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繁星高掛。

    荊天城外,連狐山上。

    傳出一聲巨響,射出一道白光;

    整座山脈震動,整個夜空照亮!

    但瞬間之後,便恢複了平靜。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剛才的事。

    天一亮,林正就召集眾人來到了神殿中。陳思悅和芝蘭也在其中。

    “昨夜連狐山的那聲巨響和那道光,大家應該都注意到了!據我估計,聲音很可能是神獸發出;而白光,則是神兵‘天霜’造成的!”

    蒙麵站出人列,雙拳一抱,問道:“神主的意思是‘天霜’即將出世?”

    “不錯!”

    “既然如此,神主!我願接令前去尋找‘天霜’!”蒙麵馬上就向林正接起了任務。

    夏叔則在一旁嘲笑他:“就你也想去搶‘天霜’?別被神獸一口氣給吹死!”

    “你……”

    蒙麵有些惱怒,可他話才說一個字,就被夏叔截了下來。

    “何況,神主還未下令,何來接令一說?”

    “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還是沒有“你”出來。

    夏叔向林正一拱手:“神主!五年前奪取‘龍牙’之時,由於殿中沒有可用之人!因此還讓神主親自前去了一趟!但今日卻不同。何天昊何護使經過五年的修行,實力大增!加上後來的寒殿下,讓他們去,神主可以放一萬個心!況且,兩人身邊還有龍三豹、石木和石靈三位得力助手。憑借這五人,有足夠的能力尋得‘天霜’!”

    夏叔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林正不停的點頭。蒙麵慌了,他生怕林正會答應下來。

    “神主!上次統一冥界以及拯救陳府之事想必讓寒殿下與何護使操勞過度,所以這一次,就不用再勞煩二位了!屬下覺得,黃玉和葉星兩位護使實力同樣不俗,他們去也一定行!”

    黃玉和葉星立刻站了出來:“神主,我等願意前往連狐山尋找‘天霜’!”

    林正還未來得及表態,何天昊卻提出了反對:“多謝蒙麵師爺‘關心’!我和寒殿下現在精神好得很!不用休息!”

    謝曉寒也站了出來:“隻要神主一句話,我與何護使可隨時接令!”

    在這種正式場合,他與天昊之間都以護使和殿下相稱。

    蒙麵越來越急:“神主,還是讓黃玉和葉星兩位護使去吧!”

    夏叔已知道自己占了優勢:“哼!如今在幽冥裏,論實力除了神主外,無人能出寒殿下之右,何護使則是最接近寒殿下的人!至於那兩個…… 還是不要去了,免得丟幽冥的臉!”“夏老頭,你說什麽?”

    “夏老頭,你少在這胡說八道!”

    黃玉和葉星見夏叔如此侮辱自己,異常憤怒。

    “難道不是嗎?要不要比劃比劃?”夏叔此話一出,謝曉寒與何天昊就靠了過來!

    黃玉和葉星也擺開了陣勢!就連在一邊的龍三豹等幾位護者,也擁了過來。

    “都給我停下!你們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神主放在眼裏?”林正開始發怒!他隻要一生氣,沒人敢發言。

    整個神殿也安靜了下來。

    等了很久,林正才氣衝衝的說道:“曉寒,天昊,你們帶上身邊的護者,前往連狐山!黃玉和葉星也一同前去!一切聽曉寒的指揮!沒事的話,都給我下去!”

    眾人也沒有說話,隻是各自的退了出去。

    離開了神殿,芝蘭問何天昊:“神主剛才好兇啊!他難道不知道你們兩邊人不和嗎?”

    天昊苦笑一聲:“哪裏會不知道!他隻是不想管!其實呢,我們雙方對神主都很忠心,隻是彼此間有意見!都希望自己的人立功!但對幽冥來說,無論是我們還是他們,都很盡力!”

    夏叔也說道:“是啊!殿裏人這麽多,有時候難免意見不統一!時間一長,就分成了兩幫人!不過隻要是對幽冥效忠而且相互間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的話,神主睜一隻眼閉一眼也就過去了!”

    芝蘭又道:“那你們雙方以前有沒有真打起來呢?”

    何天昊道:“當然沒有了!幽冥這條戒律非常嚴格,從來不允許自己人相互殘殺!若是被神主知道了,一律死罪!”

    芝蘭被小小的嚇了一嚇,道:“無論是誰都不能幸免?”

    “那當然了!”

    夏叔這時接過何天昊的話繼續說道:“三十五年前,上屆神主的兒子對神殿裏的一個人有很深的過節。隨著時間的推移,過節也逐漸衍變成了恨意。”

    何天昊搶著道:“恨意也從而轉變成殺意,使他痛下殺手!”

    夏叔又道:“這件事也成為幽冥之內唯一的一起‘內殺’事件。”

    這兩人一人一句像是唱戲,而他們的觀眾也聽得很有味道。

    其實,隻要是長居幽冥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但芝蘭與陳思悅剛來不久,自然是覺得很稀奇的。別說她倆,就連謝曉寒與龍三豹對這事都不清楚。

    一直不說話的謝曉寒突然問道:“那後來怎樣了?”

    “後來?”何天昊歎道:“後來啊,兇手的父親也就是上任神主。他在神殿之中當著眾人的麵,手刃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何天昊這話使謝曉寒唏噓不已,陳思悅與芝蘭也連聲感歎。

    陳思悅輕輕的長籲一口氣:“想不到他居然對自己的兒子下這麽狠的手。”

    夏叔解釋道:“思悅,此話不對。幽冥成立的時間不過隻有三百多年,但我們就已經能和魔教以及那些家族相對抗,這跟我們內部嚴格的規定是分不開的。這規定,便被稱作‘冥規’!”

    何天昊也道:“家族也好,教派也好,隻有嚴格的規定,才會使其壯大!”

    陳思悅笑道:“有道。幽冥中的‘冥規’就是說,可以動口,但不能動手,對吧?”

    何天昊也笑著,道:“也不全對。準確的說,應該是可以爭吵,但不可以有爭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見解,所以大家相互間動動嘴是很正常的。至於動手,也是可以的!”

    “可以動手嗎?那…。。”

    “動手的意思並不代表一定要殺人,可以是比劃,也可以是切磋。但就是不能有殺心!”

    “原來是這樣。”陳思悅已經弄懂了。

    謝曉寒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當然也明白了。芝蘭也長長的“哦”了一聲。以示自己已經明白。

    何天昊又笑了笑,卻走近了陳思悅,說著與此事毫不相關的事:“思悅,那天晚上,你和曉寒在房間裏幹嘛?”

    陳思悅一聽,不料他會突然問到這方麵來,臉一紅。看了看謝曉寒,臉上也少有的露出驚慌之色。

    眾人也隨著何天昊這一問轉移了注意力,氣氛也頓時輕鬆了起來。

    走在後麵的龍三豹和石木石靈則瞪眼張嘴的看著兩人。芝蘭和夏叔也好奇的看著他們。

    龍三豹走上去謹慎的問道:“不是吧!思悅小姐,你和寒殿下兩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們……”

    “別打岔!一邊去!”何天昊趕走了龍三豹。

    陳思悅臉本來就紅了,現在更紅:“我…我隻是…隻是感謝他而已!”

    “如何感謝?”

    “我……”她有些支吾。

    剛被何天昊趕走的龍三豹又跑了上來:“我以前聽說女子感謝男子有個最好的方法,”說完清了清嗓子,裝出一股娘娘腔:“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迴報,唯有以身相許!是不是這樣的?思悅姑娘?”

    最後那兩句話,他才用了本來的聲音。

    這時大家笑了起來。陳思悅卻被羞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龍三豹見她如此模樣,驚訝的叫了出來:“啊!真是這樣的?我說思悅小姐,那天救你的人也有我啊!你怎麽不感謝一下我啊?”

    “我沒有以身……!!”陳思悅急忙解釋。可她的話卻並未說完。

    其實她真的沒有!

    至少現在沒有!

    謝曉寒沉不住氣了,對著龍三豹嚷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就是!下去下去!”何天昊也幫著說。

    謝曉寒抿了抿嘴,轉向陳思悅,柔聲道:“他胡亂說的,你不要介意!”

    “嗯!我知道,我不會的!”

    她看著他,發現原來他也會臉紅。

    他也看著她,兩人默默的對視著,沒有再說話。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已靜止,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已消失!隻剩下他和她!

    原本喧鬧的人似乎也不見了!也許,隻是不願去破壞吧!

    這樣溫馨的一幕,誰又願破壞?

    那已隨著歲月而去的年少,誰曾將結局看懂?

    很久……

    “我要走了!”

    “嗯!”

    “不知何時迴來!”

    “嗯!”

    “你要保重!”

    “嗯!”

    他慢慢轉過身,慢慢離去!

    “我等你迴來!”

    沒有停步,沒有迴頭!

    若真如此,他是否就攜她同走?

    因為相聚,所以分離;這一刻的離別,隻為下一刻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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