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大房的三個孩子還小,這天氣一冷,今天這個不舒服了,說不準明天那個就被傳染了,再加上於珍箏的身子骨不算很好,大房侍候的丫鬟格外小心。


    溫夏晴前兒受寒還沒好,於珍箏昨兒去了一趟慧覺寺,身子也有點累,去看過溫夏晴後也被傳染了。


    既然溫家大房都住在這裏,青梅知道了,自然要去探望一下。


    於珍箏還躺在床上,看見她來了,趕緊開口:「咳咳,你離我遠點,免得過了病氣!」


    「好,」青梅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看著她的臉色還好:「大嫂,來的時候娘讓我把安哥兒和璨姐兒帶過去,等你和晴姐兒好了,再去接過來,你看行不行?」


    「好啊!就是辛苦娘和你了!」


    於珍箏又咳了好幾聲,這才無奈的笑:「君和本來還說年底搬過去住,不過看來還是等明年,孩子大點再搬吧?這樣有娘和你照顧我,你大哥也不用擔心我們!」


    隻要她不挑事,不折騰自己,她們住在這裏,青梅心裏真的一點意見也沒有。


    而且她還每個月給自己二百兩銀子,算作家用;還有平時她還會指點自己有些高門大戶之間,應該留意的東西。


    「大嫂,我們是一家人啊!」青梅接過丫鬟遞來的茶喝了一口:「大嫂你這話要是讓娘聽見,那娘就該傷心了,娘喜歡孩子都在,再說大家住在一起那才熱鬧呢。」


    反正現在四兄弟已經分家,除了溫老夫人自己的嫁妝和私房,四兄弟誰也不會惦記,不會眼紅那些東西,雖然溫老夫人手裏的私房也絕對不少。


    於珍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娘對我們挺好的,怪我先前太任性!」


    青梅溫和的笑了笑:「妯娌之間難免有點摩擦,我們現在好好就好。」


    「是啊!」於珍箏現在身子不好,這段時間是絕對不會移出去的,畢竟,這裏婆婆能幫自己搭把手,而且三個孩子身體要是有個什麽好的,還有郭大夫在。


    「咳咳咳……」她看著青梅低聲問:「和親王府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青梅神色嚴肅了很多:「是啊,這件事這樣拖著,我總覺得有點提心弔膽,不過娘和三哥已經說了,就當沒穎兒那迴事。」


    於珍箏看著她低聲囑咐:「這件事情要是真的鬧出來的話,你讓三哥自己去拒絕,要不是他的嶽家這麽過分,何至於如此?」


    她現在有了自己的女兒,自然不想傳出什麽事情,影響自己的女兒。


    「好……」青梅和她說了會話,這才起身帶著兩個孩子去了溫老夫人那,自己陪著他們說了會話,這才迴到自己的院子裏。


    青梅進去就看見自己的兒子在院子裏跌跌撞撞的追趕著點滴和花花,看見她就伸出雙手,像企鵝一樣搖搖擺擺的跑過去,很是興奮:「娘,娘,抱。」


    「暉哥兒真乖!」現在他雖然說話還不大清楚,可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顯得特別可愛。


    青梅上前抱起他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母子倆親昵了一會:「你不能欺負點滴和花花,知道嗎?」


    暉哥兒對自己的娘傻笑,他懂得還不多,可是喜歡聽娘說話:「娘!」


    「寶貝真乖……」青梅看著兒子天真無邪的眼神,心裏所有的不愉快都瞬間煙消雲散。


    紅芳從外麵進來,就把兩封信遞給她,笑容滿麵的道:「夫人,是您家裏的信和四爺的信。」


    「哦,好巧啊!」青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抱著兒子親了親,就把他放在地上。


    暉哥兒也安靜夠了,繼續走著企鵝步去四處玩耍。


    劉嬤嬤她們趕緊小心的跟著身邊護著,深怕他摔著。


    暉哥兒白天的時候,也不會非要青梅抱,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別黏她。


    青梅看著兒子繼續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自己起身迴房。


    她先拆了溫君昊給自己的信,仔細的看了一遍,六張信紙上,三張都是情話綿綿,什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孤枕難眠,日思夜想……


    青梅看完微微的紅了臉,心裏卻甜得像蜜一樣,仔細的看了兩遍,這才把信放在邊上,又打開了自己家裏的信。


    信是柳亦妙寫的,前麵是關心自己和暉哥兒的,後麵才說溫三小姐和景然的婚事,她不會反對,隻等年底過來商議,最好是明年景然考上舉人再議婚事,免得許家家世太低。


    然後又說了家裏的事和大家對她的思念之情,隨後叮囑她注意身體,孝敬婆婆……


    青梅仔細的看了兩遍,這才托腮沉吟;她也明白自己娘並不是特別想讓弟弟和溫秋穎議婚,不過現在他們之間的婚事也有了變數!


    想到和親王府,青梅不由苦笑,弟弟的婚事成不成,她覺得還真的有待商議。


    不過對於娘提起讓弟弟來送年禮,她覺得,這件事情到那個時候,肯定已經有了個說法,塵埃落定。


    想到自己弟弟的癡心和初動心,或許結果不一定好,青梅隻能暗自一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一帆風順的,希望自己的弟弟禁受的住這打擊。


    可是心理卻沉甸甸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的心情,會不會讓他一撅不振?


    九月的晚上已經有點冷,客房裏的玉屏了無睡意的躺在床上,心裏恨得不行。


    自己前兩天想要去慧覺寺,溫君則卻怕自己被宋老夫人為難,非要把自己留在府裏;可是過兩天宋老夫人就要離開了,自己要是再不動手,那就沒機會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裏琢磨,難不成溫君則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這個時候,她聽到門外傳來了聲響,她本來想開口,卻猛然想起自己不應該聽到這動靜,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門被輕輕的推開,溫君則走進來,順手關上門,自己一步步的來到了床邊,就著燭光打量著她的容顏。


    玉屏見他半響沒有動靜,下意識的睜開眼,看著他一臉驚慌的抓著被子:「你,你要做什麽?」


    心裏卻巴不得他撲上來和自己做點什麽才好。


    溫君則坐在床沿上,似乎想伸手摸她的臉,見她醒來,趕緊收迴手起身看著她,有點尷尬的咳了幾聲:「咳咳,沒什麽,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什麽事?」她怯怯的看著他,渾身顫抖,聲音也嬌柔了很多:「三爺,您要和奴婢說什麽?」


    溫君則神色肅然的看著她,低聲道:「我嶽母過兩天就要離開了,你到時候留下來好不好?」


    「奴婢留下來能做什麽?」她楚楚可憐的看著他:「三爺,老夫人心裏恨我,要是帶我迴去,肯定會打死奴婢的。」


    溫君則憐惜的看著她:「我會把你的賣身契要來,你以後留在我的身邊好不好?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玉屏驚喜的看著他:「三爺,您真好,奴婢願意留在您的身邊好好的侍候你!」


    說完,羞澀的看著他俊朗又沉穩的神色,伸手去拉他的手:「三爺,奴婢第一眼見您,就想留在您的身邊,您晚上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好!」他低眼,掩去眼裏的不愉,鳳眼溫柔的看著她:「你長的真像輕煙……」


    不能否認,溫君則是個俊朗的男人;都說三十而立,年過三十的他,渾身都帶著成熟男人的氣息,讓她心裏砰砰直跳。


    她因為貌美,早就不是處子之身,就是因為有過男人,看見他就更想勾搭。


    溫君則也似乎忍耐不住,順勢壓在她的身上,兩人之間隔著被子,他的眼神卻閃著火花:「輕煙,我好想你……」


    外麵傳來腳步聲,隨即靈芝拿著竹棍快速的沖了進來,看見他們摟在一起,拿著竹棍就抽,不滿的怒喝:「你個賤人,竟然敢勾引我男人,我和你拚了……」


    溫君則下意識的快速起身,躲開了她的竹棍,不滿的怒喝:「你這潑婦,你做什麽?」


    可是,靈芝的竹棍已經往她的臉落去。


    玉屏自然不能還手,畢竟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柔弱女子,隻能伸手去攔,嬌柔可憐的哭喊:「三爺救救我!」


    「我打死你個狐狸精!」靈芝的怒火更甚『啪』的一聲,竹棍落在她的手臂上,瞬間在她的手臂上落下一個紅紅的印子。


    「啊,好疼啊……」


    靈芝不管不顧的下手,怒喝道:「我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勾引我男人。」


    玉屏隻能躲到被窩裏,好減少那竹棍敲打在自己身上的疼痛,一邊喊:「三爺,就我……」


    「別打了,你這潑婦!」溫君則趕緊奪下她手裏的竹棍。


    靈芝的怒火更甚,幹脆撲到他的懷裏大哭大罵:「你要是留下她,那我就不活了,我和兒子都不活了……」


    溫君則不滿的瞪著她:「夠了,你給我滾遠點!」


    靈芝自然不肯鬆手,抱著他的腰在那糾纏不休:「你個沒良心的,你是不是看她長得像夫人,就想納妾……」


    玉屏小心翼翼的從被子裏鑽出來,見溫君則板著臉,一臉的怒色,卻沒有打她,火上澆油的嬌滴滴的開口:「嗚嗚……三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青梅帶著麽麽快步進來,看著他們不滿的皺眉:「三哥,你看看靈芝她這像是什麽樣子,你們都給我閉嘴,吵什麽吵?」


    自己的妾這麽鬧騰,溫君則似乎很不好意思,用力的甩開了靈芝,板著臉恨恨的道:「真是不成體統!」


    說完,自己轉身就離開房間。


    靈芝自然是委屈萬分的低泣:「四夫人,您可要替我做主啊?她這不要臉的,竟然想勾引三爺……」


    青梅瞪了眼被子裏的楚楚可憐的玉屏,拉著靈芝低聲勸:「你何必自己來打她呢,到時候讓三小姐把她趕出去就好!」


    玉屏驚訝的看著青梅,這四夫人這麽當著自己的麵,讓三小姐來找自己的麻煩啊?不過,自己先前的事情,到底是得罪了三小姐,這可該怎麽辦呢?


    靈芝一聽青梅的話,瞬間破涕為笑:「還是四夫人您英明,後兒三小姐迴來了,我就讓三小姐把她趕出去。」


    青梅這才滿意的一點頭,看著被扔在地上的竹棍,撿起來塞到靈芝的手裏,不懷好意的笑:「反正三哥走了,你再打她一頓,免得她還敢糾纏著三哥。」


    靈芝笑了笑,拎著竹棍上前就一頓抽打:「賤人,我看你還敢不敢留在府裏,我打死你!」


    玉屏痛苦慘叫:「我不敢了,饒命啊,好疼啊,救命啊……」


    青梅在邊上笑的幸災樂禍:「靈芝,她要是敢留下,你趁著三哥不在府裏的時候,就過來打她一頓,看她還敢不敢留下。」


    靈芝打了二十幾下,覺得自己都沒力氣了,這才收手:「四夫人說的對,等我先迴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兒再來收拾她。」


    青梅看著玉屏雙手被打的紅腫一片,很是滿意的點頭:「好,明兒你帶著兩個婆子過來打死她,我看見她這樣子就不舒服。」


    「對……」


    玉屏看著那兩個女人囂張的笑,然後離開,身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深深的唿吸,心裏卻很不解:靈芝是母憑子貴,四夫人為什麽要針對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恨自己?


    「該死的!」她臉色陰沉,不由低聲咒罵:「這裏我是待不下去了。」


    哪怕她有武功,可是也不敢反抗;可是這要是天天打自己一頓,自己還真的吃不消啊?


    她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抹上了藥膏,疼的睡不著,心裏琢磨著自己怎麽辦好?


    過了一會兒,溫君則又悄悄的進來,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很是吃驚:「她們怎麽這麽狠,這可怎麽辦啊?我去給你找大夫。」


    玉屏見他來了,心裏倒是覺得自己這張臉,還真的把他迷住了,恨自己收拾的太快,卻留著眼淚低泣:「三爺,你可千萬不要去請大夫,要是被你的姨娘知道了,她真的會打死我的!」


    她美麗的眼裏淚珠滾落,無限委屈的哭的梨花帶雨:「靈芝說要打死我,我真的不敢待下去了,你還是送我迴到老夫人身邊吧?看在我的樣子上,老夫人也不會打死我。」


    「那不行,我怎麽捨得你離開我!」


    溫君則一口迴絕,看著她的樣子,很是心疼:「你別哭了,要不我先把你安置在外麵,等過些日子,你有了孩子,再接你進府可好?」


    玉屏在府裏根本打探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聽到他的話趕緊點頭:「好,我聽三爺的,我怕我留下來,讓三爺您為難,那我就先離開府裏吧?」


    她說完,眼帶柔情的看著他:「三爺可別忘了來看我啊!」


    「好,好,你盡管放心就是,我很快就會出去見你。」


    溫君則說了會話就趕緊離去:「你好好的養身體,我明兒讓人送你出府。」


    「多謝三爺!」看著他離開,玉屏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外麵自己就不用束手束腳了。


    溫君則迴房後,也是滿臉笑意:「這下可好了,總算把她送走了,到了外麵,就知道她和什麽人勾搭了。」


    靈芝聽了他的話,抿嘴一笑:「那佳人被我打成那模樣,三爺真的不心疼嗎?」


    「心疼,」他見她嗔了自己一眼,上前抱著她,在她的耳邊低語:「我心疼你的手疼,晚上我好好的給你揉揉,好不好?」


    靈芝羞紅了臉:「不好!」


    又關切的看著他:「三爺,您見她可要小心啊!」


    「你放心,你這一頓打,起碼讓她消停兩天,到時候我就順藤摸瓜,看看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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