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幾個人吸引去,畢竟大家雖然見義勇為,也同樣有八卦精神。


    路邊一個個子高挺的年輕公子,眼睛也很明亮看著青梅,此時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心裏暗暗的想著:「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小丫頭片子的眼能那麽美,燦若繁星,真的不是隻有在文章上才有的啊?」


    王航沛看著衙門很快來人,把許梓健還有那婦人帶走,很多人也跟了去,上前敲了敲車廂,戲謔的道:「二小姐,衙門裏的戲更好看,你不跟上去看看嗎?」


    青梅一愣,迅速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桃花眼帶著狐疑的看著他:「我看到這事,心裏很是擔憂,就不過去看了吧?」


    王航沛的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她,低笑:「我也很擔憂,所以才要去看個明白,可是出門沒坐馬車,你載我一程好不好?」


    青梅從昨兒聽到麽麽說許梓健昨兒晚上去牡丹閣,心裏就很激動,覺得是姚建成要動手了。


    今兒早上果真看到這一場好戲,不枉自己一大早就起來。


    青梅自然很想去,這件事情餘家和許家鬧到公堂,會不會牽扯出姚建成?最後會怎麽樣結束?


    可是青梅卻不想和他一起去,笑著拒絕:「我該去鋪子裏看看了,王公子還是……」


    王航沛不等她說完,就身子一躍上了馬車,掀開簾子看著目瞪口呆的青梅,心情大好的吩咐:「還不趕緊去衙門看看?」


    「是!」麽麽隻知道他和自家小姐說話,見他上車還以為是小姐同意的,一聽吩咐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青竹身子一動,就坐到另一邊的車轅上,溫和的道:「麽麽姑娘,我來趕車,你歇著吧?」


    麽麽見他身手不錯,很爽快的把韁繩遞給他,好奇的問:「你身手很好呢?你會武功嗎?」


    「隻會花拳繡腿……」


    青梅聽到自己那丫鬟的話,氣的嘴都鼓起來了,這丫鬟關心的是什麽啊?


    王航沛看見她嘟著小嘴,臉也鼓起來了,下意識的伸手戳了戳她粉嫩的臉頰。


    青梅快速的用手護著臉,警惕的看著他:「你幹嘛?」


    王航沛也不知道自己的手,竟然不聽自己的使喚,看見她警惕的神色,很鎮定的笑:「你真的很像我妹妹,特別是生氣的時候!」


    青梅就怕自己招惹了桃花,聽到他說自己像他妹妹,心裏反而鬆了口氣,瞪了他一眼:「不巧,我隻有兩個弟弟,沒有哥哥,你想欺負你妹妹,還是迴家去吧?」


    王航沛收迴手,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她臉上的溫度,卻還是好奇的看著她問:「你怎麽會這麽巧的出現在這裏?」


    「我來鋪子裏看看,天氣冷了,我想添點熱湯!」青梅看著他問:「你看這件事情是怎麽迴事?」


    「我覺得這男的被陷害了!」


    莫名的,他覺得許梓健是被冤枉的,畢竟昨兒在牡丹閣逍遙了一晚上,怎麽也不會這麽飢不擇食吧?可是這女的身邊也有僕婦,怎麽會去栽贓他呢?


    青梅看著他沉思,心裏一個咯噔,難道這件事情有這麽明顯的破綻嗎?低聲問:「這話怎麽說?」


    王航沛自然不能告訴人家小姑娘,許梓健在牡丹閣廝混了一晚上,故作高深莫測的道:「這就是直覺!」


    麽麽迴頭掀開簾子見自家小姐和他在說話,也不進去打攪,看著邊上很多馬車去衙門,幸災樂禍的低笑:「真的好熱鬧啊!」


    青竹下意識的看著邊上的姑娘,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近看臉上還有點淡淡的雀斑,雖然不算美貌,可是格外可愛。


    衙門裏,知縣大人聽到這事也很頭疼,讓主簿柳亦齊和自己一起出去。


    柳亦齊看了眼知縣,溫和的開口:「這件事情鬧大了於大家都沒好處,就在這偏堂說吧!」


    「說什麽說?這是誣陷!」許梓健氣的渾身冒火,聲嘶力竭的喊:「牡丹能替我作證,我昨晚歇在她那裏,怎麽可能看上這婦人?」


    青杏因著是孕婦,就讓她坐在椅子上,聽到他的話,抱著於媽媽的手臂,驚嚇的渾身發抖,哆嗦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於媽媽去買包子,我就站在外麵等;馬車停在我身邊,這公子就說要去我家找我公公談生意,我也不疑有他;誰知道上了馬車,他就對我動手動腳,我自然不依,就被他打了兩巴掌,要不是被人救了……」


    「胡說,我……」


    知縣神色嚴肅的道:「大家不要喧譁,先坐下靜靜,本官已經讓衙役去通知相關人員,到時候大家說個明白。」


    柳亦齊帶著幾個衙役走到門口,看見衙門外圍著很多目睹的人,叫了幾個目睹的進去,站到偏堂的堂下……


    他見當時目睹的已經進去了十幾個男女,覺得差不多了,抬眼看見青梅在一邊對自己擠眉弄眼的,無奈一下,走過去道:「讓你從偏門進去看你舅母,又忘記了!隨我進來,不準有下次了。」


    「知道了,舅舅!」青梅低著腦袋,低低的應了一聲,就來到他的身邊。


    王航沛也喊了聲「舅舅」亦步亦隨的跟著青梅進去。


    柳亦齊楞了楞,見青梅瞪了他一眼,明顯是認識的,還以為是她帶來的的,含糊的應了一聲,讓他們隨自己走。


    柳亦齊帶著他們來到另一邊的茶水間,低聲道:「你們等下就坐在這裏,不要出去,知道嗎?」


    青梅也知道今兒他肯定忙,笑著點頭:「我知道了,舅舅你去忙,晚上去我家吃晚飯!」


    「好!」柳亦齊應了聲,就快速的離去。


    青梅坐在邊上的竹椅上,看著茶水間真的不大,就隻有兩把竹椅子,還有一張小桌子,上麵放著茶壺什麽的,瞪了他一眼,低聲道:「都怪你,害的麽麽都不能進來,你給我倒茶去!」


    舅舅畢竟進衙門沒多久,青梅可不敢一下子進來四個人,未免太打眼了,隻能把麽麽留在外麵。


    「好啊!小姐有事盡管使喚就好!」王航沛來到邊上,找出幹淨的杯子,聞了聞茶葉罐裏的茶葉,下意識的鄒了鄒眉……


    青梅看著他泡茶動作行雲流水,覺得自己也該多練練了。


    這麽一想,自己還真的沒什麽會的,琴棋書畫不通,連泡茶也沒人家好看。


    過了好一會兒,外麵柳亦齊清越的說話聲才傳來:「各位,今兒這件事情先在這偏堂說吧,要是不行再去正堂,問道大家的時候還請大家一個個如實說!」


    「是!」


    過了一會兒,知縣嚴肅的聲音傳來:「許秀才,你先說今兒早上你在哪遇上的?」


    許延成也很快趕來,低聲的問明白事情的經過,順便叮囑過兒子幾句。


    許梓健先前人還是迷迷糊糊的,宿醉未醒,再加上渾身無力,才腦子不拎清,現在鎮定下來,自然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這件事太過巧合,而且環環相扣,能這麽一手遮天的也就隻有姚建華。


    許梓健絕對不蠢,隻是先前太過飄飄然,很是鎮定的道:「大人,我昨晚上應好友的邀在牡丹閣……今兒確實是宿醉未醒,看到這姑娘在路上好心帶她一程,我就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氣!」


    「我難道還會冤枉你嗎?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我的命啊……」


    青杏一口咬定他不放:「要是不還我清白,我就和我的孩子死在你麵前!」


    茶水間裏很清楚的聽到外麵的話,青梅聽許梓健的話裏,沒有把姚建成牽扯進來,反而是愣了愣,嘀咕道:「許梓健真是聰明人呢……」


    這樣一來,姚建成為著這份「兄弟情誼」也不能乘勝追擊了啊……


    王航沛聽著外麵女子的話,看著青梅笑了笑:「怎麽能說他聰明,要是他一發現不對,就打暈這女的,現在什麽事情都沒有!現在他名聲掃地,宗族裏肯定會有意見……」


    這種事情,青杏也不敢說自己被他怎麽了,最終的結果,許梓健落了個酒後失禮,賠了一百兩銀子。


    青杏沒有糾纏下去,可憐兮兮的道:「多虧大家幫忙,我和孩子才能好好的在這裏,多的我也沒有,就給每人一兩銀子的謝禮!」


    「大少奶奶客氣了,都是鄰居街坊應該的!」


    「多謝大少奶奶……」


    青杏一臉真誠的道謝:「這是應當的,你們不要嫌少就好了,我身子重,就先去看大夫了!」


    餘海勍恨恨的瞪了許梓健一眼,示意婆子扶著青杏離開。


    青杏看著邊上公公麵無表情,婆婆神色不善,無奈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她隻能自己收買人心,這下自己總算沒有落下不是,免得死的不清不楚……


    許誌強看著許梓健,神色不善的道:「衙門的事情了了,下午就到族裏一趟吧!」


    許延成狠狠的看了兒子一眼,抱拳道:「族長,這件事情犬子是被人陷害,您可要從輕發落啊!」


    許誌強搖頭嘆氣不已:「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能拿主意的,午後大家坐下來商議就是!」


    說完,就大步離開公堂。


    他反正是要把許延成家出族,不是他偏信偏聽許延東的話,而是時間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讓人細細打聽後,雖然許大院子裏的婆子沒說清楚,可是下人間難免有閑言碎語。


    無風不起浪,要是真的被有心人利用,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許家整個宗族都要被牽連。


    這次的事情,他倒不疑心是許延東他們動的手腳,心裏反而懷疑是姚建成或者崔家暉,畢竟許梓健雖然沒牽扯出他們,可是對他行蹤了如指掌,又能布局的人可不多了啊?


    柳亦齊今兒還要知縣商議事情,匆匆和他們打聲招唿就走了。


    青梅和他出了衙門,看到麽麽拿著糖葫蘆在啃,青竹還在邊上用匕首仔細的削蘋果,削好了就遞給麽麽……


    青梅走近看著地上的蘋果皮,栗子殼什麽的,覺得自己的心裏酸酸的,這待遇實在太好了,自己也很想要啊?


    麽麽似乎察覺到自家小姐的幽怨,跳下車轅,扶著她上去,笑著道:「小姐迴來了,青竹買了好多吃的,馬車上還有呢?」


    青梅看見馬車上還有一堆蘋果,桔子,糕點什麽的,心情大好:「青竹,你真是太體貼了!」


    王航沛瞪了青竹一眼,沒好氣的道:「既然你這麽體貼,你就先送爺迴去,再送許小姐迴家!」


    「是!」青竹似乎沒感覺到自家爺的不滿,趕著馬車往迴走。


    等馬車來到別院前,青梅和他相處了這麽久,也熟悉了一點,撩開簾子看了看,好奇的問:「你家就在這兒嗎?」


    王航沛看著她笑了笑:「是啊,看在你送我迴來的份上,請你吃頓午飯吧?」


    大秦的男女大防雖然不嚴厲,可是這還是要避避的,青梅趕緊拒絕:「下次吧,我迴去還有事呢,告辭!」


    麽麽接過青竹遞來的韁繩,趕著馬車離開。


    王航沛看著離去的馬車,心裏又不舒坦了,自己難得請人吃飯,那小丫頭竟然不領情,看著青竹冷笑:「沒看出來,你這很會對女人獻殷勤啊?既然如此,晚上你就去牡丹閣查查昨兒的事情!」


    青竹早就習慣了自家主子的陰晴不定,很是淡然的點頭:「是!」


    王航沛果然反悔:「算了,你已經這麽會獻殷勤了,還是讓別人去吧!」


    青鬆看著他們進來,低聲道:「爺,許家兩房的消息都收集好了!」


    「哦!」王航沛大步往書房走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青梅樂滋滋的迴到家裏,許老娘看見她這樣子,滿心歡喜的問:「怎麽,今兒鋪子裏的生意這麽好嗎?看把你樂的!」


    「是啊,生意好極了,我餓了,姑母和瑜兒呢?」


    「你姑母帶瑜兒去玩了,很快就會迴來了吧?」柳氏在安放碗筷,看見女兒和婆婆的笑臉,溫柔的道:「等等你爹迴來再吃,今兒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族長讓你爹下午過去呢?」


    青梅再也忍不住大笑:「自然要找爹過去啊,許梓健闖了大禍,這下可算是可以放心了!」


    許老娘好奇不已:「你這死丫頭,倒是快點說啊!」


    「哈哈,今兒早上我去的時候……」


    許老娘聽她說完,生氣的直拍大腿:「許家怎麽就除了這不孝子孫,一定要出族,免得在外麵惹下禍事……可伶你祖父,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我們許家的名聲可毀在他手上了,還好當初我們已經分家,要不現在連你也要被牽連。」


    許延成也很憤怒,迴到家後,忍不住給了兒子一耳光,大罵:「你這蠢貨,讓你要小心姚建成,你卻還是被他算計,你是豬腦嗎?」


    許梓健昨晚到現在,經歷這麽多事,現在又已經中午,早已餓得頭暈眼花,被自家爹這一巴掌,打的退後兩步,自己的腳絆倒腳,摔倒在地。


    宋氏一看兒子的嘴角都流血了,心疼不已上前扶起兒子,紅著眼睛道:「爺,您怎麽下手這麽狠?這是要我的命啊!」


    許梓健看著爹苦笑:「爹,這次是兒子大意了,兒子錯了!此仇不報,我誓不罷休!」


    「知道就好,溫澤生雖然給我們留下了幾個人,可是這根本不能和姚家抗衡!」許延成上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大丈夫不可無權,你也該努力了,記著今日之恥,自己親手報仇雪恨,明白嗎?」


    許梓健眼神散發著噬人的陰狠,點了點頭:「兒子記住了!」


    說完,整個人一陣難受,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健兒,快,快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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