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放心,我不會走遠的,就在這裏走一圈。」許景然這次來倒是帶了一個小廝,可是自己住在內院,那小廝就隻能留在外院了;好在這裏的亭台樓閣和溫家別院的很像,他倒是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湖邊都是垂柳,湖水不深,卻很清澈,紅色的鯉魚清晰可見,他閑庭信步的走去,覺得心情舒暢極了。


    畢竟在馬車上坐久了,感覺不舒服,沒有這樣腳踏實地的好。


    他一走就走的有點遠,正要迴去的時候,聽到了姑娘慌張的驚唿聲:「哎呦……」


    這兩天宋輕煙有點咳嗽,晚上也睡不好,溫秋穎就帶著個丫鬟過來摘了幾個梨,看到有八月瓜成熟了,就讓丫鬟趕緊迴去拿籃子,這個東西吃了安神。


    丫鬟迴去後,她想著摘個嚐嚐味道,沒注意道腳下的樹藤勾住,腳一崴,就身不由己的往摔倒在地,更悲催的是樹上的好像有蟲子落在她的背上。


    小姑娘嬌生慣養慣了,感覺到自己背上似乎有東西在蠕動,這下忍不住低低哭泣……


    許景然循著低低的哭聲,來到小樹林裏麵,看見一個小姑娘穿著淡粉色的長裙,趴著地上低低哭泣,看見自己一愣,杏眼含淚,瞬間滿臉通紅,可是可憐可愛。


    他知道自己這個年紀,應該是留意男女大防的時候,看著她低聲問:「姑娘,你為什麽不起來呢?」


    溫秋穎看著那清瘦俊美的少年,一身淡青色直裰,腰間繫著同色的腰帶走進自己,看著他劍一般的眉毛斜飛入髻角,高挺英氣的鼻子,最美的卻是那雙桃花眼,不笑也帶著三分的笑意,此時關切的看著自己,讓她羞澀又不安的咬著唇。


    兩人去年有過一麵之緣,不過那時他沒這麽高,也沒仔細的打量自己,所以現在沒認出自己。


    溫秋穎心裏不知是怎麽想的,下意識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反正自己今兒穿的素淨,杏眼裏帶著羞怯,低低的道:「我背上好像有蟲子在爬,公子替我看看好不好?」


    小姑娘一身粉衣,美麗的杏眼裏滿是哀求,羞怯怯的看著自己,許景然心裏一軟,上前幾步,一看那背上果然有兩條毛毛蟲,在粉衣上蠕動,伸手就把毛毛蟲捏走。


    「好了,你趕緊起來吧?」近看小姑娘臉上白嫩的晶瑩剔透,讓他不敢多看。


    溫秋穎動了動想起來,小臉皺成一團,杏眼帶著淚花,輕輕的低語:「我的腳崴了。」


    許景然愣了一下,看了看她的腳,到底顧著男女之別,低聲道:「那我去幫你叫人吧?你是哪個院子裏的?」


    「我,我是,三夫人院子裏的!」溫秋穎看著他,羞澀的道:「你不要去喊人好不好?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笨,也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這麽狼狽的樣子!」


    許景然看了看四周,見不遠處就有涼亭,就對她伸手:「那我先扶你過去亭子裏吧?」


    溫秋穎看著他修長幹淨的手,想了想,還是伸出自己的手:「好。」


    「你的手受傷了?」她伸出來的手心裏破了一塊皮,血淋淋的還在冒著血珠。


    溫秋穎自己吹了吹,忍著疼痛,勉強的笑了笑:「沒事,都怪我自己笨手笨腳的,迴去包一下就好了。」


    許景然聽她這樣說,趕緊從懷裏拿出自己的帕子,看著她道:「伸手,我先替你包紮一下,迴去好好弄一下傷口,知道嗎?」


    「好。」看著替自己包紮的少年,她臉上露出了美麗的笑容,聲音又甜又糯:「謝謝你,你叫什麽?我以前怎麽沒看見過你?」


    「我今兒剛來呢?是四夫人的弟弟,叫許景然,你……」


    他替她包紮好,因為照顧調皮的弟弟成習慣,很是自然的拉起她的另一隻手,小手纖纖,柔若無骨……他楞了一下,才趕緊鬆開,俊臉微紅的解釋:「我家弟弟練武,也經常受傷,我一時之間唐突姑娘了?」


    溫秋穎見他的臉紅了,自己也下意識的紅了臉,嬌嬌的道:「沒事,多謝公子幫我。」


    他鬆了口氣,不把自己當成登徒子就好,低聲叮囑:「那個,你這傷口最好還是要看大夫才行,要不然,傷口裏麵有髒東西怎麽辦?」


    「好,」她聽著風吹過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覺得自己心裏發毛,總感覺會有蟲子掉下來,紅著臉,杏眼帶著哀求的看著他:「你扶我去亭子裏好不好?在這裏,我心裏總感覺到有蟲子。」


    其實許景然心裏很不明白,這小姑娘手受傷了不怕疼,為什麽會這麽怕蟲子?


    想當初,自己的姐姐,還帶著自己找樹上的一種蟲子,放在瓦片上烤了,餵自己吃過呢?


    想起這些黑歷史,他忍不住心裏一哆嗦,恨自己的記性怎麽會怎麽好?


    不過,那蟲子的味道其實真的很不錯。


    「那好,你受傷的腳別用力。」許景然拉著她沒受傷的手,小心的把她扶了起來。


    她借著他手的力氣站起來,對他羞澀一笑。


    他覺得自己的心裏,跳動的更快,可是看到她黑鴉鴉的頭髮上有一片枯葉,趕緊道:「你別動,頭上有東西!」


    溫秋穎愣了一下,哪怕他沒有明說,她的心裏瞬間想到了蟲子;心裏一慌,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害怕又慌張的道:「是不是蟲子?你趕緊幫我把蟲子扔了,我怕蟲子……」


    「不是,是葉子,你趕緊鬆手啊?」


    被她這一抱,他的俊臉通紅一片,隨手就把葉子扔掉,感受著靠在自己懷裏香香軟軟的小姑娘,心裏一陣悸動,慌張的道:「姑娘,你趕緊鬆手,真的沒有蟲子;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叫人吧?」


    感覺到鼻子裏是他衣服上清爽的皂角味,還有他的心跳聲,溫秋穎這才不好意思起來,趕緊離開他的懷抱。


    這一緊張,就忘記自己受傷的腳,忍不住『嘶』了一聲,杏眼裏帶著祈求的看著他:「不要,你不要讓我一個人呆在這裏,這裏有蟲子。」


    「那好吧,我扶你去亭子裏。」


    他伸手,讓她握住自己的手,一手小心翼翼的環住她纖柔的肩膀,扶著她來到涼亭上坐下,看著她關心的問:「那你怎麽迴去呢?」


    總算在安全的地方了,溫秋穎鬆了口氣,看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事的,剛才我有同伴,她去拿籃子了,很快就迴來找我的。」


    「那就好,你腳疼得厲害嗎?」許景然看著她受傷的腳,不敢去看,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可是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這,怕她害怕,決定自己在這陪著她,等有人來了自己再離開。


    「我不要緊,公子您先迴去吧?」溫秋穎也怕丫鬟來了,喊自己小姐,那樣就被他知道自己騙了他,催著他離開。


    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紅玉清脆的聲音:「大公子,您在哪兒啦?大公子……」


    溫秋穎生怕紅玉找了進來,趕緊催促:「公子您先走吧,我在這兒等著就好。」


    「那我先走了,你小心點!」


    「好,今兒多謝公子,公子慢走,後天下午,我把帕子放到這裏!」


    「不用了,隻是一塊帕子而已。」


    「要的。」


    許景然看見她對自己揮了揮手,微微一笑,一步三迴頭的離開!


    溫秋穎看著他離開了,摸了摸自己紅潤的臉,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想到他幹淨清爽的懷抱,還有那不笑也帶著笑意的桃花眼,心跳的更快了。


    丫鬟春濃找來,看見她的樣子大吃一驚,想到夫人對自己的看重,瞬間覺得自己這迴可慘了,哭喪著臉道:「小姐,都怪奴婢肚子不舒服,這才來晚了,害的您……」


    「沒事,我們悄悄的迴去,你讓奶娘來替我看看就好。」


    溫秋穎心裏知道,自己娘要是知道自己傷著了,這些日子,肯定不會讓自己出門;那麽,自己就不能還給他帕子了。


    這小湖,隔著的就是三房和四房,平時她到這散步或者走走,宋輕煙也不會說什麽。


    宋輕煙這一病,時常夢見死去的兒子,一時之間很是憔悴;溫君則心裏又憐惜她幾分,每天都要來正房轉一圈。


    可是這些日子,已經過了四個月的靈芝又害喜,吃什麽吐什麽,他每天也要去看看,一時之間也沒空留意女兒。


    不過女兒向來乖巧,他心裏都恨不得女兒刁蠻一點,活潑一點。


    晚飯是在悠然居吃的,溫君昊看著姐弟倆坐在一起,青梅還不住的給他夾菜:「景然,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孜然排骨,你嚐嚐味還行不?」


    許景然看著姐姐笑:「嗯,挺好吃的,姐姐您也多吃點,您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呢?」


    「你才要多吃點,看你一下子抽條了,就顯得人太瘦了。」


    許景然看著她問:「姐姐覺得我瘦了不好看嗎?」


    青梅眉眼帶笑的看著他:「我弟弟怎麽樣都好看,不過胖點好,能給姑娘家安全感。」


    許景然對她一笑:「好,那我努力吃胖點。」


    溫君昊覺得自己今兒就是個擺設,看著在一邊用爪子玩玉球的點滴,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聽到這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開口道:「景然,你別聽你姐姐的,什麽叫胖點好?男人就是要結實健壯點,那樣才叫好,你馬步和練拳有沒有堅持?」


    許景然看著姐夫,笑容燦爛的道:「有啊,娘說我和弟弟練拳了後,身體都好了很多。」


    溫君昊看著他們姐弟一樣的桃花眼,心裏就忍不住愛屋及烏:「那就好,以後每天早上和我一起去練功房。」


    許景然孺慕的看著他:「好,姐姐說姐夫的武功是最棒的,我早就想開開眼界了。」


    溫君昊心裏這才覺得舒坦,清雋的臉上帶著笑意,深邃如星空般的鳳眸看著青梅:「可惜我教不好你姐姐。」


    青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促狹的問:「我現在這樣,你敢讓我練武嗎?」


    溫君昊無奈的笑了笑:「是,我不敢行了吧?現在我什麽都聽你的。」


    許景然感覺到自家姐姐和姐夫相處間,似乎湧動著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愫,心裏替自己姐姐高興,也不免期待,自己以後也能找到好媳婦。


    他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那帶著水霧的杏眼,美麗又動人。


    吃了晚飯,青梅和弟弟說起家裏的祖母,爹娘他們,恨不得自己能看見他們才好。


    溫君昊笑著打斷:「青梅,今兒讓弟弟早點去歇著吧?畢竟坐了這麽些天的馬車,也累了。」


    「對對,景然,你迴去歇著,我讓紅玉帶著兩個小丫鬟照顧你,有事就吩咐她們,知道嗎?」


    「好,姐姐你放心,我肯定把這當成自己的家。」


    青梅見弟弟離開,這才嘆了口氣:「可惜就是離家遠了點。」


    溫君昊體貼的扶著她坐下,溫聲道:「明年我陪你迴家看望他們。」


    青梅順勢摟著他的胳膊,聲音嬌媚的可以滴出水:「我可記住了,你可不能哄我,我祖母年紀也大了,明年我們帶孩子迴去給她看看。」


    「好,」溫君昊嘴角一勾,點了點她挺翹的鼻子,愉悅的笑:「我也喜歡去芙蓉鎮,更喜歡坐馬車……」


    「你這色狼,」青梅想到自己和他上次迴家,還真是好好的體驗了一番車震,暗自磨牙,嗷嗚一口的咬住他的胳膊:「我警告你,你不許再提起這件事。」


    「你以為你是點滴啊?還咬人?不過我就喜歡你咬我……」


    「不要,你先和我說,娘準備怎麽對瑤華他們的事?」


    「媳婦,那些不重要,你現在隻能全心全意的想我……」


    天上的皎月和星星被雲朵遮住,仿佛不敢看房裏那親熱的男女。


    青梅畢竟大著肚子,溫君昊自然是不敢貪得無厭的,第二天一早,看著睡得正香的媳婦,自己悄悄的起床梳洗好,這才去隔壁拎起睡得香噴噴的小舅子,一起去練武場。


    雖然氣這臭小子一來就分去了自己媳婦的注意力,可是溫君昊這個姐夫還是做得很好的,帶著他練武,帶著他去白鹿書院見大儒。


    青梅起來的時候,聽到溫君昊帶著弟弟出府了,自己也先去給溫老夫人請安。


    青梅進去的時候,看見顧思慕跪在溫老夫人身前,抱著她的腿鬧騰:「……我就是倔脾氣,這不是隨姨母您嗎?姨母,您就答應我好不好?」


    「罷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麵對顧思慕的軟纏硬墨,溫老夫人也很是無奈。


    她明白他的性子倔,生怕逼急了,他真的帶著瑤華離開,去深山野林了;再有,他說的話,雖然有些是歪理,可是有些她覺得也有道理。


    顧景然準備了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想到自己還沒鬧騰完,她就答應了,趕緊看著王嬤嬤和青梅,笑容滿麵的道:「四嫂,王嬤嬤,您可要替我坐證啊,姨母答應我了。」


    他自然可以帶著瑤華遠走高飛,可是那是下下策;畢竟他也知道溫老夫人待他的好,還有,先前要不是四位哥哥,自己肯定不能活到現在。


    要是一走了之,寒的是他們所有人的人心。


    青梅真的很佩服他,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磨的溫老夫人妥協;當然,她也鬆了口氣,上前福身:「娘,我來晚了。」


    「十五是團圓節,二十是嬌凝出閣的好日子,」溫老夫人看著她的肚子,擔憂道:「雖然忙,你也別急,小心你自己的身子要緊;對了,寶玲明兒應該到了,明兒一起用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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