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覺得弟弟的情緒不對,來到他麵前,看著他哀傷的眼睛低聲問:「景然,你是不是喜歡三小姐?」


    許景然看著自家姐姐,默默的點了點頭,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開口道:「姐姐,我會忘記她的!這次我科舉成績不好,還是早點迴家去好好的用功吧?」


    青梅聽到弟弟的話,看著他強顏歡笑的樣子,想到他的懵懂初戀就此夭折,心裏很是難受。


    青梅不能否認溫秋穎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要是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棒打鴛鴦。


    可是,因為有宋輕煙的存在,她對這門婚事,實在不看好;再說長痛不如短痛,還是趁現在快刀斬亂麻來的好。


    她看著他,遲疑一下才開口:「三夫人是個很美麗精明的女人,看著溫柔端莊,可是她內心報復心極強,蘊藏陰沉狠辣的一麵,為人狠毒無情,又看重名利。」


    許景然想到剛才的箭弩拔張,心裏一跳,悶悶的道:「我明白了,從此再也不會記掛她。」


    青梅嘆氣:「景然,喜歡一個人沒有錯,秋穎也是個好姑娘,可是你們沒有這緣分。」


    他看著她故作輕鬆的道:「我知道了,姐姐我出來也很久了,想早點迴家,要不明兒就走吧?」


    「你這傻孩子,這也太倉促了,怎麽也要你姐夫迴來再走!」


    其實,青梅本身是希望他能夠多留一段時間,可是出了這種事情,也覺得還是早點讓他迴去好,免得兩人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麽事情來。


    許景然不想自己的姐姐,大腹便便還為自己操心,勉強一笑:「好,我聽姐姐的。」


    外麵,紅萍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進來,溫聲道:「公子,請喝薑湯。」


    青梅看著弟弟喝了薑湯後,心不在焉的和自己說話,知道他現在需要靜靜,溫聲道:「你先迴去歇歇吧?晚飯想吃什麽?姐姐讓人給你準備?」


    「就想吃魚肉丸子,」他起身笑了笑:「那我先去喝杯茶,姐姐,你別擔心我,我沒事的。」


    青梅看著弟弟離開後,也沉下臉,神色不善的吐出一口氣:宋輕煙你太過分了,我弟弟救了人還被你奚落,要是他心裏弱的話,這就是他一輩子的陰影,會讓他自卑,你就別怪我揭你的老底。


    再者,她也想三房離開溫府,反正她已經在外買了院子;要是不離開的話,她覺得就像是一枚定時炸彈在府裏,隨時都會爆炸。


    青梅閉上了眼,想到她那防不勝防的用藥手段,心裏也是有忌諱,對身邊麽麽開口:「你和辛五,辛九說一聲,加強我們這裏的防備……」


    再說溫秋穎這邊,她覺得自己懂事起,沒受到過今兒這樣的委屈;哭著跑迴自己的房間,就把門關上落栓,隨即去房間裏,撲到床上哭個不停。


    她沒想到,自己的娘會這麽無情,說了這種嫌棄他的話,他聽了心裏該多難受?


    而且,四嬸子是不是知道,那碗斷子湯是自己端給爹的?


    想到他的神色,她覺得自己再也沒臉見人了,心裏恨不得死了算了。


    丫鬟們焦急的聲音在外麵想起:「小姐,你把門開開……」


    她聽了很是憤怒:「滾,你們都給我滾的遠遠的;滾,我不要看見你們……」


    丫鬟們從來沒見自家小姐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一時間都傻在那裏。


    過了一會兒,宋輕煙也臉色難看的迴來,冷哼一聲:「來人,把宋子淵給我找來。」


    雖然她是看上了宋子淵,可是他隻能是自己的棋子,而不是這麽的自作主張。


    畢竟,女兒是她的親生骨肉,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女兒,豈能被他當成往上爬的梯子?


    宋子淵很快就進來,他雖然換了衣服,可是濕漉漉的頭髮,顯得很是狼狽,進來就跪下認錯:「姑姑,都是我的錯,我隻是想對表妹說,她的眼很美,沒想到太過緊張卻碰到了表妹。」


    他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她,紅著眼睛很是悔恨:「姑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表妹沒事吧?我卻請罪……」


    「不必了,」宋輕煙的心情,此刻很不好,杏眼幽深的看著他,冷笑:「子淵,既然你已經是舉人了,以後前程似錦,要是入贅也太委屈你了;你迴去收拾東西,明兒我就讓人送你迴去盡孝吧?」


    「姑姑,您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宋子淵雙膝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幾步,看著她冷漠的神色,苦苦哀求:「姑姑,我真的知道錯了!」


    宋輕煙不耐煩的皺起柳眉,嗬斥道:「看看你像什麽樣子,你還是個男人嗎?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我最後警告你一次,馬上離開,要不我治你一個謀殺罪。」


    宋子淵沒想到自己今兒還真的弄巧成拙,到底還是怕她真的翻臉,萬分悔恨的磕頭:「是,侄兒這就走,辜負了姑姑的心血,侄兒錯了。」


    宋輕煙看著他沮喪的離開,心裏又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和宋孝泉說明白。


    這樣看來,還是五叔的小兒子宋孝泉更忠厚點,自己還是退而求其次吧?


    「玲瓏,你說四夫人是不是都知道了?」


    宋輕煙眼裏透著怨毒,咬著自己的唇,恨恨的道:「我以為三爺顧及著他自己的臉麵,不會把這種事情和別人說;沒想到,他還是說了,在他的心裏,是不是四爺和他娘,都比我親?難怪呢?」


    說完,她的眼神更加陰森:「很好,你們都想逼死我是不是?我們就看看到底鹿死誰手?那邊院子的事情怎麽樣了?」


    玲瓏低聲道:「夫人,已經放了五天,再過十天,靈芝肚子裏的孩子肯定不行。」


    「很好,可惜藥粉不夠,東西太過難得,要不趁溫君昊不在,也是我動手除去青梅的好時機……」


    宋輕煙說完,才皺眉冷哼:「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憑許家也妄想我的女兒?小姐現在怎麽樣了?」


    玲瓏看著她的臉色,低低的道:「小姐把她自己關在房裏呢?」


    「這孩子,」宋輕煙想起自己打了女兒一巴掌,自己也心疼,起身往外走:「罷了,我去看看就是。」


    她來到門外,讓丫鬟婆子都退下,自己嚴肅的開口:「溫秋穎,你給我開門,看看你像什麽樣子。」


    見裏麵沒動靜,也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不想理自己,就對玲瓏使了個眼色。


    玲瓏就上前拍門,大聲的道:「小姐,夫人有事要和您說,您趕緊開門……」


    溫秋穎聽到她的話,掙紮了片刻,還是上前開門,隨即自己轉身就進去了裏間。


    宋輕煙見女兒和自己發脾氣,覺得都是因為許家姐弟,心裏恨得不行,還是決定自己進去哄女兒,示意玲瓏們留在門口。


    她進去裏間,看著自己的女兒坐在軟榻上抹眼淚,上前坐在她邊上,溫聲道:「穎兒啊,娘要是當時不動手打你,許家提出上門求親怎麽辦?你是金尊玉貴的三房大小姐,許家卻是普通人家,你們怎麽能相配呢?」


    溫秋穎已經哭腫了自己的眼睛,看著她咬了咬唇,低聲道:「四嬸都能嫁到溫家,我為什麽不能嫁到許家?我就是喜歡許公子,我就想嫁給他。」


    「你說什麽?」她臉色一變,看著她,一手捧著自己的胸口直喘氣,恨恨的道:「我說呢,你明明會遊水,卻被他抱上岸;我告訴你,你的婚事由不得你。」


    她鼻子一酸,眼淚又滾滾而落,哽咽:「娘,你自己說你喜歡我爹,外祖母就把你嫁給了我爹,你為什麽就不能成全我呢?」


    「你爹是什麽樣的人家,許家又是什麽樣的人家?」


    宋輕煙起身,看著她冷哼一聲:「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吧,你和他想在一起,除非我死。」


    溫秋穎看著她離開,覺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


    宋輕煙迴到自己的房間,吩咐丫鬟去把宋孝泉叫來……


    晚飯的時候,溫君則看著女兒沒來,關心的問:「穎兒怎麽還沒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是啊,她今兒著涼了,喝了薑湯就在被子裏捂著了。」宋輕煙看著他笑了笑:「最近你很忙嗎?早出晚歸的,可要注意身子啊?」


    「先前歇了幾天,事情就有些積壓下來,這兩天已經忙完了。」


    溫君則心裏知道,自己這幾天都歇在靈芝那裏,她這話明顯是有意見了。


    溫秋穎薑湯沒喝,晚飯也沒胃口,轟走了陪夜的丫鬟,自己傷心的哭個不停……


    她的身子白天落水,又沒注意,這又傻乎乎的坐了一晚上,哭了一晚上,整個人就開始發燒了。


    她覺得自己不舒服,渾渾噩噩的來到床上後,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第二天中午,丫鬟們見裏麵還沒動靜,趕緊去稟告夫人,等撬開門進去,卻見小姐已經渾身發燙,人事不知了。


    宋輕煙沒想到女兒會這麽嚴重,焦急不已:「趕緊請大夫……」


    人生自古有情癡,溫秋穎這一病,來勢洶洶,宋輕煙聽到請來的好幾個大夫都說什麽鬱結在心,什麽心病還須心藥醫……


    宋輕煙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女兒年紀輕輕,卻已經被那混帳勾了心魂。


    她親自給女兒灌藥,看著她通紅的臉,難看的臉色,還有那無意識的呻吟,心裏很是心疼。


    可是她有多心疼女兒,就有多恨許景然……


    青梅聽到紅芳說溫秋穎身子不舒服,三夫人請了三個大夫,心裏琢磨了一下,喊來了紅玉叮囑幾聲,順便開始給弟弟準備行李。


    反正弟弟早上說想要早點離開,為了他不被牽連進來,要不明兒就送他離開吧?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天下午,她睡醒了就帶著弟弟去溫老夫人那邊坐了坐,說了會閑話,就開口道:「娘,我弟弟在這呆了有些日子了,明兒就準備離開了。」


    許景然起身行禮,恭敬的道:「景然多謝老夫人照顧,這些日子打攪老夫人了。」


    「你這孩子,怎麽急著走呢?」溫老夫人看著俊俏的少年,心裏喜歡,就笑著道:「先前府裏雜事多,我也沒能好好的和你說說話,要不再住些日子?也可以讓你姐夫把你弄到白鹿書院去。」


    許景然笑了笑:「姐夫已經幫我良多,再者是我第一次離家,再不迴去,家裏的祖母太過惦記,等明年再來打攪老夫人。」


    溫老夫人笑著點頭:「兒行千裏母擔憂,既然如此,那你明年可要早點來,多住些日子才好。」


    「是,景然遵命。」


    溫老夫人笑著開口:「晚飯你們就來這吃,我就提早給你踐行……」


    「夫人,太太來了!」紅萍神色歡喜的進來,說完見自家夫人疑惑的看著自己,笑著道:「夫人的娘來了,還有小公子也來了。」


    青梅驚喜的起身看著她:「真的嗎?我娘和弟弟來了?現在在哪?」


    門外,丫鬟婆子們笑著簇擁著柳亦妙和許景軒進來。


    柳亦妙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女兒的肚子,就看著溫老夫人欠身道:「親家,許久不見,您這看著越發健朗精神了。」


    許景軒對自家姐姐笑了笑,就抱拳行禮,聲音清脆的道:「景軒給老夫人請安。」


    王嬤嬤快速的伸手把自家主子扶了起來,溫老夫人上前,親自扶住柳氏和自己一起坐下,笑著道:「親家母,您一路辛苦了;好在你們來的及時,再晚一天,景然就要啟程迴去了。」


    柳亦妙一愣,看著許景然道:「你姐夫沒和你說嗎?」


    許景然不解的看著自家娘,又看了看姐姐,迷茫的問:「說什麽啊?」


    許景軒聲音清脆的笑:「姐夫讓辛三帶信來,說是姐姐臨近產期,心裏忐忑不安,讓娘有空的話,就過來住一個月……」


    溫老夫人忍俊不禁的笑:「哈哈,我記起來了,小四是問過我這迴事,我就隨口這麽一說,生孩子的時候自家親娘在身邊,自然就能安穩點,沒成想小四就記在心裏了;可真是辛苦親家母了,您一路辛苦了,這次一定要多住些日子才好。」


    青梅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紅暈,心裏是歡喜的冒泡泡,他是把自己放在心裏,這才處處想的周到……


    女婿這麽體貼,柳亦妙心裏自然歡喜,笑著道:「我也想親家母了,親家母可別嫌我嘮叨。」


    「你來我歡喜還來不及呢?」溫老夫人笑容滿麵的看著她:「看著你們娘倆,站在一起說是姐妹也有人信。」


    柳氏美麗的桃花眼帶著笑意:「親家母,我就盼著到您這年紀,還能有您這一半的底子,就心滿意足了;您看看您這白淨光滑的肌膚,這烏黑的秀髮……」


    溫老夫人的年紀比柳氏大了二十多年,雖然臉上有些皺紋,可是在這年紀也算是保養的極好了,笑著道:「這有什麽?等下我就把方子給你送去……」


    大人們在說話,許景軒已經來到了青梅身邊,拉著姐姐的手,敬畏的看著她的肚子,問:「我外甥乖不乖?姐姐你什麽時候把外甥生出來……」


    青梅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看著他白白胖胖的臉,帶著笑意道:「軒兒,你好像胖了一點……」許景軒和姐姐相似的桃花眼眯了起來,一臉幽怨的看著她:「彼此彼此,我胖點和姐姐站在一起,才能讓姐姐看著不是胖的和球一樣。」


    許景然聽了弟弟的話,忍不住露出個笑容……


    說了會話,溫老夫人就讓青梅先帶柳氏他們去歇歇,換身衣服。


    王嬤嬤就捧了禮物進來,笑著道:「許太太好巧的手。」


    溫老夫人見她打開包裹,裏麵的是烏雲豹毛皮褂子和披風,用石青色的萬福鑲邊,看著確實低調又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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