連個散修武者都算不上,卻希望觀看這場比武長長見識;還有的則純粹是來看熱鬧的,就好像趕廟會一般。


    縣城沒有如府城一般主持武道大會的資格,兩派比武便是一等一的大事了,因此無論是縣鎮撫司還是三絕宗,都是一方麵全力維持城中秩序與治安,一方麵開心地收起武道場的門票來。


    不過,門票收入隻是小頭,賭檔中的份子錢收入才是大頭。


    己時初刻(上午九點十五分),作為這場比武主角的玄門和碧池山莊之人還未來,武道場卻已人滿為患。


    縣城武道場並不大,模仿府城武道場而建,中間卻隻有四個九丈方圓的擂台,周圍的環形梯次座位也隻有七排,並被東西南北四條走廊分割開來。


    最前麵兩排東北和西北方的座位已經被三絕宗和縣鎮撫司的人所占據,而空下來的東南和西南方座位則是留給玄門和碧池山莊的,算是對比武門派的特殊待遇。


    中間兩排坐的則是其餘四大二星門派之武者,分別為港口鎮魚龍會,港東鎮風雷門,河穀鎮弓槍堡,橫山鎮橫山派。


    再往後三排,坐的便是碧海縣各個一星門派的武者以及一些富豪了。至於普通百姓,則隻能站在更後麵的地方靠著幾道欄杆擁擠著圍觀。


    此時,雖然整個武道場說話聲嗡嗡一片,但細聽過去卻句句不離接下來的這場比武。


    “陳二飛,你買的是誰贏?”裘老三問道。


    “那些賭檔個個都給碧池山莊賠率開得那麽低,我當然是買玄門贏了,不然有什麽意思。”陳二飛迴道。


    “嘿嘿,我可不像你這麽想。賭檔開得賠率雖然各不相同,但全都是碧池山莊低玄門高,這不正說明他們都不看好玄門麽?而這玄門實力也確實讓人不放心,據說其掌門沈奇才後天六重,不太可能打得過汪萬年。我呀,寧願少贏點也不希望賠本,所以就買了碧池山莊勝。”


    陳二飛聽了卻湊近裘老三耳邊,放低聲音道:“其實我也不覺得那沈奇打得過汪萬年,但是我聽到一個小道消息,說汪萬年當初從玄門手中接替領鎮門派之位時,曾立下一個‘二十年之約’···”


    當即,陳二飛便將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告訴了裘老三。


    誰知裘老三聽完卻用看白癡一般的眼神看向陳二飛,撇嘴道:“陳二飛,你是人如其名二得飛起呀?汪萬年那老烏龜說走個過場你也真信?說吧,你到底買了多少錢的賭契。”


    陳二飛雖不解裘老三之意,但還是答道:“我一半的身家,50兩銀子。”


    裘老三道:“還好,你沒腦袋發熱把那一百兩全買了,不然就又成了窮光蛋。”


    陳二飛滿臉懵逼狀,急問道:“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裘老三直搖頭,感歎:“哎,看來你是笨得無藥可救了。”


    陳二飛:“···”


    坐在前兩排的縣鎮撫司和三絕宗的人也在議論將要進行的這場比武。


    “縣使覺得玄門有機會贏麽?”東北方前排一名三十左右女子向一名更年輕的女子問道。


    被問到的年輕女子一笑,道:“藍師姐問得可是有些不對,若是沒機會贏,玄門又怎會挑戰碧池山莊呢?”


    藍師姐哼道:“那沈奇聽說才18歲,如此年輕便已經是後天六重,大有重振玄門之勢。說不定是那汪萬年故意告訴他願意履行二十年之約,好借比武之機消減玄門實力呢?沈奇年少無知,中了計也說不定。”


    “若果真如藍師姐所言,那今日這場比武可就更沒意思了。”年輕女子這麽說一句便不多說了,因為在其看來,不值得為這種小事與自己依為左膀右臂的內院師姐相爭論。


    這位年輕女子便是碧海縣的鎮撫司使,蓬萊閣閣主韓越的真傳弟子之一,韓秋閣,一名年僅26歲修為便達到後天十重的女武者。


    身為蓬萊閣呂、張、曹、韓、藍、何、李、鍾離八姓直係子弟之一,韓秋閣不僅擁有一般女性武者的英氣,更養了一身貴氣,再加上極佳的容貌,坐在那裏便如同一朵綻放的鬱金香,顯得高貴而美麗。


    雖然比武即將開始,但韓秋閣注意力卻並不在玄門和碧池山莊身上,因為在她看來,無論今日玄門與碧池山莊比武結果如何,都不會對蓬萊閣有半點影響。


    韓秋閣的注意力大多在旁邊三絕宗諸人身上——她身為碧海縣鎮撫司使,責任之一可就是監督三絕宗,若是覺得三絕宗有發展壯大之勢,還要想辦法打壓。


    之前三絕宗在青蒼穀遺跡中雖然也損失了不少高手,甚至連副宗主秦傳海都隕落其中,但據說後來宗主荊不空親自闖入遺跡,似乎也得到了什麽好的福緣,如今修為又有突破,已經達到後天十一重了,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


    她當然不認為荊絕空到後天十一重就對蓬萊閣有了威脅,而是怕將來蓬萊閣中其他派係以此事針對她,進而針對她師父韓越。說到底,則是因為韓越以女子之身占據閣主之位多年,閣中其他派係都開始不滿了。


    韓秋閣將心思從閣中紛爭的思考中抽出,再運轉真氣到雙耳處經脈注意聽三絕宗那邊說話內容時,卻聽到一件頗為有意思的事,讓她不禁柳眉微挑。


    “大師兄,真沒想到那日在遺跡中占你便宜的竟然就是這玄門的沈奇!若非他這次挑戰碧池山莊領鎮門派之位冒出頭來,我們還真注意不到他!”


    “大師兄,既然知道了是誰,今日之後我們可要好好想法子治治那個沈奇。其他不說,怎麽也得讓他將手中那份血契燒掉才行。”


    “大師兄,要不我們去給汪萬年施施壓,讓他順帶也替我們教訓下那沈奇?”


    “···”


    三絕宗其他幾個真傳弟子圍在荊不空的真傳大弟子袁絕功左右,你一言我一語的出謀劃策。


    袁絕功聞言卻眉頭緊皺,環視左右道:“你們真以為玄門就一定會敗給碧池山莊?其他不說,單是沈奇從那遺跡中所學的幾式掌法,即使汪萬年突破到了後天八重,也不一定破得了。”


    【這是3月21日的第二更。來遲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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