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讓點滴去捉弄胡妙青倒不是惡作劇,而是不想她繼續來到這裏打攪自己;而且,要是她真的進來了,要看病人自己反而更不好攔著,還不如嚇的她不敢來,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至於那溫堂鴻要是借題發揮,自己也可以和他鬧個不愉快,讓他們從溫府離開。


    反正自己大不了落個管教不嚴,沒有規矩,潑辣的名聲。


    再說,麽麽讓她不要進來,是她自己非要進來的,怎麽樣也怪不到自己的頭上。


    她看著差不多了,這才走出去驚慌的大喝:「點滴,你在幹嘛?看我不收拾你!三堂嫂你沒事吧?」


    點滴聽到青梅的聲音,其實心裏很高興,要是主人再不叫自己停止的話,自己就隻能去扯腰帶和上衣了,畢竟她身上裙子已經撕成碎片了。


    點滴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叼起還在興奮的『喵喵』叫的花花,就快速的往外跑,轉眼就跑的無影無蹤。


    「夫人,您沒事吧?」這時候麽麽也被兩個婆子推到了一邊,然後那兩個婆子趕緊爬起來去扶自家夫人,覺得夫人身子渾身都是顫抖個不停,牙齒也上下碰撞,顯然是嚇得不輕。


    青梅也趕緊問:「三堂嫂,你沒事吧?」


    胡妙青怎麽會沒事呢?她自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等驚嚇,現在也還魂不附體的冷汗直流,也沒有心思留在這裏和她多說什麽,趕緊哆嗦的開口:「迴去,趕緊,扶我離開這裏。」


    打死自己也不來這裏了,溫堂鴻想要得到什麽消息,那就讓他自己來,憑什麽自己要來受這等委屈?


    青梅還在後麵喊:「三堂嫂你別走呀,進來坐坐換身衣服啊?」


    胡妙青根本懶得搭理青梅,兩個婆子攙扶著她快速的離開了院子,地上的兩個丫頭也被嚇得花容失色,互相攙扶著爬起來,趕緊跌跌撞撞的離開。


    他們離開了一會兒,點滴就叼著花花跑了迴來,來到在說話的青梅身邊,抬著頭『喵喵』叫,似乎讓青梅獎勵自己。


    青梅伸手揉了揉一大一小兩個腦袋,無奈的道:「好吧,中午給你們吃魚丸子好不好」


    點滴和花花,一狗和小豹子對視一眼,看著青梅繼續撒嬌的喵喵叫。


    「好吧?」青梅看著它們美麗的大眼睛可憐的看著自己,心裏喜歡的不行:「再加紅燒獅子頭好不好?」


    點滴和花花聽到這,叫得更歡快了,喵喵,很好,很好,總算不辜負自己一番辛苦。


    青梅覺得溫堂鴻應該很快就來找茬了,讓它們去後麵休息,又讓人找來觴鋅低聲的吩咐一番……


    青梅自認自己不算是壞人,可是溫堂鴻他們也太過份了,溫老夫人可以避而不見,她卻不耐煩他們住在這裏噁心自己。


    一想到他們去年讓人在溫家放的那場大火,她心裏就不舒坦,寧願和他撕破臉皮,也不想他們留下。


    其實,溫君和他們何嚐想他們留下,可是人家上門,也開不了口把他們拒之門外啊……


    溫君則就是不想看見他們,一大早就離府了。


    這邊,胡妙青狼狽的迴到客院。


    溫堂鴻忍不住大吃一驚,開口問:「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我的小命都要折騰沒了!」胡妙青心裏恨得不行,嗆了他一句就懶得搭理他,趕緊讓丫環服侍自己進去沐浴更衣。


    「爺,四夫人那邊有惡犬……」邊上的婆子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很是後怕:「那狗很是威武,夫人真是受委屈了。」


    溫堂鴻眼裏帶著陰狠,冷笑:「溫家四房太可恨了,你們服侍好夫人,我倒要去弄死那惡犬!」


    他起身腳步匆匆的往外走,心情卻激動起來,這可是自己找上門的好時機。


    他們早就知道溫家有暗部,可是這麽多年一直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要是溫君昊他不在的話,那就說明他真的去暗部了;或者聊疾城的事情真的是他在背後動手……


    現在溫家布防的很是嚴密,溫堂鴻出了客院,青梅就收到辛九的消息了,帶著幾個人走出來,和溫堂鴻在院門口碰了個對麵。


    溫堂鴻下意識的帶著自己的兩個侍衛堵著琳琅閣的大門,不讓青梅走出去,看著她很是憤怒的開口:「青梅,你也實在太過分了,妙青好心來探望你們,你卻讓畜生咬她,你把那畜生給我交出來。」


    青梅看見他似乎愣了一下,聽了他的話,很是害怕的開口:「三堂兄怎麽來了?我正要去給堂嫂賠罪呢?」


    溫堂鴻看著她眼神一厲,氣勢迫人的看著她,冷哼道:「賠罪?你就是這樣對待你三嫂的?你讓溫君昊出來,我倒要問問他,你這樣他管不管!」


    「三堂哥這話說的,三堂嫂又不是被我夫君給嚇的,也不是我給嚇得!」


    青梅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再說,麽麽讓三堂嫂不要進來,是三堂嫂自己非要闖進來的,怎麽樣也怪不到我們的身上吧?」


    溫堂鴻沒想到她還敢頂嘴,忍不住攥緊了手,咬著牙一臉憤懣的看著她,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眸裏滿是對她的不滿,陰森森的開口:「難不成還是你三嫂的錯嗎?」


    「我不會怪三堂嫂的!」青梅趕緊開口,見他神色不善的看著自己,很是不甘的賠不是:「三堂哥,是我丫鬟沒看好我院子裏的狗狗,倒是讓三堂嫂受驚了。」


    溫堂鴻見她推脫的一幹二淨,心裏一轉,神色不滿的看著她:「既如此,如果你有誠意賠罪,那就把那畜生交給我處置好了。」


    青梅一臉好奇的看著他:「三堂兄難不成還能聽懂狗狗說什麽嗎?點滴和花花犯了錯,我把它們關了禁閉呢?」


    當然,點滴和花花現在正在廚房裏,看著幾個廚娘做魚丸和獅子頭,現在讓它們這兩個吃貨出來,它們也不願意啊?


    自己要是能和畜生說話,拿自己不就是……


    溫堂鴻見她拐彎抹角的罵自己是畜生,氣的臉都要紅了:「許青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


    青梅一臉不解的看著他:「我的膽子一點也不大啊?不過三堂兄你這樣連名帶姓的喊我不大好吧?」


    「我倒要問問君昊,他到底管不管你!」


    溫堂鴻迴過神,自己何必同她逞口舌之快,勝之不武,抬腳就往裏麵走去,冷厲的開口:「今兒我一定要問問君昊,他是怎麽……」


    「你休想離間我們的夫妻之情!」青梅見他勢氣洶洶的樣子,下意識的後退,躲到觴鋅和辛九的身後,狐假虎威的開口:「你們攔住他,不準他踏進來驚擾到四爺休息。」


    觴鋅和辛九聽到自家夫人的話,快速的上前兩步,劍雖未出鞘,卻一副隨時動手的樣子,攔住他們主僕三人。


    溫堂鴻眸光一沉,眸底無聲的醞釀著殺意,俊臉上更加冷厲:「你們敢攔我?」


    「……」這不是廢話嗎?現在不是已經攔住了嗎?


    溫堂鴻手一動,他身後兩個侍衛快速的竄了出來,快速的上前抽刀就下殺手。


    這是溫堂鴻來之前就已經吩咐過他們,這次要先下手為強,不僅能逼出溫君昊,還能試探出溫家底細。


    觴鋅細長的眼一眯,抽劍就迎了上去,但見劍如遊龍,人如驚鴻,快如閃電,直撲其中一人而去,淩厲一揮,就逼得那人悶哼一聲,快速的後退。


    可是另外一道刀光,隨之而至,似乎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把他籠罩在刀光劍影裏,殺意沸騰。


    觴鋅他仗著自己身形敏捷,左右挪移間,快速的避開他們的攻擊。


    以二敵一,觴鋅遊刃有餘,他心裏不慌,摸清他們的攻勢後,身形一動一個旋身人已騰空而起,快如閃電,直撲他們而去。


    刀劍相擊,留下清脆的聲音……


    青梅眼裏緊張的看著他們打鬥,隻覺得眼花繚亂,幾乎看不清他們出手的動作。


    她曾經聽溫君昊和自己說起過,觴鋅的武功雖然不算絕頂,可是和辛一在仲伯之間;要是他好好的悟出劍意,假以時日肯定是絕世高手。


    所以看他以一敵二沒有落在下風,反而遊刃有餘,青梅就放心了,看著對麵溫堂鴻臉色難看,心裏暗樂……


    溫堂鴻一隻手背在身後,緊緊的握住,臉上的神色青白交加;他心裏很是不解,又很憤怒的盯著觴鋅,眉頭緊皺的看著他,似乎在想什麽……


    他是沒想到青梅身邊的護衛,竟然有這麽高的功夫,自己身邊兩個人武功也不弱,可是那人竟然能夠以一敵二;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好像有點麵熟,自己應該在哪裏看見過?


    可是偏偏他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打鬥中的三人很是全神貫注,你來我往的幾百來個迴合之後,觴鋅已經用劍柄敲在他們的手穴道處,讓他們手裏的刀落在地上,順勢兩腳,把他們踹出老遠。


    自己這才把劍收迴劍鞘,迴到青梅身邊,一副淡然的樣子。


    「好,很好!」溫堂鴻知道自己在武功上麵占不了上風,隻能惡狠狠的看著青梅,拿話壓她:「青梅,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我怎麽說也是你兄長,你竟然敢讓侍衛拔劍相向,你也未免太不把溫家規矩放在眼裏了吧?」


    青梅美麗的臉上帶著無辜,看著他很是委屈的開口:「三堂兄說這話未免有點虧心吧?是你帶來的侍衛先動手的,在說觴鋅也不是我的下屬;他隻是我的客人,慶王爺讓他送藥材給我夫君,他這是路見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


    又上前一步看著他道:「連慶王爺都知道我夫君臥病在床,於心不忍,讓人送了藥材;而三堂兄你卻咄咄逼人,趁著四爺臥病在床就這樣欺負我們,似乎不大好吧?」


    溫堂鴻聽她說起慶王爺,看著觴鋅這才有了印象,他雖然和秦長斌隻是泛泛之交,可是對他身邊的侍衛也應該看見過幾次,所以有點印象,聽她這麽一說就迴憶起來了。


    他的心裏很是驚訝,溫府二房的人他們還和慶王府勾搭上了,不過慶王府自信奉中庸之道,應該不會摻和進來……


    難不成溫君昊真的在府裏,臥病在床不能起身?


    溫堂鴻心裏思量了一下,就明白了自己這次無功而返了,就笑了笑:「原來是秦四爺身邊的觴護衛,難怪這麽眼熟,這麽好的功夫呢?弟妹你也不早點說,這可真是誤會一場。」


    青梅看著他,有趕緊低下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低聲道:「你也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溫三爺過獎了,」觴鋅對他一抱拳,沉穩的開口:「溫四爺身子不適,需要靜養,溫三爺要是有要緊事,不妨去找溫家的另外幾位爺。」


    心裏忍不住好笑,要試卷幸災樂禍的,想要是問唐紅,看到他們這樣子,說不準真的會氣的吐血。


    溫堂鴻很是隨和的開口:「這也不算大事,先前是我太過擔憂內子,這才急躁了點,弟妹可不要介意!」


    青梅覺得他這翻臉如翻書的本領,實在是自己望塵莫及的,趕緊搖頭一臉乖巧的樣子:「沒事,過門是客,我怎麽能和貴客計較呢?而且三堂兄這麽關心我夫君,我們大家心裏都感激的很呢?娘雖然身子不適,也讓我好好招待你們。」


    她不動神色的諷刺他們沒規矩,都沒有去探望溫老夫人,就來急著見溫君昊。


    溫堂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這個時候,他隻能當成自己聽不懂,很是道貌岸然的開口:「罷了,其實我是有點私事想要和君昊說;不過四弟要好好靜養,那我就去給嬸娘請安吧?」


    青梅看著他們轉身離開,這才忍不住得意的笑:「哈哈……這實在是太痛快了,我看他們還能住多久;觴鋅,今兒可是虧得你在,你實在是太厲害了,等下午飯讓廚房多做兩個菜,你想吃什麽盡管說就是。」


    「這隻是屬下該做的!」觴鋅語氣很是沉穩,心裏覺得:自己要是說想吃魚丸和獅子頭,會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和點滴它們搶食物?


    不過夫人既然這麽說了,自己等下還是多吃點吧?


    頤和居裏,青梅讓劉嬤嬤送暉哥兒過來,順便把自己的想法和溫老夫人說了說。


    溫老夫人眉眼慈和的看著暉哥兒和璨姐兒在地毯上爬著,邊上還有安哥兒和晴姐兒在玩積木,邊上守著丫鬟婆子,免得他們四個孩子鬧騰起來。


    聽著丫鬟們傳來的消息,溫老夫人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孩子,真是不把自己的聲譽當迴事!真是胡鬧!」


    雖然這麽說,但是臉上的卻帶著笑意,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於珍箏看著孩子們都在軟榻上玩,眼神溫柔的笑了笑:「娘,也難怪弟妹出此下策了,實在是看見他們心裏就膈應,先前火燒溫府,現在又是三皇子的馬前卒,實在可恨。


    「估摸著他等一下要來見我了,你先把孩子們都帶過去,我去床上躺著見見他!」


    溫老夫人也想起了那場大火,還有死去的宋輕煙,眼裏就帶了幾分厲色:「我倒要看看,他還想做什麽?」


    「是!」


    溫秋穎心裏雖然不清楚,當初溫家的大火和刺客背後的人是誰,可是到底聽了幾句猜測動手的人有哪些?再加上自家爹昨兒再三囑咐讓自己不要見溫堂鴻他們,心裏就有了幾分懷疑。


    因為溫君則囑咐,她也讓自己的丫鬟格外的留意胡妙青他們的動靜,得到消息後,愣了愣,就帶著丫鬟去找青梅。


    青梅正在書房裏看溫君昊的信,聽到溫秋穎來了,讓丫鬟請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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