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麽覺得自己進去也不能收拾大夫人,點滴又沒危險;她又不傻,才不進去看大夫人的臉色呢?


    青梅她們匆匆趕來,麽麽趕緊迎上去,低聲的把事情說了。


    青梅點頭:「今兒這事鬧大了,你趕緊去請四爺過來!」


    「是!」


    於氏看到青梅她們過來,神色不愉的看著她:「四夫人,你來的正好,你養的好畜生,把許姨娘肚子裏的孩子都給弄沒了,你說怎麽辦?」


    再怎麽樣,禮數還是要到的,青梅微微一曲膝,看著她斬釘截鐵的道:「大嫂,點滴平時很乖巧,肯定是有人欺負它了,這才會發怒!」


    許梓健仗著有大夫人撐腰,指著青梅道:「你也太惡毒了,那個畜生和我家妹妹肚子裏的孩子比?那可是長房長孫啊?你就是不想長房先有子嗣……」


    「哪來的狗亂吠?」青梅桃花眼帶著不屑的看著他,她心裏也知道,今兒的事,必定關乎著他們的謀算,當然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說你是狗,那還是玷汙了狗的忠心,你意圖染指牡丹,害的她跳湖身亡,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竟然還敢來溫府,玷汙我溫府的門楣?」


    「你巧言令色!」許梓健被她說的臉紅脖子粗,看著邊上的人看他的眼神,這才明白自家爹為什麽不敢來到溫府。


    青梅就是通過打擊他,來映射出許俏蓮的品行,看著於氏開口:「大嫂,你可知道為什麽他們被出族?為什麽在芙蓉鎮呆不下去?就是因為他們品行不端,哪怕他們是舉人,族裏也不稀罕!」


    於氏臉色也很難看,這不是說自家兒子撿垃圾嗎?撿別人家不要的……


    她冷笑一聲,看著她道:「就算許姨娘再不好,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啊!青梅,你怎麽能這麽狠心?看著一個無辜的孩子沒了,竟然還想包庇罪魁禍首嗎?」


    溫君昊他們本來就是為著這孩子,才讓許俏蓮迴府,自然是想要留下這個孩子的。


    哪怕先前許俏蓮想讓秋雨混淆溫府的血脈,都讓他們忍下了,可是現在這孩子沒了,卻想誣賴道自己的身上,青梅卻是不樂意了。


    她看著於氏開口:「大嫂,這件事情可不能你們說了算,好歹也要讓我們說說啊?」


    於氏看著她,覺得自己是勝券在握,柳眉一挑,下巴一抬,儀態端莊,很有當家夫人的氣勢:「你說!」


    青梅來到大樹邊,這是一棵高挺的榆樹,點滴的小身影看著格外的小,還是能看出它緊緊的抱著樹枝。


    她看了看這高度,覺得自己大喊的話,有點不雅,要是讓陌生人上去,又怕點滴害怕;要是驚慌之下傷了救它的人,或者是嚇壞了,都不是她願意見到的。


    於氏看著她一臉為難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從今以後,青梅就要欠下大房一條人命,以後看她還怎麽出現在自己麵前。


    溫嬌凝看著自己的雪花在水裏悽慘的模樣,一邊讓人把它撈起來,一邊低聲囑咐人去請獸醫,拿毛巾,看著它從水裏上來簌簌發抖的可憐樣子,眼圈都紅了,不住的撫摸雪花發抖的身子,自然無暇他顧。


    鬱清夢知道,自己先前和溫澤生議過婚,看見大夫人也難免有點尷尬;趁著二房沒被牽連上,自己現在最好是別出聲,免得引火燒身;可是看著大夫人的那點笑容,雖然是一閃而逝,卻恰好讓她看見,也讓她心裏一寒。


    她的心裏瞬間清楚:這大夫人並不是心疼沒了的孩子,隻是想為難四嬸。


    她從小姑的身邊,一步步堅定又快速的來到青梅身邊,福身見禮後,才溫和的開口:「大伯母,點滴這麽小,可能其中有什麽誤會吧?再說姨娘身邊的丫鬟婆子,怎麽連許姨娘也護不住?為了不冤枉好人,要不大伯母先審一審?」


    於氏沒想到,自己好心放過二房,二房新進門的侄媳婦,卻這樣咄咄逼人。


    她眉眼淩厲的看著她,話裏有話的開口,想要她知難而退:「鬱氏,做人家媳婦,還是要恭謹溫柔為好,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剛進門的新媳婦!」


    鬱清夢溫聲道:「多謝大伯母指點,不過我娘和夫君,就喜歡我這明理爽利的性子。」


    青梅也沒想到,鬱清夢會在這個時候出頭,心裏倒是覺得意外,還有那麽點歡喜;原來不管是在什麽環境下,都有熱心人。


    她抬頭,雙手放在唇邊,大聲喊:「點滴,趕緊下來啊?我會保護你的!」


    於氏她們被她這大嗓門嚇了一跳,連溫嬌凝也示意自己身邊的丫鬟去自家嫂子那邊,低聲道:「萬一有什麽情況,護著我嫂子和四嬸!」


    「是!」


    點滴看了看下麵,趕緊閉上自己的美麗的大眼睛:主人啊,不是我不下來,是我從來沒有爬這麽高,下不來了你懂嗎?


    雖然點滴也知道,自己是很厲害的豹貓,可是沒人告訴它,它會恐高啊?下次自己再也不會爬這麽高了,實在是太恐怖了,喵喵……


    溫君昊帶著辛九他們疾步走來,說真的,聽到麽麽說許姨娘的孩子沒了,他並沒有很在意;大秦看重嫡出,妾生的不過隻能是依附嫡出。


    他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青梅再喊,來到她的身邊,看著樹尖上的點滴,心裏很想笑:活該!讓你平時嘚瑟。


    他看著邊上的侍衛和丫鬟婆子,鳳眼帶著不悅,目光淡淡的掠過他們,淡淡的道:「都在這幹嘛?」


    「是,屬下告退。」侍衛們趕緊躬身,想要離開。


    青梅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等等,既然他們知道了開頭,好歹讓他們知道結果!辛九,你去把點滴抱下來。」


    溫君昊明白自家媳婦是怕有人說自己打壓大房,或者是先前大嫂說了什麽過分的話,讓她留了個心眼。


    於是,溫君昊又矜持的開口:「沒聽到四夫人的話嗎?都站在那!」


    「是,屬下遵命!」侍衛們異口同聲的說完,心裏很鬱悶:您可是言出必行的四爺啊?就這麽聽你媳婦兒的話,真的好嗎?


    辛九也算是點滴的老熟人了,提氣縱身一躍,雙腳在樹枝上借力,快速的來到了點滴的身邊,伸手拎住點滴的後頸,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點滴見自己終於下來了,一躍就來到青梅的手腕上,渾身帶著點顫抖,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呈現深淺不一的橙色,夾雜著綠色,委屈的看著青梅「喵喵」叫喚。


    青梅溫柔的撫摸著它銀色泛著亮光的貓毛,溫聲道:「點滴別怕,現在告訴我們,今兒是怎麽迴事好不好?」


    聽到動靜趕來的宋輕煙,還有於氏,許梓健和邊上等人,都覺得四夫人這話有點不對,貓要是會開口說話,那就是妖怪好不好?


    許梓健神色之間充滿嘲弄,可是看著那溫君昊在她的邊上,卻隻能低下頭,絲毫不敢多嘴。


    點滴在青梅的撫摸下,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衝著青梅『喵喵』的叫了幾聲,就靈巧的躍下,慢慢的引著他們往池子邊走去。


    發現點滴會模仿,還是在前幾天,紅萍不小心打破了一個茶盞,就趕緊請罪;被點滴看見,點滴也按著她的樣子打破了一個,和她站在一起看著青梅……


    點滴是很記仇的「人」,它快速的躍到水邊,看著池子裏的魚,露出了垂涎的神色,又來到大的鵝卵石邊,對著許梓健叫了兩聲,伸出小爪子指著他,伸出爪子握住一粒小石頭,扔到了雪花受傷的腿邊,對雪花叫了幾聲……


    雪花似乎和點滴真的有共同語言,聽懂了點滴的意思,自己往小池裏一躍,對著許梓健


    兇巴巴的喵喵叫……


    點滴見狀,模仿的更賣力了,特別是踮起前爪,模仿許俏蓮在那鵝卵石上滑到,又用兩隻前爪抱著自己的小肚子哀嚎,讓很多侍衛都看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許梓健卻覺得自己全身發寒,很想大喊妖孽,就這麽點大的貓,竟然能模仿的這麽像。


    點滴最後來到幾個侍衛麵前,看了他們一眼,自己可不想爬樹了,就迴到了青梅的懷裏,看著她『喵喵』的叫喚:主人,你懂了沒有啊?有個不會貓語的主人,真愁人啊!


    溫嬌凝美眸圓睜的瞪著許梓健,冷笑道:「果然是有出息的,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然連兩隻貓也想欺負,今兒你怎麽欺負我家雪花的,我就怎麽收拾你!曉麗,打斷他的腿,給我扔到池子裏餵魚。」


    曉麗看著才十四五歲,圓滾滾的很有幾分可愛,一身青衫碧裙,紮著一對雙丫髻,俏生生的站在許梓健麵前,說話聲音輕輕暖暖的:「小姐,是左腳還是右腳啊?」


    溫嬌凝看了看自己雪花在水裏不願意上來,一時之間也忘記是哪隻腳了,皺眉道:「右腳吧?」


    許梓健渾身一抖,沒想到這看著美麗又弱不禁風的小姐,心這麽狠,下意識的躲到大夫人後麵,大聲道:「你們養的貓,自然是聽你們的教唆!你們就是不想背負謀害大房子嗣的名聲,還想殺人滅口嗎?」


    雖然於氏心裏現在是很埋怨許梓健,覺得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是打他就是打大房的臉麵,他們也未免太不把大房放在眼裏了。


    她看著溫君昊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四弟,這件事不管怎麽說,都是許姨娘付出了肚子裏孩子的代價!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一定要刀劍相向呢?」


    又看著溫嬌凝笑了笑:「二小姐,你可是溫府的二小姐,喊打喊殺的,怎麽行事就這麽粗野?」


    溫嬌凝一時之間不好反駁,怎麽說,於氏是自己的大伯母,是自己的長輩。


    青梅見溫君昊要開口,自己伸手拉了他一下,上前一步笑了笑:「大嫂心地真是極好的,既然大嫂開口,我們怎麽能不聽呢?」


    青梅也不想溫君昊手上沾染他們的鮮血,那麽,就讓別人動手吧?


    於氏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笑臉,溫和的道:「弟妹,我這段時間吃齋念佛,覺得收穫良多!」


    青梅上前兩步,看著於氏笑了笑,低聲道:「難怪大嫂對秋雨懷了許梓健的孩子,也不聞不問,可不是心地慈悲嗎?」


    「你說什麽?」於氏雙眼帶著憤怒的看著她:「這不是真的,他們怎麽敢這樣?」


    許梓健在於氏的身後,自然也聽到了青梅的話,看著她桃花眼帶著笑意,卻覺得自己全身發寒……


    青梅笑了笑:「大哥怎麽沒把這件事告訴大嫂嗎?還是在你心裏,你兒子就是一匹種馬的存在?看到女人,不管香的臭的都要?」


    青梅這話說的又輕又快,遠處的侍衛和丫鬟都聽不見,就隻有於氏和許梓健,還有溫君昊聽的明白。


    於氏知道這種血脈之事,要不是證據確鑿,溫君昊肯定不會讓青梅亂說;那自己的兒子被這混帳帶了綠帽子,自己還護著他?


    於氏的心裏此刻真是怒火沸騰,恨不能抓著許梓健問個清楚,可是到底顧忌著家醜不可外揚,淡淡的道:「不過是無中生有罷了!」


    青梅看著臉色鐵青的許梓健,淡淡的道:「麽麽,讓許姨娘的哥哥,去池子裏泡個澡,冷靜一下,免得出去胡說八道!」


    辛九怎麽願意自己的媳婦去抓別的男人,快速的上前,拎著不斷掙紮的許梓健就要往池子裏扔。


    許梓健不敢破口大罵,隻好哀求:「大夫人救命啊,俏蓮救命啊……」


    青梅看著他的樣子,聲音清脆卻帶著冷意:「許梓健,你去池子裏看看,下麵有沒有牡丹在等你!水底下的景色肯定很好,要不然怎麽能讓牡丹投湖呢?」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許梓健被辛九扔到小池子裏。


    「啊,救命啊……」許梓健隻感覺到水的寒冷刺骨,似乎想要把他湮滅,下麵好像真的出現了牡丹絕美的身姿!


    池子裏的水並不深,不過一人多高而已,自然是淹不死人的。


    青梅看著在水裏掙紮的他,看著溫君昊淺淺一笑,眉眼彎彎的道:「四爺,我們迴去吧?」


    宋輕煙也對於氏遠遠的行了個禮,自己快速的離開大房,這個時候,她的心裏很是後悔,自己那一天不該對青梅那樣說的。


    要是機靈的小貓是自己養的,自己也萬萬捨不得給比別人,自己過兩天去說幾聲好話,免得她記恨。


    於氏看著從池子裏爬上來的許梓健,渾身濕淋淋的很是狼狽,嘴角含著冷笑,低聲道:「讓人把他送出門,下次不準在進溫府!讓人馬上去請大公子迴來。」


    溫澤生很快迴來,聽到自家娘的問話,很是臉色難堪的道:「這件事是真的,當初不和娘說,就是怕娘忍不住對許家動手!」


    聽到兒子的話,於氏心裏的最後一絲僥倖也沒有了,一時間隻覺得萬念俱灰,臉色慘白的看著他落淚:「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瞞我到現在?你這樣,娘怎麽活下去?讓人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千刀萬剮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娘,你別這樣!」溫君昊見她情緒太過激動,趕緊道:「現在不宜輕舉妄動,外麵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你現在下手,反而是拖累我們!」


    於氏心裏更是苦澀,兒子的一聲拖累,就如同一把尖刀插進她的胸口,讓她心痛萬分。


    她看著自己挺拔俊秀的兒子,微微皺著的眉頭,還有似乎消瘦很多的臉頰;自己到底還是和兒子越來越遠了,自己想要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可是帶給他的,卻是更多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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