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歌把圍在口鼻處的厚圍巾拉下一些,露出嘴巴。


    然後她對著寒冷的空氣嗬了一口熱氣,濃濃的白霧婀娜,很快又消散開,無影無蹤。


    “嗯,喜歡。”


    唐禦豐握著輪椅把手的手指,陡然攥握。


    “不過是曾經喜歡。”寧歌又道。


    她不能否認紀寧歌的曆史,但紀寧歌已經是過去式,她的一切都隨著她去天堂而結束。


    “我媽眼光不錯,在寒川哥哥還很小的時候就看出了他的秉性。為我定下了和杜家的婚事。可惜她定下後不久就死了,緊接著林淼母女倆,搬進了紀宅,我的日子……就跟童話故事裏的仙度瑞拉一樣,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們母女搶走了。”說著寧歌忽而笑了,那笑容很冷,就跟西北風裹挾而來的寒冷一樣。


    唐禦豐靜靜的聽著。


    “杜寒川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待,我知道。但我從很小卻被紀雅莉告知,杜寒川將是我未來的丈夫。我怎麽可能會把他再當普通的哥哥看待。電視劇裏、童話故事裏、以及幻想裏的白馬王子,最後都變成了杜寒川的那張臉。我漸漸長大,隨著我身體的變化,對杜寒川的遐想也越來越不僅限於幻想,我想要實際上的擁有,在性荷爾蒙的催化下,我”


    “不用說了。”唐禦豐聲音沉重的打斷她。


    “不,我要說。因為我很慶幸,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寧歌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冷,即便是隔著厚厚的棉手套,她也觸摸得到他冷的凍人的手溫。


    黛眉蹙起,摘下一隻手套,溫暖軟柔的手貼合上他的。


    他的手一片僵硬,卻沒有抽離。


    “就說穿西裝很冷,迴去吧。”寧歌道。


    “為什麽慶幸是我?”唐禦豐問道。


    寧歌看著他的臉龐,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迴道:“顏值好。腦袋也好。反正就是,綜合下來基因更好。”


    唐禦豐深深的看著她。


    寧歌低著頭,她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那麽隨口吐露,便說出來了。還有,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如果那夜的人,真的是杜寒川會怎麽樣。


    或許是因為現實並沒有如果,你想了也是白想,最多能給自己再添點堵?


    唐禦豐沒有再追問寧歌,低聲道:“紀雅莉買兇殺你,是通過暗網進行的。在紀雅莉得知你出事後,就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交易,並銷毀了所有的交易內容,數據無法恢複。至於撞你車的兇手,收到紀雅莉的錢後,就磕了毒,因過量服用猝死。法律上來講,她要是咬死不認罪,是不可能對她怎麽樣。”


    “天網恢恢,難道真的沒有讓她服罪的法子?”寧歌不信,不然他怎麽可能做得了零部的代部長,總統的親信。


    “當然有。”唐禦豐道。


    “那為什麽任由她逍遙法外。”寧歌皺眉,她沒有要她的命,隻是讓她接受法律的裁決。


    “她會的。”唐禦豐把手從她的手裏抽出來,並重新給她戴上手套。而本來溫暖的手,已經被他汲取了所有了溫度,變得涼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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