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遠和唐老夫人一起生活了一個甲子,她的一舉一動,可以說都了如指掌。瞧著唐老夫人的反應,上官遠儒雅的老臉上,笑容愈發和煦。


    唐老夫人接下來的談話,少了尖銳鋒芒,更多了試探。


    搞的寧歌,迴答一句‘是’,都要瞻前顧後一番。向唐禦豐求助,唐禦豐薄唇噙笑的看著她,表示她可以隨意應付。如果有不妥的,他再兜住也不遲。


    鄰近中午的時候,寧歌想要迴家。隻是唐老夫人硬要留下他們吃午飯,就連上官遠也沒有走,一起吃了一頓久違的唐府午餐。


    再是好吃的飯,在捉摸不定的氣氛下,也失色失味不少。平時極能吃的寧歌,愣是沒吃下幾口飯,就稱自己飽了,然後告罪一聲,率先離開了餐桌。


    她出了唐老夫人的院子,正好迎麵看到唐沁玥過來了。


    唐沁玥上下打量她,“被祖母訓斥了?”


    寧歌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正常,整個唐府就沒有不被祖母教訓的後輩,就連祖父也經常會被祖母麵提耳命。”


    “……那作為唐府的子孫還真是一件辛苦的事。”


    “確實不輕鬆,你這也不過才剛剛開始。”


    “……”


    唐沁玥繼續朝前走,進了唐老夫人的房間。


    很快,裏麵就傳出來一片笑語。


    看來唐沁玥很懂得討巧唐老夫人啊,寧歌看了眼房間的方向,繼續朝院外走去。


    順著記憶中的路,她來到了唐禦豐在唐府的院子——厚澤園。


    院子裏種滿了玫瑰花,和梧桐莊園一樣的花種,但是這裏是一片黃色的玫瑰花。


    寧歌蹲在一株黃色玫瑰前,低頭閉目深吸玫瑰花的香味……


    “喜歡黃色玫瑰?”唐禦豐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寧歌睜開眼睛,迴頭看了看他,然後再轉迴頭繼續欣賞玫瑰,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隻蜜蜂鑽進了花蕊中。


    “黃色玫瑰的花語是什麽?”


    “表達歉意。”


    “為什麽這裏種了一片黃玫瑰?”


    “是外祖母讓人種的。”


    ……


    午餐用過後,唐老夫人習慣性午睡一會兒。


    唐霽玥和唐沁玥一起離開了。上官遠留了下來,親自把房間門關上,整個房間裏就隻剩他和唐老夫人兩個人。


    唐老夫人在暖閣躺下了,閉上眼睛,沒有理會上官遠在房間裏做什麽,更沒有驅趕他。


    上官遠取了熏過烏沉香的薄被給唐老夫人搭在身上,然後隔著暖閣上的圍棋棋桌,也躺了下來。


    “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麽?”上官遠問道。


    這句話聽似沒頭沒尾的,但是唐老夫人明白他的意思。


    “她就是紀寧歌!”唐老夫人吐出了六個字。


    上官遠頓驚,又起身坐起來,“這怎麽可能?!兩個人完全不一樣啊,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甚至是膚色,全部都不同。”


    “不是一個身體,當然完全不一樣了。”唐老夫人微微睜開了一道眼縫,看著上官遠,“移身換魂,聽起來是驚世駭俗,但天地間總有一些事,是不能用常理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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